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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贯是那种霸道样子,方念珠技不如人总在她那里吃亏,也不想惹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转身走了。
秦岳斌摇了摇头,知道说她也没用,转而说起自己的打算,“景双,明年天业教十年血祭,我想再试一次去拿血菩提。”
“还要去啊?”景双挠了挠头。
她有些惊讶,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虽然上次失利而归,但情况毕竟不一样,这次再去的话正好能赶上血菩提成熟。菩提谷里全是毒气,她又有本事解毒,只要混进去就没问题,比上次风险小多了。
只是,为方子白,值得么?
景双很是不能理解师兄对此事的执着,小心地看了眼师兄的脸色。想想觉得在方家住的这段时间方子白对他们的确不错,再说师兄这段时间一直颓丧,脾气好像也有点古怪,难得有想法,还是顺着他吧。
“好啊,那就去好了。只是……”景双小心翼翼地说:“师兄,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如果让方盟主知道,又该婆婆妈妈的找一堆人耽误半天。我自己一个人直接潜进菩提谷,神不知鬼不觉,反而比较安全。”
秦岳斌如今这样,跟着一起去也办不上什么忙,可是她也不好大大咧咧地直说。她爹离开前还交代她暂时克服一下自己的“二”属性,在师兄面前说话前先想想再说。
秦岳斌清楚自己去只是负累,原本打算说服方子白再多准备些人手和景双一起去的,可是听景双这样一说,却莫名觉得有道理。
秦岳斌心里一惊,他怎么会觉得有道理?景双这样莽撞,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秦岳斌觉得心里有点乱,“以后再说吧,反正就算去也要过几个月。”
“师兄。”景双握着他的手,软软地安慰,“别想太多,你还有我啊。我可以做你的右手,可以保护你,也可以替你给人针灸啊。”
秦岳斌看着她,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女大十八变,感觉一眨眼之前她还是个小孩子,而一眨眼之后已经成个娉婷少女了。
这变化快的让他现在觉得有些惶恐。身边的人都在变,只有他像是被时光抛弃一样,回到原点,艰难地用左手练习基本功,看不到出路。
秦岳斌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出口,“景双,那次在流沙之中,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放弃历岁寒,选择救我?”
尽管他活着回来,那次的事依然是景双的噩梦。
“如果我知道雷振生去救历岁寒,我一定不会也扑向他。”
秦岳斌的目光乌沉沉地,“不,如果没有雷振生呢?”
“师兄,你为什么这样问?”景双咬了咬唇,因为秦岳斌的这个假设,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难过。远近亲疏,在以为秦岳斌死了,她觉得最难受的时候,她也想过当初她为什么救的不是秦岳斌呢?
可是那前提是雷振生会救历岁寒。那是历岁寒啊,不是陌生人,不是随便的甲乙丙丁。大家都相安无事自然好,为什么要做这种两条命选其一的假设呢?
秦岳斌微微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莫名地暴躁易怒,快要被各种阴暗的负面情绪淹没,心胸狭窄的让自己心惊。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有点不敢置信这对自己影响至此。
他到底想怎样?别人关注他的残缺,他觉得难堪;可是不关注,他又失落;师妹喜欢他,他觉得困扰;发现她其实并没有那样喜欢他,他又觉得不甘。
这样不对。他不是这样的人。
秦岳斌握着自己的手腕,眼神有几分惊慌茫然,“师妹,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景双立刻紧张地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是伤口疼了么?”
秦岳斌抿了抿唇,沉默。那些阴暗的心思,那些怨气不满,他要如何去向师妹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几乎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改变,作为景山青和舒天心的弟子,他有医者济世的胸怀,也一向还算豁达,理智上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总是在负面情绪出现之后,才震惊于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为什么会这样?
秦岳斌看着师妹,最后压下烦乱的心事,平静地对她说:“只是伤口稍微有点疼,可能天气要变化了吧。”
“我去给你配点药缓解一下?”
秦岳斌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景双殷勤地说:“师兄,我扶你回去啊。”
秦岳斌心头窜起一点烦躁的火,在意识到的时候又压下去,牵了牵唇角,“我又不是残废了。”
说完“残废”两个字,他自己愣了愣,眉目间有几分颓然。
“师兄……”
“我没事,景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秦岳斌回过神来,对景双笑了笑,然而那笑容仿佛浮在脸上,带着几分快要坚持不住的脆弱。
景双有几分犹豫,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走,但以她的性子,也实在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
秦岳斌看她不走,自己转身走了。
只是废了右手而已,他还可以用左手。就算这一生都是废人,他也只能面对。恨、怨都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面目可憎而已。
一个大男人,总是触景生情,随时都会被踩到痛脚,连景双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在他面前都开始小心翼翼。会不会有点太可笑了?
秦岳斌不断地用理智说服自己。但负面的情绪却仿佛野草,怎样都无法除尽。
从那天起他自暴自弃一样也不再锻炼左手,也不再练习内力。如果他憎恨一切,怨恨一切,那么就算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又如何?
秦岳斌始终静不下心,他几乎对自己绝望了。
然而有一天方子白把他叫去与他长谈,将《接玉心法》传给了他。
他当初来方家,接近方子白,只为两件事,第一件是他想知道景山青是否真的是维心宫宫主,是否真的是灭他家满门的人。这世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他一入江湖,便有人翻出这样的陈年旧事传入他耳中,难道真的是有好心人特意来为他主持正义的?
他查过将这事传入他耳中的人的底细,那是朝廷的人。朝廷对江湖没什么控制力,却总喜欢做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但是经他多方查证,却发现消息似乎不假。他不知该相信谁,所以想来武林盟主这里求一个答案。方子白为中原武林鞠躬尽瘁,又是维心宫宫主的宿敌,从他嘴里说出的真相,想必不会假。
可是他殷勤地替方子白治陈年旧患,趁机旁敲侧击或直言相问,方子白始终不肯给他一个回答。反倒是前些日子景山青和舒天心模糊地承认了此事。
第二件事跟许多来方家打擂台的少年一样,希望获得方子白的青睐,得以传承《接玉心法》。这本来就是撞大运的事,手残了以后秦岳斌再没妄想过。可没想到天上就这样掉馅饼,落到了自己头上。
练习新的功法,过往的功法要全部摈弃。
重新开始吧,秦岳斌对自己说。老天总还是眷顾他的,不要再自怨自艾,阴暗偏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二……如果我明天继续更新,乃们不会忍心霸王又乖又勤快的流沙吧(^o^)/~
正文 34同行
原本景双对于为方子白去寻血菩提还颇有怨言,但当得知方子白把《接玉心法》传给秦岳斌之后,便对此事积极起来。
师兄资质不足,武功进境缓慢。可若学了《接玉心法》就不一样了,可以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
不说别的,她爹那么高的内力,只要随便传给秦岳斌十分之一就足够秦岳斌横扫年轻一辈的高手了。一力破十巧,当内力强到一定地步,是否有残疾,能不能握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前她不怎么看的上这功法,觉得借别人的内力,总不如自己脚踏实地练。可是师兄如今的状况,或许有了强健的实力,他就能走出残疾的阴影。
于是过年后景双便搜罗了许多药材,一一制成药粉。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带了大量的加强浓缩版韵目散,务求万一再被追杀时,用药粉砸也把对方砸死。
上次便听说了天业教的血祭是在夏末,不过她才不想像上次一样在大热天里拼命赶路。
她准备停当,也不拖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挑了个好天气,慢悠悠地上路了。
谁也没有说,连历岁寒都没有。其实她最近有点躲历岁寒了。
少女的成长,奇怪的变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以前她跟历岁寒随便闹着,没觉得有什么性别之分。
可是现在,却总觉得尴尬。
历岁寒这家伙爱耍流氓调戏人,以前她只当他耍宝,乐呵呵地跟他闹,现在她被调戏的时候是真的脸红了哇!她每次都是拼命用内力才把血气压下去的哇!要是被历岁寒这家伙发现,还不笑话死她。
历岁寒细心有时候是极细心的,可粗心的时候又是很粗心的,打闹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她正在发育的部位,她都要窘死了,他还一脸无辜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突然发脾气。还敢抱怨她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
景双打算正好借去天业教之行,甩掉这个尾巴。
秦岳斌送她离开,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他怎么能同意甚至怂恿师妹为了他做这样危险的事?他几乎要忍不住追上去让她回来,可脚下却仿佛钉了钉子一般迈不出步。
秦岳斌咬了咬唇,对自己的变化觉得惶恐无助,可是没有人能给他指引。舒天心与景山青对于他们从来都是放养,舒天心无法告诉他什么是对错,而景山青则纵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即使他要报仇,景山青也承诺了原谅。
不,师父,二师父,我宁愿你用武力压迫,用言语蛊惑,或挟恩以报。你们的徒弟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坚强,我懦弱又自私,不要让我抉择,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我不想恨,不想恩将仇报,不想这样心胸狭窄,也不想为了自己让师妹去冒险……我想做一个好人,光明磊落,受人尊敬,可是负面情绪却始终纠缠,
心里总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她欠你的!就该为你赴汤蹈火。”
我究竟是怎么了?秦岳斌抱着头,觉得头痛欲裂,一个人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景双却不知道师兄的纠结,她觉得师兄这次还挺爽快的,没像以前那样啰啰嗦嗦的念的她耳朵疼。
她爹走之前也交代了她,说暂时别轻举妄动,会给她亲手报仇的机会的。
不过这种话她一向是当耳旁风的。
景双慢悠悠地走,三月的春风温柔拂面,花树次第盛开,连春雨也柔润的醉人。
景双在第三天的时候遇到下雨,细如牛毛的春雨落在发间脸上,十分舒适惬意,于是她也没打算避雨,信马由缰地一边走还一边唱歌:“雨洗娟娟嫩叶光。风吹细细绿筠香……”
风景如画,然而这悠闲舒适却被突然传来的马蹄声破坏了,景双好奇地回过头去,就瞧见历岁寒在后面打马而来,那马跑的急了,呼哧呼哧的,鼻子里直喷热气。
他眉间发上都沾着雨滴,衬得少年像这周围的青山一般,都带了些水色侵染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