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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这一点,李仁通几乎能肯定苏威的方案其实就是张铉的方案,可惜卢倬和崔焕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意识到吗?若不是儿子提醒,他还是懵懵懂懂,为录取不公而义愤填膺。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阵呼喊,李氏父子不由一怔,李仁寿快步走出书房,迎面见管家急急忙忙奔来,“发生了什么事?”李仁寿问道。
“老爷,外面有几千名士子在游行,他们从太学走来向紫微宫方向去了。”
李仁寿心中暗吃一惊,“难道是——”
他急忙向府门外走去,府门口台阶上站了不少家丁,正踮脚向不远处的河对岸张望,李府位于新城最东面,和旧城只隔一条河,河两岸的柳树尚未成荫,他们能看见河对岸的情形。只见河对岸有数千士子抬着夫子像游行示威,不断高呼口号,显得群情激奋。
李仁寿已经隐隐听见口号中有‘河北’二字,他愈加心惊,急令家丁去打听情况。
不多时,家丁跑来禀报,“老爷,都是河北士子,他们说朝廷在故意打压河北士子,要求朝廷还一个公道。”
李仁寿呆住了,事情果真被闹大了,这时,李清明走上前沉声道:“消息不应该传得这么快,这和上午的决议无关,应该是几天前就有人策划,只是它们出现的时机太不巧,卢尚书和崔尚书恐怕难辞其咎。”
李仁寿叹了口气,对儿子李清明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为父确实没有你看得透。”
他又自言自语道:“卢倬真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怎么向齐王殿下交代?”
李清明笑了笑道:“其实现在也没什么问题,至少在统一天下之前齐王不会对河北士族有什么大动作,只会慢慢削弱,父亲也尽管参加河北士族的聚会,只是要把握住原则,多多劝说大家不要做过分之事,尤其要注意不能私养过多庄丁,这是大忌,坦率地说,我也不希望看到将来河北士族被清洗。”
李仁寿默默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仁寿怎么也想不到,数千士子游行竟然和赵郡李氏有关,这次游行的其中一个组织者便是他的族侄李兆希,为首的组织者便是卢楚之侄卢涵,另外还有涿郡太守崔弘升的两个孙子崔广平和崔广林兄弟,这四人从家族长辈那里听到了合议团僵持不下的消息,为了给河北士子争取权益,四人在数天时间内组织起三千名士子上街游行,给朝廷施加压力。
这四人都是热血青年,以他们的才学考上科举不成问题,但他们为了追求公平正义,毅然组织起了这次游行,而且他们的组织很得力,一路走向紫微宫,没有出现任何打砸抢的过激行为。
三千士子在紫微宫大门前席地而坐,开始静坐示威,这时,上万士兵从北城门奔来,将三千士子团团包围,同时朝廷也已被惊动,苏威和裴矩带着大群官员走了出来,卢倬和崔焕也闻讯急急赶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卢倬火冒三丈,冲上前对众士子怒道:“这里是朝廷重地,你们想造反吗?给我回去,统统回去!”
士子们都低下头,谁也不吭声,这时,有侍卫搭了一座木台,两名侍卫扶持着苏威颤颤巍巍走上木台,苏威高声道:“老夫苏威,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你们觉得对河北士子不公平,要求增加名额,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我和你们讲讲道理。”
卢倬又是羞愧又是焦急,他连忙拱手道:“苏相国,让我来说吧!”
苏威摆摆手,又对众士子高声道:“河北的士子确实不少,有一万六千人,但考入前五千名却只有九百人,大家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其实大家心里都应该明白,中都地处魏郡,河北各郡安定,水陆交通便利,只要是读书人都想来中都试试运气,所以才人数众多,但才学却良莠不齐,这是事实,你们要求公平公正,那么我们按才学来录取,难道还不公平不公正吗?”
这时李景也走上前,声音洪亮的喊道:“我是兵部尚书李景,我奉劝大家以大局为重,齐王殿下正率军在辽东和高句丽大军激战,需要后方的稳定,我们非但不支持齐王殿下抗击异族,却还在这里聚众抗议,大家有没有想过这对前方将士的影响,有没有想到自己肩头的责任?”
李景的语气十分严厉,士子们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这时,卢涵站起身,对士子喊道:“李尚书说得对,前敌正在大战,我们不能再给齐王殿下添乱,是非曲直,相信齐王殿下会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先回去!”
卢涵是这次士子游行的领袖,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接受苏威的道理,但李景却说得对,现在前敌正在作战,他们不能在后方捣乱,卢涵在士子中有很高的威望,既然他提出回去,士子们便纷纷起身散去了。
只片刻,广场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百余名看热闹的士子,大部分士子都各自回去了,这时,裴矩走上前对卢倬笑道:“刚才那个为首的士子好像是卢家子侄吧!”
卢倬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第719章 科举放榜
一场游行风波来得快,消退得也快,不过它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中都城内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各种阴谋论、权力斗争论在大街小巷流传。
入夜,在太学附近的平安客栈内,卢涵四人正聚在房间里喝酒聚餐,他们丝毫不受外界的舆论的影响,仿佛发生在今天的游行示威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却在谈论高句丽战役。
卢涵端起酒杯笑道:“高句丽也不是什么强盛大国,经历了三次隋军征讨,他们国力已经十分羸弱了,击败高句丽应该问题不大,关键是怎么处置它,直接灭了它建立郡县,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旁边崔广平喝了一口酒笑道:“卢兄说得对,我也听祖父说过,第三次远征高丽本来可以攻下平壤,但天子当时认为灭亡高句丽的代价大隋难以承受,只会让新罗和百济壮大,所以下令不准攻下平壤,来护儿就是为此而被罢官免职,但我祖父说这个决策并不明智,卢兄能想到原因呢?”
卢涵微微笑道:“现在的战争就是原因了,高句丽野心难泯,想趁大隋内乱而夺取辽东,甚至染指河北,所以说前天子下令不攻打平壤是个错误的决定,攻下平壤并不代表要灭亡高句丽,相反,可以彻底整肃高句丽,扶植亲隋派上台,铲除渊太祚之流的野心派,只有经过彻底整顿,高句丽才能成为我们忠实的属国。”
崔广平连连点头,“卢兄和我祖父的观点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只听客栈掌柜在门外道:“卢公子,有重要客人找!”
卢涵上前开了门,不由愣住了,只见门外除了客栈掌柜外,后面还站着一名怒容满面的老者,是卢氏家主卢倬,卢涵连忙躬身行礼,“晚辈参见家主!”
卢倬重重哼了一声,推门走进了房间,其他三人都吓得纷纷站起,一起上前行礼,卢倬对他们三人道:“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三人看了一眼卢涵,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离了房间,卢倬冷冷道:“把门关上!”
卢涵关了门,垂手低头站在家主面前,卢倬坐下重重一拍桌子道:“孽障,你要害死我们卢家吗?”
卢涵半晌低声道:“族孙不敢!”
“你怎么不敢!你组织三千士子跑来抗议,你还是有什么事情不敢做,你怎么不组织士子拿起刀剑冲进紫微宫把我们都杀了!”
卢倬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卢涵扑通跪下,垂泪道:“家主一定要这样说,族孙也无话可说,但我们至始至终没有伤害到一个人,也没有闯过一间民房,我们只是为了申诉,只是希望朝廷能重视河北士子的难处,能保障河北士子的利益。”
卢倬瞪着他半晌,最后冷冷道:“我不妨告诉你,你原本是科举进士第二名,但因为你组织这次鲁莽行动,礼部已经将你从金榜上除名,现在恐怕你连太学也进不了。”
卢涵的泪水涌了出来,他颤抖着声音道:“这就是朝廷对我的报复吗?”
“不!这和朝廷无关,是我的坚决要求,我绝不容许你损害到卢氏家族的利益。”
说完,卢倬重重哼了一声,起身便扬长而去,卢涵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这时,崔广平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都听到了卢倬的话,李兆希愤恨道:“这分明是要保自己的官帽,却要拿出家族利益来压人。”
“就是!”
崔广林也应和道:“科举第二名啊!这可是要任命为县令的,就这么被某人强行除名了。”
这时,崔广平劝道:“这只是你们家主自己的想法,朝廷未必会接受,还是等明天发榜后再看吧!”
卢涵抹去泪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
次日一早,太学广场上人潮涌动,数万士子从四面八方赶来,今天不仅是科举放榜,同时还要公布太学录取名单,科举录取考中名额只有百人,人数太少,绝大部分人都不抱希望。
而太学却要录取五千人,这让很多士子都满怀期待,太学的好处也是明摆着的,读书三年,不仅食宿全免,而且士子每月另外还有五斗米、三贯钱的补贴,读书求学也能养家糊口,这对于贫寒人家子弟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礼部和吏部的联合科举榜前挤满了士子,数千名士子仰头在金边大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卢涵在名单上找了三遍,他看见了崔氏兄弟和李兆希的名字,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家主说的话没有错,他已经被除名了。
他转身默默离开了金榜,这时,崔广平挤了出来,他被录取为第二十三名,这说明朝廷并没有记仇,而是卢倬把自己族孙的机会剥夺了,崔广平忍住心中的狂喜,低声道:“要不,我们去太学那边看看吧!上面应该有兄长的名字。”
卢涵摇了摇头,“有我名字又如何,你觉得我会去太学读书吗?”
“那兄长打算怎么办,明年再考吗?”
卢涵强忍泪水,抬头望着天空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被功名所困,相信我卢涵自会有出头之日。”
他又对走上前拍了拍崔广林和李兆希的肩膀,“你们好好为官,造福一方黎民,我们后会有期!”
“卢兄再申诉一下吧!”
“卢兄不必着急,我们从长计议!”
三人极力挽留卢涵,但卢涵去意已决,他向三人拱拱手,随即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三人望着卢涵背影消失,心中都十分惆怅,这时,有官员大喊:“科举中榜士子,一个时辰后去礼部报道!”
三人对望一眼,心中又同时燃起了中榜的无尽喜悦,这一刻,他们也暂时顾不上远去了卢涵了。
……
辽东燕城,各路隋军从四面八方集结,不仅有来自柳城的隋军,还有来自靺鞨、奚族的一万五千名士兵,十天内,共计九万大军将燕城团团包围。
燕城内驻有四万高句丽军队,城内还有三万石储存粮食,如果节约一点,还能支撑他们一个半月,虽然城内粮食并不缺乏,但高句丽将士依旧压力极大,每天都在盼望着援军到来。
高句丽士兵所承受的压力并不仅仅来源于隋军攻城,实际上,隋军并不攻城,而是在城外堆积了一座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