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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如果他真敢在外面偷偷养女人,我先杀了他的女人和孩子,然后阉了他,让他陈家绝了香火,最后我再写封休书给他。”君弱水抿唇浅浅的笑。
“休了他之后你再去收罗一箩筐的美男养在家中,气死他。”君彦鎏轻晒,这才是君弱水的风格。
她忽然转身,偏头看着君彦鎏模样天真的问,“阿彦,如果临池不生孩子你还会要她吗?”
“你们是因为孩子?”君彦鎏抓住关键,一语击中要害。
君弱水颦眉,“你怎么总是那么敏感。陈家只有他一个独子,陈家只能靠他继承香火,可我不想生孩子。那天我们就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
“所以你一怒之下便收拾包袱跑回家?”君彦鎏哭笑不得。
君弱水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反正我出嫁这么多年除了归宁那日就再没回过家,这次正好多待一段时间。怎么,你不欢迎我,想赶我走?”她斜眉睥睨他。
君彦鎏摇头忙称“不敢”,“那之后呢?之后你们怎么办?”君弱水笑容一滞。陈家独他一脉香火,他是不可能退让的,而弱水。。。君彦鎏无奈的看着君弱水,她那种倔强固执的性子有时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或者,我会为了爱情而退步;或许,我会坚持自己的观念而摒弃一切,包括他。”
16
相见何欢别亦欢 。。。
“或者,我会为了爱情而退步;或许,我会坚持自己的观念而摒弃一切,包括他。”
君弱水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君彦鎏的耳畔,他不禁想起了临池。临池呢?她是前者还是后者呢?应该是后者吧!她不是都已经去请傅安澜赐离缘书了嘛!
君彦鎏苦笑,他知道临池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他却不能解释。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相信我!”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的做出她会误会的事。
信任是什么?它代表着两个人的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坚定。他们的开始,就牵涉了算计与阴谋,注定彼此无法坦诚相待。
君彦鎏离开“弱水独取”后仍没有去书房,而君如玉也没有再去找他,君如玉和他在书房待了一天一步未出,也没有叫人端饭菜进去。'网罗电子书:。WRbook。'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钩弦月在众辉相争的繁星的衬托下愈发的皎洁明亮。天际隐隐有五彩斑斓的烟火绽放,瞬开瞬落,该是来自那畔的秦淮河岸。女子如烟花,得一时炫目。
“奶奶。”临池正在吩咐下人布菜,看见君老夫人来了急忙迎上去。
君老夫人年过八旬,依然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察遍世间百态的双眸目光炯炯,虽已青丝染霜皮色衰弛,举手投足之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你的病才好,不要太过操劳了。”君老夫人和蔼的笑道,“却欢那丫头甚是精明伶俐,有什么让她去做便好了。你的人你还不放心吗?”
临池展颜,“奶奶,您可不知道,我早就把事儿全扔给却欢了,她现在都在抱怨我了呢!偌大的君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事,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我正在想什么时候向您借个人,您身边的嬷嬷都是一个顶俩的能人。”
“你这丫头,连老婆子都不放过。”君老夫人嗔道,“你周嬷嬷章嬷嬷她们一大把年纪了,你也忍心让她们操劳?”含笑转头看向身后扶着她的两位老嬷嬷,“阿周阿章,看见没有,临池丫头可是一直惦记着你们这把老骨头呢!不累死你们她不甘心呀!”
周嬷嬷章嬷嬷掩唇笑着。
“他们都还没来吗?”君老夫人口气甚为平淡的问道。
“没呢,不过我已经唤人去叫了。”临池走到周嬷嬷这边接过她扶着的手,“奶奶,您先上座。”随手招来一个丫鬟,“你去看看老爷大小姐二少爷和大姑爷在干什么,他们怎么还没来。老夫人都来了,难不成还有老夫人等他们?”
丫鬟领命小跑离开了。
君老夫人嘴角噙着笑眼光深邃面容淡然,似不曾听闻知道什么。虽说这次君弱水的事闹得不算太大,君老夫人又常年在佛堂诵经,但凭着君老夫人的两个陪嫁丫鬟现在君府内颇有威望的周章二位嬷嬷的本事,君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临池看着君老夫人和周章嬷嬷含笑自若的
脸,心砰砰地跳得极快,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君老夫人,心里暗自揣摩她的心思。
落座没多久,就有人来了。
先到的是君家大小姐的夫婿,定北大将军陈劫。
寒门出身,又是打仗夺得爵位的陈劫自是不比京都养尊处优,绫罗绸缎着身山珍海味为食的少爷公子哥,肤色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灰色劲装下隐隐凸现结实的肌肉,他五官比不上君彦鎏俊美,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双眸犀利,自有一番硬朗慑人的威武气势。
“奶奶安好。”陈劫大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对于这位曾经叱咤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他一直很是敬畏。
君老夫人亲自扶他起身,“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言语间的亲切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孙女婿甚是满意,她招手叫临池过来,“临池,你还未曾好好与你这位大将军姐夫见面吧!”
临池本来在君老夫人身后偷偷打量着陈劫,看着这个威严的姐夫,她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是那种花心多情不负责任的人,更难想象会有哪个女子这么有勇气,不怕死的敢惹这个黑公脸。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顿时吓了一大跳,临池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夫。”
他薄唇紧抿,锐利的目光扫过临池,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临池调皮的悄悄吐了吐舌头,暗叹:真冷漠啊!被君老夫人瞧见了,君老夫人嗔怪的敲了敲她的头,“调皮。”临池摸摸鼻子,耸耸肩,颇为无奈。
陈劫刚进来不久,君如玉与君彦鎏父子也一前一后进来了。相貌相似的两个人穿着相同的繁领暗纹长袍,腰间束着一样的镶金错玉带,脸上的神采眼底的深雾嘴角的微笑都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俩人,君如玉儒雅温润的气度更甚,而君彦鎏潇洒倜傥的风采更佳。
人都到了,只剩君弱水。
临池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奶奶,爹,姐姐也许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你们先用,我过去看看?”她接收到君彦鎏示意的眼神,于是提议道。
君如玉浅笑不语,君老夫人面无异样,陈劫依旧严肃。没有回答她的话,临池有些尴尬地望向君彦鎏,
“临池,那你就去看看吧!”君彦鎏微笑。
临池轻舒口气,正准备起身出去,一个人便迈着芊芊细碎的小步走了进来。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淑逸闲华,金瓒玉珥,绯襦罗裙,一身素衣白襦的君弱水笑意盈盈的给君老夫人和君如玉请了安,再落落大方的向大家致歉,“弱水来迟,让大家久候了。”轻声软语,细细柔柔的嗓音似吴侬女子,她细眸含情唇角微弯,身姿袅娜盈盈下拜。
在临池的印象中,君弱水一直是白衣碧裙胭脂淡扫,清华满身的婉约女子。京都众大家小姐皇家公主中,长公主傅安澜雍容华贵,却没有君弱水的细腻;安和郡主傅安于姝艳妩媚,却不及君弱水的清婉;大漠公主关蜀侯夫人完颜湮秀丽淡雅,却少了君弱水的淡泊温婉。
君弱水抿唇微莞,盈盈落座,坐在君如玉与陈劫的中间。
“老夫人,大人,洛府大公子求见。”一个仆人匆匆跑来,向君老夫人、君如玉说道。
“洛景行?”君彦鎏有些诧异。
“回二少爷的话,是的。”
临池嫁进君家之后,君洛两家虽已不似曾经那么的针锋相对,但也并未因为是亲家而有多亲近,除了偶尔有什么大事,出于必要,平时两家人从没有过什么往来,即使有,来的也是洛争。
“请他来这里吧!”君如玉说道。
仆人离去后没多久,一袭紫衣妖媚的洛景行便大步迈了进来。
“景行给君老夫人请安了,君丞相。”洛景行笑道,对君老夫人作了一个长揖,君老夫人笑着点头,洛景行转眸,“陈将军也在?”
一直冷冰冰的陈劫倒是回笑了一下,“陪弱水回来的。”君弱水冷哼,别过头去。
君如玉让人在临池身侧加了个座,“景行若不嫌弃,便一并用餐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了。”洛景行嬉笑道,“我想君府的用度该是不会很糟糕,否则洛家的掌上明珠岂不是在君府受了很多委屈。”他环视众人,笑里藏刀意味深长的说道。
临池颦眉,在桌下掐了洛景行一把,“哥,吃饭吧!”
洛景行委屈的瘪了瘪嘴,幽幽的望了临池一眼,乖乖端起碗不再说话。
君老夫人居主位,左下侧是君如玉,右下侧是君彦鎏,君如玉旁边是君弱水,陈劫挨着君弱水,君彦鎏旁边是临池,洛景行坐在临池与陈劫的中间。
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先是清爽可口的小菜,然后是色香味俱全的主菜,最后上甜品。
临池低头默默吃着饭菜,除了偶尔君彦鎏会给她夹些她喜欢吃的菜,大家都没有什么动作,只听得房间里轻微的呼吸声和细碎的嚼咬声。
君彦鎏又一次将糖醋排骨夹到她碗里,这君老夫人笑了,“阿彦临池这小两口的真是恩爱。”
君弱水和陈劫面不改色,倒是君彦鎏和临池俱是一愣。
临池突然想起傅安澜的那句“十日之后,你再来告诉我,你是不是依然坚持”,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她牵强的笑了笑,“奶奶不要打趣我了。”
君老夫人戏谑:“你去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京都谁不知道君府二公子疼妻子是出了名的。”
临池未来得及答话,一旁安静了一会儿的洛景行先开口说话了。“京都也谁都知道,君府二公子的红颜知己是遍布天下的。”他挑起嘴角,语带嘲讽的说道。
17
道是无晴却有晴 。。。
洛景行是来找茬的。
君彦鎏紧张的看向临池,临池敛眉阖眸,落下的发丝垂在脸颊耳畔,仿若未闻。君彦鎏凌厉的目光射着洛景行,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眸泛着灼灼寒光,瞳色愈发的深沉。洛景行不甚在意,噙着冷笑几近蔑视的回望向他。
君老夫人收了笑意,面容冷然,君如玉微微蹙了眉,君弱水担忧的看着临池,陈劫依然面无表情。空气霎时凝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京都谁提及君彦鎏,都不得不感慨:君丞相的二公子,真真是一个风流的人物啊!
说他专情,他却处处留情,秦楼楚馆青楼红苑到处都有他的红颜知己,他还曾是第一名妓元言言的入幕之宾。
说他多情,偏偏他又对他妻子………洛首辅的掌上明珠馥月临池如斯深情。无论他在外如何浪荡,绝不会将那些女子带回家中。在家他只专守着他的妻子,连一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愿意屈尊为小做妾他也不收。
临池眨了眨眼,翦睫如小扇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她捋了捋袖角,双手重叠盖在腹部,她起身,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奶奶,爹,姐姐,姐夫,我身子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你们慢用。”临走前她转头淡淡瞥了洛景行一眼,方踏着小步缓缓离去。
临池临走前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大家自然都清楚,看着洛景行依然坐在位子上巍峨不动,君老夫人含笑:“洛公子,你们兄妹许久不见了,定是有许多话说,你不妨去吧!”有的时候,不能太过斤斤计较了。该放宽尺度的时候就该放宽尺度。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