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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多嘴……”齐思诚满脸不解,他对舒琳说道,“乐正又不在,谁来让我们饱口福啊?”
他手机上刚才玩的游戏已经切了,现在满屏都是穿着修身的枪械妹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操枪”。
“还能有谁?”舒琳耸了耸肩,“哼,弱智,当然是本小姐了!”
“哈?”齐思诚的脸一瞬间变成了海爷那张流传甚广的表情,“等下!等下!刚才就看你在那边鼓捣,你难不成是在做饭吗?我靠!我可不要!你这纯粹是在找人以身试毒吧?!”
“嗯哼?”舒琳发出可爱的声音,嘴角上勾,眼睛却没有笑,“你这死宅说话还挺搞笑的。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你吃也得吃,不吃我就给你从后面灌进去!”
一般人听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语,多半只会一笑而过。但齐思诚和夜深都沉默了,只有他们这种对舒琳有着充分了解的人,才能够理解她到底有多么认真。
“好了!”舒琳说着,端着一口大锅走过来摆到桌旁,又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碗筷,“别一脸死了老祖宗的表情,本小姐的手艺你们又没见识过,别那么早下定论好不好?冰雨姐你吃不吃?”
蓝冰雨默默摇头。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该懂得此时要如何趋吉避凶。
齐思诚面如死灰。
“冷静点。”夜深小声说道,“你看,是鸡汤。汤的色泽很正常,也许意外地会很好吃呢?”
“可这里特么是乐正调配杀虫剂的实验室啊!”齐思诚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她刚开始都在试着用酒精灯生火你看到没?说到底实验室里能做出什么正常的东西来?硫酸硝酸三比一,不仅能融化你的胃,还能连你整个人都融化掉哦呵呵呵……”
不行了,这个人好像坏掉了……
“而且这个梗,不认识姬路小姐的人会很难懂诶。”夜深提醒他道。
“行了你们俩,别叽叽歪歪的!先来尝尝嘛!吃过了再做评价不迟啊!”
舒琳笑眯眯地给他们盛了两碗鸡汤。
“我十分怀疑吃完之后还没有作评价的机会。”齐思诚的声音细若蚊蝇。
两个死囚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液体,然后用视线传递消息。
——“你敢跟她说声‘不’吗?”
——“你去说啊。”
——“你去啊。”
“吃。”舒琳冷冷地说道。
死刑判决。
夜深端起面前的鸡汤,思考着尽可能减少痛苦的方式。这样的分量,也没法一口喝干净吧?
是不是该先找个人托付一下秦瑶歌?他想。抬起头来,却迎上了舒琳居高临下的眼神。他不敢再拖延,一伸脖子,咕嘟咕嘟便是一大口下肚。
鸡汤不算很烫,应该说正处在恰好能接受的最高限度。看来是舒琳在熬好后细心地晾了一会儿。除去温度不谈,汤汁的口感和鸡肉的嚼劲都恰到好处,也许舒琳真的在厨艺上颇有天分?
唔……不过这佐料是什么?熬烂的洋葱?蒜瓣?都不像啊……这种口感倒比较像是——
桌对面的齐思诚也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这鸡胗嚼着跟橘子一样,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看了看一旁没有任何反应的舒琳。他们同时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注视着碗里剩余的汤汁。
“不是吧……”齐思诚绝望地喃喃着。
“怎么了嘛!”舒琳哼了一声,“本来想做苹果鸡汤的,但是懒得削皮。橘子剥起皮来就简单多了嘛。说到底,橘子苹果都是水果,也差不太多嘛!”
差好多啊姐姐!你是隐藏的搞笑段子手吧?!
两人欲哭无泪。
“请问……”夜深小心翼翼地说,“是什么给了你这种新奇的灵感呢?”
“哈?”舒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粥铺里不是都有卖果粥冰粥之类的吗?别说苹果橘子了,香蕉西瓜都可以拿来做粥哦!不过橘子好难切啊,汁水一直在喷,浪费了又很可惜,我就把橘子汁收集起来,全部加到汤里去啦!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是没什么问题,除了我开始反胃之外。
夜深探头瞧了瞧那边满地的橘子皮,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数量,然后感到自己的人生真的是不会好了。
“噗嗤!”
突然从身旁传来了笑声。夜深转头看去,蓝冰雨却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谢凌依总说他是扑克脸,在他看来蓝冰雨才和这个称呼更匹配。
是错觉……吧?
“怎么了?总不会不好喝吧?嗯?本小姐这么辛辛苦苦为你们两个臭男人做汤,你们居然还敢嫌弃?”
舒琳笑眯眯地俯下身体。
齐思诚和夜深同时摇了摇头。
舒琳对他们这种表现非常满意:“那么,继续喝!喝光!”
夜深看了一眼齐思诚,这家伙脸上就写着七个字:
我为什么不去死?
“喂你不会要哭出来了吧?”舒琳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的眼里全是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齐思诚满面沧桑。
好吧。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咸味的橘子和酸味的鸡汤。
夜深闭上眼睛,仰头把碗里剩下的鸡汤全都灌了下去。
他似乎听到了鸟儿动听的鸣叫声,风吹树叶悦耳的沙沙声,男孩们的呐喊与女孩们的娇笑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首令人心旷神怡的青春旋律。
……世界多么美妙。
他以前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很长时间以后,夜深睁开眼睛,对面的齐思诚仍然面对着那只盛满了汤汁的碗,碗中液体的高度似乎一点没动。
舒琳的视线开始变得刺人了。
别挣扎了。夜深用眼神给他传递信息。早死早超生,这么个道理都不懂吗?
但齐思诚的目光直视着他,那目光中隐藏着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
“直到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我绝不会就这么轻言放弃!”
……夜深差点儿都被他的执着感动了。
很好。夜深想。那我看你的最后一刻马上就要到了。
可或许是老天爷就偏偏喜爱这种一根筋的男人。就在舒琳已经开始撸袖子的时候,一阵算不得悦耳的铃声忽然响起。齐思诚从沙发上直接跳起来:“哈哈!善后小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得立刻赶过去帮忙处理一下!对不起啦舒琳,没法喝完你的美味鸡汤咯!夜深,剩下这锅就拜托你了哈!小爷我先走也!”
啊。夜深看着他手舞足蹈的姿态。这家伙要逃跑。他心里很清楚。
哇,社会是真的险恶……
但如果就这么容易在这里败下阵来,那夜深也就不是夜深了。
“按住他,舒琳。”夜深说道,“这家伙刚才连看都没看手机一眼,我强烈怀疑那是10086的信息。”
齐思诚的脸色一僵。舒琳摆出舞蹈般的高抬腿动作,踩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回沙发上,顺手把手机夺了下来。
“嚯嚯!”舒琳发出嘲讽的笑声,“上个月套餐的一百分钟通话就用了二十分钟?流量倒用超了四个G?!真可怜……嗯?想找理由逃走?瞧不起我做的汤吗?!”
“意外!”齐思诚的牙关打战,“意外!看错而已!看错!”
“哦。既然你对这鸡汤没什么意见,那你慢慢喝哦,我先撤了。斑竹园那边发现了新的死者,我得过去看看。”夜深说着,站起身来。
“给我等——”
夜深在舒琳发火之间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忘了,这季度你的任务完成数比他还少一件。你要是能把他搞到一星期下不来病床,等我们完成这次任务,至少你们俩不就平了吗?”
“唔唔……”舒琳俏丽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夜深转身,无视了齐思诚求救的眼神,大步走向门口。
离开“永夜泉”时,夜深仿佛听到了某个男人绝望的呼喊——
“夜深!你算计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夜深默默为他祈祷。你多保重。
……
斑竹园这边的交通也是殊为不便。地铁当然是别想了,公交也仅有一班能够直达。要说落后程度,比起天颐小区那边只多不少。夜深换了两次车终于到达这边的时候,附近的小学都已经放学了。
打听那个名叫佟越的男人住在哪里,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流言这种东西向来传得飞快。佟越那种诡异的死亡方式似乎在这边被炒成了不小的话题。夜深迈步朝着那边走去,途中在一家便利店停步,买了一瓶矿泉水。
“打扰下。”他向呆呆站立着的女店员发问,“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其实他是想着,对方听他这么问,或许也会说起那桩案件,如此一来便可以确认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了。
但那女店员的视线飘忽,她那略有些发肿的眼袋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
“……好玩的地方?”她用恍惚的声音说,“这附近哪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那边的工厂是做零件的……还有那边有片枇杷地,不过是私人的不让进,里面有养狗……学校旁边有个小花园……别的就没有了。”
看来她神色不佳,或许有什么心事。
这当然和夜深无关。眼看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他便点点头谢过店员,一边拧着矿泉水瓶的盖子一边走了出去。
所幸,仅仅走了不到三分钟,他就看到了目的地。作为案发地点的小公寓楼,楼梯通道设在外面,故而一眼就可看到在楼上进进出出的警察们。夜深抬头朝上望去,并没有看到熟面孔。有一名警员在楼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但他毫不在意。毕竟这起案子太容易激起人的好奇心了,像他一样满怀期待地仰视那个房间的人在楼下围了一圈呢。
但这不行。夜深收回目光。没法进入案发现场,那就没办法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这一趟很可能是白来了。他原本想着如果大哥在这里的话,或许还能求他松松口,现在看来这想法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他悄然离开人群,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继续前行。
死亡时间。他盘算着。如果认为蒋成和佟越的死亡时间都是凌晨三点十分的话,这就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在许多灵咒中,都有着对时间的限制。尽管他之前看似是质疑了谢凌依的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或者说,他比谢凌依——比警方更要相信这个死亡时间上的联系。
但若是这样的话……简如薇,这个女人的死亡又怎么解释?她可是死在晚间七点半的啊……
难道说,真正有联系的只是蒋成和佟越这两人的死?而简如薇的死亡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只不过恰好发生在蒋成死前两天?
不……不,应该没那么简单。
走着走着,平坦的水泥路消失了,泥土颗粒硌在了夜深的鞋底。他暂时停止思考,左右张望了一番,耳旁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狗吠声——听声音是头厉害的家伙呢。
路旁竖了一块牌子。夜深走过去扫了一眼,上面写的是——
“前方枇杷地为私人所有,请勿继续前行!内有恶犬,如无视禁令,则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