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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哪是会忍了这种讽刺的主儿,立刻怒道:“什么?敢说本公子是匪徒?”
“不是匪徒的话,这样前后包抄是想做什么呢?”姑娘又质问道。
“前后包抄”?我立刻意识到她指的是我,尽管自始自终她没有转过身来,但听这话头是早已觉察到我跟在他们后面了。
而且她这样轻巧的两句,已经反客为主,从被质问的一方,成功转成了质问别人的一方。
我想差不多是我该上前说两句的时候了,但刚打算迈腿,桑青却远远地朝我一摆手,又转向那姑娘说道:“这前面只有一个去处,是朝廷管制的地区,如果你是普通过路人,请立刻改道;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奉劝尽早亮明,免得我手下的兄弟不识得,误伤了二位。”
看来她也看出车内还有一人了。她此时说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不想和对方玩语言游戏,索性直来直去。
“是吗?那敢问公子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权限来盘查我们呢?”姑娘却不肯示弱。
“我……”这句话正好将了桑青的军,因为我们几人说白了只是临时来帮手的,并无一官半职,加上执行的任务又有保密的性质,眼下被对方直接问了过来,真的是难以回答!
“姑娘说得对,我们并无权限盘查二位,如果二位坚持要前行的话,请随意,不过会不会再被拦住,我们却是不敢保证了。”我终于发声道。
姑娘身子一僵,像是立刻明白了我的话里有话。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我们的确没有职权,但对不起,我们眼下就是车匪路霸,你们想走得安生的话,不如还是配合得好!
我本无意唐突佳人,如今反攻过去,一来是替桑青解围,二来是内心另有打算……
果然,又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终于望向了我。
清晨一道透亮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身遭,但就像是同样被她绝世姣好的样貌所震撼,也不敢有丝毫僭越一样,只是温柔地包裹着、守护着她,使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明艳,更加令人无法逼视!
此时,终于最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花气袭人知昼暖”了,在这清冷的秋风之中,被她那轻灵的潭水一样的美目这样一望,自心底深处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来。
然而这样美好的春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望着那张美好的脸孔,一颗心却越沉越深,浑身也如浸透在冰水中一样开始瑟瑟发抖,和那一天一模一样。
是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凝眉,曾经在不咸山上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的那个女人!
虽然内心已有所预感,但是真的面对这事实时,内心还是悸动不已。
可是为什么,无论我记忆中那黑色的部分如何一把刀一样不断地剜割着我,刺痛着我,当我再次看到这个人,却仍然不愿意将目光移开?而且竟然舒展开了眉头,朝她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并且还不由自主地先开腔道:“在下墨晏。”
唉,我在心底叹道,说白了我陶勇还是一个俗人,而且还是一个“就那一个字儿”的男人!
“那墨晏公子,你这是到底想怎样呢?”姑娘头一偏,问道。问是这么问,声音里却无丝毫的焦虑,反而是带着些许的笑意,就像是根本不太在乎我的答案,而只是想和我开个小小玩笑一般。
我控制住她这句话所带来的心猿意马,带着十足的诚意说道:“如果姑娘真的有心要去前面那个地方的话,不如由我们二人相伴可好?这样便可保不会再遇到任何麻烦了。至于您二位的身份,如果姑娘想说自然是好,不想说也就算了,在你觉得有必要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桑青听我这样说略有些诧异,投来了疑惑的目光,我却朝她默默地点了个头,意思是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准确地说,是我脑子里确实有数,对这二人的身份已经有了比较有把握的推测,对下一步该采取的行动也已经有了计划,然而这“心”里到底会如何,就连我自已,都没办法完全掌握。
第二百四十五章 伴行
“那就请公子带路吧,我们要去这郦山大营,不知道还有多远呢?”紫衣美女突然舒展开眉头,微微一笑问道。
“带路就不敢,我看姑娘也知道该往哪里走吧,”我笑道,“刚才经过岔路时,姑娘完全没有犹豫,直奔这里过来的,不是么?”
如果不知道方位的话,就算是知道大致的方向,遇到岔路通常也是要停下来观察一下的。但在刚才通往西门的岔道那里,我发现车辙印却直直向前而去,完全没有停顿往复的迹象,说明面前这位优雅的带路人是非常清楚要怎么走的。
“刚才的岔路么?那是当然的,毕竟足印和马蹄印都在这条路上嘛。”姑娘淡淡地说。
我当即笑道:“果然姑娘早已经注意到了,真是见笑了。咱们走吧!”说罢一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向前了。
走到桑青面前时,我低声对她说:“你我一起先过去吧。”言下之意,由我二人先陪这诡异的人和车走一遭,而我们带来的其他人则可以先留下,以防万一。
桑青颔首会意,紫衣姑娘则伸出手来,再次奔动了马车,我们一起慢慢地向前走去。
自始自终,马车里的人却完全没有出声,竹帘低垂,也看不清内里的详细,令我一时间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是不是有误了,难道这车上根本就没有人?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遇到突然的阻拦,就算不好奇探头出来看个究竟,至少也该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吧。
真有人在又这样一声不吭的话,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此人不太方便在普通人面前露脸,或者根本不屑于去理会普通人;另一种则是他百分之百地相信带路的这位姑娘,心知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都有办法处理,根本无须操心!
岳凝眉……的先人么……让人如此信赖她的实力,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我心里一动,开口寒喧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本以为她又会来一句推脱的玩笑话之类,没想到此次她却非常简洁而爽快地答道:“孟姜。”
我一听这两字,脚下一绊,差点向前跌去直接摔个狗啃泥!身边的桑青连忙拉了一把我胳膊,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孟姜姑娘也为我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呃……孟姜,好名字啊,姑娘本家是姓姜么?”我问道。
但实际上,这样普通的一句问话完全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暴风骤雨!孟姜,不会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孟姜女”吧?哭倒长城的那个?问题是,那个孟姜女是因为丈夫在修建长城过程中失踪,遍寻不见,悲痛欲绝中大放悲声,这才震塌长城的啊?
可是面前这位姑娘,虽然气质高贵态度从容,天生智慧之风,但却明目娇颜,还带着点小儿女的天真调皮,完全没有一丝已为人妇的气息啊!打死我也不相信她会有丈夫!
但心里却似乎又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说:“实际上,是你不愿意相信吧……”
这话如同戳到了我的痛点,引发了回忆中的共鸣,就是那个岳凝眉被刘志称为“爱妃”的时刻,那种打翻了五味瓶,心中既酸且堵的感受,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直到现在似乎还记忆犹新!
但是我也明白,现在根本就不是顾及这种儿女私情的时候。再怎么好奇,也只能压一压,稍后再找机会去验证了。
至于我问她的问题,是因为实际上“孟”有可能并不是姓,而只是一个长幼的顺序词,孟仲季,孟就是老大,以此类推。
所以,孟姜,很有可能只是说明她是姜家的长女而已。在这个时代,不光是女孩,很多男孩也是没有姓氏,只有名字的。有姓的,往往是比较有历史的家族,或者是专门为自家创建了姓氏的权贵之流,一般的平民百姓,只以名字相称。
结果姑娘却摇了摇头道:“孟姜,就是我的名字。”
可是她这样答了又如何呢?历史上的孟姜女到底是姓什么,也是没有定论的,根本无从核对。再说我脸皮再厚,也不好直接问人家是否已经婚配了吧?
而且就算是她没有丈夫,又如何呢?
胡思乱想走到了这里,不由得戛然而止。我这样一个人,不止不知道有没有未来,连过去都笼罩着一层迷雾,哪里有资格去在意人家是不是单身呢?
想到这,暗暗叹了口气,定了定神,客气地说道:“孟姜姑娘,很像我从前的一个故人。”
孟姜并没有应声,但星眸一闪,似乎在关注我这句话。
“她精通奇术,最拿手的是令枯木逢春,即使是在冬天,也可以令百花盛开……”我说着。
“是吗?”孟姜只给了我一个简单的回应。
“刚才我看到姑娘走过的地方都有山茶花瓣飘过,在这样的地方,山茶也算是足够罕见了,不知道姑娘和我那位故人,是否有什么渊源呢?”我又说。
“你说的是这个么?”孟姜将一只玉手从斗篷中伸出,掌心正拈着一朵完整的山茶花,正是刚才那个白中透粉的品种,在她白暂的皮肤映衬下,更显得娇艳非常,形态栩栩如仍在枝头一般。
“正是!”我钦佩地答道。
她却只是将手垂下,平淡地道:“我只不过是比较喜欢这花而已。”表面上像是解释了我看到的现象,但是却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有否认所谓的渊源说,这,算是一种默认么?
“原来如此。花开有时,是因为所依托生长的阴阳消长之源不同,其实人也是一样,长相体格、甚至健康寿命,都是南北有别,东西有异,原因就是立命之本各有相异。孟姜姑娘觉得,这二者是不是有相通的地方呢?”我笑着问,语气与日常聊天一般无二。
毕竟与她还不熟,我肯定还是要拽几句文词,实际上我所说的东西非常简单:
植物各有各的习性,即使是一般人觉得不太适合开花的冬季,也有梅花、冬樱之类,专门挑这个时令盛开的。这是因为植物所依赖于成长所需要的“阴”和“阳”的配比不同。
而人呢,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别说人种有别会使人的外貌、身材、饮食作息习惯等产生区别,就算同样是华夏子孙,东南西北各方人的特征也是明显带有地域特点的。正所谓“一方水养一方人”,突然去到异地他乡会“水土不服”,根本原因也在于各地方人生存所需要的“阴阳”或“五行”的状态不同。
一个能令夏花冬开的法术,以及能使嫩芽加速成长的法术,根本上是通过自身的能量影响了植物原本的阴阳配比,推而广之,这样的能力作用到人身上,又会创造什么奇迹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同理可证
但是问完这句话,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是一怔。
确实,除了夏花冬放,我在岳凝眉那儿还看到过以花木为武器进行攻击的壮观场面,不止如此,千望谷里见到的其他那些姑娘,显然也学会了这种法术,说明它已经超脱了个人的天赋,发展了可以传承的地步!但那毕竟只是在我看来玄之又玄的法术,将它与人的存在生息联系起来,这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