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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不自觉的心头一凛,随之全身毛发直竖,不住的颤抖。
但厉鬼当前,自己又不得不强慑心情,全神对敌,以歼凶魂。
是以,蓦闻他一声大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寒气,猛向白影击去。
他这一掌的力道,比第一掌更劲更猛,白影自是也不敢稍有怠慢,忙又晃身一缩,急避八尺,凌厉掌风从他左肩处擦过,但见掌风拂起他的长发,现出一张容颜秀丽绝伦的脸蛋。
玉笔俏郎范青萍藉星星微光,看清了对方不但不是鬼怪幽灵,而且还是一位秀美无比的少女,心中惊惶虽然登时消去,但愤怒之火,却已倍炽,禁不住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幽谷乱墓中黑夜装鬼吓人,若不是你的真面目早被我发现,岂不要冤死我的弹指开碑神功之下!”
弹指开碑四个字,似震惊了白影女郎,只听他娇声惊道:“想不到仅仅一年工夫,你玉笔俏郎竟在马金岭寒林居士张九如夫妻手中学得弹指开碑绝技,难怪你才有如此猖狂,不问明原委,出手就伤人。”
语至此稍顿,莲步轻移,上前三四步,停住身子又道:“不过,你要想找到易兰芝事情虽不能说是太过困难,但也不十分容易,首先你要闯得过我这一关,否则,还是乘早离去。”
这白衣女郎两篇话,只听得玉笔俏郎心头连连惊震,暗自忖道:“她怎么知道我弹指开碑神功绝技,是在马金岭张九如夫妇处学的,而且师父张九如绰号名寒林居士,连我都不知道,她却晓得,好在九如夫妇双双惨死在我的弹指开碑神功之下,她尚未提及,想必她尚未知晓,她不提我当然不说。”
不过,更令人费解的是,她怎知道我是来寻找易兰芝的,而且明言,若要见得易兰芝,首先要闯得过她一关,莫非兰芝妹妹,也在这幽谷中?
他一想到易兰芝莫非就在这幽谷中,心情就像大海里的波涛一样,汹涌翻腾,好半天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
足足过了一刻工夫,他才阴恻恻的一笑,道:“看姑娘刚才避我掌风身法,迥异寻常,谅是出身高人门下,不过我范某人贱骨天生,只要姑娘能领我见到兰芝妹妹,纵然是碎尸你的剑下,我也要舍命领教高招。”
话说到此处,稍微一顿,俏目藉微微星光,扫了长发白衣女郎一眼,又道:“不过,我玉笔俏郎,一对碧玉双笔,从来不毙无名之鬼,还望姑娘见告尊姓芳名,免含冤泉下,永不瞑目!”
白衣女郎仰面哈哈一阵娇笑,音若银盘滚珠虽然清脆悦耳已极,但内含劲力,却慑人魂魄,玉笔俏郎也不禁暗里一惊。
女郎一阵笑过,沉声喝道:“你要问我的姓名吗?还不配!”
话声一落,刷的一声从拖地白色长衫中抽出宝剑,猝然一招“天女挥戈”,猛向范青萍面门刺去,剑若惊虹,凌厉无比。
玉笔俏郎果然名不虚传,就在对方抽剑之时,已然双手一翻,拔下了交叉背在背上的翠玉双笔,一招“双龙交腾”,荡开了白衣女郎刺来长剑。
随之一声冷笑,双笔交挥,左手笔“灵龙夺珠”直取女郎双目,右手笔“秋风舞叶”,横扫中路,笔劲寒风透体,灵捷绝伦。
长发白衣女郎,沉腕压剑,右脚疾旋,一个娇躯,像风车似的一转,但见白衣飘飞,让过双笔,娇喊声:“住手!”
玉笔俏郎此时已是怒火攻心,哪里还会理会对方这一套,见她只这旋身一转,已避开自己双手绝招,更是惊怒交集,暴雷似的喝道:“好身法!”二笔一吐一送,“双龙戏凤”挟两缕劲风寒气,疾逾闪电,合点少女两“太阳穴”。
白衣少女见双笔来势奇猛,也就不敢大意,赶忙一挫柳腰“巧燕翻云”白衣飘起,后退丈许。正想喝止范青萍,说几句话。
忽闻幽谷西面,传来一阵极其娇稚的声音喊道:“冰茹姊姊,萍哥哥,你们快别打啦,有话尽管说得清的!”
邱冰如、范青萍一听这喊声,双双一惊,果然都停住了手。
那人身法也疾快无比,喊声落时,人已娇立在邱、范二人中间。
玉笔俏郎见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易兰芝,情不自禁的俏面一荡兴奋笑容道:“兰芝妹妹,我找的你好苦呀!”
易兰芝秀面含笑,娇稚无比的点点头,道:“我们分别又有了一年,萍哥,你近来好吗?”话声中娇躯微转,指着邱冰茹继道:“这位是小妹的恩姊邱冰茹,你们不认识吧!也难怪你们要在这里打起来了!”
范青萍打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邱冰茹上前几步,伸手抓住易兰芝的右臂,道:“芝妹:我们回去吧!”
易兰芝正在惊疑,忽闻玉笔俏郎一声喝道:“慢着!”喝声里,人已走近冰茹、兰芝二女跟前,俏面有如寒铁,继道:“两年前,易兰芝被困云龙山,是我范青萍身中数箭,舍命救出来的,皖北范家庄我与她共处一年,我们情同兄妹,你邱冰茹是什么人?怎么能够命她跟你走……”
范青萍的话似未说完,邱冰茹一阵冷笑,截住他的话道:“在五台山脚时,我受易兰芝师兄重托,要我寻找兰芝,我曾费一年余的岁月,走遍海角天涯,没想到兰妹妹竟被你带回了范家庄,这叫我到哪里找起呢?你的话虽然说得甜如蜂蜜,但你的心,却毒如蛇蝎,一年前在枫林镇乐宾客栈,若不是醉僧周天时老前辈,及时赶到,易兰芝白玉无瑕之身,恐已被你这万恶淫徒折辱不知怎样了,今夜除非你把我邱冰茹碎尸就地,否则你想带走易兰芝,那是梦想!”
这席话只说得范青萍一张俏面上,顿荡愧作之色,但这不过是刹那而已,愧怍过后,他冷冷一笑,说道:“邱冰茹,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种有失体面的丑行,不要说我对不起兰芝妹妹,言传出去,也无颜再见天下英雄,你若再这样肆口痛侮,那就不怪我范青萍心狠手辣了!”
他一边在说话心里一边在暗自忖度,自己所猜果然不错,枫林镇乐宾客栈中那三阴透肌掌,果然是五台山大佛寺两个和尚之中的一个所发,周天时!我玉笔俏郎范青萍不能报这一掌之仇,誓不为人了!
邱冰茹听完玉笔俏郎的话,又见他神色惴惴不安,知道他在想起了一年前在枫林镇乐宾客栈所发生的事情,不禁仰面哈哈一笑,只笑得娇桀桀,纤腰不住摇晃,像风拂长柳。
一阵笑过,陡的秀面一深,厉声喝道:“范青萍你果然是个口蜜腹剑,恶行万端的淫徒,不过,江湖的讲究的是骨头硬,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自己所作的淫行恶举,怎么能够不承认?看起来,你真是不知人世间尚有廉耻二字!”
邱冰茹这席话,只激动得范青萍暴怒难遏,大喝道:“贱婢!你究竟有多大本领,竟敢如此恶言伤人,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范青萍岂不枉为一条好汉,贻笑天下。”
在说话中已暗运真力,想乍施弹指开碑神功,将邱冰茹碎尸就地,但转念一想,她现在正与易兰芝并肩而立,弹指开碑威猛无匹,只要屈指一弹,贱婢邱冰茹固是骨碎肉成泥,但易兰芝也无法幸免于难。
是以,玉笔俏郎范青萍顿萌爱屋及乌之心,乃把即将出手的弹指开碑功力,又缓缓运散收回。
但他对邱冰茹姑娘的怨恨,并未消去,忙又一声喝道:“贱婢,不赶快引颈受死,还呆着干什么……”
话声未落,邱冰茹秀面乍寒,立即松开抓着易兰芝臂膀的手,一晃身滑开数步,横剑喝道:“范青萍,你虽然武功不弱,但你家姑奶奶也非省油之灯,刚才交手未分胜负,你究竟有何能耐,现在尽管施为,如果我裁在你手里,你可带着兰芝妹妹走,我决不哼半声,若你败了呢?哈哈!”
话说到这儿,一笑而住,跟着长剑一闪,一道青光疾若奔电“迎门击浪”直刺范青萍面门。
玉笔俏郎见她剑若惊虹,凌厉无比,而且自己刚才和她交手数招,知道对方剑法不但稳重凌捷,尤隐神威,如今自是更加不敢大意。
遂一声冷笑,道:“说话得算话,我若胜了你,我得带走兰芝!”
话声中玉笔一分,“双龙出海”挡开邱冰茹长剑。
邱冰茹不再答话,乘长剑披挡回之势,招化,“顺水推舟”直点对方“水突穴”。
范青萍马步疾转,向左一闪,剑锋离右胸仅寸许落空。
邱冰茹见一连两招,均未击中敌人,芳心大怒,右腕一紧,立展世无其匹的闪虹剑法,力斗范青萍。但见青锋呼呼,卷起一片冷芒,矫若游龙,凌捷无比。
玉笔俏郎的武功,全是乃父范家庄,范老庄主士英嫡传,尤其是一对翠玉双笔,精捷已臻玄妙之境,故七八年来,打遍大江南北,末逢过敌手,再加上他人又长的俊俏,故玉笔俏郎的绰号,就因此得。
他见邱冰茹剑法突然变的狠辣无比,心中亦斗起暴怒,狞笑一声,双笔展开父亲所传绝学,与邱冰茹恶斗一起。
一时间出谷乱墓中剑光笔影,杀气飞腾,初交手时,易兰芝站在一旁尚能隐若中看得出二人身影,战到分际,愈打愈紧,人影已难再见,只看到两团青光,在墓地里滚来滚去,不时兵刃交击,发出一种龙吟虎啸之声,金风闪闪,隐闻风雷。
转眼工夫,二人至少恶斗有三十个回合,胜负难分。
在这段时间中,邱冰茹虽然心恨范青萍,已如切齿,但她赋性善良,不愿将人家性命,随便断送在闪虹剑法之下,尤忆起恩师临别时所示的一片教言,谓闪虹剑法,乃当今武林中剑术之一绝,练至炉火纯清之境,可在五丈开外,取人首级,然而仁心应多施舍,绝智宜不自炫,故你千万不能仗着身怀绝技,无辜伤人。
是以,邱冰如在这三四十个回合之中,并未展全学力攻范青萍,直至缠斗到四十多个回合之后,觉得对手一对翠玉双笔并不在自己三尺青锋之下,而且又探悉他在马金岭时,已得寒林居士张九如夫妇真传绝学及弹指开碑神功,如此缠斗下去,不但无法胜得过他,一不小心恐怕还要真的裁在他的手里,一看易兰芝,正神色凄然,呆呆的站在一边观战。
像她这样一个纯真无邪的姑娘,我怎么能让范青萍这淫徒带走,再说自己受蓝剑虹重托,虽然他失足坠身干丈地穴,但究竟生死未白,万一他没有死,将来又有何颜面见他……。
她一想到蓝剑虹,芳心就像风车似的直转!跟着一声娇吼,剑法一紧,身剑并进,全力展开闪虹剑法,且用了这套剑法中的三绝招“星泄银河”“弯弓射月”“万里飞虹”刷刷刷一连三招,一剑紧过一剑,发招神速,世所罕见,简直使对方无法招架!
玉笔俏郎虽身法灵巧,剑术精奇,但也无法抵敌,为势所迫,只好疾退丈许。
无奈邱冰茹,身受异人培植,闪虹剑法尤属神奇,虽退丈许,青锋仍是黏胸而至,双笔一挡未着,但闻凄叫一声!左胸已中一剑,血流如注!
玉笔俏郎强忍巨痛,左手挥动双笔,右臂急运真力,想乘邱冰茹不备之时,立施弹指开碑神功,碎尸冰茹,哪知就在他屈指将弹之际,忽见斜刺里,一条人影疾向自己奔来,且闻厉声喊道:“你们快住手……”
喊声余音未落,那奔来人影,跟着也是一声凄叫!裁倒地下。
变起突兀,邱冰茹范青萍,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