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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虎初出现先是一怔,与出尘双眸一对,已然了然了多半,只得微笑着摇摇头,坐向主位道:“干嘛啊?咱们不过去天津买几条船,谈几桩生意,用得着这副阵仗吗?”
平阳公主坐在一旁,妙目连转,脆声道:“前几日父皇接获天山南路的八百里快马军报,听说在那附近出现过大批狼群,时在夜间出没,攻击过几个绿洲的乡人与牲畜,军方在那处有牧马场,亦受到袭击,军马上千匹都被吃了!二王兄本待咱们大婚后出关善后,只是一者这一路数千里,行军缓慢,二者兵丁战阵的经验虽尚丰富,但用以搏杀野狼,即使能赢,只怕死伤必甚惨重……”
玉虎漆黑的双瞳一转,笑道:“怎的?你想用这批娘子军代替千军万马吗?”
翠儿脆声接口道:“为什么不可以啊?老爷受封为逍遥侯,八府巡察使,这样危害人畜的恶狼,能抽手不问不闻吗?”
玉虎白眼一瞥,清笑道:“我有说过不管吗?只是现在离大婚之期还有二十一天,离新年还有六天,时间上来得及吗?”
小虎与琳儿突然现身,小虎嘻笑着一张脸,道:“我算过啦!天津来回四日,回来过年,天山一带先派鹰王等寻出狼群居住之所,年初二再去,来回十日足够……”
玉虎与他一对眼,小虎又道:“没问题!他目前已长到四尺高,等你们回来便可出关了!哈哈!到时说不定可以代替你去做新郎哪!”
众夫人“嗤嗤”“呵呵”的笑做一堆,只有平阳公主娇颜泛红,娇声瞠叱道:“胡说八道!你敢出这种馊主意,我就请父皇恩赐你香王爷三十二名秀女,天天侍候王爷你……”
琳儿小脸变了色,小虎双手连摇,急道:“多谢公主厚爱,这艳福小弟承受不起,刚刚是开玩笑,公主嫂何必认真嘛!”
平阳公主白眼飘过,立刻改容转对玉虎道:“小虎的主意不错!今天先去天津,一路上若遇着强人,咱们先试试身手,过了年再去天山,或许可以再寻着什么宝物呢!”
玉虎只得应允,道:“好,准备出动吧!这就瞧瞧工地,看看是否能赶上进度……”
语音未尽,一晃身人已飞出,似一片落叶飞上了数丈高的老梅树之顶,向四处观望。
外边仍是大晴天,数千名工人,在各个岗位上正忙得起劲,环抱庭院的二层楼,已余加顶上瓦的工作,外边的大食堂,各种木架已架到二楼,府外道旁一大片冰雪覆盖的农地上,已足有千八人,散在四处,打桩的打桩,挖土的挖土,乃是为预定的牧场设围栅盖马房呢!
玉虎满意的点点头,飘身下地,只见院子里梅树下,早巳备妥二辆四轮大马车,夫人侍妾的座骑均已备鞍列队,马王站在最前方傲然伫立,不时欢声低鸣,似乎对出征也一般十分兴奋。
夫人与侍妾顷刻间由大厅飘飞而出,各站在自己的坐骑之前,出尘夫人玉手执着件紫狐长披风,同色风帽,落在玉虎身边,亲手为玉虎披上,清声娇语叮咛道:“老爷此去,路程虽短,但总是出门在外,据说天津卫因属海口,由内陆与海外聚集的行商甚多,各色人等良莠不齐,您与各位妹子可要慎防受骗上当才好!”
玉虎“哈哈”一笑,俯身亲了亲出尘嫩如婴儿的面颊,飘然上马,道:“娘子放心!有翠儿在,什么鬼心思能骗过她呢!”
马王飞龙长嘶一声,当先放蹄出了内府,大门外十骑男铁卫也早巳跃上马背,分两路当先驰去。
男铁卫一律是黑蓝色劲装,外罩黑狐长披风,披风内斜背着一柄长剑,剑把斜出右肩七寸余,跨下亦均是同色健骑,十分的整齐又骠勇,甚是威武。
玉虎心中虽觉得过分张扬,口中却不便再提反对意见。
他单骑随后,却道:“灵儿过来,今儿个不是你值班吗?”
林灵娇应一声,驱骑与他并驾,后边诸夫人,自然的两两成双,十名侍妾亦是一般,最后面才是两辆四轮大车,由两名男车夫驾驭四驷。
两车上各竖起一面三角紫色旗,旗中央有个圆圈,内绣一鹅黄的草书“李”字,车顶上街各有一方钢架,架上各站着一只小鹞鹰,各张着两只微蓝眸子,左瞧右顾,似乎对前面的马队及不断变换的景物充满了好奇之思。
为免惊世骇俗,玉虎传音前路的铁卫,绕城而过,加快速度。前骑领命,放骑疾奔,不足半个时辰,已步上通往天津的官道。
官道甚是宽广,虽则冰雪仍厚,却因年关已近,贩夫走卒,提篮挑担,驾马驱驴的商贾仍然不少。他等瞧见这一队整齐划一的大批马队,不仅纷纷让道,而且个个驻足而观,惊奇的互相探问,这一行是何人物!
玉虎一者不愿惊世骇俗,二者更不愿在路上磨菇,立即以传音吩咐前队铁卫,至天津城内“悦来大饭店”会合,立刻一带马缰,向道旁野地跑去。
众娘子与侍妾丫头。当然了解“大老爷”心思,于是双双对对,跟着带骑踏上那一片雪原。
马王飞龙更是欢欣,长嘶着放开四蹄,疾驰如矢,霎眼功夫,同路的商贾小贩已然瞧不见这一队天仙人物了。
这一阵疾驰飞奔,不足半个时辰,不仅偏离了官道数十里,而且已驰近一片小山松木林地。
松林上雪盖冰挂,冬阳下冰柱上丰下锐,水滴点点向下落,林地中竟有片不屈的小草,在风中摇摆着头,生长得十分茂盛!
玉虎心中一动,黑眸中奇光一闪,已瞧见小山顶正南方有一庙堂,红墙碧瓦,隐现于林木之间,似乎很新。
只见他一挥手指个方向,轻拍飞龙清声道:“前面一片新鲜绿草,乃是难得的好食料,咱们去那边休息一下,你们也可以尝口新鲜了!”
飞龙低声嘶鸣,果然放慢了步子缓进,向树林中驰去。
随后诸人都有同感,一至林边,与玉虎一同下骑,群驹不待指挥,各自跑开,各寻块鲜嫩的地方,低头大嚼。
熟料群驹才吃了几口,山顶寺庙中突然响起钟鸣,五名高壮的番僧各执镇铁禅杖,飞快由林中涌出,一照面首先舞动禅杖打向群驹,为首者更洪声大暍道:“何方小儿,胆敢放马毁佛爷苦心培植的仙草?……”
玉虎心知理亏,传音群驹“收队”,正待开口,只见跑得最远的马王飞龙已先遇袭。只见它长嘶一声,前蹄双举,铁蹄正踏在禅杖上,向下一压,那番僧身不由己向前冲,飞龙长颈一伸,巨口一张,咬住番僧胸衣,紧接着长脸前挑,只听得番僧颤哼一声,已倒飞三丈,后背撞中巨松,不由得“呃”声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浆。
其他骏驹距离较远,闻听“传音”,立即转身驰回,分散开站成一列,而其他番僧都扑打个空,不由惊得发怔。
马王飞龙把人顶飞,方始听到玉虎的吩咐。它摇摇头,鼻中喷气,回身跑到玉虎身前,连连点头,双眼中闪现出一副“知错”的表情。
玉虎微微一笑,拍拍它道:“怪不得你!他不该先打你嘛!”
其他四番僧这时回过神,望见玉虎与一干“娘子军”,不由想起主持大喇嘛受伤之事,不由大惊,连忙合什施礼,洪声间道:“敢间阁下可是逍遥侯吗?”
玉虎只看他等长相与僧衣,已知必与前些时受过教训的“呼延”“呼图”大喇嘛有关。闻言点点头道:“区区正是逍遥侯……”
同时心中一动,反问道:“令师想必是呼延、呼图两位大喇嘛了!”
那番僧合什低首,回说:“在下上师正是这两位……”
玉虎玉面一沉,闪亮的黑眸微闭,天眼已开,扫视一匝,沉声道:“尔等在此龙脉之上建此一庙,可向朝廷请示过吗?利用地气遍植羊霍、镇阳、天麻等药物,目的何在?庙中所奉何神?可是欢喜佛吗?”
众番僧大惊失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平阳公主忍不住好奇,娇声脆语,问说:“爷,什么是欢喜佛啊?咱们进去瞧瞧可好?”
翠儿见多识广,当年曾随吕仙长游遁各地,这时不待玉虎开口,已代他回了:“妹子若是不怕羞,瞧瞧倒也无妨。只是那两个番僧,虽打着达赖七世活佛的旗号,暗地里修的却非是密教正宗。……”
玉虎微微一笑,施个白眼,翠儿立即改口说:“好吧!法不传六耳,咱们先上去瞧瞧吧!若果然不合正道,叫他们滚回西藏,由达赖活佛自己清理门户好啦!”
玉虎迈步向山上走去,那几个番僧想拦,熟料玉虎等看似举步缓慢,但眨眨眼,身子还未栘动,一群人已失踪影,回头一望只瞄见最后的丫头,闪一闪便亦无踪。
几名番僧可傻了眼,无奈只好架扶起半死不活,半靠在树身喘息的大师兄往山上奔去。
此刻玉虎等早巳进入那大庙,只见红漆大门上横挂着一方巨区,上书“御赐龙山寺”五个大字,字上方中央还刻有玉玺,而最左边则有年月日,乃是今年初,二月二十二。
平阳公主瞧见,妙目一转,脆声道:“这定是向父皇骗了来的……”
玉虎微摇头,清声低语道:“那时父皇沉病在身,神志不甚清明,果然做不得准……”
说话间众人已越过宽广水磨石的大庭院,到达正面金碧辉煌的大殿!
殿中央并无佛祖塑像,只有一张长供桌,上面陈列着各种奇怪法器,石地上有许多圆拜垫,四壁之上,除却窗门之外,都已挂满了各种用金银丝精绣彩绘的图像,类似春宫图。男男女女都做交合之状。
只不过无论男女,皆生得十分古怪,有的五头十臂坐莲台,有的虎鞭如蛇,有的集体缠抱,有的形似恶鬼,万分怪异与恐怖。
众夫人与侍妾不由得竭上面,垂眸瞠叱,翠儿却脆声开口,道:“我说吧!这是由印度偷偷传人的‘怛特罗’派。这派人早就把正统佛教全消灭啦!”
玉虎瞧见其中几张图,如修内功双盘坐,由顶心、眉心、喉头、膻中、肚脐、关元、下阴,分别又绘有不同图案;双掌则各有不同姿势,有的上臂紧贴躯体两侧,小臂上举,掌心向天;有的拇指、中指两指尖相扣,置于双膝;亦有双掌向上叠合,放置丹田部位,而其上更有奇怪文字,横写如蛇。
另有正方形图形,方中又有两圈圆形,包围重重叠叠无数三角形,每二二角之内,均有人物……
玉虎心中一动,发动阴神与小虎联系,片刻间已由小虎处知其大要!
同时又以天眼扫视,发现殿后各有回廊,四进殿舍,宿处数百间,不过十室九空,只有中央一院,正殿住着呼延与呼图两名大喇嘛,且正在与两名妇人交叠盘坐,类似图像中行使双修模样。
两妇人不类中土人士,与另外散居两廊宿处十三名妇女,似均属藏族。玉虎想:“这可能是一齐由西藏过来的同道吧!……”
这一段看来虽长,实则不过盏茶时光。而山下的番僧,已然气喘嘘嘘的赶了回来,一名进殿,两名抬着受伤的一个,由殿旁奔向后进,另一名则在殿外,“当、当、……”连敲了五下警钟!
玉虎心中微怒,挥手清声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他当先由大殿右方侧门出去,顺回廊直入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