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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旺娘子低着头,轻声问:“你那个布庄的事,不要紧吧?”
常轩听到这话,抬目看过去却见得得旺娘子眸子里闪着关切之意。常轩当下倒是一愣,其实从得旺娘子嫁了人,他们两个再不像以前那样说笑了,曾经算是亲密的玩伴,如今因为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算是彻底疏远了。
得旺娘子见常轩不说话,自嘲似的笑了下:“其实你就算有什么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就是问问罢了。”
常轩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想在她如今因为怀孕而臃肿的脸上寻找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的静丫头的样子,最后也只能在眉眼中找到一丝曾经的相似罢了。
常轩想起那一日自己和阿福在被窝里琢磨的事,在心里苦笑了下。
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两小无猜,他们都成亲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将来,各自有了各自的思量。
如今,在这个遇到难事的关口上,她还能说句这话,已经让人感动了。
“没事儿,总能过去的。”过了好久后,常轩随口说了一句。
得旺娘子听到这话脸上有丝迷茫,有丝失落,不过她还是笑了下说:“没事就好。”
常轩点点头,客气地道:“你如今身子不方便,还是早点进屋歇着吧,这早间潮气重,对你身子不好。”
得旺娘子倒是没想到他说这个,怔了下,这才说:“我差点忘了,你家阿福也有身子了,怪不得你如今懂得这么多。”
常轩笑了下:“没办法,她有时候自己都不自觉,我只能多想着点。”
得旺娘子听了,便默不作声了。
常轩看看天色,告别道:“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得旺娘子点了点头,依然不吭声。
常轩知道她心里可能有心事,不过如今的他的确不是那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小厮了,而以前阿福和大少爷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些计较的,于是便不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这时候得旺娘子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子,她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回屋却看到得旺一脸不高兴地年头她。
得旺娘子倒是没在意,她自然知道得旺不喜欢自己和常轩说话,当下她也不说什么,就躺床上打算歇一会儿。她心里不好受,身上也有些疲乏。
谁知道得旺今日个心里很是不痛快,他立在床前,黑着脸说:“你心里记挂着别人,看到人家犯了难,你心疼了,是不是?”
得旺娘子不想搭理得旺,便扭头面向床里面。
得旺却更加不高兴了,伸手便拉住得旺娘子:“你起来,你告诉我啊,是不是还心疼人家呢?”
得旺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他就算有什么不痛快也忍着,都是让着得旺娘子的。可是今天他显然要发火,他这一发火,得旺娘子原本惆怅的心泛起了不满,干脆坐起来拉着脸说:“你到底要闹什么?看别人出了岔子你高兴是不是啊?”
她瞪着自己的夫君,干脆承认说:“没错,我是心疼,那又怎么了!我也是打小儿和常轩一起长大的,以前关系好得很!如今他作难了,我就不兴替他担心吗?”
这一番话说得得旺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可是心里又觉得憋屈,于是一气之下拉扯着得旺娘子说:“你在这里和我叫嚣这个,可是你在咱娘面前敢这么说吗?你敢对着常轩这么说吗?有本事你起来和别人说去!”
得旺娘子不想起来,却强被他拉扯着,就在这么一拉一扯间,一个不留神,得旺娘子竟然从床上滑下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得旺娘子尖叫一卖,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道:“我的孩子……”
得旺见此情景,顿时傻了眼,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旺娘子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虚弱地叫道:“快,快叫人……”
得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奔出屋外,口里大喊着:“来人啊!阿静要生了!”
话说常轩从孙大管家屋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出府,直接去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院。这个小院里空了许多,但因为常大管事依然会住在这里,所以还是有仆妇定时来打扫的,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搬离会荒芜了。
常轩进了屋坐了一会儿,又走到里屋,回忆了一番自己了阿福最初成亲那会子的事,竟然觉得是好久前了。可是掐指一算,不过是大半年光景而已。
他等了半响,便听到外面的门响,出来一看,果然是他爹常管事。
常管事脸上并不好看,进屋看到他也没什么特别惊讶,常轩要站起来,常管事却示意他坐着。
父子两个人对坐了片刻,常管事却忽然问:“今日出来的时候,你见到得旺娘子了?”
常轩不曾想自己爹问起这个,便道:“见到了,还说了几句话。”
常管事轻轻“哦”了声。
常轩不明白自己爹为什么问起这个,便再次补充说:“无非是说了几句家常,她问起布庄的事,我就随口应付了句,后来我就劝她进屋歇着,说外面潮气重。”
常管事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常轩越发疑惑:“爹,发生了什么事吗?”
常管事却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你那布庄的事,心里有什么打算吗?”
常轩想起布庄,微拧了眉,考虑了下说:“我如今有几个打算,只是怕要慢慢施展。”
常管事看了眼自己儿子:“说来听听。”
常轩这才说:“眼下有几件事,我必须得办,一个是将那些存了二心的,那些不干事白拿工钱的蛀虫通通清除,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安插进去;第二个,将目前这批布处置妥当;第三个,便是财源广进,多想几个生财的好路子。”
常管事听了儿子的安排,倒很是满意:“第一个嘛,我身边倒有几个信得过的老人,都是跟了我许久的,到时候请他们过去帮忙。至于后面两个,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这得靠你自己了。”
常轩一听爹这么说,顿时心喜:“爹,其实第一个是根本,若是有爹身边的人相助,相信第二条第三条也不成问题。”
当下两父子这么说定了,常管事又问了阿福如今的情况,常轩自然是一一禀报。
末了常管事点了点头,再次叮嘱常轩好好照顾阿福,并且说他回头找个懂事的丫头过去帮忙照顾。
常轩原本不想麻烦爹,可是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因为忙于布庄的事,都没有精力好生照料阿福,而岳娘子虽好,但到底不是自家人,也不好太过叨扰人家,当下也就应了。
常轩从二门出来的时候,迎头看到一个仆妇带着范丈夫匆匆的往里面走,见了他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当下赶紧让路,心里却疑惑了下,不知道府里哪位生病了。
不过府里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有人生病也是常有的,是以他也没多问,径自出府来了。
小心把孩子吓到
常轩连家都不曾回,直接去布庄了,出了这样的事,布庄里人心惶惶,他必须去坐镇。事实上他走进布庄的时候,便见里面的人都是无心干活的样子,见他来了,眼睛都瞄过来,那意思简直是在询问,咱这布庄是不是该倒闭了,怎么安置我们啊。
常轩沉下脸,郑重地“咳”了声,扫视了众人,众人被他一看,该干嘛干嘛去了。
常轩叫了账房先生来,问起现在账上有多少银子,这生意要做,还得拿银子进货啊。账房先生哀声叹息着,拨打着算盘,最后终于苦着脸说:“如今账上可以动用的银子实在不多,怕是进货都成问题。”
常轩皱眉想了下:“店里还有其他的存货,总是能支撑几天。”
账房先生点头,不过还是眉头不解:“可是几天后呢?几天后还是没什么东西卖,咱还是要关门。”
常轩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账房先生实在是个丧气货,便正容道:“顾先生,您若是觉得咱这店面马上要关门怕耽误了您,倒是可以现在就另寻出路。”
账房先生听常轩这么说倒是一愣,连忙解释说:“老可现在是万没有另投他家的念头啊!”其实这布庄给的工钱比起别家要高上一截,只要这里不倒,他还是不想生二心的。
常轩见他话说得诚恳,这才点头:“你且放心,只要我常轩在,就绝对不会让这布庄倒下去。只是最近怕是有些艰难,还是要顾先生多费心思。”
这账房先生拿眼睛打量了常轩一番,见这年轻掌柜尚嫌稚嫩的脸上是一派坚决,又听他说得颇有底气,心里也多少安生了,便连忙表忠心:“常掌柜你且放心,老可在这里好几年了,虽说没什么本事,可扪了良心的事却从不敢干。既然掌柜的要将这布庄生意做好,老可自然是尽力而为。”
常轩倒是相信账房先生这话的,要知道这任荣在布庄称霸几年了,一个账房先生能够不同流合污,想来做事还是讲究几分良心的。当下他又对这账房先生一番安抚,多少说了以后的打算,这才让账房先生退下。
看着账房先生离开,常轩重新陷入了沉思,他如今开始想着自己如今落入了的陷阱到底是因何而去。思来想去,他想起了消息的来源,再想起当日验货时陈淮丹的表现,还有任荣的那些说辞,他苦笑了下,说是防着点,但到底还是没防住。
常轩知道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光是猜测别人陷害自己是没办法的,凡事都需要证据,可是那个所谓的南方客商早已不见了踪迹,此时怕是一个悬案。
他想了许久,终于觉得这事应该从那批缎子上下手。那批缎子显然是南方货品,从南方运过来也不容易,来龙去脉应该好查。
常轩有了这个主意,便有些后悔了,其实早应该想起来,这样顺便可以找莫侍卫帮忙。这个莫侍卫据说以前曾经在江湖上混过的,估计认识的人多。
当下他想着,明日个还得去趟侯府,找莫侍卫说下这事。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布庄的银子问题,要知道再过几天布庄可能都要断货了啊。
常轩在自己屋中闷头想了一番,心里还是沉重,若是开口向孙大管家和自己爹借钱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眼下这一批缎子,总不能就这么扔掉,也太过可惜了吧。
他有心卖出去,但就怕放低了价来买也不见得有人要。其实缎子都是富贵人家用的,普通人家嫌它不耐磨,哪里愿意花银子买这个呢,可是若是富贵人家,就算再寒酸也不能用这种料子做衣服啊。
常轩心里发闷,干脆出了屋来,自院子里牵了马去货仓方向了。到了货仓,他又把那批缎子翻上来,一个个地瞧,想着将这批布裁成几尺大小,将那些瑕疵去掉。可是上看下看,若真是要去掉瑕疵,这布怕是也没人要了。
他低头盯着那布半响,总是不得眉目,最后拧着眉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他开始还以为是岳娘子过来帮忙,谁知听声音不像,那声音年轻,笑得脆生生。常轩进了屋,那笑声止住了,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看着他。
阿福扶着门槛走出来,笑着解释说:“这是今日个咱爹送过来的,叫细云,说是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便由她照顾下家里。”
常轩心下不解,想着自己爹以前也没急啊,怎么如今巴巴地送了一个丫头过来伺候呢,不过他当下也没多想,便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