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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对怎样?她们可是校尉的女儿,能文能武,我觉得跟……”
“大人。柳官人来了。”门外的衙役通报了一声,打断了菲菲的话。清清楚楚不在,就会让衙役来站会儿岗。抬眸之时,一身祥云蓝纹白底长衫的寒烟就已经飘然而至。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见食盒,我就知道他送好吃的来了。他和羽熙总是轮流来探班。
菲菲一见寒烟来了,对着我嘻嘻一笑:“大人,那我先出去了我会把衙役也叫走的。”
“走吧走吧。”这鬼丫头,真机灵,所以深得我心。
菲菲屁颠屁颠走了之后,寒烟才走上前,他放下食盒,看着我一桌的画卷目露疑惑。我立刻笑道:“寒烟你来得正好,快看看哪个好看?“我随便抽出一卷递给他,他却登时神情骤变,深深的痛从他清澈的眸中映出,俊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忽然!他扯过我手中的画卷甩开,看也不看就“撕拉”一声撕成了两半。登时,我懵了,傻傻的坐在位置上看寒烟将桌上的画卷一幅幅撕碎!
“撕拉!”“撕拉!”,整个书房都是寒烟撕画的苍白的声音,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为何;要撕那些画?
一直以来,寒烟因为无法说话而在生气时就掉头离开,因为他无法跟你争辩,手语没有说得快,这样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分。因为无法争辩,所以不知他生气的原因。有时可以猜到,有时就猜不到。猜不到的事后待他心情好了,他也会说清。但这次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不过是给他看画,让他选个……呀!他不会误以为我要给他做媒吧!
寒烟那么敏感的人,他一定会发觉我之前故意疏远他,而我想把他嫁出去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在大家心里都清楚。
而刚才我刚他这样一幅画像,还让他选个喜欢的,他不误会才怪呢。可是,这次脾气也发的太大了吧!
当我想到前因后果后,寒烟已经将我给清清楚楚选的二十一对候选老婆都撕成了两半。他看着满地的画纸苦涩而笑,依旧是无声的笑,可正是这无声的笑让我揪心。不是已经告诉自己不再伤害寒烟的吗?
始终,他都没看我一眼。当那苦涩的笑容在他脸上消失之时,也带走了他所有的表情。没有痛,也没有怒,没有悲,更没有恨。
他的面无表情让我害怕,让我想起了他决定离开肖静的那一晚。但那一晚,他至少还有绝望的表情,而这次,什么,都没有,仿佛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死了……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落魄地朝门口走去,我恍然回神,原本想温柔地唤他一声寒烟,可出口之时,却变成气愤的厉喝:“给我站住!”
他停下了脚步,可是,我却尴尬了。因为巧的是清清楚楚刚好回来,而在听到我那声厉喝后,也立刻停下了脚步。
清清楚楚似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这时,寒烟又走了。我拍案而起:“柳寒烟!你给本夫人站住!”
他停下脚步,只是转过一个侧脸,冰清精致的脸上竟是一副冷傲漠然的神情,仿佛在说:你想怎样?!
若是在平日,他这副样子我早闪远了。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因为他既然要做我真正的夫。我就不会再 对他客气,再忍让他那副骄傲的的臭脾气!
就在他转回脸又要抬脚走人之时,我大声道:“清清楚楚,关门!本夫人现在要训夫!”
门口的清清楚楚一怔,大气不敢出地立刻退出书房,紧闭房门。
想抬脚走人的柳寒烟,震住了!
“柳寒烟!”我紧紧盯视寒烟的背影,“你平日在后院如此莫名发起脾气,本夫人也就忍了。但现在这是在本夫人的府衙!你还在清清楚楚的面前,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立时转身,冷笑,张嘴欲言,但最后却是冷哼一声看向别处。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质问他,他依然不言。
我拿起他撕碎的画卷逼问他:“你为什么要撕画?”没错,我就是要逼问他,逼他,逼得他爆发,逼得他面对我!
第三十一章 小烟,听话
突然,寒烟逃一般地疾步到书房门请按,用力拉门。“哐啷,哐啷!”门被用力拉拽着,但无论如何,门都无法拉开。没有我的命令,清清楚楚怎会让他出去?
我逼近他的身体,看着他:“别费力了,清清楚楚知道该听谁的。”
寒烟惊然转身,似是完全没想到我会站在他的身后。我拿起手中的画,再次逼问:“告诉我,为什么要撕画?”
他咬了咬唇,撇向了一边。今天他的长发全数盘起,无法再遮盖他的表情。我盯着他苍白的脸,他开始愤怒,神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甚至连身体都开始轻轻颤抖。
忽然,他推开了我,用力将手甩过我的面前,划出了他气急的话语:“你不是想让我离开菊府嘛!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今后嫁给谁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谁说要你离开菊府的!”我也大声吼出,我想寒烟如果能说话,刚才他一定会和我一样用吼的。
当我“吼”完后,寒烟怔住了,几乎是有些混乱,有些发懵地看着我。我气得做深呼吸,现在我有孩子了不能乱发脾气,淡定,淡定,对孩子不好,虽然他还是个不成人形的小QQ。
我看向寒烟身后的门,厉喝:“清清楚楚,给我到院门口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来!”后面的话我可不想让清清楚楚听见。
“是。。。”门外传来他们有点不情愿的声音。
在没有确定他们完全离开时,我不再说话,一下子,整个书房静了下来。寒烟低着头五法出声的他显得更加静谧,而他那似是窒息的呼吸声更让人觉得他如死人一般地无声。
我看着他,他撇开脸,不回应我的目光,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但至少他暂时安静了,是被我强迫下来的安静。
“他们走了吗?”我放缓语气,希望不再刺激寒烟。他的听力很好,应该知道清清楚楚是否真的离开。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妥协,也不抵抗。蹙着眉,落寞垂眸,不言不语不回应,这也是我对他最气郁的地方。想对他生气却又为他心疼。正因为他无法出声,才让他渐渐变成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受委屈,还是真的愤怒,都是转身而去。
寒烟,你又这样。哎。”我大叹一声,“就算你不会说话,你至少也该给我一个反应。以前你这样我不管你,因为你是客人,所以对你客气,但现在你还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在我说完之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眸冷笑了一声:现在?现在跟过去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我一声大喝,让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拉住了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寒烟,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无论发生任何不开心的事,都不要这样转身离去,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我开始摇头,想后退,却退无可退,只有靠在门扉之上。他用力抽手,变得失措而慌乱,眸子里带出了深深的痛苦,宛如在害怕什么,害怕地想逃跑,而且是立刻逃避。
放,放开!突然他张嘴无声而艰难地“喊”出了这两个字,使劲抽离了自己的双手,转身扶在了门扉之上。我真的逼急了他,逼得他都“说话”了。
书房里再次寂静下来,我是不是逼得他太紧了?他此刻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痛苦,急于逃离?
我还记他与肖静分手的那晚,他借酒消愁。因为受到雪铭的委托,心里也确实担心他,所以一得空就上山陪他说说话,散散心,那时的他也至多愁眉不展,沉默寡言,但也没有像今天有要逃避现实的感觉。
轻轻的,我抚上他的后心,他的身体不禁有些收紧。
“寒烟,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这次,你真的误会了。那些画像都是双生女,是我给清清楚楚准备的……”
登时,他的后背有些僵硬了。之前他对着门是想逃避我,估计现在是尴尬地无法面对我。
也好,你就继续面壁吧,反正有些话我当着你的面也无法说出口。
“不错,当初我想把你嫁出去,那是因为觉得你不能因为失恋就对天下女人都失去信心,这么随便地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渐渐的,他的身体在我的手心下放松,这次,他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后来,我还是想把你嫁出去,尤其是在拉错你上床后,因为我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习惯你住在后院,习惯你这个有名无实的侧夫身份,习惯你的关心照顾,习惯在每次烦闷的时候去找你聊天,我真的很害怕最后变成离不开你……”我长叹一声,他竟是要转身,我立刻阻止,“不不不,你别转过来,我当着你的面会说不出口……”
他停下了动作,继续静静地继续听我说话,我收回手,第一次变得窘迫,当初我是怎么把羽熙那妖孽收回来的?怎么对着寒烟那些话我就说不出口了?
“寒烟,寒烟……寒烟……”我像个短路的机器人,只会叫他的名字,“那个……我,我……我……”我又开始短路了。忽然,他转过身将我一把抱入怀中,我……我想我不用说了。
“扑通扑扑通扑通通。”听着他已经乱了心跳,我知道,他懂了。
身体被越抱越紧,感受到他对我已经不亚于雪铭和羽熙的深情,我回抱住了他,我想,此时已经无声胜有声。
其实,我与他早有如此之深的默契,不是吗?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的一个眨眼,一个努嘴,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或许就像羽熙说的,我们之间只差了那一步。
书房又一次安静了,这次的安静不再是当初拉错他上床是尴尬的安静,也不是刚才生气时愤懑的安静,而是带着几分喜悦,几分甜蜜,又有几分欣慰的安静。
不知抱了多久,他的心跳变得平静,我轻轻推开他故作生气地转身,其实是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那堆被他撕破的画:“我不管,你要把那些画补好,那可是菲菲辛辛苦苦,花了一个月时间收集来的。”
身后的人自然没有声音,他轻轻走过我的身边,自然也不回来故意看我,他肯定比我还要不好意思。等他走到我前面,我才背着双手轻轻地跟在他后面。
他走到那堆画面前,蹲下,开始卷画,原本二十一张画,现在变成了四十二张。寂静的书房里就只有他“哗啦哗啦”卷画的声音。
方才他撕画撕的快而狠,现在,他卷的小心而仔细,他将卷好的残画规整地堆放在了一起。我也不能干站着,于是蹲下,和他一起卷画。
不知不觉间,我们靠在了一起,伸手之时,拿到了最后一幅画,我鼓起勇气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明澈的眸中里是不再掩藏的深情。忽的,他靠近我的脸,我垂眸淡笑,一个轻如浮云的吻 ,落在了我右边嘴角,带着他的小心,也带出了他的温柔。
当他离开后,我抬眸看他:“寒烟,为我们绣一张全家福吧。”
他含笑点头。
“之前不好意思让你绣,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把你绣上去,你知道那时我们……”我咬了咬唇,想再说下去时,他的手指轻轻压在了我的唇上,抿唇微笑间,我从他清亮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我知。
我和他。一起笑了。
地上的残画已经都收拾干净,我和他的误会也彻底解除。他打开了食盒,取出糕点喂入我的嘴中,忽然胃部一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