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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着实让人叹服。”
“哼!没有藐视?!”云离落一拍身侧矮桌,当即吓得殿内宫人纷纷俯首跪地。
她居然说从未藐视过。他明明记得昨日,她不屑又傲气的表情站在殿内,居然一下午大半个晚上都没率先开口。
如此桀骜的女子,他从未遇见过。
他身边的哪个女子,不是使尽浑身解数靠近他,接近他,就连他宠爱有加的皇后,亦是下意识地投其所好,生怕惹恼了他自此失宠。
而这个女子,却不。
似乎在她眼里,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可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的霸者,她居然可以对他如此淡漠。
而当下,她的卑微屈膝,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宫婢。
原来在她心里,他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宫女。
很好。她成功挑战了他的耐心。
“既然贵妃没有藐视朕之天威,言外之意则是赞同那些诋毁诽谤皇后之人了?!”他冰凝的声音,字字恍若冰豆从唇齿间迸出。
“臣妾……”残月的呼吸一颤,“并无此意。”
心下苦涩一笑,她怎么忘记了,在他心里皇后最大。她以为的真相,而在他眼中则是青竹与她串通故意陷害皇后。如今她又为青竹求情,只怕在他心里,已断定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自嘲地勾起唇角,心下的苦楚化作无谓的不屑。
向来如此,他从来不相信她的。
“若贵妃果然如表面这般真诚坦荡,那么就去皇后宫前请罪,求皇后娘娘相信你的清白。”他轻描淡写的口气,不知深深刺痛了残月的心。
残月猛然抬眸,正撞上他犀利的目光,那隐隐泛起的笑意,是对她的嘲讽吧?
请罪?!她去什么罪?!
她本是受人陷害,却要她去请罪!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她娇唇颤颤,挣扎许久,才笑着挤出细弱的声音。
“皇上……臣妾与皇后是您的平妻,臣妾若去请罪……不合乎规矩吧。”涩紧的嗓子,越发颤抖的声音,她只能用浅笑掩饰。
“记住!你且清楚记住!”他忽然扬高志调,点着自己的心口,无比郑重地继续说,“在朕心里,只有皇后楚芷儿是朕唯一的妻子!”
残月笑得灿烂如花,殊不知一把锋锐的刀子深深插入她心头最最柔软的地方。
“臣妾,遵旨。”她高声说道,再没看他一眼,起身离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步子沉重地走出大殿时,云离落墨黑眼底所有的冰冷瞬间瓦解破碎。
他几乎无力地靠在榻上,就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模糊……
隐隐约约间,似乎觉得,这样离去的背影,好熟悉熟悉。
在哪里见过?为何心里这般的疼痛?
他寻不到疼痛和记忆的根源,忽然愤恼起来,一手将矮桌扬翻在地上。
香灰洒落一地,晶亮的火星随着清风拂过变得更加明亮。
宫人们吓得连喘息都不敢,哆哆嗦嗦地跪着,听着周遭不时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
“放肆,放肆——”
云离落大声咆哮几声,才渐渐安静下来。
残月一步步走向栖凤宫,皇后的寝宫。腿沉重得好似灌了铅,要用很大的力气才抬得起脚步。
夏荷亦步亦趋跟在左右,一脸担心。
“公主……”
“公主,一定要去吗?”
残月抓紧广袖中的手,凄惶的目光渐渐清冷下来。
“如果不去,便是抗旨不尊。”
“可是……公主和皇后平起平坐。您去皇后宫前请罪,便是自贬身份,日后公主在宫里,就更不受人尊重了。”
残月没有说话,看向渐渐近了的坤乾宫,她命夏荷找来荆条。
负荆请罪的戏,要做就做足,让别人看到她深明大义看到她的委曲求全。
残月背上荆条跪在栖凤宫前,来往过路的宫人们见此景,纷纷低语着留下来看戏。
虽然只是远远站着,渐渐也围上来不少人。
栖凤宫敞开的宫门内,已有不少宫人凑过来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皆猜测残月此举的原因。
“难不成,果真是贵妃娘娘勾结青竹诬陷皇后娘娘?”
“呸!都说良国人没一个好东西!攻城略地,害了多少老百姓!我爹就死在战乱中。如今又派什么劳什子公主过来和亲求和。要我看就是良国使的一招美人计,想来搅和咱们后宫不得安宁。”
连珠炮般嘟嘟囔囔的宫女正是皇后宫里的云燕,长得隽秀清美,一对杏目微微上扬,透着几分高人一等的傲气。
在栖凤宫,除了金铃是皇后的心腹外,云燕便靠她那一张会说话的嘴,深得皇后喜欢。往日里打赏不断,在栖凤宫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宫女。
“贵妃娘娘入宫没多少日子,怎么会与青竹相识?怕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吧?”芸茉小心翼翼出声。
一想到朝夕相处的青竹如今身处另外一个世界,芸茉总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敢哭,拼命咬唇忍住。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青竹与你在一个房间多年,她与贵妃勾结你会一点不知情?!”云燕说着就揪住芸茉的耳朵不放。
芸茉痛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敢大声喧哗,只能细着声音求饶。
“云燕姐姐,我真的不知情!饶了我吧,好痛……”
云燕狠狠瞪了一眼芸茉,松了手还不忘补上一脚,“以后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我禀告皇后娘娘,你该清楚会是什么下场。”
芸茉捂住痛处,一边哭着,一边连连称“是”。
残月依旧端端跪在栖凤宫宫门外,门内不远处云燕打骂芸茉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
牙关暗自咬紧,心下发誓,终有一日,她会让那些人统统都臣服在她脚下。
残月一直跪了许久,栖凤宫内也没人来传话让残月进去,或者是皇后出来。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宫门外正有一位贵妃负荆请罪跪着。
这样大的阵仗,皇后怎能不知,只怕第一时间就有人去通报了。
残月清楚,皇后恨不得她死,如今有刁难她的机会,怎会放过。只怕,她今天要跪很久了。
灼热的阳光,无情地洒下火热的温度。
残月 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夏荷要过来擦拭,被残月拒绝。无谓火热,依旧端端跪着,一动不动。
栖凤宫宫内,不时经过宫门口的宫人们,向她投来嘲笑或讥讽目光……残月将这些都忍着痛,统统默认承受。
坤乾宫内,云离落站在窗前,望着遥远蔚蓝天空中飞过的飞鸟,兀自发呆。
莲波走进来,轻声说道,“回皇上,还跪着呢。”
云离落没有出声,只是望向远处的目光微微颤抖了下。伸手在窗下,温热的阳光,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很热,今天的天真的好热。
“都这个时辰了,皇后午睡也该醒了。”他低低说着。
莲波面色微变,她轻易便听出他言中之意,是在担心在烈日下跪了大半日的残月吧。
他不是已经忘记她了吗?为何还会似从前那般,总是不经意地去关心那个如同一只小兽,总是横冲直撞,让人生厌的丫头!
“回皇上,这个时辰,皇后娘娘应该早就醒了。”莲波沉声回道。
“宣皇后过来,朕……想见她。”
“是。”
莲波退出大殿。看向西边渐渐西斜的太阳,心头闪过的酸涩滋味,迟迟无法消去。
莲波在经过残月时,侧眸睨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进了栖凤宫。
过了许久,盛装打扮的皇后才在金铃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这……这怎么跪在地上?”皇后非常惊讶地叫了一声。
残月心下闷哼,浅笑道,“姐姐害得妹妹被怀疑与人偶诅咒一事有关。虽然青竹‘诬陷’妹妹一事与姐姐无关,但说到底终究妹妹是受姐姐所累,姐姐心中愧疚难挡。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妹妹的清白,姐姐只好纡尊降贵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妹妹负荆请罪,望能还妹妹一个清白。”
皇后忍耐下心中怒气,“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同心,说得这般话都显生分了!青竹不知受哪个奸人指使,是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姐姐快快起来。”
皇后做出要去搀扶残月的样子,又身子一软,赢弱地倒在金铃怀中。
“妹妹身子不适,不能搀扶姐姐起来,还望姐姐快快起来,莫要折煞了妹妹才好。”
夏荷赶紧搀扶残月起身,双腿早已麻木不堪,差一点又瘫在地上。还好夏荷练过功夫,全权撑住残月的身子。
“你们一个个的,贵妃娘娘在此跪着,也不早早向本宫通报,都是怎么睁眼睛做事的!”皇后喝向众宫人。
众宫人赶紧跪地求饶,云燕哭声道:“娘娘身子不适,又因给皇上侍疾,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好不容易吃药睡下,奴婢忧心娘娘的身子才没敢通报。还望娘娘恕罪!”云燕跪地磕头,接着又道,“何况贵妃娘娘与娘娘姐妹情深,一定不会为此小事而心生不忿,与娘娘生分了去。”
皇后故作无奈地叹气,“希望姐姐不要怪罪这些奴才,都是妹妹往日里管教不严。”
“怎么会。她们也是爱主心切,姐姐羡慕还来不及。”残月巧笑倩兮。
“妹妹不能陪姐姐多聊了。皇上说想见妹妹,妹妹得赶过去,以免皇上久等。”皇后那略显挑衅的笑容,如利刺刺入残月的心。
“这可耽误不得,妹妹快去吧。”残月笑着退到一侧让出路来。
皇后带着众宫人,仪仗隆重地从残月身边大摇大摆走过。
“简直欺人太甚。”夏荷气得咬牙切齿。
“随她去吧。”残月咬紧牙关,将一切忍抑。
残月负荆请罪的事,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因残月是良国人而不待见残月的宫人们,居然有一部分赞起残月来。为了姐妹情分不产生芥蒂,甘愿放下高贵的身段,负荆请罪在众人之前。倒是皇后的故意刁难,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云离落听说残月在皇后面前的那一番说辞,忍俊不禁地笑了。
莲波看着他笑得好看的俊脸,有一瞬愣了。
他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若追溯起来,只怕是残月离开宁瑞王府被他留在青楼后,他便没这样笑过了。
“让她证明自己清白,她却证明起皇后的清白来。”他呢喃自语。
莲波从晃神中回神,“皇上,您说什么?”
“没什么。”云离落靠近灯火稍许,这样看奏折上的字可以更清楚些。
莲波看看时辰,轻声提点,“皇上今晚想召哪位娘娘侍寝?皇后娘娘还在偏殿等着皇上。”
“嗯,且让她等等吧。”
一直到了四更天,他才让皇后过来。皇后已困倦不已,不由得嗔怪他居然看奏折这样晚。
云离落轻轻问,“等人很辛苦?”
“当然啦,芷儿都腰酸背痛了。”皇后嘟着小嘴,捶捶肩膀,捶捶脖子。
“呈报,原来这样。”他了悟地点点头,继续看最后一本奏折。
皇后细细品味起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脸上的撒娇顿时僵凝,渐渐破碎,换成隐含怒意的嗔怒。
“落是怪芷儿害得姐姐长跪门前?”
云离落没回答,蘸了蘸朱砂,在奏折上写下几笔,待干了阖上奏折。
“夜深了,睡吧。”
他下了矮榻,退掉外衫,疲倦地躺在龙榻上。
皇后坐在矮榻上,迟迟没有动。她抓紧的拳头越来越紧,看向好似已然安静睡去的他,她更是气怒交加。
他从不曾这样对过她!如今就因为残月那个贱人,他真就冷落了她!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如此不能容忍她的小任性了。若时间一长,只怕……
皇后不敢想下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