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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钧略感诧异地瞄了仇昌一眼,自打认识他起从没听过他骂人,因为一直以来他只会用屠杀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厌恶,可是现在……
“纯钧,这个死太监交给你了!缠住他就行,等我收拾完这群混蛋,再联手来收拾他!”
“你都不是他对手,我能行?”
“谁说我不是他对手!就连你的武功都绝不在他之下,他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只是这阉人所练的‘绵枪’类似于武当的太极剑,擅长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你知道我的武功以刚猛见长,正被这混蛋压制。每次锦衣卫与东厂打架,他都负责缠住我,弄得我有力也没处使,甚是憋屈!这次他跑到这来,要他连本带利还来!”
无可否认,“人间”是由很多人组成的,活的,死的,永垂不朽的,行尸走肉的。在闪电亮光的衬托下,“绵枪”的脸显得尤为苍白,像极了义庄中冰冷的尸体。
李纯钧飞身挺戟而来,身在空中一式“君子务本”的腿法踢向“绵枪”胸膛。“绵枪”顿止脚步,侧身后移两步堪堪闪过。李纯钧甫一落地,一腿扫出,腿风带着混有雨水和血水的沙土朝“绵枪”面上扑来,与此同时一戟直刺“绵枪”右肩,这一戟无论是速度、力度还是角度都几近完美。
所谓“内行看门道”,“绵枪”无疑是个内行,只这两招便明白自己功力不敌对手,当下不敢大意,一面两脚稳扎地面硬挨了李纯钧一腿,一面上身后弯、摆了个“铁板桥”避过沙尘,而手中长枪一转“黏”上了李纯钧的天罡戟,右臂用劲将天罡戟向右顺势一带,化去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来不及管双腿的酸痛,“绵枪”双手持枪紧紧黏住李纯钧手中之戟,再不放去。李纯钧顿时感到手中兵刃重于原来三倍,将戟向前刺,那枪便往回收使自己攻势减缓;将戟往回收,那枪便顺势而来直刺自己前胸;一进一退耗力甚多,而看对方脸色却显得颇为轻松。
在黄山求学时,李纯钧曾有幸与前来拜山的武当俗家第一人、四大剑客之一的“紫霄仙剑”切磋,深知太极剑法的厉害,此时不敢再强拉硬拽、徒耗功力。李纯钧也想得开,反正仇昌是拜托自己拖住他,又没让自己一定要打赢他,那就拖着呗!也就是李纯钧有这么放松的心态,看仇昌对待“绵枪”的态度就知道当他遇到这种情况时是多么窝火,恐怕就是一贯处事淡然的孙瑾瑜受到这种待遇也不能像平时那样笑得出来吧!
没有李纯钧帮忙,仇昌也陷入苦战,对方虽然是三流货色,但总比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要强上许多!但他眼中的怒火,却让他越打越疯狂!李纯钧无须分心去关注,便闻满地哀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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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歇了,风却起了。
地上的血水汇聚成川,顺着地势,自西向东。流过那路边的草甸子,红了一地的野草。
吴语摘掉了斗笠,脱下了蓑衣,孙瑾瑜并没有阻止。
当吴语再次拿起惊风三节棍时,他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孙瑾瑜默默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吴语一步步逼近。
没有把握的事,孙瑾瑜很少做,除了京城那一次。
他出手了,那一剑很简单,武丁北伐!
“叮!”
吴语身前的“棍网”破开了,他的肝脏也随之破开了。
孙瑾瑜的剑击碎了三节棍中第一节与第二节的连接处,也顺势插入了三节棍主人的肝脏。
孙瑾瑜没有拔剑,他心中还有疑问:“你本可以避开要害的。”
“但我的兵器躲不开。”
“兵器和人一样重要?”
“……不是……只是我不配再用这件兵器,因为它是石前辈送我的……我玷污了它,还损毁了它,所以我只有为它殉葬……今天,我本不该来这的。”
“石前辈知道吗?”
“不,前辈他为免连累镖局,远走西域躲避风头去了。没想到,刘瑾查到天马镖局有八个镖头参与了京城一役,而他们没有像石前辈一样事先到官府与天马镖局解除雇佣关系,结果被刘瑾抓住了把柄。到头来,天马镖局还是躲不过刘瑾的纠缠。刘瑾要求天马镖局出动四倍的人力,才不会追究镖局‘谋逆’的罪名,因此我们三十二人只有来了。”
孙瑾瑜脸色大变:“那三十一名镖师全是七十二镖头中人?”
“嗯,给你们添麻烦了……咳咳……他们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可以……放他们一条活路,咳咳……刘瑾也知物极必反,因此答应天马镖局只需出动一次……你不必再担心他们还会找你们麻烦……”
生命的降生伴随着嘹亮的哭音,那么声音的消逝何尝不是生命的流逝。
“睡狮”吴语并不是一位大侠,他只是一个有着不错江湖声望和武功的镖头,一个靠走南闯北养家糊口的男人;但他又称得上是位侠士,因为他虽然身不由己,他的心中却清晰的分明着善恶,他宁愿以死来洗刷身体染上的污秽。在生命的最后时分他仍关心着别人,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苛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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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爱的暗器收效甚微,上官昱的绳镖也不如刚开始时那般犀利,但徐爱的脑筋加上上官昱的搏杀经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两人会合在了一起,被十五人团团围住,徐爱毫不惊慌的将上官昱托上了自己的肩膀,上官昱也马上明白了徐爱的意思。
十五名镖头,十五个江湖好手,层次分明的向被围困的二人发动了进攻。徐爱在下,暗器纷飞,上官昱在上,绳镖兜转,虽不能如同铁桶一般毫无破绽,却让众镖头始终无法近身。
就在十五人退下思量对策时,两人出手了。徐爱将四十余枚暗器几乎同时射向一个手执铁棒的镖头,那人旋转铁棒欲挡下暗器,却不料头顶上上官昱的绳镖像鞭子一样甩向了自己。眼看着就要脑袋开花,那人急忙后撤一步,却不料绳镖一坠缠上了自己的铁棒。上官昱将绳镖向后一拉,那人身子未稳不便借力,手中铁棒生生被人夺走,身上也瞬间中了徐爱飞来的四十余枚暗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见此法得手,趁着其余十四人尚未醒悟,两人再接再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拿下五人,剩余九位方才大悟、转而疾攻两人。但是,徐爱、上官昱配合上渐入佳境,此时更是攻守有方,足以坚持到有人来援,这九人已然无力回天。
虽然如此,徐爱心中还是极为急切,毕竟他的爱人和恩师还在逃亡!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百臂妖精(上)
王守仁的车驾还是被十六位镖头围住了。王守让和周霏霏坐在车内焦躁难耐,王守仁却仍然安之若素。
驾车的是老实的马伏波。到这一刻他才算真正服了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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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辈,还没睡吗?”
“哟,是孙公子啊!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就是一木匠!你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无他,特来向前辈打听一个人。”
“谁?”
“‘百臂妖精’马大水。”
“不错,是我!”马伏波承认得很痛快,但孙瑾瑜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尴尬。
马伏波一耸肩膀:“行走江湖改个名以自保,没什么奇怪的吧?”
“要是我做出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惹了恁多的麻烦,也要隐姓埋名的。”孙瑾瑜笑意更浓。
“大事?我不过就是帮了巫山狂刀门、长白镖局、崆峒剑派以及洞庭湖碧莲山庄的小忙而已,结果就被人叫做什么‘百臂妖精’,还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追杀,我才冤枉呢!”马伏波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并不像在开玩笑。
孙瑾瑜眨眨眼,盯着马伏波“老实”的面庞:“巫山狂刀门靠着您摆下的机关阵活埋了‘巫山老妖’,避免了灭门之灾;长白镖局靠着您设计的机关弩和天雷火铳,大败常年在塞外劫道的‘老刀把子’麾下山匪,结果长白镖局不仅在江湖中声名大振,生意也越来越好;崆峒剑派倚仗您打造的利剑、内甲,打败了同属崆峒山的追魂夺命门、飞龙寺、醉八仙门,一统崆峒;洞庭湖的碧莲山庄与九大势力之一白鲸帮那一战更成了江湖传奇,人少式微的碧莲山庄硬是靠着您一手设计的‘遮天寨’挡住了白鲸帮连续一个月的攻打,成功避免了被白鲸帮兼并。此战期间,有人多次亲眼见到您能在一盏茶的工夫之间,修补好被白鲸帮毁灭性打击过的防守器械和寨门哨塔,没有上百只手做得到这点?您不是‘百臂妖精’谁是?白鲸帮、‘老刀把子’、追魂夺命门不追杀你追杀谁?”
“你当我愿意搅合进江湖纷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制造一些新奇玩意儿的平头百姓罢了……”
“您不想名扬江湖?”孙瑾瑜对他的话感到很吃惊,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江湖人若不以成名为目的,还能为了什么。
“当然不!”
“那您为什么会帮他们?”
“长白镖局能给我提供长白山的千年巨木;巫山狂刀门一出手就是上千斤上品铁矿;崆峒剑派送我了块天然磁石,被我镶在了随身的兵器里;那碧莲山庄的庄主人更好,管了我三年的吃住和研究所花的所有费用,要不是我铁了心想走遍江山寻找更好的材料,他根本不肯放我走呢!”
孙瑾瑜一时无言,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位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前辈”的想法。但细想了想,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是啊,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发明更有用的东西,他是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这不和自己一直在向着“江湖名侠”方向努力是一样的嘛!
“前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您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总表现的这么……淳朴呢?”
“呃?……哈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我明明不怎么老实,为什么却装得很老实,对吧?”看着孙瑾瑜尴尬的点点头,老实的马伏波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在江湖摸爬滚打过两三年后,我只明白了一件事:老实的人会被坏人欺负,因而容易死;不老实的人会招人厌恶、猜忌,也很容易被杀;但不老实的人装老实就安全得多,平常人看你老实不忍心欺负你,坏人想欺负你,却容易被你表象迷惑而不一定能斗得过你。所以我只能老实了。”
马伏波将自己换下的旧衣服叠好,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对孙瑾瑜说:“其实这世上哪有天生的坏人,谁骨子里不是老实人?但要是被这世道逼急了,人就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孙瑾瑜若有所思,向马伏波深深一躬:“晚辈受教了!不过眼下,有一事烦请前辈出手帮忙!”
“现在吗?”
“现在!”
皎洁的月光下,孙瑾瑜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位江湖奇人大展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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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人,乖乖下车受死,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马伏波并没搭理喊话的人,只是扭头对车里的三人说道:“坐稳了,别害怕!”说罢,马伏波不顾众镖头诧异的目光,从车辕上跳到了车顶。看得出,车的顶棚被加固过,否则哪里撑得住一个精壮的成年男子。
看着车顶上呈北斗七星排列的七色按钮,他又想到了孙瑾瑜那晚的嘱托,心下由衷地赞了孙瑾瑜一句“厉害”。轻轻抚摸着身下的马车,他得意地笑了笑,开始了“享受”的过程。
他缓缓按下了红色按钮,一阵黄色的烟雾从车顶、车身、车底喷射而出,几乎瞬间包围了马车,并向外扩散开来。几个刚想发射暗器的镖头顿时偃旗息鼓。带头的镖头一见烟雾的颜色,立即高喊:“有毒,快退!”
众镖头急忙勒马欲走,却听见烟雾内马伏波笑道:“要有毒就先把我毒死了!某还不屑用那下三滥的玩意!”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