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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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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往下一劈砍,正好砍在了阿福的脖子上!

    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留!

    阿福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偷来的金身,居然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也是天道昭昭,关二爷一生公明,亘古不二忠义冠绝天下,哪容得此等鼠辈亵渎。

    这一刀,也是劈出了世道清白,阿福死的不冤,交代在二爷手上,实至名归。

    白长生说完自己的推断,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样的结局,谁能猜得到?

    始作俑者居然一开始就死了,这可让旁边目瞪口呆的老爷子好一阵恍惚。

    “那接下来?”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白长生思量了片刻,回身到了二爷面前,深施一礼。

    “走吧,回府衙,此案已经水落石出,是阿福贪心作祟,老爷子你也可以安心了。”

    一伙人带着这么一个离奇的真相,回了府衙。

    跟老爷一汇报,老爷也是犯难,旁边的刑名师爷更是无奈。

    左思右想之下,才在案中人等上面添了一笔:

    千秋功臣,万古豪杰,关公云长,惩诫狡诈。

    ···

    转过天来,有夜无眠,白长生懒扫倦容,来到了季府门上。

    带着老爷子,还有季礼等人,吴老三正站在门口等候。

    几个人风尘仆仆各怀心思,就来在了京直隶衙门。

    老爷升堂,万民齐至,惊堂木那么一甩,台下案犯俯首。

    季府门上的内鬼门,各个落了案,唯独五夫人的老奴阿福,已经先行授首了。

    这伙人按着律例,也都入牢收监,大快人心之余,老百姓拍手叫好白长生等人破案有功。

    此时节山西那边的公文也已经送达,九子一脉也全都收监待审了,老爷子在山西的故旧,也早都死在了刀枪之下,体无完肤。

    朝廷下达文书,褒奖白长生和吴老三等人破案有功,又赏赐了黄马褂以慰忠良。

    除了忻州发生的一切有些含糊其辞之外,山西案的种种事迹也都传遍了大江南北。

    无人不叹无人不惊,唯独白长生有些感慨。

    左不虞说冤不冤,说癫不癫,只是那些迷茫在梦中的冤魂难得安宁。

    可这天下种种因果,谁又能说得清呢?

    尤其是那罪魁祸首娄冥,到了如今,还是置身于事外没能伏法,这也是让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事情。

    鬼和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九门提督又去了哪里?

    那个白衣人是谁?

    白长生摇了摇头,实在是理不清这纷乱的头绪,只得是随着众人离开了府衙。

    这一天,所有人都来了,唯独没有皮琵夏。

    白长生起初还很诧异,但是遂即一想,算到了皮琵夏的生辰,也知道了他所烦心的事情。

    皮氏一族,传承千百年来,虽未盛名于世,但也做尽了好事,可没有一人能活过三十岁。

    背负着命中因果报应,这一门尝尽了人间疾苦。

    好不容易到了皮琵夏这一世,眼瞅着也近临三十岁,换做是谁,心里都要嘀咕。

    来到了季府,几个人好好吃了一顿,好酒好肉,季礼和吴老三在席间插科打诨好不痛快。

    老爷子也是感慨万千,看儿子熬了过来,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也就随他胡闹了。

    等几个人吃完,老爷子看天色近晚也要睡了,这就回屋休息了。

    白长生拍了拍吴老三的肩膀道:

    “走吧,去看看皮琵夏,我估计他又找地方喝闷酒去了。”

    季礼也凑了过来,虽然为人吊儿郎当,但还是对皮琵夏心存感激。

    这就跟着白长生和吴老三一起去找皮琵夏。

    可几个人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来到了之前皮琵夏居住的地方,都没能发现他。

    “这大半夜的,去哪了?”

    吴老三嘟嘟囔囔,打着酒嗝,白长生眯起眼睛一琢磨,这就道:

    “我猜到他在哪了。”

    说完,带着吴老三和季礼,三个人直奔东直门!

    那里,可还有个酒铺子呢!

    !:

    &


第226章:皮氏诅咒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哼哼着山西学来的小调,白长生取了根稻草叼在嘴,心情不错。

    虽然皮琵夏快死了,这时候高兴好像有点不太妥当,但白长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紧急。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眼下喝了不少酒,也推演不出来什么因果了。

    索性见面再说。

    三个人说话间,就来到了东直门,一出城门,酒铺子依旧,门帘破烂,幌子随风轻摆。

    下面有一张桌子,面摆着四副碗筷,旁边拉着几个凳子,有个人坐在面,一脸愁苦。

    正是皮琵夏。

    大晚的,北京城可没那么多逍遥快活的地方,毕竟不是吴老三和季礼,皮琵夏没有去烟花柳巷。

    “这孙子真会找地方,你说他也是,要换成我,肯定八大胡同快活到死,温柔乡里死也死得畅快些。”

    吴老三嘀嘀咕咕含糊不清,白长生瞪了他一眼,告诉他一会见到了皮琵夏注意点言辞。

    三个人吆喝着从远处走过来了,皮琵夏坐在那里摇头叹息,脸写满了悲苦神色。

    越是近看,越是让人感受到了莫名的悲壮。

    皮琵夏一听有人吆喝,回头就看到三个人晃晃悠悠过来了,难得的笑了一下。

    临死前见到这几个祸害,倒也是能解闷。

    皮琵夏自嘲着,没有说话,让三个人落座。

    “孙子,至于吗,有那么邪乎?”

    吴老三一屁股坐下来,拍了拍皮琵夏的肩膀,嘴里的恶臭倒是让皮琵夏生不如死了。

    把头掉过来,正对着季礼,季礼摇头晃脑道:

    “要不今晚给你来俩小娘子,保你鞭长莫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皮琵夏心说有这俩人,自己死也死得不痛快,再看白长生,唯独他不言一语,看着自己有些惋惜的神色。

    “哎。”

    白长生没说什么,也伸手拍了拍皮琵夏的肩膀,停了半响,又道:

    “其实季礼说的也不是”

    “够了!”

    皮琵夏打住了白长生的话头,这小子久跟这俩人厮混,也没学到什么好。

    白长生悻悻不语,耸了耸肩膀,朝着酒铺的小老板吆喝:

    “再来点酒,我们又来了。”

    小老板吆喝着就过来了,看到是白长生,这可算是回头客,怎能不满脸堆笑:

    “又来了您,好嘞,稍等片刻。”

    说完就去忙乎了,不过一会的功夫,卤肉烧酒一起端了来。

    白长生没有点菜,小老板说这是送的,老顾客都有这待遇。

    这一次,小老板也没祭拜天官,可能是看到吴老三也在,明智之举。

    “你什么时候三十岁寿辰?”

    白长生想起了要紧的,问着皮琵夏,皮琵夏闻听此言,仰天长叹道:

    “就在今晚。”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都不接茬了。

    就在今晚?那意思不就是皮琵夏即将命丧黄泉了吗?

    “不对,我还是觉得吧,这事太邪乎,怎么可能就一到三十岁嘎嘣死翘翘。”

    吴老三撇着大嘴,酒也醒了,看着皮琵夏难得认真了一回。

    毕竟人命关天,皮琵夏苦笑道:

    “错不了,我们家世代行医,这事情也早都看开了,确实没人活得过三十,一到寿辰,立毙当场,七孔流血而亡。”

    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悲哀,吴老三也没话说了。

    季礼想了一下道:

    “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有啊,八百条人命。”

    这不废话吗,白长生也很无奈,但看皮琵夏一身轻松的样子,好像是看开了。

    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一会夜至子时,便要立毙当场,教人如何能够接受。

    气氛陷入了尴尬。

    皮琵夏自知难逃一劫,也是医者仁心,不愿让自己的颠沛流离的心境惹得旁人心忧,这就自嘲着端起酒杯:

    “来吧,喝点好路,做鬼我也忘不了你们。”

    这话是句玩笑话,可这玩笑有些沉重。

    确实,在山西的经历,让皮琵夏终生难忘,和这几个人认识,也让他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

    也许一切都是未知,尤其是季礼和吴老三,两个濒死之人都能渡过难关,自己没准也能。

    可八百条人命哪里去救呢?

    索性放宽了身心,好生度过这最后的片刻美好吧。

    其余三个人无言的把杯聚起来,一饮而尽。

    “到了子时,你就死了?”

    吴老三还是不信,怎么都觉得这事情太邪性,皮琵夏点点头不置可否。

    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祖,全都是在三十岁的寿辰当日,立毙当场。

    除了终日以泪洗面的母亲,陪伴皮琵夏童年的,只有药罐子和一本本医典。

    正是因为目睹了母亲悲苦的一生,皮琵夏才不愿意妄寻妻妾,这也是善心使然。

    “那得了,一会你要是死不了,我补一刀。”

    吴老三大口喝着酒,有些玩笑,有些惋惜。

    这其中,唯独白长生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思索着什么,可因为酒席宴间喝了不少酒,脑子现在不怎么灵活。

    总觉得漏掉了一些什么。

    随着子时越来越近,桌的话题也越来越少,气氛也愈发凝固起来。

    “知道要死了,怎么也不换个地方准备准备?”

    季礼哪壶不开提哪壶,白长生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拳头,这孙子是忘了自己经历的事了。

    “哎,临事方知一死难,难道要我弄套发送,躺在面,数着日子过?”

    那样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天底下最痛苦,最难熬的事情,其实就是等死。

    越是到了那个时候,人也越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一刀把脑袋砍下来,像阿福那样,反而不痛苦,但要是告诉一个人,后天下午日落时分,有人来取你性命。

    就这两天,这人能给活活吓死。

    皮琵夏面对的情况,就是后者,能做到他这样坦然面对,也实属不易。

    这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目睹了无数的生死离别而练出来的冷漠。

    在场的除了白长生深有体会之外,吴老三和季礼都不能感同身受。

    毕竟老白也是做死人营生的,生死离别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呼呼

    一阵风吹过来,让几个人都有些了几分寒意,不自觉地收拢了衣服,谁都没说话,打心底里发凉。

    大家伙心里都在数着时间,眼看着子时就要到了,皮琵夏,也要死了。

    “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耳听得谯楼之,鼓打夜半子时,皮琵夏一个踉跄,脸色煞白,坐都坐不稳了。

    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死死盯着皮琵夏,看他有什么变化。

    可等了一会,又过了一会,除了寒风凄冷,心境无助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皮琵夏的表情从惨白逐渐地转变成了惊奇,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诅咒失效了?”

    几个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有白长生嘘了一口气,拍了拍皮琵夏的肩膀,轻声道: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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