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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记忆中优美的曲子,是他母后为他哼唱过的,在他童年时代,他生病的时候。
磁性十足的嗓音,醇厚、低哑,如此哼出婉转的长调,倒也充满了另一种力量,仿佛在媚惑人心。
凌姿涵听的出神,一时间竟然睡着了。
直到那声音停下,凌姿涵才缓缓睁开眼睛,却觉得一只手正从她背后穿过,另一只则经过她的腿弯,将她揽了起来,正要抱起。
“你醒了。”
“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下去。”凌姿涵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自如。
迷茫的眸,刚睡醒的神色,处处透着迷离的可爱。
凌姿涵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
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掀起帘子,正看见阿靖抱着睡着了的凌清泊,严修远则恭敬地立在一旁,身后跟着几个小厮,似乎准备弄轩辕煌下车的。而这时,流云也过了来,伸手扶凌姿涵下车。
车帘后的轩辕煌,看着流云小心翼翼的动作,眼神微微闪了闪,捕捉到了这种怪异。这样的小心翼翼,像是怕把凌姿涵给弄碎了一样,放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有时,凌姿涵甚至会自己跳下车子,根本不会像个柔弱的娇小姐一般……不禁,心中那个念想更为坚定了,这丫头果然有事情瞒着他。
严修远似乎也发现了异样,不禁朝凌姿涵多看了两眼,也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停了停,他与两个小厮把坐着轮椅轩的辕煌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就推着车子,与凌姿涵保持着平行的,一同进了府。
府中,早有老管家带着一种家仆前来恭迎。
但没等轩辕煌让众人起身,忽然,一抹寒光闪过,等众人看清,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
箭光没入一位仆人的胸腔,那仆人瞬间就被秒杀了,仰倒在地上,腿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睁着眼睛,充满了恐惧。
接着,根本不给人喘息时间,来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无数利剑仿佛从天而降,箭箭都好似要置人于死地。
暗卫显身,挥舞着各自的武器,为主子们遮挡剑雨,豆蔻和流云围绕在凌姿涵与静好身边,流云的武器最为好使,金鞭一挥,金属与箭头清脆的碰撞声传来,就见无数支箭犹如脆弱的树枝般,坠落在地。
严修远严阵以待,手握利剑,不断的挥舞着,剑刃与箭发出撞击声,尽力给撑起一个防护墙,挡住了这阵剑雨的攻击。
轩辕煌显然没有想一路太平,竟然会在府门口被人袭击。手早早的按在了腰间,一双鹰一样的眸子,扫视四周,估测这箭雨的始发点,可这箭雨竟然来自四面八方,看来是早已被人埋伏了。
身后,不少婢女被吓得晕了过去,老管家到还算镇定,指挥着那些护卫上前支援,并让那些没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厮,架着婢女,有序的逃开。
凌姿涵想要提气,但身体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小号真力。
她不落痕迹的喘着气,伸手从袖管中拿出浮萍拐,握在手上,但却有种无法抬起的感觉,很是无力。
箭雨并没有因为被他们打落而停下,反而越来越密集,但始终没有人出现。
这样一来,他们倒也好应对,只要打落了箭就好。
但轩辕煌却在这时,示意身侧环绕的几个暗卫,去查箭的来源。
可是,未等那几个暗卫领命而去,就听一声呼喝传来“妖女,老子今天送你上天,哈哈哈哈……”
狂笑中,空中突然划过一抹影子,犹如白色鬼影般朝她冲来。
就光凭速度而言,这绝对是个功夫了得的高人。
银芒直直地逼近眼底,凌姿涵朝后退了一步,本能的举起浮萍拐。
“主子——”
“小姐!”
惊呼声几乎贯穿耳膜。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瞬间包裹住她,闷哼声取代尖叫,冲入耳膜,很轻,却让她觉得那声音把她的耳朵,她的心都砸的生疼生疼的。
电光火石之间,翻身从轮椅上朝凌姿涵扑过来的轩辕煌压住了她,将她死死护在身下,令她躲过一劫。
握在腰际软剑剑柄的手猛地一抽,翻身间抽出软剑挥像那个刺客。
剑影如花闪过,那刺客似乎伤到了,血印染了衣衫,洒下热血。但那刺客不知怎地,捂着伤口扭头就跑。
流云等人下意识的去追,凌姿涵却虚弱的叫了声,“穷寇莫追,”继而昏了过去。
月华初上,万家灯火点燃,炊火高高的隆起。
京城的夜市,更是一片繁华。
但坐落在极佳地势的恪王府,却静得可怕。
主院中的书房里,轩辕煌坐在一盏白鹤宫灯旁,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紧握着右拳,凝视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烛火笼罩在他周身,看上去极为温暖,可他却给人以冰冷森然的错觉。
“王爷。”回来的严修远忙进了来,朝着那轮背影恭敬行礼。
沉默许久,轩辕煌才淡淡的问了句:“查的怎么样?”
“属下无能,查不出。”
“查不出吗……”轩辕煌低沉的声音压抑的空气都好似要凝固住了。稍顿,他叹了口气,去并没责备严修远,“这不怪你”,缓缓转过轮椅,他朝脸色并不太好的严修远看了眼,伸手摸了摸近日被那刺客的刀背划破了点皮的手臂,声音冷漠,眼神却极为邪肆,加这些诡异的感觉。“从现在开始,闭府,对外就称本王遇刺,受了伤。”
严修远抬起下巴,对了眼轩辕煌的视线,颔首称是,并问:“这事,是否还要追查?”
“查!”轩辕煌回答的肯定,但心里更确定,不论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幕后之人的。
因为……幕后之人,他已经可以肯定是谁了。只是,还少个理由,理由……
想到这,轩辕煌的右手不觉更用力的握拳,掌心中,静静地躺着半截玉环。
“是,属下定会尽快查出真凶。”严修远俯身行礼,心中有些自责。
“真凶……应该很有意思吧!”撂了那么狠的话,最后竟然在关节时刻,转为刀背,并偏移位置的刺过来。若不是有这节玉环,轩辕煌或许还会纳闷,但就因为这做法,及这碎玉环,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幕后之人……
门外,传来仓促的脚步声,老管家在通报后进了来,告诉轩辕煌,凌姿涵醒来的消息。为之一怔,眼眸猛地颤了下,轩辕煌的面色如常,眼中却多了抹喜色,但喜色之下,却藏了太多让人看不懂的情愫,难以琢磨。
“修远,这事,暂且搁置,先推我去暖阁。”
到了偏屋中的暖阁里,凌姿涵正被流云扶着坐起,在看到轩辕煌时,眼神陡然颤了下,连续变换了好几种情绪,快的难以捕捉。
“你的伤……”
“没事,只是擦伤。”凌姿涵的担忧让他又有些不确定心里的那个想法,或许,他真的不该怀疑。勾唇,他移动轮椅靠近床榻,伸手撩过她颊边的碎发,温柔的眼神让人沉沦。“今天,吓着了吧!”
凌姿涵摇了摇头,“还好,见多了,习惯了。”
这笑容惨白的让人心疼。
轩辕煌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突然发觉,仔细看,她似乎瘦了很多。
“王爷,您且让让,我喂小姐把药喝了。”静好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与床头立着的流云,及屏风旁远远立着的严修远交换了个眼神,就走了上前,手上端着一碗药。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来照顾。”轩辕煌伸手从静好手中接过药碗,舀着里头的药汤,就准备往唇边放,试试温度,却被凌姿涵阻止了。
“给我吧,静好都冷凉过的,我若不喝了,她怕是要念叨我一晚上。”笑着握住轩辕煌的手,将他勺子里的药倒回碗里,并端起了碗,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这让轩辕煌看了,更是讶异。
她明明最怕喝药的!
难道,这药里有猫腻?
心思敏锐的轩辕煌,还是察觉了,但凌姿涵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抹了抹嘴道:“如果药都和这个一样甜甜的多好喝。”
好喝的药?
静好翻了个白眼,这药她闻着都苦,而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苦的小姐今天却说这药甜!天啊,她家小姐的味蕾不会坏掉了吧!
轩辕煌的心思一顿,只拿了手绢抹去她嘴边的药汁,就顺手将手绢收回了怀中。而这时,凌姿涵已经把要玩递回给了静好,并让她们下去。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许久,她突然出声,打破渐渐凝重的气氛,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急喘了几下。
“逸,你有话就直说吧!”凌姿涵伸手顺着垂在肩头的发丝,垂眸看着那柔软的长发,低声道:“从你进来起,就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若不问出来,恐怕你今夜难眠了吧!”
凌姿涵的云淡风轻让轩辕煌的视线越来越灼热、凝重。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对于她不敢抬头的举动,隐约有些不想问了。
他想,那就是答案了。
“刺客,是你安排的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重重地砸在了凌姿涵的心上,她顺着丝发的手,突然僵了下。转即又继续顺着长发,却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对,是我。”
其实,凌姿涵并没有说实话,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她自是知道会安排遇刺这一样,却不知会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时的惊险,惊险到令她自己都入了戏,忘记那是她事先知道的事情。但她没想到,会是那么的逼真与好大,连她都信以为真,也难怪他会相信,还在那样的时候扑了上来救她。这算不算是,连自己都骗过去的,高明的骗子呢?
或许,她也不是个骗子,最多算是个……合伙的小骗子。
但他还是相信了不是吗?这也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吧!
凌姿涵闭了闭眼睛,侧身躺下,对沉默不语的轩辕煌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望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轩辕煌邪魅的眼中蒙上一层熠熠光辉,嘴角缓缓提起,闪过一抹苦涩。稍顿,他缓缓张开紧握的右拳,半截玉环静静的躺在掌心,两端碎了的尖锐处在掌心印了两个红印子,有些淤血。玉环上头是景致的芙蓉花纹,并且是没人能够防止的工艺,使用磨碎的粉晶从玉环内灌进去的。这东西应该是属于宸帝私人所有的一支队伍,里头有谋士,更不乏高人。而他手中这节,就是他今日翻身挥剑时,从那个刺客的身上砍下来的。
但她为何要将这么明显的事情,独子拦下呢?
是她被父皇威胁了,还是她与父皇在密谋着什么?又或者,这只是个转移视线的计策?
想不通,轩辕煌凝视着那玉环许久,沉默的将手心合上,只淡淡地叹了口气,留下句“凌姿涵,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便离开了房间。
次日一早,宸帝的圣旨在下朝时,传入恪王府。
因为凌姿涵与轩辕煌的婚期在即,又听说了凌姿涵昨日遇刺,轩辕煌受伤的事情,特地下旨,让凌姿涵入宫待嫁,给予莫大殊荣。且让她入住椒房殿,说是孝诚皇后身前最想要的就是个女儿,既然她是未过门的媳妇,也就等于他们的女儿,在椒房殿待嫁是理所当然,还可以在婚前为孝诚皇后祈福。
但在府内看来,宸帝所为,是为了保护凌姿涵,毕竟昨日此刻要“刺杀”的人,是她。可轩辕煌却深深地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事先商量好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