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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凝虽然就要听他这一句话,冷冷地转头说道:“师兄行啦,现在你动手吧!”
却听玉箫郎君咦了一声,说道:“我那个美娇娘呢,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
只见秦九凝上前一步,伸手递过那纸笺,说道:“她么,被人带走啦!”
玉箫郎君一怔,伸手接过,面上忽然变了颜色。
方洪先前恨不得将他一剑两断,一听他问起秦寒梅,正要明白是否被他污了清白,故尔秦九凝放开了他,他倒立时动手了,此刻见他面上变了颜色,心道:“寒梅妹妹落入这恶魔手中,岂能保全。”钢牙一挫,即要扑出,陡见银光闪动,秦九凝忽然轻悄悄拔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剑来,那剑亦不过两尺长短,剑尖之上,亦银光吞吐不已。
方洪一怔,忙道:“九妹,你已取得?”玉箫郎君却大惊,道:“你你……”秦九凝淡淡地说道:“是啊,这就是那把银蛇剑,今晚你可上当啦,我知你乃是专为此剑而来,今晚那南星元老前辈先将你绊住,我师兄又将桑龙姑引走,我轻轻易易就将此剑取得了。”随转头向方洪说道:“师兄,自此而后,神招神剑,相得益彰,破桑龙姑那五蛇剑阵,可就轻而易举啦,你们不信,我们两剑合璧,就拿他试试。”
那知她一言未了,陡地人影一晃,玉箫郎君忽地欺身夺剑,身法好快,翻腕擒拿,又快又准。
方洪才一声怒喝,那知秦九凝似早防他有此一着,身似游鱼,倏地从他胁下钻过,晃身已到船头!玉箫郎君才要飞袖儿卷,方洪剑上碧光若长虹,早向他撩去!
玉箫郎君知他剑上威力,迫得滑退到了蓬边,这一来,刹那间他已身陷重围,方洪在舱,秦九凝在船头,身后是船蓬,前面亦是船蓬,却听秦九凝淡淡地说道:“师兄,我们要拿他一试双剑合璧,先别伤他。”忽地纵上岸去!
玉箫郎君狂笑一声,霍地向方洪一袖拂去,却是以进为退,秦九凝脚才着地,他左袖卷儿,借这两拂之力,身形凭空疾射到了,眨眼间,向秦九凝猛拂出两袖,说道:“美人儿,郎君我有怜香惜玉之心,不料你会与那老不死的串通一气,趁早将剑给我留下便罢!”
他现下可已明白,这女郎原来与方洪这小子是师兄妹,又见宝剑被夺,这个气可大啦,但他仍是潇潇洒洒,不形于色。
他两袖拂出,只见狂风陡卷,但却并非是向秦九凝身上拂去,而是拂向她左右,使她不能左右闪避,却早纵身疾掠,左右就势一圈,拂她双睛,右手电光石火般,向她手腕拿去!但听奔雷自天而降,方洪已自船上纵起,凌空下击,剑未到,碧光已似灵蛇吐舌般射到!
秦九凝倏地退了一步,滑步翻腕,削他右腕,顿成前后夹攻!
玉箫郎君端地了得,塌腰一旋身,两袖早又拂出,分向两人剑上卷去,同时袖涌狂涛,竟然震退两人!
秦九凝冷冷地说道:“长短相生,颠倒相济,师兄,剑走‘羿射九日’。”手中银蛇剑走轻灵,却是“一剑擎天”!
方洪剑化“羿射九日”,但听轰雷奔发声中,碧光似长虹般,直刺前心,秦九凝剑上银光暴射,亦已向他后心刺到!顿又成两面夹攻!
玉箫郎君见两人是向前后心刺到,但见碧光绕体,方洪剑中,隐含人剑,心中一惊,皆因他看得出,他前心刺来一剑虽然似实,人剑是虚,但若招架面前的一剑,那人剑顿然变实,同时身后,秦九凝这一剑虽只雷声隐隐,但却有锐啸之声,剑势锐不可当,那敢怠慢,拚着右袖不要,猛可里向当前一剑疾卷过去,同时右袖翻江倒海般,倏拂猛收!
只听嗤地一声响,方洪一剑早将他右袖刺破,但玉箫郎君实有过人功力,在他一震一带之下,方洪宝刃顿失准头,人影才晃,他已脱出两人围攻。
秦九凝微微一怔,说:“好,当机立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料敌如指掌。师兄,剑走八方风雨。”
玉箫郎君要不是拚舍右袖,料敌不差毫厘,眼看适才即难脱身,非伤不可。方洪倒不由一呆,没料两人双剑合璧,会有这大威力,又惊又喜,是以那玉箫郎君脱逃,他竟忘了进逼,闻言才忙不迭一扑剑,剑走“八方风雨”,风声、雨声,以及奔雷之声,加上那碧光暴射,有似闪电一般,一时风雨雷迸发,便连方洪亦是不信,怎生这一招,此刻使来,威力较前增了一半?但马上心中明白,一者是因手有宝刃,再者那葛衣人为自己打通了玄关之窍的缘故,便是刚才一招羿射九日,那威力亦不同寻常,这恶魔还能逃得出去了么?同时脚下三爻六变,刹那间,又已将玉箫郎君圈住!
秦九凝忽然冷冷地说道:“师兄,别伤他,剑转七巧飞星。”她却早将一招“蛟龙出水”使完,陡地银光暴敛,变作三点银星,自三面向玉箫郎君攻去,但秦九凝却已失人影。
方洪知九妹是在拿他试演双剑合璧,故尔剑上也留了分寸,一面剑转“七巧飞星”,同时喊起来,道:“好,九妹,这才真成了三星拱月!”
玉箫郎君心惊不已,流云飞袖前遮后挡,那还敢有半点轻敌之心,拼命抵敌,但要想逃走,竟比登天还难!
眨眼间方洪已剑走“龙腾六合”,秦九凝却剑转“四象飞花”,待两人都剑化“五雷噬嗑”,但听雷声隆隆,似四方八面,无数焦雷滚滚,弥空剑气,更是砭肤生寒,森然有若电闪,竟比“羿射九口”那威猛的一招,还要无俦!
秦九凝从不喜形于色的,此刻也眼睛一亮,道:“双剑合璧,威力果如所料,师兄,下手啦!”
那知她一言未了,随听一声震人心神的龙吟,秦九凝的剑竟被方洪荡开,叫道:“九妹手下留情。”
秦九凝愕然后退,方洪亦早撤剑,只见玉箫郎君现下虽未伤毫发,但他那两只用以作为武器的飞袖,早被两人剑光削落而且身上衣衫亦已不能蔽体,显然他死里逃生,亦是大出意外。
方洪恨声道:“今晚看在那位老前辈面上,饶你不死,还不快滚!”
玉箫郎君朗朗而笑,道:“你以为我怕了你们么?今晚你们靠宝刃之助,又是两打一,算是甚么本领,好,今后我们那儿碰上,那儿算这笔帐,嘿嘿,我可得警告你们,你们两人可别放单。”
方洪一脸铁青,但却并不追去,见那玉箫郎君说罢,头也不回的返舟去了,不由又一声浩叹,他这般败而不馁,虽然适才险险没有命,却仍能沉得住气,神闲气定。方洪望着他的背影,说道:“若他能改过自新?若他能改过自新?”
秦九凝登时明白他的心意,说道:“师兄,岂不知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么?”原来她灵台空明,方洪动念,她立知他心中所想的,必是想像中,那秦寒梅已为他所污,方洪先前恨不得杀他泄恨,就在那玉箫郎君险险要命丧两人那一招“五雷噬嗑”下去之时,忽然心中一转念!便杀了他,虽然可出胸中一口恶气,但秦寒梅呢,这一生岂不完了,为今之计,只有迫他改过向善,与秦寒梅结为夫妇。
那方洪与秦寒梅,在穷风谷中,青梅竹马,如何不知她的性情,唯有这般,让他们结为夫妇,方能救得她的性命,不然,她岂不羞愤欲死,而且也绝不会偷生。
是以,方洪在那刹那间,已暗暗打定了主意,故尔手下留情,下定决心,令玉箫郎君改过向善,成就秦寒梅与他的一段姻缘。
方洪当下叹道:“九妹,现下我才知那南星元功力在这玉箫郎君之上,为何始终奈何他不得,而且还险些丧命在他手中,原来他非是不敌。”
秦九凝点了点头,说道:“既知如此,只怕你的心思要白费了呢。我们也只好尽人事了。”要知方洪知秦寒梅在玉箫郎君那里留了数日,认定必已被他所污,那秦九凝今日日间尾随玉箫郎君偕同返舟,更是亲见他与那位妹子相晤,一见妹子貌美如花,亦认定不能幸免。以玉箫郎君武功在她之上,这淫魔更身有迷烟,他岂能将她放过,她岂能幸免!
方洪此刻怅惘、烦恼,悲愤交集,只是一迭连声叹气,他与秦寒梅早生情愫,这些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不料她落得这般结果,好恨啊,他突然恨起他爷爷来!爷爷为何要杀他爹爹,为甚么啊,致令他们这一双情侣,心心相印,却又互相躲避,不能见面,而致……
秦九凝见玉箫郎君的船已滑出岸去,已顺流而下,怕方洪见了,又要难过,忙道:“师兄,这事慢慢说罢,我们尽力而为就是了,现在你当知我今日为何与他同行了,一者就为了这把宝剑,那南星元虽感我们相救之德,有心要以此剑相让,但他却无只字提起我,同时已猜这玉箫郎君亦是为此剑而来,故尔与他同行,要探出这剑出土的准期和地点,再者,不瞒师兄说,他今日一见我之时,也和你一般,将我认作那妹子了,我才将错就错,另一缘故,即是为了与我那妹子相会,若无带路,我要寻找,岂非不易么?”
方洪听她说起今日之事,这才明白,为何秦九凝会与他携手同行,这也难怪,秦九凝自小生长幽谷之中,从未到过江湖,天真而不知礼节,只看她对自己便知,今日自己倒误会她了,她若不让他携手同行,岂不令他起疑,发觉九妹另是一人么?
方洪道:“九妹,那么我被玉箫郎君那迷烟迷倒之后呢?”
秦九凝道:“你被迷烟迷倒,我立将你手中剑夺过,怕此剑落入这恶魔手中,同时我要救你,亦非有此剑不可,那知就在这眨眼间,忽然面前陡现一个葛衣人,这人如何而来我竟丝毫不觉,当时大吃一惊,只怕是敌方人物,那知那葛衣人一现身,连声也未出,玉箫郎君却如见阎罗,吓得如飞而逃,那南琴见玉箫郎君也逃走,怕得恁地,一怔之下,也逃走去了。那葛衣人对两人有如未见,只向我说道:‘赤城山主有你两个传人,可喜可贺,姑娘,此子交我带去,晚间你来此与他相会便了。’”
方洪道:“赤城山主?你我是赤城山主的传人?”
秦九凝点了点头,道:“师兄,本来我早该告诉你啦,那洞中老人,即是我们师祖,即是赤城山主啊,这是奶奶的意思,想在天姥的约期前,不告诉你,皆因师祖当年结仇甚多,你功力未足之前,怕你在江湖中道出师门来,若遇仇家,无法抵御。”
方洪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便将葛衣人替他打通了玄关之窍的经过说了,道:“九妹,这人当真是谁,今晚林中,你也是眼见的了,那葛衣人的女儿,竟能在不还手之下,将桑龙姑的三个儿女败走,可知了得了,当真天下会有这高武功的人,而且,说来九妹你也难信,那玉箫郎君的流云飞袖,也是这葛衣人所传的呢。”欲知方洪能否与秦寒梅会面,请看下集。
第十八回 石上留言
秦九凝也不禁啊了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随也说出今日他见葛衣人武功太已神奇,又见玉箫郎君望影而逃,并听他说出祖师名讳,即知是位前辈高人,他将方洪带去,更知他自有用意,而且也急着要追踪玉箫郎君,就在她追去之时,却是南星元突然现身,告知她银蛇剑在半岗泉中,约定晚间由他去缠住玉箫郎君,说道:“半夜子时,那阴阳交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