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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久让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子。这位女子,正是哥舒翰的养女,哥舒碧华。
不一会儿,一个门丁走来,向女子行礼说道:“大小姐,老爷让我来叫客人参加宴会。”
听到院门口有人说话,许久让停了下来。看到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哥舒碧华看到许久让注视着自己,便扭头走开了。门丁走到许久让面前,行礼说道:“公子,老爷让我来请你参加宴会,请随我来吧!”
许久让被门丁引领着来到了会客厅,心中便对方才的女子暗暗猜测:“此女生得如此貌美,必定不是哥舒府上的下人,不知道今后能否有机会再睹芳容呢?”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悔恨,真的不该错过。
会客厅宽敞明亮,有序的摆着八张大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做了七八个人。最靠近客厅里面的一张大桌子上,哥舒翰和他的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许久让被带到了哥舒翰的桌前。哥舒翰赶忙站立起来,拉住许久让的右臂,向在场的宾客引荐道:“各位来宾!这位年轻人,是我们今天宴会的主角。这位年轻人可不简单,他是太宗皇帝时期的荡寇大将军许守业的后人!”
话音刚落,在场宾客便一阵骚动,传来了不少赞叹之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名门之后就是气度不凡。”“看这年轻人目似朗星,将来也一定必成大器!”
哥舒翰依次向许久让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便将他安排在了左手边就餐。
酒席宴上,哥舒翰喝了不少酒。一边喝酒,一边大加感慨,吹嘘安禄山知人善任,抒发对自己的恩重如山。情到深处,不禁老泪纵横。许久让明白,在座的都是平卢地区的降官降将和安禄山的眼线。少不经事的他认为,言多必失,还是少一些话语。
酒席宴进行到了很晚才结束。许久让频频招架其他宾客的敬酒,自己自然也喝了不少,有些头脑不清醒。
送走了宾客,哥舒翰将许久让招进了卧房之中,轻轻插上了房门。二人坐在桌前,哥舒翰一边倒上一杯水,一边说道:“年轻人,看得出来,你是很少参加这种场合的吧!”说着,递过一杯水。
“多谢哥舒前辈!”许久让接过水杯说道,“不瞒老将军,我的确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哥舒翰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打紧。方才酒席宴前,与你敬酒的人,你是否都还记得?”
许久让点点头说:“记是是记得,只是不知名姓。”
哥舒翰喝了一口水,说道:“你无需记住名姓。他们中间,大多是安禄山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对外说,你是许守业的后人,受到了唐王的迫害而投奔老夫的,是与老夫一起效忠安禄山的。如此一来,你住在我这里,也就落不下什么口实了。”说着,哥舒翰向前探身问道,“另外,昨日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许久让放下水杯说道:“老将军。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要跟随您一起中兴我大唐。老将军有何吩咐尽管差遣,我许久让万死不辞!”
“好!”哥舒翰笑道,“如此一来,有你的协助,中兴大唐有望了!”
哥舒翰说着,走到床边,拿出两本书,递到了许久让的面前,正是那两本枪谱和剑谱。
许久让接过这两本书,哥舒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两本是家传的枪谱和剑谱。我原本是胡人,但是先辈世受皇恩,我必定肝脑涂地以报皇恩。这两本谱子,包含了我哥舒家所有武功心法之精华。今天,我便正式将此两本谱子传授给你,希望你好好利用,提高自己的武艺。”
许久让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便说道:“可是,老将军,我并不识字啊。”
“没关系。老夫白天教你习文,晚上教你习武。当你学会了认字,我家的武学招式你也就学的八九不离十了。到那时,你再配合这两本谱子勤加修炼,你的武艺将提高一大截。”
许久让听罢,立刻起身,双膝跪倒在哥舒翰的面前说道:“老将军,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师傅了。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
哥舒翰起身扶起许久让说道:“哎,不用行此大礼。拜师学艺,那是江湖中事。你我都是为了国家,算不得什么师徒。如果要算,你便认我做义父吧!”
许久让听罢,又双膝跪倒在哥舒翰的面前说道:“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许久让成为了哥舒翰的义子,许久让的身世也逐渐明朗。原来,许氏一门,从许守业死后,便逐渐没落。传到了许久让这一代的时候,许氏的武艺早已失传,只留下飞檐走壁的功夫用以自保。许久让除了轻功,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许久让的轻功功夫,令哥舒翰也刮目相看。可见,如果许氏一门的武艺不失传,也将会是十分高强的。
许久让悟性极强,短短三个月时间,哥舒家的枪法和剑法招式,就已经学了大半。如此一来,只需细心研修心法,武艺便可以增进十几倍。
这天,许久让正在练习哥舒翰教给自己的新招式。突然,远处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走来的便是那天在客房院门口注视着他的白衣少女,哥舒翰的养女哥舒碧华。
哥舒碧华越走越近,上下打量着许久让。许久让被一个妙龄少女注视这么长时间,有些难为情,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哥舒碧华不仅年轻,而且相貌十分端庄,有十足的侠气。身上只擦了淡淡的胭脂粉香,越走越近的时候,香气沁人心脾。
哥舒碧华走到了许久让的面前,说道:“你是许久让?”
许久让略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哥舒碧华,又赶紧低下了头,轻声答道:“是,我是……”
哥舒碧华轻声一笑,绕着许久让走了一圈,然后说道:“果然是骨骼精奇,父亲说的没错。将来你确实能够协助我们夺取汉人的天下。”
许久让听罢,猛然抬起头看着哥舒碧华,心中暗想:“她是义父的养女?为何口出此言?难道是义父在考验我?”
看着发呆的许久让,哥舒碧华又一笑道:“怎么?被我的美貌所倾倒了?”说完,将纤纤玉臂搭在了许久让的肩上,附耳小声说道,“助我父亲打败汉人,我便是你的人。”说完,在他的耳边轻轻吻了下去。
“碧华!”
循着声音看过去,哥舒翰缓缓走了过来。
在他教许久让习文练武的这三个月里,哥舒翰突然老了不少。每日饮食不多,休息不足,让哥舒翰感到身体每况愈下,所剩时日无多。正因如此,他便非常期望早日让许久让习得自家武艺的精华,于是便更加废寝忘食。如此一来,恶性循环,哥舒翰现在已经老态龙钟,俨然已经不再像三个月前那样精神抖擞,甚至,现在连提剑执抢都难以做到了。
哥舒翰缓缓走过来,哥舒碧华有意的离许久让远了一些。
哥舒翰笑道:“你看,你来了三个月,我都忘了给你介绍我的养女了。”说着,哥舒翰指着哥舒碧华说道,“久让啊,这是爱女,叫哥舒碧华,今年二十岁了。”
哥舒碧华双手拉着哥舒翰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父亲,你把人家说大了。我今年才十九岁啊!”
“对对对!”哥舒翰赶忙更正道,“我女儿今年十九岁。”说着,又指着许久让说道,“女儿,这位就是为父新收的义子,许久让,荡寇大将军许守业的后人。”
许久让赶忙抱拳拱手,说道:“碧华姐姐,我叫许久让,今年十八岁。嗯……这厢有礼了!”
哥舒碧华并没有理他,拉着哥舒翰的手臂说道:“父亲,你们聊吧,我去找姐妹们玩了。”说着,摊开一只手,摆在了哥舒翰的面前。
哥舒翰看了一眼许久让,不好意思地从袖中摸出几个碎银子,放在了哥舒碧华的手中。看她走远了,哥舒翰才笑道:“唉!我这个女儿啊,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找我要银子。嘿嘿!”
看着哥舒碧华走远了,许久让心中十分激动,但很快就冷却了下来。正如哥舒碧华所说,他的确被她的美貌所倾倒了。也许,若不是正值战争时期,他会向哥舒翰讨来这门亲事。
许久让搀扶着哥舒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让到了床边坐下,试探性的轻声问道:“义父,您的养女是什么来历?”
哥舒翰听罢,笑道:“实不相瞒。此女是我在安西之时,在街上买来的。当时他的母亲带着她,要卖身葬夫。我看她身世可怜,便将她母女买下。当年我不学无术,惹了仇家。在仇家追杀我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为了我挡了致命的一刀,结果当时就死了。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心怀愧疚。”
“那,她并非是汉人么?”
哥舒翰听罢,心中有些不愉快,说道:“这是什么话?同为中兴大唐效力,分什么胡汉?我哥舒翰也是胡人,不惜为国战死沙场!”
许久让赶忙安抚道:“义父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义父来之前,碧华姐姐说了一些古怪的话。她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哥舒翰粗暴地打断了许久让的话,说道,“我的女儿,我了解她。”说完,哥舒翰站起身,颤颤巍巍的缓步走向门口,回头说道,“久让,我还没有老糊涂。你只管习文练武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说完,便走了出去。
许久让明白,哥舒翰已经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最希望的就是目前的局势稳定。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心怀异心,只是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敢面对现实了。
仅仅过了三个月,哥舒翰便病倒在床,一病不起。弥留之际,哥舒翰把许久让叫到了身边。
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哥舒翰,许久让突然痛哭失声。哭声传来,周围的门丁和侍从也不禁抽泣了起来。
哥舒翰强打精神,嘴角微微上扬着说道:“久让,过来近一些。”
许久让哭着跪在床边。
哥舒翰抬起颤抖的手,示意周围的门丁和侍从退出去。然后,放在了许久让的肩膀上,说道:“久让。我哥舒翰本来早就该死了,只是中兴大唐的事业没有完成,根本闭不上眼睛。如今,我大限将至,你也学会了我家全部的武学招式。剩下的,就是细心研读我给你的两本谱子,修炼心法。”说着,眼角闪着泪光,一眨眼,变老泪纵横。
哥舒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说道:“这张纸,是我死后你需要做的事情,但是现在还不许打开。”说完,哥舒翰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久让,真的不甘心啊!我看不到王师归来的那天了!”
许久让扑倒在床边,说道:“义父!快不要再说了!您要好好养病,我还要与您天天切磋武艺!”
哥舒翰摇摇头,笑道:“快别哭了。名门之后,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呢?”说完,哥舒翰抬手擦去许久让的泪水。许久让也强打住悲伤,忍住了泪水。
就这样,哥舒翰在弥留了两日之后,便气绝身亡了。
哥舒翰的死讯传到全国,百姓们无不欢欣雀跃。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眼中所谓的“叛国老贼”,正是为了中兴大唐而操劳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