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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伤势极为怪异,肋骨折断了五根,但内腑仅受了一点震荡,如果真是伤在罗侯神君掌下,那罗侯神君的功力,可能已达收发自如的神化之境了!”
张铸魂缓缓颔首道:
“十八年前,他那‘雷动万物’一掌,已是威力无俦,如今再经潜修,自然可达收发由心之境。”
李元泰惶然接口道:
“这般说来,那罗侯神君乃是手下留情啦?”
张铸魂道:
“裴大化功力有限,如非那罗侯神君另有图谋,便是十个裴大化,此刻怕也早已饮恨而终!”
李元泰黯然神伤,道:
“那必是以裴大化为饵,遂行那‘纵虎归山’之计,唉!小弟虑不及此,倒被那罗侯神君利用了。”
张铸魂温言安慰道:
“贤弟不必自责,想那罗侯神君的心机何等深沉,贤弟但知仁义,一心只顾救人要紧,哪里想得到许多。”
梅蕙仙忽然接口道:
“这不对啊!想裴大化本来是个偷儿,与侠义道扯不上一点渊源,那罗侯神君怎知李兄弟会将他带来此处?”
张铸魂道:
“这是我唯一不解之处,裴大化经我规劝,一心改过向善,乃是近日之事,想来那罗侯神君该是无从得知。”
梅蕙仙心头一动,目光移注李元泰,道:
“贤夫妇日前辞去,可是一直与裴大化同路么?”
李元泰摇了摇头,道:
“裴大化心存愧怍,执意要去金陵寻那玉符,愚夫妇乃是奔往江西,咱们甫离此间山区,就与裴大化分了手。”
梅蕙仙道:
“这般说来,那是一个北上,一个西行,但不知李兄弟又在何处遇到了裴大化?”
李元泰道:
“事情是这样的:两日前,愚夫妇路过饶州,见到罗侯宫的爪牙纷纷南行,是我心觉事有蹊跷,一路蹑踪追去。不料追到石溪镇口,赫然见到裴大化气息奄奄,躺在一片林木中,小弟念他向善之心甚坚决,乃撇下了罗侯神君的爪牙,雇了一辆马车,日夜兼程,将他送来这里。”
张铸魂恍然一“哦”,道:
“我明白了!”
梅蕙仙讶然问道:
“师兄明白了什么?”
白云道长忽然接口道:
“回头再讲吧!咱们先回石室,我老道还得为裴大化动番手术,耽误太久,于他的伤势不利。”
张铸魂颔首道:
“老前辈说得是,咱们救人要紧。”
云震连忙趋前一步,道:
“李大侠,您一路辛苦,裴老丈交给我吧!”
李元泰也不客套,将裴大化交给了云震,云震抱着裴大化,紧随张铸魂身后,一行人乃向石室走去。
梅蕙仙十分担心罗侯神君蹑踪而来,对那罗侯神君何以会利用裴大化替他引路一事,总是想它不通。在她的想法,裴大化改过向善,罗侯神君既然无从知道,就没有理由利用裴大化为饵,何况云震已将焦鑫事件说出,她认为张铸魂隐居大盆山中,那焦鑫必然设法禀报罗侯神君,如此一来,罗侯神君更不必行那“纵虎归山”之计了。
她一路行去,转念极速,终于忍耐不住,又问道:
“张师兄,你究竟明白了什么?讲讲看好么?”
张铸魂信口应道:
“那也没有什么,裴大化的行迹被罗侯神君发现了。”
梅蕙仙满头玄雾,越发不解,道:
“什么行迹啊?”
张铸魂“哦”了一声,道:
“是我没有讲清楚,仙妹知道,裴大化念念不忘玉符之事,他这次离山,目的仍是协助云震,找寻那玉符。”
梅蕙仙道:
“师兄是说,裴大化发现玉符在那罗侯神君身上?”
张铸魂道:
“可以这样说。须知裴大化本来知道玉符在那高洁手中,他大概发现高洁与那罗侯神君同行,只当两家联姻已成,故而蹑踪南行,意图窃取那玉符,结果被罗侯神君看破了他的行迹,因而伤在罗侯神君的掌下。”
梅蕙仙想了一下,道:
“还是不对,那玉符是块价值连城的碧玉,偷儿盗宝,乃属当然之事,罗侯神君怎会联想到你,利用裴大化替他引路?”
张铸魂道:
“你忘了玉符之上,刻有先师的肖像么?裴大化别的不偷,单偷玉符,罗侯神君诡谲多疑,怎会不疑及与我师徒有关?”
云震忽然接口道:
“这样讲,玉符岂不已落入罗侯神君之手?”
张铸魂道:
“但愿我所料不中,若是不幸料中了,不但那玉符已落罗侯神君之手,恐怕不久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
这话出口,众人顿觉忧心忡忡,其中梅蕙仙与白云道长均曾听云震讲过焦鑫事件,知道罗侯神君不惜掀起武林杀劫,目的就是逼北道师徒现身。眼下之事,设若被张铸魂料中,那杀戮的是无可避免了,然则张铸魂内伤虽愈,武功未复,细数己方之人,谁是那罗侯神君敌手?
云震暗暗忖道:我身受前辈活命传艺之德,纵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有道是:
“有事弟子眼其劳。”那老魔不来便罢,若是来了,我纵然拼了性命,也得保护张前辈的安全,不让他出手才是,至于雯儿与那武林中事,我也顾不得了。
一行人默默无言,转过石室,钻入了荆棘丛中。
那绝壁的洞门刚刚启开,张铸魂忽然止步,道:
“来了!”
众人心头一震,梅蕙仙急急问道:
“谁来啦?”
张铸魂不答所问,却向白云道长道:
“老前辈救人要紧,外面的事,不敢烦您老费神……”
转过身来,接道:
“云震,快抱裴大化进去。”
云震怔了一下,道:
“不!宝儿急急奔来,怕是那罗侯神君到了。”
原来众人忧心忡忡,耳力锐减,竟无一人听到坳口有人奔跑,张铸魂心定神凝,纵然功力未复,他却早已听得清楚,此刻经云震说了出来,众人微一凝神,果然觉得步覆疾急,正有一人朝石屋这边奔来。
但见张铸魂脸色倏沉,低声喝道:
“那魔头到与未到,不用你管,快快进去。”
举手一挥,迳自钻出荆棘去了。
众人见状,连忙随后跟去。
云震愣了,怔愣中,只听宝儿高声叫道:
“云大哥!那个老魔头……”
话犹末华,声音戛然而止,想来必是张铸魂制止他说下去,接着,步履之声渐渐去远,终至寂然无闻。
白云道长拍了拍云震肩头,道:
“唉!北道师徒,但知为人,不知有己,他要你留下,乃是寄望于将来,你懂他的心意么?”
云震惊醒道:
“但他老有家功力未复啊!”
白云道长惑然道:
“这个我老道比你清楚,他此刻的功力尚不如你。唉!这也许乃是天意,咱们进去吧!”
话中之意,好似那张铸魂凶多吉少,乃是有意以身殉道,云震听了,但觉心头如遭重击,激伶伶打了个冷颤。
他忽然将裴大化向白云道长怀里一送,毅然决然道:
“不!我不能让他老人家涉险……”
话未说完,身躯一转,一头钻出荆棘,如飞奔去。
白云道长愣然接过裴大化,过了半晌,始才喃喃道:
“难怪!难怪!这孩子临难不苟,重情尚义,难怪张铸魂将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自语声中,他转过身去,缓缓踱进了甬道。
且说云震奔出坳口,一路星掷丸跳,不循谷道而行,竟然越过一侧梯田,一跃两三丈,直向那峰峦之间冲去。
原来这片山坳极为隐蔽,四周峭壁冲天,别无通路。那坳口仅容两骑并进,但也弯弯曲曲,不到坳口,看不见里面别有天地,尤其是石屋之后的荆棘洞府,完全覆盖在凸出的岩石之下,若是在山头俯瞰,更难见到一丝痕迹。
出了坳口,是一条曲折蜿蜒的谷道,两侧是梯形杀田,绵亘六七里,才到入谷之处那株大树之下。
由于张铸魂等人起身在先,又是奔行而去,云震心中着急,怕那张铸魂与罗侯神君一言不合,立即动起手来,因此他舍谷道而不走,抄了这条近路。
他不惜损耗体力,登上峰头,一直沿山脊奔行,果然超在张铸魂之前,超到谷口,但他再由山上奔到大树之旁,张铸魂等一行人,也已到了。
这时,张铸魂目光凝注,口齿启动,颇有责备云震之意,云震见了,顿时走了过来,颤声言道:
“前辈,您……”
他那声音,情感浓重已极,短短的三个字,令人大有不胜负荷之感,张铸魂心绪一阵激荡,幽然一叹道:
“不必讲啦!既已赶来,那就专心应敌吧!”
话声一落,缓缓行去,越过云震,走过大树,顿时又恢复穆穆棣棣,沉稳如山的气派直向武婆婆身边走去。
云震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一面紧随而行,一面纵目而望。
原来武婆婆站定山道之中,离那株大树尚有一箭之遥,她这时平拄藤杖,全神贯注在三丈以外的黄袍老人身上。石可玉旁依而立,侧面看去,但见她紧张万分,满脸诚惶诚恐之色,好似生怕武婆婆忍耐不下,含怒出手。
那黄袍老人正是罗侯神君,他那两侧,左边是罗侯公子、右边是“秃鹰”鲁玄,侧后是“一掌公”莫成,另外那四童、四女、八俊、八姬以及三十名青衣人,散立在山道左右,焦鑫不在,卫州史文恭反而在场。
云震暗暗忖道:怎么回事?史文恭投到罗侯宫去啦?
他心中疑念未已,忽听罗侯神君阴阴一笑道:
“张大侠,咱们久违了!”
张铸魂抱拳一拱,道:
“久违!久违……”
武婆婆霍地转过身来,怒目喝道:
“好啊!你叫这丫头死命缠住老婆子,敢是要和他攀亲搭眷么?”
张铸魂赶紧一步,微笑道:
“老前辈说笑了,先礼后兵,怎么说得上攀亲搭眷?”
武婆婆冷冷一哼,道:
“狗屁!什么‘先礼后兵’,你看看人家的阵仗?”
张铸魂淡然微笑道:
“罗侯神君一向讲究排场,老前辈见怪不怪也就是了。”
武婆婆目光一凌,道:
“见怪不怪?哼!人家可要宰你!”
张铸魂道:
“万一不能善了,再烦老前辈大展神威如何?”
武婆婆气得直跺脚,恨声骂道:
“窝囊!窝囊!”
张铸魂微微一笑,转过脸去,朝那罗侯神君道:
“泰山一别,匆匆十八寒暑,神君音容如昔,可喜可贺,但不知假人传讯,驾临大盆荒山,有何见教?”
那罗侯神君敞声笑道:
“好一个‘假人传讯’,老夫在那裴大化身上做了点手脚,固然瞒不了你,北道之徒,的是非凡!”
张铸魂淡然笑道:
“神君的功力几臻化境,宇内怕是难有敌手。”
罗侯神君得意地笑道:
“微末之技,怎当得方家谬赞,贤师徒隐迹名山,精益求精,十八年来,谅必又创绝艺,老夫正是请益而来。”
张铸魂截口笑道:
“神君言不由衷了。”
罗侯神君哈哈大笑,道:
“不错!老夫目前确曾获得手下禀报,说足令师徒一死一伤,不足为患。但依老夫看来,张大侠的功力并未失去,到是我那手下目力不足,上了你的大当。”
张铸魂夷然一笑,道:
“神君多疑,张某目下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