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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老板看着眼前局面,直到此时仍回不了神,仍旧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只是为了追一只奇怪的兔子偶然落入树洞。之后梦游一般浏览了不实的他国征战,自己好像是他国重要的外援武士,其实自己早晚要从梦中苏醒,他国的事儿里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儿。
中国人同东瀛人。“醉风”和倭寇,百多人正亲密无间的坐在一处,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虽然对方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老贴身儿正贴在乾老板耳边道:“大哥,少喝点。今天外人在,这摆设啥的还来不及换……”
话还未完。中村已一把搭住乾老板肩膀。乾老板回头,亲昵得脸差点和中村贴上。乾老板忽然想到其实这中村也能叫做贴身儿,只不过是“穷贴身儿”。
中村端着酒碗笑道:“乾君,你难道不开心吗?今天难得大家齐聚一堂,你那位神秘的上司大人也因我们的结盟而夸奖了你,你又为何愁眉苦脸?”
顿了顿,又拍着乾老板后背大笑:“哈哈!在下知道了!乾君不要怪在下心直口快,为了我们的长远合作,有什么事我们还是摊开说的好!乾君难道是为在下昨夜将你吵醒的事情在怨恨在下?可是你今早也让在下苦苦等了你几个时辰啊!我们算扯平了还不行么?”末了一句简直如撒娇一般咕咕哝哝,加之拍在乾老板后背的巴掌未停,差点让乾老板将昨天中午的饭都吐了出来。
乾老板举碗与中村碰了一碰,端到嘴边却一口没喝。乾老板忽然想到其实可以让中村去帮他收赵三孙子的税钱,不交?不交就拍你后背;还不交?那你就等着把隔天中饭吐出来。
乾老板这是不知道公子爷不动兵刃不动手的绝招,不然怎么也得想方设法让中村这个真小人尝上一尝。即使没有公子爷同神医之间打得热火朝天没事儿都能插对方两刀终又肝胆相照的手足情谊。虽然写到这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中村忽然高高举起酒碗,直举过头顶,用蹩脚的中文高声叫道:“干杯!”谁知众倭寇竟也跟着举碗,碗沿同“醉风”人相碰,中文高叫道:“干杯!”
乾老板被干了杯后的所有人望着,不得不起身,亲手为中村满上。众人一见也忙注满醇酒,等老板发话。
乾老板将酒碗慢慢举起当胸,先望中村道了句东瀛话,再又朗声道:“为了那闹不懂的天意!”说罢仰脖碗干。中村愣了愣,立刻大笑附和,众人痛饮,一时其乐融融。
只有老贴身儿在一旁干着急。忽听乾老板随口问了一句:“左侍者回来了吗?”
老贴身儿愣了愣,方猫腰答道:“还没。”
乾老板点了点头,中村又缠了上来。
马炎坐在乾老板斜前方不太远也不太近的位置。默默喝着酒,一小口,一小口。马炎的酒量不太好,可也不太差。只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喝醉了总是麻烦。
乾老板一喝醉便晕晕乎乎,除了喜欢砸东西的毛病之外,马炎还知道老板手无缚鸡之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天意真难懂(下)
上回马炎曾就这个问题与管事二哥老贴身儿议员展开热烈讨论,老贴身儿也欣喜的回应道:你看大哥现在的处境,就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凡人都能相当容易给他一刀。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下手的话岂非比平常更加容易?
纵使中村在场,亦绝对不会出手相助。即使中村或会觉得再同下一任部长混熟是件有些麻烦的事情。不过好主意,永远不怕迟。,马炎现在却并没有什么好主意。所以他在旁观。默默喝着酒,一小口,一小口。马炎又瞥见了那个鬼鬼祟祟好似心脏病犯了似的瓷器铺老伙计。乾老板所砸所有廉价瓷器全都出自他手,虽然廉价,但那就像他的孩子,再丑也是自个儿的骨血。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得手逃跑的话岂非也比平常更加容易?
瓷器铺的老伙计腰间总是挎个皮鞘短剑。
上次在边门望见他时,老贴身儿又倒回来问道:“你会武功?”
老伙计摇了摇头。
老贴身儿又问:“那你挎个短剑干什么?”
老伙计道:“在家乡,男人身上总是要佩刀剑的。”
老贴身儿点了点头,“家乡在哪?”
老伙计道:“蒙古。”
“蒙古人猛。”
老贴身儿愣了愣,笑了。“仇视汉人?”
老伙计没吱声。
老贴身儿笑道:“我们大哥,地道的汉人!”
想至此,马炎不禁微微笑了一笑。
瓷器铺老伙计趁着热闹也混了进来。立在门边时有人递给他一碗酒。他便接着。端了一会儿,便就喝了。有人问添不添酒。他便把空碗伸了过去。“醉风”人以为他是倭寇,倭寇以为他是“醉风”人。有认得他的都在忙着。比如老贴身儿。就在看顾乾老板。
只有马炎不开心,也不失落的偶尔向着他看。老伙计没有发现。
老伙计立在门边。门边有几个倭寇。几个倭寇正在喝酒聊天。在马炎以为,这里除了自己和老贴身儿不开心也不失落、乾老板和老伙计不开心和有点失落之外,所有人都很开心。可马炎忽然看见,门边的几个倭寇也不开心。甚至有点愤怒。
“喂,你认为中村大人会实现他的诺言吗?”
“嗯?哪个?是让所有流浪中国的东瀛武士都有地方可去?有衣可穿?有粮可食?”
“还是……”
“嗯。中村说会像对待自己兄弟一样对待我们。”
“可是,这不是明摆着有分别吗?”
“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嘿。”
“这还听不懂?中村的意思就是说虽然我们是加藤大人的残部,但是他会好好对待我们。这不就分出来了?我们是加藤大人的人,他的兄弟是他的人。”
“……哦。可是……这也是正常的事嘛。就算我们不想,也没有办法。别说中村说的让流浪武士有地方可去的规划还没实现,就算实现了,我们不也是要在他这里住下么?既是寄人篱下,便没有差别。”
“唉,在下想说的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加藤大人死得蹊跷吗?”
“……哎?你这么说的话……”
“你难不成怀疑中村……”
“哼,所以说你们也都觉得这件事是中村干的?”
“哎?!在下可没有说过!可是……细想起来……”
“在下虽不知这件事具体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做的,但是在下敢笃定的说一定和中村大人告诉我们的不同!一定还有内幕!嗯……当然大家也不要把在下的话泄露出去……”
“放心。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方才在下的意思就是这个。虽然加藤死了。说老实话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影响,物伤其类的眼泪既已掉过,也就再无什么瓜葛。说起来咱们不过是偶然因利而聚,加藤也对咱们没有什么恩情。就算有,咱们这些载当牛做马也够还了。在下只是怕……”
“唔说的非常有道理啊!请继续说下去。”
“是呀,我们非常赞同。也发誓保密。”
“嗯,既然这样。在下便直说了。在下只是担心中村不认为咱们是真心归顺,又觉得咱们或许想为加藤报仇。又或许,他也认为他与咱们并无瓜葛,凭什么要分羹与我们?”
“啊!你的意思是说……”
“喂不、不、不会?”
“通常不相信的结果只会有一种。”
“而且我们还是少数人。”
“喂中村真会杀我们灭口?”
“不然我们干脆逃跑就算了!不要他那一杯羹。”
“不。中村不会放过我们。如果我们到处去和流浪武士说中村为了利益杀害了同胞,便不会有人再归顺他。他之所以暗杀加藤,不正是为此?”
“啊?我们不到处去说还不行吗?!”
“哈,天真,你认为中村会冒这个险?”
“喂喂喂,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嗯!为今之计……只有……”
马炎见加藤手下交谈半晌,忽然目光阴狠望向中村,不禁稍抿口酒,兴味而笑。
“哈哈哈哈!乾君!在下唱和歌给你听!”中村今日果然欢喜异常,就如那日同加藤欢聚一样。
乾老板淡淡笑了笑,与中村碰碗不饮,却低笑道:“中村君,这回是真的诚心与在下合作吗?”眉毛挑了一挑。
中村眯眼大笑道:“乾君何出此言?在下当然是诚心。”
乾老板点了点头,“那么中村君今日唱歌……就只是唱歌?不做别的?”
中村因想起加藤之死不由放声大笑,又低对乾老板道:“乾君今日无需担忧?此处是乾君家里,吃喝出自乾君厨下,四处都是乾君家人,在下就算想怎样也动不了手。”哈哈笑了几声,接道:“当然在下并不想怎样。因为那实在太费脑子了。”
认真望着微笑的乾老板,又大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今天只唱歌,不做别的!”
“好啊。”乾老板终于微笑点了点头。
乾老板仍没有醉。
中村亦没有醉。
老贴身儿贴在身侧。
第二百二十九章铁笛门中人(上)
瓷器铺充满仇恨的老伙计立在门前瞪着乾老板。
加藤手下坐在门边瞪着中村。
马炎坐在乾老板斜前方端着酒盘算。
<已临。待春谷中莺,寒中冻泪今将溶,鸟啭出谷可闻乎?,皓皓残雪。
永平镇上。
午时的炊烟慢慢虚无入晴空艳阳。街上行人略少。
行人不是进饭庄,便是回自家。因为正是饭时。
街边的馄饨摊在冷风灰瓦间忽然说不出的亲切温暖。平凡的小人物包着头巾晒着太阳坐在露天桌后木头板凳上,喝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汤,热气熏过面上似乎残留一层油光。空气中飘着咸鲜的煮肉馅的气味,系着洁白围裙的小贩乐呵呵的和了和柴锅里的馄饨。
馄饨摊斜对面是间铁铺。每日里几乎从早到晚都传出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这个时候铁匠也应该在吃饭。只不过铁匠每日中饭时都会一边捧着饭碗一边同馄饨摊老板闲讲几句,可今日没有。
馄饨摊老板不禁扒头往铁铺门内探了一探。街头白光耀目,铁铺门内倒显漆黑一片。一个束冠黑袍的男子由铁铺内走了出来。
猛然一道比日光更炽烈的白光刺入馄饨摊老板眼中,眨了眨眼眯起细看,却是那黑袍男子手中握着一根银白色棍子的反光。
馄饨摊老板愣了愣,视线不由随男子而转,却被那根银白色细棍频频晃得双眼发花。
“喂老板!我的馄饨好没好?”
馄饨摊老板这才回神。连忙将煮熟的馄饨捞入碗内,添了汤。抓了把香菜。碗底早放了油盐酱醋同冬菜虾皮,热汤一沏香味四溢。
黑袍男子本将由馄饨摊前行过。无意中吸了口气便折了回来,望也不望余下两张空桌,只径直拣那张贴墙而立的空桌面壁而坐,淡淡唤道:“老板,一碗馄饨,不要葱姜。”
“哎好嘞!一碗馄饨,不要葱姜!”馄饨摊老板送了饮食向先头吆喝的食客,立时便回头招呼黑袍男子。却见他面对灰土墙壁正襟危坐,轻轻垂着眼皮。不像用饭,倒像默哀。
馄饨摊老板生怕耽搁不敢细看,煮了馄饨送上桌时方才暗暗瞟了一眼,这男子三十上下,面白无须,模样生得不怎样惊世骇俗般俊朗,唯止端正而已,但那沉静庄重的性情却叫人忍不住多端详几眼。只觉望着这男子时仿佛初夏执扇纳凉一般清闲,回过神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握着手中活计已愣了许久。
只是这人周身冷冽之气不觉中已拒人千里。
馄饨摊老板见他头束紫檀木小冠。身穿纯素面竦琅郏涣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