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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中用!怀了身子都不能引起皇上青睐!”
随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金铃侧脸,金铃被打得身子歪倒在榻上。为了等待云离落而特意梳理的发髻也松散开来。皇后还不解气,一把扯下金铃身上的薄纱裙。
“皇上都不来了!还穿这么好的东西给谁看!”
几道刺耳的撒帛声,金铃身上的衣物已被撕碎。她哭着下榻,也顾不得地上寒凉,光着脚丫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娘娘息怒啊!奴婢姿色平庸,从未得到过皇上青睐,如今有孕自然也不得皇上待见。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若有孕之人换成娘娘,只怕皇上早就来了。奴婢无才无德,不能帮娘娘分忧,奴婢罪过。”
金铃哭着嗓子连连磕头,希望皇后可以手上留情。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董元卿说她身子弱,胎儿有不稳之像,需要格外小心。
“既然这样,这个孽种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皇后狰狞着面孔,说着就要用拳头打向金铃的肚子。
“不要……不要啊娘娘……”
金铃赶紧捂住肚子摇头。随着日子推移,这个孩子在她腹中日子越久,她就舍不得拿掉。
“娘娘……娘娘……”金铃吓得脸色苍白不住后退,“娘娘说了,这是皇上血脉……虎毒不食子,即便不受待见,也终究是皇上血脉……万一日后有用……”
金银努力运转大脑,希望可以急中生智救了自己。
“娘娘不是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侍寝没有落红吗?哪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过鱼水之欢。”
皇后忽然就停止了发狂的行为,一语点醒梦中人,当即换了一张脸,无比亲切地搀起金铃。
“只要你帮本宫想个万全的计划,你腹中的那块肉,本宫就让你留着。”
“是是是,奴婢遵命。”
云泽兴每日都要去坤乾宫背功课。听说残月也在坤乾宫,高兴的不得了。
“姨娘?姨娘……”
下午时,他向云离落背完功课出来,趁人不注意悄悄潜入残月住着的偏殿。
残月“病着”,卧在榻上静养。听到云泽兴稚嫩的声音,猛地就睁开眼,寻看向云泽兴。
“兴儿……你怎么来了。”残月赶紧起身,向他张开双臂。
云泽兴就像个多日未见母亲的孩子,亲昵地扑向她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兴儿听说姨娘病了,特地偷偷跑来探望姨娘。”
“好孩子,你能来看望姨娘,姨娘很开心。”残月激动得眼眶泛红,轻轻抚摸他柔软的头发。
“兴儿病着的那几天,姨娘也一定想念兴儿对不对?”他仰着小脑袋,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她。
残月心头一梗,许久才僵硬地点点头。
“姨娘能被放出来,兴儿好开心。”他笑弯大眼睛,那神色那模样,真真像极了云离落的。
他不是他的儿子啊!
为何会如此相像?甚至觉得,他一笑一颦之中隐约能寻到自己的影子呢。
哦不!兴儿只是像皇后的缘故。她们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
或许是云泽兴和云离落在一起久了,自然就相像了。
否则,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无缘无故的相像。
太荒谬了!
就好比寒刃和云离落,她打小以为他们相像只是巧合,以至于灵伊说了好几次,她都没加以注意,甚至怀疑。
谁会想到,云离落培养在身边的杀人机器,实际正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于寒刃来说,何其残忍。
至于云离落的心中是否存在愧意,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寒刃犯下几次足以赐死的重罪时,他没有赶尽杀绝,也许这便是他给寒刃最大的宽容了。
“兴儿今天的功课都背熟了吗?”残月还是忍不住宠溺的摸一摸云泽兴的小脸蛋。
“嗯!”他重重点头,“都背熟了,而且背的很熟。”
接着,他又失落地垂下小脑袋。
“怎么了,兴儿?”
“以往,只要兴儿背熟功课,父皇都会很亲切地夸赞兴儿。不知为何,今天父皇好像心情不太好,对兴儿也不受搭理。”
一个五岁的孩子,足以判别人们对他的喜恶。
“或许……父皇国事繁忙,才会心情不好,兴儿不要多想。”
眼见着自己的计划有了成效,却在看到云泽兴失落的表情时,心头一阵刺痛。她很不忍心看到,这样可爱又纯良的孩子脸上出现任何不开心的表情。
云泽兴乖巧地点头,又在残月身上亲昵地搂抱不愿放手。
“姨娘身体不好,不要吵到姨娘。”
忽然,沉闷的声音如一道冷风,阴恻恻地传来。
云泽兴幼小的身子吓得一战,赶紧一骨碌挣开残月怀抱,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站在一侧。
残月心疼不已,赶紧说,“不妨事,兴儿过来,我还开心不少。”
云离落冷声问向云泽兴,“明日的功课背了没有?”
“还……还没有。”云泽兴声若蚊呐。
“还不回去背。”云离落沉闷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就如一把刀插入孩子幼小的心房。
隐约之中,残月看到云泽兴深深低着的脑袋,有晶莹的水珠滴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面上。
她好想唤住云泽兴匆匆离开的小身影,好想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可是……她不能,那是她仇人的孩子。
只要皇后失了云泽兴这个筹码,在云离落在心中的位置也会大不如前。
想成功,必须将整颗心都狠下来。
云离落清楚看到残月纠缠的云泽兴离去背影的不忍目光,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对孩子严厉,未必有错。”
残月望向他深邃的黑眸,她知道,他心里对云泽兴有了怀疑,所以才会冷硬疏远。只是骄傲如他,怎么可以承认心里所怀疑的就是事实。
“毕竟……只是个孩子。”她垂下眼睑,掩住眼中愧意。
他没有说话,只说残月安心在这里静养,毋要想太多。他的关怀与温柔,就如夏日里透窗而入的阳光,将屋内所有的隐晦与阴霾一驱而散。
外面的秋色更浓重了,许多绿叶已在一夜之间变成火红的色彩,簇拥成片,煞是美丽。
宫外渐渐有了传言,说是贵妃娘娘在与皇上同房之时,没有落红。都说良国送来一个不干净的公主。更有人说,良国公主不甘入宫寂寞,已在侍寝之前与男子有了芶且之事。
说的人多了,捕风捉影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人说曾经在夜里看到一男一女在花丛里窃窃私语,还传出奇怪的声音来。现在想想那女子正是贵妃娘娘,而那男子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也有人跟着附和,不止一次在夜里看到贵妃娘娘与男子私会。
当夏荷将外面的传言告诉残月时,残月忍不住笑了。
“与男子私会?不知是他们眼花看错了人,还是我耳盲听错了人。”她轻功绝佳,若真私会,还不待有人看到,她便已消失在原地了。
“公主,这件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想必有人幕后主使。”夏荷一脸担忧。这事越闹越大,用不了多久只怕就要传到云离落耳中了。
“还能有谁,除了她,谁还有这样大的本事,煽动整个后宫风言风语。”
毕竟皇后在宫里数年,不管曾经在受过她恩惠的,还是臣服在她威严之下的,只要她一声令下或许花些银两,云国的子已自然乐意诋毁敌国公主。
“公主,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一日午后,阳光暖煦。残月闲来无事,去莲池喂锦鲤。隐约之间听到花丛之中有低低的啜泣声。
残月命夏荷过去看看是谁,居然是甜儿蹲在花丛中哭泣。
一张美丽的小脸哭得通红,好像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残月心疼不已,想抱一抱甜儿,她却抵触地躲开。残月只好问甜儿,为什么哭。
“皇祖母病了。”甜儿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太医没有去看吗?”残月记得,云离落交代过太医院,但凡太后有事,一定极力救治。不为孝心,只为让太后活久一些,为欠下的债多煎熬一些。
“去了,说是……皇祖母病入膏肓。”甜儿的眼泪再次决提,“皇祖母……天天念叨父皇,想念父皇……母妃,皇祖母最后的心愿,甜儿无力帮皇祖母如愿。”
甜儿太过伤心,也忘记了残月狠心不相认,扑到残月怀里,放声痛哭。
残月的心都要被甜儿哭碎了,紧紧抱住甜儿颤抖的身子,紧紧闭上眼,忍住眼中的滚烫。
是她……是她害得云意轩母子不得团圆。是她,是她害得甜儿幼年失去你爱,在宫中受尽白眼。
没有权势依附的公主,在这攀高踩低的皇宫,活得连狗都不如。
呜咽的哭声从甜儿紧贴在残月的胸口传出,泪水打湿了残月的衣衫,也连带湿了她的心。
“甜儿……甜儿就只有皇祖母了……皇祖母却……却要死了!以后……以后在这皇宫,甜儿……甜儿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就只剩下……只剩下甜儿一个了……”
揪心的哭声,就如淬满意毒药的匕首,连血带肉生生割过残月的心。
“不会……甜儿还有……还有母妃……”
残月紧紧抱住甜儿,失去能缓解些许心痛,可以减少些许愧疚。
“母妃?……母妃已经不是甜儿的了。”甜儿一把推开残月,哭得红肿的双眼,望着残月,噙满疏离。
“母妃现在宠惯六宫,缘何还要做甜儿的母妃?那样……那样只会害了母妃啊!”甜儿倔强转身,刚要跑走,被残月一把抓住。
“皇祖母若驾鹤西归……母妃会……会想办法,接你到身边来。”
甜儿犹豫了,似乎也开心了些许,但短暂的迟疑后,还是狠狠甩开残月的手,哭着跑走。
“也难怪公主这样伤心。太医院刚诊断出太后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伺候的宫人就彻底不尽心了,连个熬药的人都没有了。”
夏荷叹口气摇摇头,不免为残酷又现实的皇宫感叹。
“你也知道这事?”
“奴婢天天去太医院取药,怎能不知。”
残月望向清澈河水中的游鱼,那自由自在的鱼儿,永远都不知道人的悲伤与痛苦吧。潋滟的湖光刺痛了双眼,残月便闭上眼眸,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的那份愧疚。
云意轩啊云意轩,你最最疼爱的母亲,就要离世了,若你不能看上她最后一眼,只怕终生抱怨。
忽然想到那一年,君王十日不上早朝,夜夜晚归,居然只为了制造十里桃园,与她一起放飞纸鸢。
那些没有香气的粉嫩桃花,那些用纸片剪接而成的世间美景,总觉得感动一下就过去了,不想已成为心底永远抹去的记忆。
是的,在这个时候,她应该为云意轩做点什么。
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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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杀
离开莲池,残月回到坤乾宫,见云离落刚见过朝中大臣。大那些臣子之中,残月看到了林丞相,那尖锐如穿膛而过利刺的目光,着实骇了残月一战。
丧女这痛,她曾亲身体验过,能理解这位老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与仇恨。
残月只能扬了扬臻首,漠视一切或贬或讽的臣子们目光。持着一份冷静,走进大殿,云离落正埋首与繁多的奏折当中。
隐约听小郭子透露,最后云国不太太平,有一股忽然崛起的势力正不断壮大,似有颠覆朝堂多象。
残月见云离落微皱愁眉,犹豫了又犹豫,终还是开口说。
“落哥哥,月儿只是一个嫔妃,不宜常住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