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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唏嘘了一声,感慨道:“这人的机智,我是不能够比的。”
“阴谋!”华真真剑往鞘中一插,忿忿又道,“我的猜测不错,这里面果然有阴谋!”
楚留香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华真真,缓缓还剑入鞘。
华真真看着楚留香,实言相告道:“本派张纯洁、杨震宇四人奉命来金坪办事,路上碰到七个白衣剑女,说出你杀害亚男一事,并奉上亚男尸体和帮凶姬冰雁一名……”
“什么?冰雁真是落在你们手中?”楚留香一阵激动,失声问起。
“你听我说,”华真真神色凝重道,“后来,张师叔和震宇雇了一辆马车,将姬冰雁装入车中解往华山,途经一座树林,遭到四个黑衣蒙面人的伏击,那四个黑衣蒙面人自称是你的朋友,杀残了张师叔双肩,救走了姬冰雁。”
“事实上,冰雁已经失踪了,我也正在找他。”楚留香疑惑地说,“如果是我的朋友救走了冰雁,他们用不着杀伤贵派门下,冰雁也该回来见我了。”一顿,满腹疑惑的又道,“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朋友呢?”
“所以我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华真真道,“你是从不杀人的,怎么会杀害亚男呢?我当时看到亚男尸体,心中想到的便是有人栽赃嫁祸陷害你,苦于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你的冤枉,而震宇哀痛张师叔之残,一口咬定是你所为,众弟子立誓找你报仇,致使我这个掌门人也无法约束门下,只好约你在此澄清事实,谁料……照今晚的情形看来,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们用的是借刀杀人,要让我们互相残杀。我想,凶手离我们并不遥远,我们的行踪可能早就一直在人家的监控之下。”
楚留香点头道:“真妹言之有理。”
楚留香心里一热,双眶中盈满了泪水,在这个人人误会自己的时候,能得到红粉女友的理解,他感到很温暖。但现在的确不是谈理解感谢的时候,他剑眉一蹙一展,进一步询问道:“真妹,张纯洁张大侠在和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交手时,可曾有什么发现?”
华真真沉吟了一下,美目一闪道:“有!那些人所用的兵器都是剑。另外,虽然改变了口音,但张师叔还是听出是女人的声音。”
楚留香双目一闪不闪地看着华真真,听得很认真,又问道:“张大侠在碰到那七个白衣剑女时,可曾看出对方的来历?”
“没有。”华真真摇摇头,又补充道,“张师叔问过对方姓名,对方没说,更不用说告知来历了。”
楚留香听罢,移开目光,低头望着地下,半晌无言。
“对了!”华真真突然像记起什么似的,“那七个白衣剑女年龄都不大,个个长得俊秀,为首一个特别美丽,嗓音也特别好。”
楚留香抬头望了望远方天际,吸了一口凉气道:“看来,那七个白衣剑女最可疑。”
华真真眉透杀气,瞠目握拳道:“香哥,我协助你查凶手!”
“真妹,谢谢你,我心领了。”楚留香感动地执起她的双拳,说道,“你们华山派只要不再与我为敌,我就感激不尽。”
华真真美眸流波一转,挚意道:“我心意已决,你别阻我。”
楚留香不能再说什么,唯有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是啊!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要得到一个爱你、懂你、想你、念你而又真正关心你的红粉知己确实很不容易。
良久,楚留香放开了手,说道:“真妹,我们该回去了。”
华真真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是的,我们该回去了。”
华真真说完,首先迈步,走下峰去,楚留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山路蜿蜒,灌木丛丛。楚留香和华真真沿着曲曲折折的山道缓缓而下。月已偏西,群峰沉浸在乳白色里。
二人一言不发,低着头走。
楚留香的心海很不平静,华真真的神情,流露出对他的情感依旧,她太成熟了,像熟透了的草莓,只要撮口一吸就会顺喉而下,而他,不但不能接受她的感情,而且心中有一些话也不便明言,华真真毕竟是个女孩子,对他又有那种爱意,不比冰雁和小胡,自己可以把已婚的事肆无忌惮的对她讲,设身处境,自己听到所爱之人已有归巢,心中又是一种什么滋味?楚留香不想伤害华真真,不想伤害还爱着他的所有红粉女友。刚才在望月坪,心中只想查凶一事,还不觉怎么,现在,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又不知不觉产生了——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影子,那是他的爱妻张洁洁。
楚留香心中一痛,暗暗叫苦:天啦!为什么在昔日红粉女友面前,我总要被一种犯罪感所折磨?
华真真同样亦是心潮起伏:香哥还是老样子,对我这份情感一点都不看重,不知是心有所属还是因为我是一派之尊?香哥,两年来,小妹一直暗恋着你,你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到么?其实,只要你表白一下爱我,我可以不做华山派掌门人,可以不做华真真,而做一个平凡的江湖女子,和你联袂游侠、偎依轻语、双栖双飞……
两人由于各怀心事,因此感觉山路好长,好不容易来到了山谷,小道一分为二,两人站住了。
华真真先开了口:“我走这边了。”
楚留香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华真真淡淡一笑道,“现在形势对你很不利,你自己要小心,我们以后随时联系。”
楚留香道:“那么,我不送你了。”
楚留香怔怔站着,目送她远去,直到华真真背影消失,他才叹息一声,怅然若失的转身上路,与华真真背道而驰。
其实,他也不敢送她,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心底无私天地宽”,但落在别人眼中,特别是落在华山派弟子眼里成何体统?楚留香碍于礼仪,不得不口是心非,他感到他和华真真两颗心之间的距离,看似贴近,实际上却愈来愈远。
明亮的月光投到山梁上,月光辉映下,谷中景物依稀可辨。路径灰蒙蒙,谷底夜风甚微。华真真身披黄色披风,不快不慢行走着,一会儿,掠过一阵疾风,身边高过人头的灌木丛簌簌响起,枝条摇曳,迷离着幢幢鬼影,山谷中显得有些阴森。但要去金坪镇,必须通过这很长一段谷径。华真真停下脚步,目注灌木荆棘上的藤蔓,忽然很后悔刚才不该拒绝楚留香的好意,应该让楚留香送送自己的,男人是一堵墙,女人在男人身边,不管是藤是蔓,始终都有一种安全感。
华真真吐了口气,将披风紧了紧,手握剑把,壮胆又行。
突然间,身旁右侧灌木无风自动。
华真真悚然大惊,身形向左一闪,娇喝道:“甚么人?”长剑就待出鞘,为时已晚,两股阴柔的暗劲已悄然逼体。“噗!”的一声响,后背中了一掌,另一掌擦肩而过。
华真真闷哼一声,眼前发黑,扑倒在地。
这是一种阴柔掌法,武林中极为罕见。掌法诡异莫测,至柔至绵,发出时无声无息,击中目标时才陡然间产生无穷大的爆发力,教人防不胜防。华真真知觉时已惨遭暗算。
华真真倒地后,就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煞气。
华真真后背中掌处不仅剧痛,而且发凉,这痛楚和凉气正沿奇经八脉扩散,肩骨被掌风擦到处亦是火辣辣发疼。她知道自己中了阴毒之掌,要走出这山谷怕是不可能的了。
“嘿!嘿嘿!嘿嘿嘿……”面前的人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笑声更阴冷,更阴森。华真真神智尚存,听出是女人变腔发出,只觉全身骨节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冷,自己恰似一个重伤者失足掉进冰窟里,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华真真,我在这里已候你多时。”面前之人阴恻恻的说道,“你和楚留香这对狗男女真会演戏,只可惜你们白演了,我没有上当,你也许还不明白我是怎样识破你们的吧?我告诉你,好教你死得明白,你和楚留香每说一句话,就要停顿一下,那停顿时机不是在蚁语传音是做什么?我招子亮得很,看得见你俩间空气的波动!”
这人武功歹毒,心机又如此深沉,果然是个最可怕的敌人。
楚留香是智慧的化身,但他承认机智赶不上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尾随楚留香到望月坪大石后先隐后逸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华真真无力爬起,心中又惊又气又忧:这偷袭我的卑鄙贼子,香哥说可能就是杀害亚男的凶手,但不知香哥知不知道是个女的?
心念间,听黑衣蒙面人阴恻恻的又道:“不错!高亚男是我杀的,目的就是要嫁祸给楚留香,让你们互相残杀,现在……嘿嘿!你口不能言,心里一定在骂我卑鄙是吧?我索性告诉你,我还有办法使你们互相残杀,哼!华山派弟子很快就会在望月坪发现他们掌门人的尸体,我相信楚留香杀死华真真的消息更会轰动武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撕空裂夜,无比怨毒,无比得意。
狂笑声中,华真真后背一紧,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起反扛在肩,腾云驾雾般往峰顶疾奔而去。
华真真被人算计,中了毒掌,身体剧痛奇冷,渐趋麻木,心中翻江倒海的想了许多,被黑衣蒙面女子这一反扛折腾,更是急火攻心,片刻不到,背过气去,脑袋一仰,香消玉殒了。
楚留香回到了破庙。
庙前遍地青苔,蒿蓬没膝。这庙破得不成样子,高大牌坊已经石倒柱歪,庙门金漆脱落,正殿屋顶的斗拱飞檐已经塌下了一个角儿,瓦脊梁木朽败斜陈。
楚留香迈进正殿,扑楞楞就从里边窜出一群飞鸟,心中奇怪:飞鸟不是早就赶出去了么?怎么还有,难道小胡他……他不在里边了?
楚留香咳嗽一声,叫道:“小胡!小胡!”
没有人回答,也听不到小胡的鼾声。
楚留香点燃了火把,左手持剑,右手举火,放目一望观音佛龛,哪里有胡铁花的影子。
殿里冷清清的,佛像依旧满面带灰,全身脱金,被东横西斜的蜘蛛网上攀下缠。主佛观音真身破碎了半边,火光下,印堂上那个黑洞洞格外的清晰,引人注目——那里本镶着一颗珠子的,由于庙里香火早断,已被人抠去。
原来,楚留香和胡铁花埋葬了宫南燕和小青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兴隆客栈,来到了这里,准备安安心心的好好休息一下。庙中满目凄凉,唯一能躺之处是正殿观音佛龛上。这种地方是最安全的。二人特意擦净佛身、佛龛尘土,并肩沉睡了半天,天黑时楚留香醒来,吃了点干粮,打起精神去望月坪赴约。
楚留香记得离开时小胡睡得正酣,直扯呼噜,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小胡却不见了。
楚留香的心有些跳,他决定到每间屋子去看看。
楚留香一手持剑,一手举火,趟着荒草,转身奔二三层殿,唤一声“小胡”,便打开一间房门,但他失望了,每间屋内都是空空荡荡,没有胡铁花。
楚留香心道:小胡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楚留香想到这里,愈发心跳不安。
楚留香又自我安慰:小胡不会出事的,一定是酒瘾发作,外出闲逛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楚留香克制住心跳,沿长廊折回。忽然一阵风从后吹来,他感到背脊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