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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队伍中多出了百余人,正是韦津的亲兵,他们将浑身是血的韦津放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
众人心都冷了,只见一支箭正好射在心脏部位,且失血过多,韦津已经奄奄一息,眼看不行了,不少亲兵都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韦津慢慢睁开眼,移动目光找到了杜如晦,杜如晦连忙跪在姑父面前,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
韦津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杜如晦连忙将耳朵凑上去,只见姑父声音十分低微地说道:“你说得对,是王世充……”
杜如晦点点头,哽咽着声音道:“我知道是他!”
韦津挣扎出最后一点力气,对杜如晦微声道:“去投张铉……”
话没有说完,人便咽气了,目光渐渐消失,韦津含恨而死。
众亲兵一起跪下放声痛哭,杜如晦哭得晕死过去,连旁边魏文通的眼睛也红了,他慢慢捏紧拳头,杨庆又害死了一个正直的隋臣。
不知过了多久,魏文通将杜如晦扶起,“先和我去阳武县,我们好好安葬了韦大人,再从长计议。”
杜如晦点点头,这里确实不是安葬之地,他和亲兵用战旗包裹了韦津的尸体,用战马驮着,一行人凄凄惨惨向百里外的阳武县而去。
……
郝孝德兴冲冲率军杀到了洛口仓,却意外发现仓城关闭,仓城上站满了隋军士兵,没有任何撤离献城的迹象。
郝孝德冲上前大吼:“城上主将是谁?”
只见城头战旗一分,王世充从旗后走了出来,冷冷笑道:“辛苦你们了,回去吧!我会犒劳你们一点粮食,不会让你们白忙。”
郝孝德气得差点吐血,他纵马奔回队伍大吼道:“给我攻城,我要将此背信贼碎尸万段!”
三万大军汹涌而上,城上大军箭如雨下,瓦岗军士兵纷纷惨叫倒地,顿时伤亡上千人,三万大军又如退潮般调头奔逃,这时,王世充一挥手,“出击!”
城头上鼓声大作,只见两支军队从城池两边一左一右杀出,左边是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右边是王世充的心腹大将张镇周,他们各率一万精兵向正向本阵败退的瓦岗军杀去。
三万瓦岗军措不及防,被王世充的杀得大败,投降者不计其数,郝孝德也在混战中连中三箭,狼狈逃回梁郡,这一战王世充心狠手辣,不收战俘,也不和瓦岗军交换战俘,将投降的两万余降卒全部处死。
王世充背信在先,杀俘在后,从此和瓦岗军结下了不解深仇。
……
阳武县,杜如晦和百余亲兵将韦津葬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亲兵们都是关中人,他们纷纷向杜如晦辞行,弃甲回乡,不再为隋军效力。
望着一群群士兵走远,杜如晦不由低低叹息一声,这时,魏文通慢慢走到他身边,问道:“杜老弟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回乡?”
“我已决定不回关中了。”
杜如晦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姑父临终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去投奔张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决定去东海郡,就算是遵循姑父的遗嘱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魏文通,“魏将军呢,何去何从?”
魏文通淡淡道:“杨庆昨天回洛阳,得到了天子的盛大欢迎,尊他为皇太叔,正所谓道不同不与之谋,这样的朝廷不再值得我魏文通效忠,当年英雄大会上,张铉宽宏大量,饶了我一命,我也决定去还他这个人情。”
说到这,魏文通有点奇怪地问道:“老弟怎么说张铉在东海郡?”
杜如晦微微一笑,“宇文化及篡位后必然会北归,里面有大量的政治及战略资源,张铉岂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亲自出击,青州军以舰船犀利出名,所以我推断张铉早就等在东海郡了,就等宇文化及北归,届时大军出淮河拦截。”
魏文通顿时醒悟,他心中暗暗佩服杜如晦的推断,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的两千军队目标太大,恐怕过不了瓦岗军控制的中原地区,无法前往东海郡。”
“我们不用去东海郡,去北海郡即可,我建议将军可直接北上渡黄河,对岸便是河内郡,那里就是青州军的地盘,不仅安全,而且有粮食补充,将军以为如何?”
魏文通大喜,便拍拍杜如晦的肩膀,“既然如此,杜老弟可愿与我同行?”
杜如晦长长吁了口气,笑道:“我正在发愁盘缠不足,有魏将军在,一路食宿无忧也!”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仰天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魏文通收拾行装,命县令将官印送还杨庆,他自己率领两千军队以及同行的杜如晦离开了阳武县,他们直接北上黄河,寻找船只渡河去对岸的河内郡。
第632章 杀鸡骇猴
在江都兵变消息传来的第二天,张铉便下令青州军出击,四万大军立刻出动,迅速南下向淮河进军,与此同时,从各地汇集而来的千余艘战船也从海路南下,走淮河出海口进入淮河,仅用半天时间,一万骑兵便率先抵达淮河北岸,进驻淮阳县,随着青州大军陆陆续续到来,张铉开始在这片曾经十分熟悉的土地进行部署。
隋军主营设在紧靠通济渠以西的淮河北岸,对岸便是山阳县,如果宇文化及是乘龙舟队北上,这里就是必经之地,当然,从淮河北上的河流还有不少,但其他河流都无法行驶龙舟这种不亚于横洋舟的庞大战船,只能走通济渠北上,不过为了防止宇文化及乘小船或者走陆路北上,张铉还是派出了全部千余名斥候,分成一百队,在淮河两边进行地毯似的巡查,不给宇文化及任何北上的机会。
隋军驻营之地原本就有一座约周长十里的板墙式大营,是当初张铉征讨孟海公时修筑,现在依然保持完好,隋军只是稍微修缮,这里便成了数万大军的主营。
大营内搭建了数千顶大帐,淮河中游弋着大大小小上千艘战船,这一战张铉势在必得。
中军大帐内,张铉负手站在淮河沙盘前久久沉思不语,房玄龄则坐在一旁,和几名参谋从事整理文书。
这时,李靖快步走进大帐,房玄龄连忙向他摆摆手,指了指张铉,李靖会意,他没有打扰主帅的沉思,而且笑着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张铉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李靖,歉然笑了笑道:“药师来了!”
李靖打量一下张铉的盔甲笑道:“我发现大帅没有一点齐王的威仪,至少身上的盔甲也换成金的才行。”
张铉哑然失笑,“莫说齐王,就算齐国公的威仪也没有,我还要好好学一学,所以这一战我第一个就要抓住主管礼乐的太常卿李纲。”
大众中人都笑了起来,李靖开了个玩笑,使大帐气氛稍微和缓起来,李靖又道:“大帅是不是在考虑长安和洛阳之事?”
张铉点点头,“药师怎么看?”
“其实卑职觉得很正常,洛阳留守大臣不可能承认宇文化及扶植的皇帝,自然会拥戴越王登基,倒是李渊没有趁机逼杨侑禅让,有点让人意外。”
“据说李渊在长安为杨广举哀且服丧三个月,或许他是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才不敢轻易篡位。”
李靖摇了摇头,“卑职觉得这只是一个说辞,李渊既然敢立新君了,还会在意什么非议,卑职觉得他其实是有点忌惮大帅,现在他和大帅势均力敌,一旦他禅让登基,大帅只要登高一呼,号召天下义士讨伐乱臣贼子李渊,天下局势就会立刻逆转,崤山以东就没有他的机会了,只有他的势力大大强过我们,他才敢废掉杨侑,强势登基。”
旁边房玄龄笑道:“李司马说得很对,现在隋朝毕竟还是正统,李渊想取代隋朝成为正统,他就必须有横扫天下的气势和实力,让天下人都觉得隋朝气数已尽,天下非他李渊莫属,那么他就是正统了,可现在天子虽亡,但大隋还有齐王,还有河北山东之地,各路乱匪虽攻城掠地自立为王,但难服人心,所以大帅只要坚持大隋正统,就有了统一天下的政治资本,待天下一统,社稷姓杨还是姓张,就无足轻重了。”
张铉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李靖和房玄龄都是高明之人,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自己不像李渊有关陇贵族在背后支持,虽然河北士族支持他,但河北士族的实力远远不能和关陇贵族相提并论,李渊的政治优势比他大得多,所以牢牢抓住隋朝正统,便是他和李渊对抗的基石。
历史上的李渊在杨广死后就立刻登基,根本原因就是天下没有一支能和他抗衡的势力,要么是李密、窦建德这样的盗贼乱匪,要么是宇文化及这样的乱臣贼子,杨侗只剩下洛阳孤城,所以李渊才敢强势登基,可现在有了自己这个大隋齐王存在,实力相当,李渊就不敢再贸然上位了。
不得不说,杨广在临死前封自己为齐王,确实是一步制衡李渊的妙棋,确实也是虞世基送给自己的大礼。
想到这,张铉的心胸豁然开朗,他不再纠结于长安和洛阳,将话题转回到眼下来,他用木杆指着沙盘对李靖笑道:“其实我在考虑翟让和杜伏威,翟让在徐州一线部署了十几万大军,很显然是想拦截宇文化及,今天上午我又得到斥候情报,在钟离郡一带发现的杜伏威的数万军队,估计杜伏威也是想分一杯羹,杜伏威不足为虑,我倒是有点担心翟让,我觉得必须要杀鸡吓一吓翟让这只猴子。”
李靖立刻明白了张铉找自己来的意思,笑道:“卑职愿替大帅操刀杀鸡!”
张铉笑了起来,他用木杆指着宿豫县道:“斥候发现在宿豫县有一支万余人的瓦岗军队,距我们大营约八十里,我给你五千军队,希望你在三天内宰了这只鸡。”
李靖摇了摇头,“用五千军队击败一万瓦岗军,实在不算什么本事,我只要五百军队,而且不用三天,卑职明天中午前就宰了这只鸡,如果大帅不信,卑职愿立军令状”
张铉虽然知道李靖在历史上用兵高明,但现在已是黄昏,去除行军耗时,李靖实际上只有半天时间,而且居然只用五百军队,他怎么拿下宿豫击败瓦岗军?
这让张铉着实有了几分兴趣,便问道:“我不要立什么军令状,但你要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打这一战?”
李靖微微一笑,“上兵伐谋,胜敌之计在于知己知彼,卑职听说宿豫县主将是翟弘,还有一个邴元真,卑职只用雕虫小技,便可让瓦岗军不敢南下一步。”
……
翟让在横扫中原后野心迅速膨胀,随即将目标对准了洛阳和江都,洛阳有虎牢雄关拱卫,难以攻打,而江都一马平川,翟让便将目光转到了江都之上,他让单雄信和郝孝德率大军攻打洛口仓,他自己则和兄长翟弘屯重兵于梁郡及徐州一线,寻找时机南攻江都。
恰好此时江都兵变的消息传来,翟让便认为时机来临,他便在谯郡、彭城郡和下邳郡部署十五万大军,准备拦截宇文化及北上,不料张铉竟然从东海郡横空杀出,直接在他前面的淮河一线部署了拦截大军,这让翟让又气又急,他当然惧怕张铉的青州,但让他白白放弃这块肥肉,他心又不甘。
翟让患得患失,但他最终决定火中取栗,如果张铉和宇文化及两败俱伤,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
宿豫县的一万军队是翟弘的部众,由翟弘亲自率领,由于翟弘为人比较鲁莽急躁,翟让不放心他,便让录事参军邴元真辅佐翟弘。
这天清晨,有外围巡哨士兵跑来报告翟弘,南面数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