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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储存的能量还可以支持护罩五秒钟,如果他无法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掉对手,等待他的将是亡灵界用来抓捕他的黑洞。
魔力耗损巨大的游魂拼命感受着周围的能量粒子,它们就在那里,和以前一样活跃,但他却失去了调动和约束它们的力量,他竭力向外释放着意识之力,然而这样微弱的力量远不足以让魔法能量听从他的调遣。
游魂再次回到了曾经在自己的房间中经历过的那种状态,他的精神和意识完全投入到了那些能量粒子之中,他们一起欢快地飞舞着,跳跃着,他便是它们的一员,而它们是他的伙伴,他们之间不必任何的语言,只要一个意念,就可以知道相互之间的需要。这种感觉迅速在雷加的灵魂中蔓延开去,在这一刻,他终于与用力能量融为了一体,他们之间再也不分彼此。
金色的光芒转瞬间包裹了游魂的全身,下一刻,雷加穿过图拉的身体,与后者的灵魂狠狠撞在了一起。
在这个宇宙中,灵魂是一种奇特的存在形态:它们对现实世界没有任何的影响力,而同样的,现实世界中的绝大多数事物,无论是物质还是能量,都无法伤害到灵魂,当一个人死去之后,面对他那脱离了肉体的灵魂,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当然,多数生物是看不见的)它进入冥界,或者由于本身的执着而被拉进亡灵界。除了远古时期的少数神诋,几乎没有谁能够对灵魂施加任何影响。
雷加便是那少数神诋中的一个。
在远古时期,裁决之神无疑是诸神中最令人敬畏的一个,作为诸神的裁决者和执法官,与本身那无人可比的强大实力相比,雷加对于灵魂独有的伤害能力更加令人畏惧,即使是神诋的灵魂也无法逃脱他的掌握。而就在刚才,在最危急的时刻,生存的压力让雷加灵魂中沉睡的某些记忆苏醒了,只是一瞬间,他已经掌握了曾经令上古时期的神诋们为之胆寒的可怕力量。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可以杀死七阶法师的怪物,自己家乡世界的霸主,图拉的灵魂远比多数智慧生命要强大,但对于针对灵魂的攻击,这个怪物没有任何办法——正如刚才所说,除非像假装昏迷和失去记忆的雷加那样不做任何抵抗地放任外界精神力量进入灵魂,这个宇宙中可以伤害灵魂的事物少到可以忽略,因此也没有哪个生物会费心去联系抵御灵魂攻击的能力。在雷加的攻击下,图拉那与庞大的体型成正比的灵魂就好像被食肉动物攻击的野牛,除了本能的挣扎,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半秒钟之后,雷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肉身,在他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巨大的岩石怪物静静地伫立着,生命之火已经在它身上熄灭。
空前的疲惫的和虚弱席卷了雷加的灵魂和肉身,在坚持着在身体周围画下一个防御性质的魔法阵之后,游魂的意识沉入灵魂深处,进入了休眠。
奇妙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游离在空间中的能量粒子似乎感应到了雷加此时的状态,为了帮助自己的同伴,无数能量粒子自发地涌向游魂的身体,为他补充着消耗。由于能量密度过大,在雷加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微弱但却明显的光晕。
正在全力修复身体和灵魂损耗的雷加立即感觉到了这个变化,这些以宇宙中最原始的形态存在,可以随意转化为任何物质或者能量的粒子源源不断地进入到他的灵魂和身体中,接着转化成与之相同的状态,在他们主动的帮助下,他的修复进程加快了无数倍。
无比欣悦的情绪在雷加心中油然升起,从产生意识起就是一个人的游魂突然感到,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述的东西正在自己的灵魂中生根,根据以往的记忆,他知道,这种东西,通常,凡间的人们称之为友情。
第四部 荒野沼泽 第一章
蜿蜒的闪电从天际落下,狠狠撞击在魔法护罩之上,透明的护罩顿时出现了阵阵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在这一刻,雷加清晰感觉到了闪电对护罩的冲击,游魂不得不从灵魂之海中调出更多的力量来维系魔法护罩的稳定。
然而这道闪电只是一系列攻击的前奏,或者说,只是进攻的向导,随着它的消失,十几道至少有一个婴儿的手臂那么粗的闪电几乎不分先后地落向了雷加,巨大的能量让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魔法护罩在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十几条蕴含着可怕电流的银色巨蟒从不同方向扑向了毫无保护的游魂。
在闪电击中目标之前,雷加的身体突然从原地消失,然后出现在近百米外的树林边缘,然而不等他逃入安全的所在,一个直径近一米的火球落在了他的后背上,随即爆炸开来。强劲的冲击力让游魂的身体腾空飞起,熊熊火焰则早在他离开地面的同时在他全身燃烧起来,接着,在他落到地面之前,几发酸液箭贯穿了他那已经变成人形火炬的身体。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凭空出现在雷加的身边,观察着他的伤势。由于魔法作用的消散,后者身上的火焰正在逐渐熄灭,但在那之前,他已经被严重地烧伤,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着一种类似烤焦的肉一样的气味,他的后背被炸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鲜血掺杂着内脏的碎块流淌向体外,酸液箭则让他的身体开始融化——即使是最无知的人也可以看出,生命已经离开了这具身体。
肉体被酸液腐蚀而形成的液体发出刺鼻的臭味,这气味顺着风飘到了黑袍人的跟前,那个法师厌恶地捂着鼻子,他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确认了一下对手的死亡,然后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急于向主人汇报任务完成情况的黑袍法师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半透明的模糊身影正在树木的掩护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对于这次袭击,雷加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在试炼场中遭遇的一切让雷加认定,在法师塔的内部,某个握有巨大权力的人物正在把他当成目标,但他没有任何线索,对方早已抹去了一切可能暴露自己的痕迹。这种被人在暗处像猎物一样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更重要的是,既然对方可以在戒备森严的试炼场中下手,这说明即使是在法师塔的保护下,他也并非绝对安全——也许有一天,当他从冥想中醒来时,会发现自己的头已经不翼而飞。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那个人。
在离开法师塔展开游历之旅后,雷加并没有进入那些人烟稠密的地区,而是踏上了通往荒凉的中部沼泽的路。这无疑为某些有心人的行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在严密观察了数天,确认没有人在暗中保护之后,那位一心想置雷加于死地的对手终于出手了,一位至少是七阶的法师躲在暗处突然发动了攻击,结果毫无悬念,游魂的肉身在强大的魔法下几乎被完全摧毁。
在黑袍法师离开的同时,雷加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肉身。这次受到伤害的严重程度甚至超过了他刚刚接手这具身体时,但对于现在的雷加来讲,这样的伤势充其量只是为修复增加了些许难度——那些无所不在的魔法能量在第一时间感知了他的情况,无数能量粒子飞快地涌入他的身体,修补着上面的损伤,与此同时,大量的生命能量被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身体的各个部位,二十分钟之后,尽管远远没有完全恢复,活力已经回到了游魂的身体。
雷加向周围的能量粒子发出了继续修复身体的请求,同时再次向体内注入一些生命能量,然后,这个游魂离开肉身,钻进了停在一边树上的某只鸟的体内。
在试炼场中获得突破之后,更多的记忆回到了雷加的意识之中,其中一部分无疑对现在的他极为有用——那是一种灵魂附身在其他生物身上并操控其身体的方法,受到操控的鸟儿振翅飞起,在事先安放在黑袍法师身上的魔法标记指引下向远处飞去。
即使是魔法师也无法与飞鸟的速度相比,几分钟之后,施加了疾行术的黑袍法师的身影便出现在雷加视线中,这个法师显然对高空的追踪没有防备——尽管很多法师就是在平时也会在身体周围维持至少一个探测魔法,但对于一只毫无特别之处的小鸟,没有人会在意——依然在专心地赶路,不久,他进入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尾随而至的雷加像一只真正的小鸟那样轻快地穿过洞口的藤蔓,在黑袍法师发现之前躲进了山洞角落的阴影中。
游魂的对手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在简单地布置了一个防御魔法后,黑袍法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水晶球放在地上,接着开始专心念诵咒语。
“事情办成了吗?”一分钟后,一个人的影像出现在水晶球中,“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如您所愿,”黑袍法师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那个人已经再也不会成为您的困扰了。”
“很好,”那个身影的声音平静依旧,似乎听到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消息,“我会记住这件事情的,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奖赏,我向你保证。”水晶球中的影像逐渐淡去,“最后,我的朋友,在回来之前,记得消灭一切痕迹。”
在那个身影消失之前,借助水晶球发出的微弱光芒,雷加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的幕后主使者的长相:他有着高挑的身材和一张线条分明的脸,即使只是一个影像,游魂依然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那无形的压力,那是一种由强大的实力和长期身居上位养成的威严混合而成的气质,在法师塔,除了他的老师卡森,只有一个人有着这样的气质。
法师塔首席执事,大法师维拉尔。
第四部 荒野沼泽 第二章
在暴风之神,法师塔的主人无疑是最高的主宰,他拥有一切事务的最终决定权,但只是在重要的事情上发表意见,首席执事和他手下的那些执事们则负责日常事务的管理,这是一种类似国王和首相之间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维拉尔才是法师塔的实际掌管者。
无数念头从雷加的脑海中闪过,困扰他多日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那个一心要杀死他的幕后主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这个面对他时总是一脸慈祥微笑的大法师。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在人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一个不属于六阶试炼场的魔兽放进去,因为所有的试炼场都在他的管理之下,更重要的是,这个大法师有着足够的动机来置他于死地——按照法师塔的习俗,法师塔的主人将在所有年轻法师中挑选最优秀者作为自己继承者的候选人,而在下一代的法师中,唯一可以在魔法天赋上与雷加相比的只有一个人,维拉尔的儿子,七阶法师拉克。
黑袍法师轻声念了一句咒语,一道光束从他的手中射出,将那个水晶球变成灰烬——有些魔法可以轻易查到水晶球的通话记录,然后,这个法师在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人追查到的痕迹后,离开了这个山洞。
从始至终,雷加一直安静地待在角落里,表现得就像一只真正的迷途后胡乱找地方休息的小鸟,无论是黑袍法师还是维拉尔,都没有对这个毫无威胁的小生灵给予任何的重视。
这是一个低等的小酒馆,在哈那尔,这样的酒馆随处可见,劣质的高度酒和喧闹不堪的环境,以及扭着腰肢周旋在一群客人中间打情骂俏并不时发出尖叫的女招待是所有这一类酒馆的招牌。在这里,你可以见到卖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