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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电灯,卫生间里的灯光是会溢出去的,必须把灯关掉,否则说不定会被那个女人发现!这么想着的同时,一只手已经伸了过去,轻轻按下开关,卫生间也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他极度不安地想着。卫生间里又没有武器,要想出去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可手头没有计时工具,卫生间里也没有窗户,只能靠体感来判断时间了。他蜷缩在墙角,冷静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希求着能从那之中找到逃离的办法……
等等!他皱起眉头。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尽管他躲进了这里,但那道暗中窥伺的目光并没有消失。他能察觉到,那个女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就在这里的某处,就在那儿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是哪里……?
他再次抬头,黑暗中看不到天花板上的灯泡,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刚自己确实想到了要关灯,但根本没来得及伸手,灯就一下子灭掉了!
那么……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角剧烈地抽动起来。
那么,伸出去按下开关的那只手,是谁的?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感官在同一时间变得敏锐非常,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地板和手中冰冷的望远镜……他低下头去,如同早已决定好一般,将眼睛凑近了镜头。
真奇怪,明明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张脸,看到那凸出眼眶的眼球里的每一根血丝。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一直就在这里。
他想要尖叫,但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有一双细长而僵硬的手臂,早已环住了他的脖颈。
……有一个沉睡数年的噩梦要开始了。
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第二十九节 业余者们的自觉性
“死了……”
路以真喃喃念叨着。
夜永咲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啜饮着咖啡。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疲惫了,那绝不只是连日透支工作的后遗症。
“蒋成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每天早晨八点起床,起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开。对一个无业游民而言,这还真是个让人惊叹的好习惯……但是昨天一直到午间十二点他都没有在窗口出现,我们负责监视的人感觉不对,就上楼去调查了一下。蒋成的家门不管怎么敲都没反应,但询问了一下邻居,他们却说凌晨三点左右曾听到嚎叫声。于是我们的人破门而入,对蒋成家进行了一遍搜索后,最后在厕所发现了他的尸体。”
“死因是?”
“扼死。颈部的手印很明显,基本可以排除其它可能。死亡时间初步推断为凌晨三至四时之间,但根据邻居听到叫声的证言,应该可以锁定在三点十分左右。更详细的结果就只能等尸检报告了。”
“你布在那里监视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路以真的语气听来有些烦躁,夜永咲抬头瞟了他一眼,放下咖啡杯。
“没有。”尚且年轻的警察先生声音低沉,“如果有可疑人物进出那幢楼,我的人应该能反应过来才对。当然了,只有三个人轮班倒,难免会有疏忽的情况。但除非‘对方’也一直在监视我们,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偏偏在我们这边走神的时候潜入了九号楼?”
“这世上的巧合数之不尽。”路以真提醒他。
“话是这么说……”
“对了。”路以真问道,“之前你提到的‘密室’什么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夜永咲抓起一块酥饼,毫无形象地塞进嘴里,“是这样,蒋成应该是在厕所中被人扼死的。但问题是,我们的人赶到时,厕所是被反锁上的,我们还是把门撬开才得以进入。”
“那扇门没法从外面锁上是吗?”路以真摸着下巴,“也没有窗户什么的?”
“没有,要不然怎么能说是‘密室’呢?”夜永咲叹了口气,“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密室……”路以真垂下头来,视线对准了木质方桌上的花纹,他轻声说道,“密室杀人有两种分类,第一种是真正的密室,不存在任何进出的方式,或者诡计,如果是那样的话,死者就只有一种死法——自杀。”
然而夜永咲否定了这个猜想:“关于人能否自己扼死自己,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定论。我个人倾向是不能。而且从他颈部的手印来看,这种可能也可以排除。自杀是不会留下那种角度的手印的。”
“那么,第二种分类,也就是假造的密室。这样的密室杀人事件又可以分为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案件发生时,凶手在——’”
“行了别卖弄了!”夜永咲烦躁地打断他,“别老把小说里的那套东西摆到现实中来……我一点都不想听,我都快累晕了。”
“唔嗯。”
路以真老实地闭了嘴,他看出好友此番确实是累得够呛。桌上他自己的那杯咖啡都已经凉透了,路以真尝了一口,觉得苦得不像话,或许他应该喊服务生来加一份糖,但他却不想开口。
“关于案件,还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吗?”他咂着嘴巴问道。
“没什么了,我想……哦不对,还有一件。”夜永咲抬起头来,“蒋成有个名叫宋祁的邻居,住在403室。他说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证言,但目前我们还看不出它有多少参考价值。是这么说的……他说昨天他家孩子睡觉的时候,蒋成那边却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吵得孩子睡不着。他一气之下就跑去找蒋成理论,还好蒋成的态度很配合,他们没有吵起来。不过据宋祁说,当时他看到蒋成房间里有个穿白毛衣的女人,是没见过的人,不是那幢楼里的住户。”
“穿白毛衣的女人?”路以真挑起眉毛,“我记得之前你们调查过,蒋成是单身吧?”
“嗯……会出现在蒋成家里,那么多半是和他相熟的人,存在一定的嫌疑。之后我们会对蒋成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像他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想来调查起来不会有多少难度吧……唉,但愿如此。”
夜永咲把咖啡喝光,放下杯子眯起眼睛,看来他很想就地打个盹。路以真没有打扰精神不佳的发小,他用涣散的视线看着窗外,他自己也有许多事要考虑。
关于蒋成的死亡,其实他也曾预料过这个可能性,毕竟那个杀害了简如薇的凶手是那么穷凶极恶的家伙,除去区区一个目击证人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有想过蒋成会以这么离奇的方式死去。这就好像一位学者站在湖边观察着天鹅的运动,他看到天鹅扇动翅膀,他可以根据天鹅的动作频率和幅度预测出它的飞行轨迹,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可突然,天鹅变身成一位仙女凌空而去。
如果路以真真的是位学者,他想他会去找到牛顿和达尔文的坟墓,总而言之先从鞭尸做起。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夜永咲突然又说道。
“简如薇的……身体,美容师已经化好妆了。我们这边得到的检查结果和预测没什么分别,我们会照这样继续调查。现在她已经被送往郊外殡仪馆了。明天就是她的头七。听说她家人都过世了?要不你想办法雇一下丧仪公司的人吧,好像有专门代家人守灵的服务,这事儿我不好跟路叔叔说,你自己看着弄吧。”
路以真从窗外收回视线。
“我来守。”他说。
夜永咲眨眨眼睛,似乎没有弄明白好友的意思,愣了几秒种后,他的眉头紧蹙起来。
“这不合规矩,路叔叔不会同意的。”他说。
路以真当然知道这不合规矩。在他们这里,男人可以替母亲守灵,替妻子守灵,替姊妹守灵,甚至替不知远了多少房的三大姑二表姐守灵,但从没有替女朋友守灵的说法。这片的迷信认为,你替一个未嫁的女子守了灵,她便要成为你家中的“人”,这是极为忌讳的。
但这是路以真思考过后做出的决定。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再劝了。”他摇了摇头。他打算等下就去那家殡仪馆。
夜永咲说“美容师已经化好妆了”,路以真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含义。但他还是想先去亲眼看看,如果可能,他想给简如薇找一位最好的美容师。她就要走了,至少这最后一面,路以真希望她能够漂漂亮亮地离开。丢人的是,这是他身为男朋友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事。
他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
夜永咲告诉路以真的事,夜深也从谢凌依这里听说了,只不过他可要费劲得多。谢凌依霸占着他的PS4疯狂地刷着FF15的支线,对夜深的问题置若罔闻。如果不是心疼自己的机器,夜深很想直接给她拔掉电源。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要论让谢凌依乖乖听话的方法,他这里多得足可以拿去批发卖了。
夜深掏出《重力眩晕》的盘盒,在谢凌依眼前晃了一圈。谢凌依原本呆滞的眼神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她把游戏暂停住,伸出手来在床沿拍打两下,理所当然地向夜深讨要起游戏来。
“等价交换。”夜深说道,“把蒋成的案子给我讲讲。”
谢凌依嘟起小嘴:“你又强人所难。”
“那么,你可以选择放弃交易。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机会,我收藏的游戏有很多,不过相同的游戏我不会拿出来第二次。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抓准这次机会,以后又还想玩它的话,那就自己去买吧。”
夜深说着,作势要把盘盒塞回包里。
“哎哎哎哎哎——”谢凌依叫了起来,“等下!等下啦!”
她按下手柄上的“OPTIONS”键将游戏存盘,然后无奈地把手柄放下,盘腿坐到床上。
“你想知道什么?”
“你所知的全部。”夜深说道。
谢凌依的讲述并不清晰,也没什么条理,但夜深在不断追问后,还是大致掌握了案情。
对于他来说,蒋成是戴着望远镜死在厕所也好,还是赤身裸体被挂在大门口也好,在性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对于灵来说,这都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相比之下他更在意那个名叫宋祁的男人的证言,那人提到了一个穿着白毛衣的女人,那个究竟是……
“结果,还不是跟我们那天晚上得出的结论差不多?”谢凌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夜深包里把游戏盘盒掏了出来,宝贝似的装进自己的小抽屉里。
“什么?”
“就是说啊,那天晚上我们做实验,不就已经知道蒋成不是凶手了?既然如此干嘛还要监视他?你看,现在他也被杀了,他要真是凶手的话,就不会死掉了吧?”
夜深直视着谢凌依:“大哥他没跟你们解释,为什么要监视蒋成吗?”
“嗯?好像是说了吧?”谢凌依回想一下,然后卖萌般吐了吐舌头,“不过我不记得了,那天开会我好像在打瞌睡诶!”
你说这话的时候别给我一脸得意啊!
夜深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没办法,每天跟这个丫头待在一块儿,他感到自己的智商一直在稳步下降中。不行不行,不能对她的每句话都认真应对,不然一天生几次气都不够,早晚会得肝炎的吧?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