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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知道她离开的那七年,陪在萧晟身边的,有一个和她长得极像的男子,可是当如今,这个男子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内心,竟生出无与伦比的恐惧来。
就好像,她从铜镜中照见自己的模样,所不同的是,铜镜尚且是模模糊糊的,而眼前这个人,却是这样清晰,这样明朗,这样……和她一样。
难怪萧晟竟然会将他留在身边。竟然这样像,竟然可以这样像。
撼穆听雪单手支着头,美极的眼眸微微一抬,扫了轻尘一眼之后,又往她的腹部看了看,随后缓缓收回了目光,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萧逸同萧霖一起上了楼,见状,萧逸翩然上前,嘴角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尘儿,这是穆听雪穆公子,想必你还不认得吧?”
轻尘终于回过神来,勉强勾了勾嘴角,目光扫过始终垂着头的萧霖,在桌旁坐了下来。
调萧晟先前告诉过她,穆听雪应该是萧霖故意送到他身边的,只不过他那时候,正是最难熬的时期,竟然什么都没有想过,就将穆听雪留在了自己身边。而后,在古犁重遇她之后,穆听雪服下假死药,被安置在宫外。
那么,他既然是萧霖的人,萧霖的假死便不再奇怪,而他的再次醒来,想必也是萧霖的一手策划。
待到萧逸与萧霖也一同坐下,穆听雪才终于缓缓转过身子,伸手端了一杯清茗放在了轻尘面前,慵懒邪肆的一笑:“娘娘,久仰大名了,今日才得以相见,实在是有幸。”
轻尘心中“突”的一跳,厌恶的将那杯茶推开了。
“娘娘这又是何苦。”穆听雪冷笑了一声,“好歹我们长了一张这么像的脸,服侍过同一个人,更重要的是,我们爱着同一个人,不是吗?”
轻尘几欲作呕,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依旧一言不发。
萧逸蓦地嗤笑一声:“雪,你要诉衷情,大可以等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再诉,没必要在这里告诉尘儿。”
他一口一个“尘儿”,唤得可谓是熟络,仿佛两人相识相交多年一般,仿佛现在,他们并非处于对峙的位置。
萧霖听完之后,也是冷笑了一声,伸手端了一杯酒,走到临窗的位置坐下,靠在窗户上,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出神。
轻尘始终看着他,并不与萧逸或者是穆听雪搭话,许久之后才终于开了口:“你要怎样做,都是你的选择。他那样疼你,反正你要做什么,他都会依你,即便是你今日要反他,想必他也不会怪你。”
“那我要你,他为何不肯给?”萧霖抬起头来,眼中竟又似狠绝,又似迷茫。
轻尘微微一怔,随即看了萧逸一眼,冷笑道:“这么说来,睿亲王可以给?”
萧霖捏着酒杯的指关节分明因为用力泛起了白色,然而脸上却依旧是孩子般迷惘的神情,喃喃道:“至少,不是毫无希望吧?”
“你只会让你自己失去所有的一切。”轻尘泠然说完这句,只觉得穆听雪的眼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冰凉慑人。
种种情绪交集在一起,她终于受不住,转眼看向萧逸,“王爷,这样的洗尘宴,我吃不下。
萧逸低头笑了两声,再抬起眼眸之时,却径直望向了正清门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这样下去,也就两个时辰的事情了吧?”
闻言,轻尘身子蓦地一僵,下一瞬,已经倏地站了起来,几乎是跌撞到床边,紧紧抓住窗沿,近乎绝望的往正清门的方向看去——那里,不断地有人倒下,又有另一批人往前冲,先前坚固紧闭的宫门,此时已经有了动摇的倾向。
萧霖就在她身边,眼见她的脸色,眼中禁不住泛起担忧:“你先坐下……腹中的孩子,只怕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然而,轻尘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失措的看着正清门,想着那个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怎么样,不知道他有没有像她担心他一样,担心她?
萧逸脸上始终是邪魅的笑容:“雪,你下楼去看看,军士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语罢,他又转向萧霖:“十七弟,你去厨房看看,给尘儿补身子的汤药熬好没有。”
他刻意的支开那两人,穆听雪翩然起身,以极度慵懒缓慢的姿势走了出去。而萧霖,朝着轻尘看了又看之后,终于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你究竟是为何?”轻尘依旧朝着萧晟所在的方向看着,语气冰凉,“你们是兄弟,难道一个皇位就那么重要,你宁肯将大胤的国土出卖,也要坐上去?”
萧逸淡然的坐在原地,轻轻晃动着酒杯的酒,浅浅啜了一口,再次勾起嘴角:“我以为,像尘儿这样聪明的女子,定然是能理解我的。”语罢,他好看的眼睛才终于抬起来,定定的看向轻尘:
“尘儿,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么多年,我竟然再没有遇到过任一女子,像你这般让我心动。”
他的眼神在轻尘的腰身处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邪魅:“即便是你腹中现在有他的孩子,仍旧让我心动。”
血浓于水
他的眼神在轻尘的腰身处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邪魅:“即便是你腹中现在有他的孩子,仍旧让我心动。”
“那并非我之幸。”轻尘淡淡道。
他仍旧是淡淡一笑:“难道到现在,你还认为将自己的心许给他,才是你的幸?你忘了他从前是怎么待你的?”
“那不重要!”轻尘依旧头也不回的看着正清门的方向,“只要我知道他的心,那就足够了。”
撼“他的心?”萧逸嘴角的笑意终于染了冰凉的意味,“我倒不知他的心是怎样的。将自己的母后软禁了八年,那也就罢了,毕竟他从来不曾爱过母后。可是对于你,尘儿,他所言最爱的你,他又怎么忍心将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轻尘顿时怔住了,有些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此时此际的境况,的确是不好,可是她直觉,萧逸所指的,并非是此事。可是,还有什么事,萧晟将她置于不好的位置?
萧逸锐利的捕捉到她背影一瞬间的僵硬,于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已经知道了?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承受力。”
调轻尘紧握的手心竟然有了汗意,却依旧不动声色:“是又怎样?”
只此一句,萧逸立刻便察觉到了什么,含笑摇起头来:“不,尘儿,你并不知道……他竟然不让你知道,那究竟该算作是他护着你,还是他自私?”
有什么东西自脑中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轻尘心中蓦地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咬了咬牙之后,终于转过身与他对视着:“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逸微微挑了眉看着她,片刻之后,方才道:“尘儿,既然他都选择不告诉你,那我也定然不会告诉你……如若你知道了,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这样一说,轻尘心中的恐惧竟然愈发浓烈,同时,仿佛要印证她的恐惧一般,腹部竟然传来一阵绞痛——轻尘痛苦的地喊了一声,手扶着窗口,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萧逸脸色一变,下一刻已经闪身到她的身边,就要将她打横抱起来,熟料轻尘的手却紧紧抓着窗棂,纵使已经脸色惨白,还是不放手:“不用你管。”
他先是一怔,随即冷笑了一声放开手:“你要看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事,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确是没有掺和的必要。反正这个孩子,留下来也不过是个——”
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脸色之中却微微泛起了怒意。
轻尘一时间只觉得腹痛如绞,也顾不得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尽力护着自己的腹部,仿佛在安慰着腹中的孩子,让它安静。
片刻之后,却突然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急促的从楼下传来,萧霖如箭一般的冲上来,一下子来到了轻尘身边,心急如焚:“你怎么了?”
轻尘深深的吸着气,极力平复自己的痛苦,竟然真的起了作用。阵痛逐渐消失之后,她在两个男人复杂的眼神之中咬牙站直了身子,脸色虽然惨白,却透着一股坚毅:“我好得很。他还在,我就不会让自己出事。”
闻言,萧逸冷笑了一声,转身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才淡淡的吩咐萧霖:“送她去安排好的住处。”
“我不去!”轻尘断然拒绝,转身看着已经岌岌可危的正清门,“我就在这里,想必也不会给七爷带来多大的困扰吧?”
她唤他作七爷,因为知道以他此时此刻的雄心壮志,仅仅是一声“王爷”已经不足以配得上他,可是若要她唤他作“皇上”,那么事情便可笑了。唯有一声七爷,是最为适当的称呼。
萧逸似乎微微一怔。自从封了王之后,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这样唤过他,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七爷,我不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你这般恨他,一心一意想要取他性命。可是七爷,请你记得,你们是兄弟,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始终是血浓于水。”
“你恨他,他就不恨你吗?当初那碗堕胎药,他在不明就里的情形之下,必定是恨你恨到极致……在那时,他就完全可以找借口要了你的命,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将你发配去外地戍疆,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七爷今日的全盘倒戈……”
“他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七爷的那场火,他已经看不见了,七爷为何这样狠绝,拼着大逆不道,乱臣贼子的罪名也非要置他于死地?”
“宁轻尘!”萧逸听完她一席话,先是低吼了一声,随即再度冷笑起来,转身看着她,“你不要以为凭你这一番话,能有什么作用,你所说的这几点,本王今日一一为你解答!”
“血浓于水这四个字,只怕你用在十七弟与他之间更为合适吧?”他冷冷的讥讽,“至于本王,萧晟他怎么配,和本王血浓于水?他谋朝篡位,弑父囚母,这样的人,凭什么和本王血浓于水?”
“我今日起兵,确是因为我恨他,可我因何恨他?他萧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我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
“至于那场大火,宁轻尘,本王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本王不屑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杨星宇自作主张,而那个奴才,早在回到本王身边之时就已经被斩首示众。萧晟他没有醒的日子,本王按兵不动,也正是为了与他正大光明的较量,看看谁,才更有资格作为萧家天下的继承人!”
吾皇万岁
他句句逼迫,字字诛心,一席话下来,轻尘却依旧脸色不变,凛然看向他,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你与他,皆是先皇子嗣,凭什么你就有资格享尽天下的宠爱,你就有资格登上皇位,而他就必须要为你让位?”
萧逸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起来:“宁轻尘,本王再说一遍,他,萧晟,没有资格!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本王也实在没必要与你多解释什么!”
眼见着他近乎失态的脸色大变,萧霖不自觉的就站到了轻尘面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近乎戒备的看着萧逸。
见状,萧逸脸上的神情一凝,片刻之后,笑容再次浮上嘴角:“十七弟,你这样想得到她,只怕路还长着呢。”
撼“七哥。”萧霖也终于开了口,“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萧逸依旧笑意翩然:“十七弟大可以放心。虽然,她是这些年以来,最让我心动的一个女人,不过,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