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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归鸿除了背上那一道口子几乎就没有其他外伤,我知道我一味向着他是有些小家子气了,不过实在忍不住会想,如果不是某人冒进,估计就能全身而退了吧……算了,友军的性格作风也该考虑进去的,张知谨虽说经过青鸾的事,锋利的性子被磨拭了不少,但骨子里的“白羊”气质还是根深蒂固的……何况,他也是涉险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尽管这刀插到了李归鸿身上……但冷静之后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对他太过苛责。
头一个月近乎风声鹤唳,一直留意着宅院附近有没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出没,结果一无动静,倒是据说百姓闻听黑风寨被挑了拍手称快,官府象征性查了查,最后定了黑道火并……
只是,老奸巨滑的官人,在查不到线索时往往会用放结案假消息的手段吧……我又杞人忧天了。
我毕竟从小受的是民主法制的教育,现代社会的法律禁止私下了断,主张任何私仇都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到了古代,虽说也是有律法的,但用武力解决个人恩怨的事很多,不过,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我,这种“快意恩仇”还真让我心有余悸。
我知道这并非是文明、法制的社会鼓励的方式,但因为他,我不可能做别的选择……
又过了些时候,确定真的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终于放下心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埋进深宅。
比担心官府耍奸更让我紧张的是他的伤,在没有更多先进外科技术的古代,又不敢请职业医生来看,只凭着他们长期“打架”而来的“久战成医”的经验,以及似乎还算不错的金创药和他旺盛的生命力,那伤口居然开始愈合了!
也亏得是冬季,若是炎热的夏天只怕伤口还会出问题吧。
天越发寒起来,北风呼啸,滴水成冰,但我看着日渐康复的他和几乎不再发病的青鸾,只觉得每天都象有春日暖阳照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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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冬雪,又是一个家宴。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喝酒,也没人要舞剑……
白驹过隙啊,好象去年在张知谨家的那场聚会就在昨天,一晃,已过了一年。
“哥,我能去堆雪人吗?”青鸾柔柔的问,但我觉得她眼波余光一直罩在张知谨身上呢。
还没等我收回和李归鸿对视的目光,旁边已传来张知谨的声音:“我陪你。”
青鸾的头稍稍垂了些,桃腮上浮起一个羞涩的浅笑。
依旧红颜绿鬓白雪青竹,过于相似的情节总让我产生时空逆转的错觉,只是没了那银铃般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是细柔的交谈和两人偶尔碰撞的视线。
我倚着李归鸿立在廊下,看着庭院里忙碌的两个身影,忽有些不安,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知道青鸾现在很快乐,但是如果以后……不能如她所愿……怎么办呢?”
李归鸿闻言沉默,良久只是一声轻叹。
第二天一早天没大亮就醒过来,鬼使神差跑到青鸾的院子,正见李归鸿从院里出来,他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来意,微笑道:“我看了,还在。”
人啊,因为太珍惜就会变紧张呢。
清凛的早晨,张口就会凝出一朵白气,我在心里把它们YY成一团团棉花糖,笑。手被他温热的大手握住,收在他的袖口里,很温暖。
他拉着我,并肩往回走。
隽朗的轮廓,白皙的肌肤在晨霜中寒玉般清润光洁,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头微笑道:“怎么?”
我清咳,眨眨眼,“要不要我们‘设计’一下张知谨……你知道我指什么……”
他无奈一笑,嗔道:“又打坏主意了,不可!……且再看看罢,以后怎样还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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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又是我最爱的春。
这日,园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们在书房“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玉腕轻舒,我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紫毫。
“妹妹这幅字写的潇洒飘逸,又带着傲睨天下的清越高洁,深得左太冲此诗之三昧呢!好诗好字相得益彰,我明日便遣人拿出去裱了。”
我笑,刚才闲聊,他说起最爱魏晋左思的“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我一时兴起,就录了这首《咏史》给他: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自非攀龙客,何为欻来游。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左思这首诗历来被视为西晋五言诗的扛鼎之作,奔放高逸,气宇轩昂,尤其最后一句更是豪迈磅礴气吞牛斗,为千古传诵之佳句,我自己也非常心爱呢。
古人所谓“学而优则仕,仕不成则独善”,想必左思当时已存了涤除尘秽、出离世俗的超脱心思,虽是缘于仕途受挫,但毕竟是已入了不与群凡同列、追求灵魂舒展的境界。
我看着李归鸿,会心微笑,果然是他喜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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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笼一挑,有丫鬟进来禀报浴汤已备好了。
诶,他现在伤口不能沾水,怎么洗澡呢……难道都是别的女人给他擦身?虽说知道象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弟定然是从小就被丫鬟看遍摸遍的,可、可我就是不爽啊……
心中的醋坛子倾斜三十度……
我斜睇他,“你要擦身吗?我帮你!”
他愣了一下,脸上微红,明眸中飞快掠过一抹亮彩,随即掩饰了对那丫鬟道:“去对朱墨说,今日不用他伺候了。”
……
事实证明飞醋是不能乱吃的。
看着他慢慢解开外袍,我脸上发烧打起退堂鼓,“嗯,那个,我还是叫朱墨来吧……”
“不行,我刚说过不用他,这么快就变卦,未免过于朝令夕改了,这让我今后还如何令行禁止呢。”
一本正经的表情,可我越看越觉得他眼里在笑……
我站得远远的,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时夺门而逃……也是个好主意哦……
“妹妹打算就站在那里看墙吗?”
啊?我回身,他已脱了外衣,赤着上身坐在一只月牙凳上,旁边浴桶里水气氤氲,他如同坐在烟云中,对我恬淡微笑。
最重要的是,他下身穿着一条素白长裤呢……
还好还好……
希望满屋弥漫的水气能让我脸上的晕红不那么明显……
“嗯,我从没给人洗过澡……”怎么洗?是不是只擦露在外面的部分就可以了?不过,其他部分呢?……天哪,我在想什么啊!!
他忍笑,“只有劳妹妹把后背没有伤口的地方擦拭了即可。”
哦~
我慢慢走过去,下巴几乎抵到锁骨上……
所有的胡思乱想在我看到他的裸背时,便如潮水般退去了。
这是自那个夜晚后我第一次看到他没有被包扎的脊背。
狰狞的伤口已基本愈合,斑驳的覆着褐色的痂,长长的一溜,从左肩到右肋,光洁的皮肤被触目惊心的撕裂,又好似完美无暇的白玉被抹了条泥痕。
一定很疼吧,尽管他从未表露。
为救朋友硬接了一刀,而这个朋友,对自己妹妹的意外或多或少有些责任呢……
明知道冰冷的利刃会进入身体,或许皮开肉绽,或许骨断筋折,再或者……可还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
……
“很丑陋吧,吓到妹妹了?”可能是看我久久没有动手,他迟疑着开口。
我没说话。
只是俯下身,用我温软的唇轻轻印上他的脊背……
一寸一寸,沿着那条星河。
我扶在他肩上的手忽然被紧紧握住,“妹妹……”他声音有一点沙哑:“妹妹……是要……考验愚兄的定力吗……”
青莲三 第4章 一夜吹香过石桥
啊!我在做什么啊……
“我、我去叫朱墨来……”还没跑开已被他拉进怀里……
于是我未出口的话语就被他的唇直接吸走了。
不知不觉就伸臂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
越来越热。
蒸汽濡湿了我的春衫,亦或,是我和他的薄汗?
水雾迷离,房里弥散着低低的喘息声。不放过我颊上、耳上、颈上每一寸敏感肌肤,他的唇向下游走,越来越低……
“啊!!不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我忙掩住领口。
他勉强停住动作,看着我,眼中是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你身上有刀伤,似乎是不可以……嗯……”
他轻笑,“无妨的……”随即诧异道:“妹妹怎知道这种事?”
“拜托!这是常识啊!猪都知道的常识!!”
他先是一愣,既而大笑起来。
笑就笑吧,干吗还要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呢!
“讨厌,痒死了!”我恼羞成怒从他怀里钻出来,撅嘴道:“有什么可笑的!你还擦不擦身啊,不擦我走了!”
他强忍了笑,坐好,只是语声里仍带了笑意:“妹妹真是个可人!”
我拿软巾沾了水在他背上胡乱擦着,静默中只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响彻云霄。
脸红……
随便说点什么吧,“嗯,你每天都是什么时候擦身,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天哪!!我在胡说什么啊
他脊背又是一阵轻颤,强抑着笑的声音有些古怪。“自然都是……你不在的时候…………这地上怎么连个缝都没有啊
“嗯,那天是怎样的状况,给我讲讲……”慌乱中抓到救命草。
“也没什么。就是慎之打探到那次地事……与黑风寨有关,我们就去了。”
“就你们两个?你们也真是……”
“那山寨里的都是乌合之众。只有几个头领功夫还不错。”
“那你这个……”我的手指轻划在他地伤痕上,“张知谨说是为了救他?”
“当时慎之有些大意,而那种情形之下又怎容得多想,好在这刀落下时已是强弩之末了,砍的也不算太
“还不深啊!!我心疼死了……还有那天夜里。你知道我多担心嘛!我算是知道伍子胥怎么会一夜白头了!!以后再也不许让我那样等了!”
“妹妹……”他把我拉到身前,合掌握住我地手,脸上是认真得近乎虔诚的神色,“今后我不会再让妹妹担心着急了!”
他是那种只用眼神就能让对方心头鹿撞的人……
他就那样看着我,忽把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着,浩淼无垠的绻恋柔情从他眼里溢出来,他轻声喟叹道:“不如此刻便老去吧,如此我们就一起到白头了……”
刹那间似有空山新雨后。。艳杏夭桃,垂杨芳草,每一片嫩叶都凝着晶莹地露水。每一朵娇蕊都含着清远的芬芳,锦鳞在溪中游弋。翠羽在枝头歌唱……
就这样吧。就把自己的心交给面前的人吧,反正空出来的那个位置。有他的心来填上。琉璃灯,融着一捧温柔的暖晕,照着脚下青阶,映着他脸上微笑,他提灯在手,送我回房。
过了垂花门,就见院中花树浸在月华里,一枝一叶都裹着柔谧静美的银色,清雅幽洁,如梦似幻。
受了蛊惑般,如同爱莉丝看到了兔子的仙境,我走进那个银色地世界。
他安静地跟过来,伸手划向一株梧桐……而后握住我的手。
树干上是他凝内力于指间入木三分写出的字……
“等我一下!”我抽出手,跑回房。
从书房里取了一柄小飞刀,是前些日子从张知谨那要来玩地,我在他写的两句下刻了一个虽然流俗但却是天下情侣百用不厌地一个LOGO……是地,又有什么比这个标志更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呢。
他困惑,于是我从古希腊神话说起……
月光在他轮廓清晰地脸上洒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