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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喃喃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来了……”当然就是肇锡了!
我记得孟姜曾经说过,这幽冥神木有可能是有人召唤出来作乱的,如今这背后策划的人,难道就是肇锡吗?但直觉又觉得不太像,肇锡此时的表现,也像是透露着好奇和期待的,明显对于这神木将会造成怎样的局面他也并不是完全掌握。但他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又是肯定的,不然他也不会早早地带人来谷口守着了,对于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应该是早就知情的。
此时他明明听得到姓梁的在大声质问,也似乎舍不得将视线从那树上移开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啊!”
“目的?你是说你一直想要的长生不老?”姓梁的有些疑惑。
“不是长生不老,是永恒,是永恒啊!”肇锡说着。一如他曾经对我所说的一样,什么“永恒就是我,我就是永恒”之类,看来此次来到这里他不再是为了嬴政,却是直奔了更宏大的主题了!
姓梁的看他癫狂的表情,狐疑地对身边姓向的那家伙说道:“向兄,这树……感觉不太妙啊,我们是不是退出去比较好?”
姓向的却是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我看,已经来不及了。”
“梁兄如果不信的话,不妨去闯闯试试啊!”旁边姓韩的却撺掇着说道。
姓梁的将大头一晃,瞪大了眼睛道:“这有什么,试试就试试!”说罢,便转身向后,向我们刚刚走进来的谷口飞奔而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肇锡,却见他仍然置若罔闻,好像完全不在乎那姓梁的会怎么闹似的。
于是,我们分明看到姓梁的飞跑向前,恰好跑到幽冥神木所延伸的边界之地时,随着“哐”的一声闷响,便被利落地弹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回来!他倒也无愧于练家子,生生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勉强以双足落地,稳住了身子,却还是向后滑出十数米,方才停了下来,半蹲着不住地喘息。
这是……结界?!
所谓的结界,实际上是作用于空间上的一种法术。利用一人或多人的法力,在原本绵延不绝,无缝相接的空间中,制造出一道裂隙,使一般人和物不再能通过这里,便形成了结界。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肇锡刚才是说过辰时行动的。适才虽然只有一瞬,我也看到天色明明已经放亮,显是已经到了辰时。但随着这树的生长,这里却是又归于黑暗,看来,正是因为我们堕入了结界中的缘故。并且这结界不仅围绕在我们四周,应该是连天顶都同时封闭了的!我们几人,俨然是已成了笼中之鸟!
但我身边的这几位,肇锡是志得意满,专注地观察着这结界的进展;姓向的虽然一脸冰冷,但却也并不显得慌张;姓韩的见姓梁的被弹了回来狼狈非常,更是“嘿嘿”嘲笑了起来,像个专门看热闹的;只有那姓梁的,气急败坏地叫道:“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哎,你他妈的别笑了!……”,与其说是担心自身的安全,说是在跟同伴置气倒是更合适!
这该是多么没心没肺的一伙人啊!
至于我,我的感觉就是,没感觉。
人不该死总有救。对于我来说,刚才那种折磨没能要了我的命,就是留着给我看看接下来这些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的。我甚至和肇锡一样,期待着这一切快些到来,不管它特么的是什么!
所以我也不动,就那样斜倚在一块大石边,安静地瞧着这一切。
过了大概足足有半个时辰,就在姓梁的经过多方试验,发觉他无论无何也闯不出这谷去的时候,那大树的长势突然像是缓慢了下来,接着,我们就看到在那直径已有十数米的树干上,树皮开始不断地收缩蠕动,树节树瘤也跟着出出进进,看得人头皮直发麻。好在,终于在形成了一个大如磨盘的长圆形漩涡之后,蠕动停止了,却于这大圆的上部,勐地张开了一只眼睛,瞳孔狭长,眼白甚至还泛着少许血丝,骨碌骨碌地转动着,视线最后落到了已经不由自主走上去的肇锡身上。
“我如约来了!”肇锡张开双臂,遇到老朋友一样向那怪树打着招唿。
树上眼睛望着他,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随后,再度转动,却是我们这边的几个人扫来,来回巡视了一番似的,最后却是望向了我。
“唿……”我分明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声。伴随着它传来的,又是一阵透骨针一般刺得人身上发痛的寒意。
我这才意识到,这叹息竟然是那大树发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苦寒之地
肇锡显然也注意到那眼睛的关注目标是谁,也跟着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光却像是在看着一个卑微的物件一样,转而对着那大大的眼球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已经遵守了我的诺言,现在该看看你的诚意了吧!”
诺言,什么诺言?这幽冥神木难道是肇锡召唤出来的吗?可是如今肇锡站在它面前,却少了召唤者的那种威严,倒好像是多出了几分媚骨奴颜。
那眼睛重新瞥向他,瞳孔却突地收缩,本已停止扩张的树枝再度扩张,树身也又拔高了许多,此次,不仅地面颤动得很厉害,就连天上也似乎响起隐隐惊雷,乌云翻滚,形同暴雨将至,与此同时,开始有数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山谷上空,不断地飞舞盘旋着,过了半晌,竟是纷纷落下,停在了这幽冥神木之上。
此时我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云雾,却是数只大鸟,这样远远看去仍然高大无比,只只总该有一人多高,通体漆黑,似是乌鸦,却比乌鸦体型要大得多,羽毛要丰盈很多,张开的翅膀也要宽阔得多。如今停在树上,头颈转动着,同样漆黑但却泛出微光的眼睛大大地瞪着,似是在观察着地面上的这几个人。
这一瞬,我突然想起了孟姜之前说的,说桑青是突然被一团漆黑的东西飞过卷走的。难道就是眼前这些大鸟吗?
我不禁再次向四面张望了出去,想看看有没有桑青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我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幽冥神木恐怕和桑青的失踪大有关联,而且,他那么看着我,那目光,为什么让我觉得有种似曾识的感觉呢?……
但是周围的环境很快便让我无法再继续深入地思考下去了,幽冥神木依然在疯狂地生长着,庞大的树冠已经几乎将整个山谷都遮蔽了起来,树干上的那只眼睛此时也已随之升得老高,这奇怪的大树俨然已经成长得跟一尊独眼巨人像一样,与之相比我们却是越来越渺小,大概已只相当于他一个脚趾头那么高。
作为处于这巨人俯视之下的小人物,我们的处境却是不容乐观,阴寒之气之浓,已经令所有的草木全部瞬间凋零,这种寒冷的感觉却不似数九寒冬一般呵气成霜,倒是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在人的骨缝之间游移,将身上的皮肉都片片剥离了下来一样!开始只是寒,后化为剧痛,这是无论增加多少件衣服都无法驱散的极阴之境,一个普通人的阳气只会像一小团火苗丢进汪洋大海一样,瞬息之间便已泯灭!
此时,除了肇锡仍然岿然站立着之外,那三人组也早已不再闹腾,纷纷原地坐下,打坐调息,以内功发动深藏于身体内部的能量,以抵御这不断入侵的阴气。
我和他们的情况又有点不一样,虽然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这阴气带来的百般折磨,但我心里却很平静,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呼吸渐慢,好像就连心跳都慢了下来,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不动如山的状态,感觉上这澎湃的阴气就像一条河流一样,而我正是一片小小落叶,随心漂动,并不受其所扰。
令我有点吃惊的还是肇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明明也受到阴气影响,双拳紧握,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但精神却处于一种类似亢奋的状态下,双目圆睁,抬着着紧紧盯着那幽冥神木,
后来干脆举高了手臂,对着那只眼睛大叫道:“让我们一起开创属于我们的世界吧!”状似疯子。
一个心思细密,行事谨慎冷静的人,会突然变成这样,着实令我吃惊!
但同时我也意识到,他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他最想要的东西要来了,他再也不需要隐忍着、辛苦地等待了!
我想到了他曾经提到的那个词:永恒。
可是虽然我看不到这树所笼罩的范围之外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仅从它现在的规模来看,说那密不透风的结界已经扩展到了几公里之外,恐怕都不算稀奇,它这样圈出一片阴寒之地,是想做什么呢?肇锡想要的不是永恒吗?现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再持续下去说不定我们全体要变死尸,除了树上那些奇怪的大鸟之外更不可能有什么其他活物能够闯进来,说是不毛之地也差不多了吧!如果就连他本人也挂了,还谈什么永恒?
想到那些大鸟,我向它们望去时,却见它们盘踞在树顶,倒是显得蛮轻松愉快,时不时晃晃脑袋,或是展开翅膀,一副舒适惬意、无忧无虑的模样。但凡活物,都多少靠阳气保持生命之力,这些家伙居然能够抵受这样的阴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正在诧异着,那些大鸟突然纷纷开始扇动起翅膀,同时开始尖声长鸣起来,叫声此起彼伏,片刻之间竟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合鸣,震耳欲聋,于这铺天盖地的阴气之外,又多加了对耳膜的折磨!
它们就这样叫着,足足有一柱香左右的时间,之后,我发现地面的震动停止了,大树的生长也停止了,一瞬间,这帮吵闹的家伙也突然集体收声,山谷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而我却忽地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声音,悉悉索索,起先非常稀疏,很快密集了起来,频繁了起来,让我得以辨清它传来的方向。那正是这山谷的谷口,适才那姓梁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闯出去的地方,此时,却突然,现出了一个人影!
我一看到有人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是孟姜?!
但这个可能性很快排除了,既然看不清容貌,仅从身形上我也能辨别出她来。来人明显要比她高大很多,魁梧很多,应该是个男人。
不对,还并不止一个人影!紧随其后,很快出现了另一个人影,接着,是更多的人影,竟然是很多人,先后走进了这本应已被结界密封的山谷之中!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只要是活人,在没有功力自保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这谷中的阴气侵害致死的!我于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向那领头的人大喊道:“快走!这里危险!”
谷中此时很寂静,我这声喊被四面石壁激荡,竟形成了数重回声:“快走!这里危险!”“……这里危险!”“……危险!”
饶是如此,那些人却像听不到我这句喊声一样,脚步丝毫不曾停歇,非常从容地、自然地就这么笔直地走了过来,看那方向,却是直接走向了那幽冥神木!
终于,一丝月光挣扎着,从那如盖的树冠之间投射了下来,正好照射在走来的那群人之中,为首的那人身上。
借着这点光亮,我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明明是一个军人,一身标准的秦军戎装,但没有拿武器。只见他仰着脸,似是向幽冥神木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