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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辰其实根本不惦记白长生这买卖,只是顺手接盘,眼下正主回来了,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做。
听白长生说要去季府,嘴就张开了,却又没说出来,摆了摆手,那意思你去吧。
白长生也不是事事都那么细致,站起来带着皮琵夏就走了,俩人马不停蹄人不休,直奔季府门上。
刚到门口,那吴老三也正巧到了,三个人一碰面,都没说话。
知道进了门,就要面对季老爷子了,指不定是哭天喊地,想想就觉得太沉重。
白长生点点头,吴老三伸手推门,可手刚刚碰到门把手上面,那门却自己开了。
“吱呀呀!”
吴老三按空了,差点没摔倒,这是谁啊,这么巧?
一抬头,门外的三个人都傻了,门里面的那个人,也傻了。
白长生出来的时候,带了点贡品,想是给季礼烧点,聊表心意。
而门里面那人,手里也提着一篮子祭品。
上面写着白长生和吴老三的名字,还挺工整。
看来也是要去祭拜。
原本呢,吴老三和白长生看到这篮子东西,肯定是要骂街的,但眼下却没有。
一个晃神的功夫,原本的诧异慢慢就变成了惊喜,白长生大喊道:
“孙子!你没死!”
第221章:好戏连台
“季礼!”
“老白老三!”
门内那人,正是季礼。
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这叫哪门子事啊?
白长生和吴老三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看眼前的季礼模样,何止是活着,简直就是红光满面!
头顶宝蓝缎子文生公子帽,下穿宝蓝段子文生公子敞,腰里系着一条黄稠丝绦,脚下一双粉底的缎靴。
玉虎叮当作响,头发上别着公子金簪,脖子后面还插着半截文扇,两眼有神,炯炯放光。
脸色红扑看得出血气方刚,后脑青天高照,白长生掐指一算,眼前这季礼的命相,正着了洪福齐天之象!
“你这···”
季礼撇着嘴,看眼前俩人,也有点吃惊,市井都传言这俩人死在山西了,还说那边满大街都是妖精。
看来是以讹传讹,两边都懵了。
早前九门提督差人送信,也是说白长生进了迷山,再也没出来,谣言四起,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真是人言可畏。
而白长生所说季府门上有内鬼的事情,传到了老爷子耳中,也是压根没在意,也不确信,那时候正好季礼醒了,这茬也就给忘了。
“走走走,进去说,小礼子你够神的。”
吴老三也是满心欢喜,想不到会碰到活着的季礼。
三个人拥抱了一下这就进来,一路走一路聊。
路上白长生按耐不住问了几次,季礼也说不清楚,就说那天突然间就醒了。
谁也闹不清楚怎么回事,老爷子更是喜出望外,儿子活过来了,这可让他好几天都没吃肉。
跪在祠堂里给关二爷磕了好几天的头,就没这么诚心过。
千恩万谢,季府门上大排酒席,连吃了好些天。
搭台唱戏,四方贺喜,整条街都被这喜庆劲弄糊涂了。
可谁也不知道原因,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原因其实也就无所谓了,活过来就是好事。
季老爷子正在画院,这段日子以来每天都操心于季礼的病情,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
等事情都料理的差不多了这也就开始整顿课业了。
府上的丫头端上来几杯茶,几个人坐在内堂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没人说话。
这段日子的奇异经历,放在许多年后去回味,都让这几个人很是回味。
而眼下几个人当中,最吃惊的人莫过于皮琵夏,数次站起来给季礼把脉,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能诊断失误的。
“不应该啊,你肯定是要死绝的,怎么能活下来呢?”
皮琵夏百思不得其解,季礼好一阵骂街:
“有病啊你,谁啊你是?”
白长生引荐了俩人,季礼这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也听老父亲提及过有个海鲜曾给自己诊断过。
听说这海鲜还是个什么神医之后。
“差不多得了,放开放开!为了成就你这医术高明,就把我给糟践了?”
甩开皮琵夏的手,季礼靠坐在边上没好气的说着。
白长生接过话茬道:
“行了,说点别的吧,你到底怎么中毒的,可曾看到下毒之人,跟我们讲讲。”
季礼这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关于那天的记忆,他是也不怎么清楚的,因为他吓傻了。
晚上在院子里闲逛,看明月清风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
想起自己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这就打算赋诗一首以证家风。
刚啊出一个悠长的感叹词,季礼就看到墙外有个东西飞了进来。
大晚上的也瞧不真着,只感觉那东西半大不小的,也没有个样子。
走过去捡起来,模模糊糊放在在手里有硬有软。
根本都没留心,拿着就朝着祠堂里面走,想是借里面的烛光看个清楚。
刚一进祠堂,烛光一送,季礼眼睛一瞧,嗷唠一声惨叫就给扔了出去!
正是那死孩子!
在祭台上面咕噜噜一转,死孩子就掉在了台子的后面,而季礼扔的时候,用力一送就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
猛然间一回头,只见一个阴毒的女人,朝着自己这素手半挥,遂即额头有了刺痛的感觉,人也跟着不省人事了。
临晕过去之前,季礼只看到那女人衣角的处还有丝丝血迹,除了这个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便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几个人听完,还是一脑袋浆糊,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
只有皮琵夏若有所思的样子,夹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看季礼翘着二郎腿的模样,大大咧咧没事还剔几下牙,那德行真不像是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
白长生又问了几声,这季礼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季礼摇头晃脑道就这几天。
“别光说我了,说说你们的事情吧,这都怎么回事。”
白长生三人这就和季礼说了一遍在山西的遭遇。
说到那些关键的时候,还有所谓祭女的片段,季礼的眼睛里都有些放光了。
就这么一打岔的功夫,白长生好像想到了什么,可还没等说出什么来,只看门外进来一个人。
正是季老爷子回来了。
“在哪呢在哪呢?快让我看看这几个臭小子。”
老爷子跌步而入,他刚刚处理完课业,回到府中听下人说白长生他们回来了。
这可让老爷子着实欣喜万分,赶忙过来会见。
进了屋内一把抱住了白长生,老泪纵横不胜唏嘘。
几个人热络了一番,老爷子胡子都发颤了,这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白头发都少了几分。
白长生却是想起了要紧的事情,这季府门上的内鬼,看来老爷子还不知情。
吴老三使了个眼色,白长生心领神会,让老爷子把下人都退下去,这才开口:
“老爷子,你府上有内鬼!”
白长生凑到老爷子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老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什么内鬼?”
白长生沉吟片刻,这就把自己在山西的见闻和知晓的内情全都说了出来。
老爷子听完,差点坐在地上,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这···”
说不出话来,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但看白长生言之凿凿,连九门提督都牵连其中,这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原来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
“那怎么办?”
没了主心骨,老爷子看向白长生,就连季礼都一脸茫然,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无妨,一会咱们把你府上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等···”
白长生正跟老爷子说着什么,就听外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了阵阵破碎的声响。
几个人赶忙站起身来,此时吴老三已经冲将出去,等白长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被吴老三擒拿在手。
那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被吴老三提溜着脖领子,贼眉鼠眼。
吴老三冲着老爷子道:
“逮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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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两味药引
那人跪在地,膝盖全都是泥土,身旁有个碎掉的花盆,看来是被他不小心撞倒的。
花盆离这内堂不远,看来这人是在偷听,听到了关键的时刻,知道难逃此劫,就想要逃命。
一回身,正好碰到了花盆,吴老三追出来,这人一瞧,毕竟是贼人胆虚,露了怯了,撒腿就跑。
吴老三是干什么的?
那是官办的流氓啊!能让他给跑了?
更何况现在一身高强武艺,眼瞧这人撒腿就跑,垫步拧腰追了去,三下五除二,擒拿在手。
“老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那人跪在地,不住的哀嚎求饶,那表情说不尽的猥琐可憎。
这不是府的花匠吗,还真有古怪!
老爷子一瞧,再不怀疑,看来白长生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府可真是出了内鬼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长生寒声喝问,走到近前扣紧了此人的手腕,这人吃痛,大呼求饶。
也没耽误,就地审讯了一番,可这人并不知道什么内情。
他确实参与其中,曾帮衬着偷盗金身,但是因为在行窃的时候,几个歹人互相之间都蒙面以对,所以猜不到具体都是哪一个人。
白长生听这人说完,再看府内众人,有很多都凑了过来,指指点点一脸唏嘘。
有的神色慌张,有的暗藏杀机,这群人眼睛里全都是不知名的情绪。
事到临头的时候,才是考验一个人内心是否强大的关键。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真逢了关键要害,要是还能保持镇定自若,那定为不凡。
可这群人都是家奴院工啊!
真要有那能耐,还至于在这领那杯水车薪的几两银子过活吗?
白长生一眼放过去就瞧出了几个鼠辈夹杂在当中,跟吴老三小声道:
“狗急了都得跳墙,跑了倒还事小,真要是做出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可就晚了!”
吴老三点点头,一脚踢晕了这个人,正要前去锁门,严加审讯得时候,却被白长生给拦下来了。
“等等,不要这样,你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白长生交代了一番,吴老三听完,喜眉梢,大嘴一撇:
“小子,还是你招多,够瞧的,今晚必定要这一切水落石出!”
几个人都不知道白长生准备怎么办,但看白长生掐指捏算的样子,真看是气定神闲。
就这一趟山西走下来,白长生不说异于常人的敏捷,倒也锻炼了胆识,推演掐算的手段,也愈发娴熟了。
这不值得有什么欣喜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进步的空间还很大,等什么时候能正面以对娄冥,那才算是能得台面见人。
可那一天,还有多远?
眼下一语带过,白长生带着大家伙回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