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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公让他撤退,他会毫不犹豫率军西撤,可问题是主公的回信迟迟不到,他便不知该怎么办了。
其实秦弘武心里清楚,主公的回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自己手中,他无论如何也必须自己选择了。
守军只有三千人,县城高不过两丈,宽不到一丈,城池已经数十年未修葺,哪里抵挡得住五万大军攻城,恐怕最多半个时辰,城池就会陷落。
撤军是一定的,关键是怎么撤,是现在撤军还是抵挡不住再撤军,虽然同为撤军,但性质却完全不同,一个叫弃城而逃,一个拼死抵抗不敌而撤,秦弘武慢慢握紧了腰中佩剑,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该选什么?
既然明天一早隋军就要攻城,那他现在就必须部署好防御,想到这,秦弘武厉声喝道:“传我的命令,所有郎将立刻到我的大帐集中!”
士兵飞奔而去,不多时,郎将蒋勇和费明经匆匆赶来,应该还有两个郎将,一个是郎将陈泉,一个是郎将许孝先,这两人都是本地人,今晚他们主动请缨,一个负责守城,一个负责巡城,他们应该不在军营,没有那么快赶来。
又等了近一刻钟,这两人还是没有到来,秦弘武顿时有点急了,骂道:“他娘的,这两人喝醉酒掉茅厕了吗?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鼓声大作,轰隆隆的鼓声响彻全城,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秦弘武大步走出营帐,只见东城楼火光大作,鼓声和喊声响成一片。
“将军,恐怕情况不妙!”
蒋勇和费明经都意识到了什么,一起对秦弘武道:“会不会是隋军趁夜攻城了?”
这时,几名士兵狂奔而来,急声道:“将军,陈泉和许孝先献了城,隋军已经进城了。”
秦弘武大叫一声,他陡然明白过来,这两人白天就商量好了,才会主动请缨守城和巡城。
秦弘武气急败坏大喊道:“全军立刻上马,从西门突围撤退!”
秦弘武心中恨得滴血,就恨不得率军去杀了这两人的全家,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隋军已经进城,他再不走就要全军覆灭了。
三人翻身上马,也顾不得等候全军集合,带着已经从营帐出来的数百士兵便向西门奔去。
西城门大开,但没有隋军进城,三人惊喜万分,率领数百人冲出了城门,向城外旷野里奔去,但奔出不到百步,只听一阵鼓响,火光四起,埋伏在城外的一万军队已将他们团团包围。
这时,一名头戴银盔的大将从火光中露面,正是隋军主将李靖,他不想在城中抓捕秦弘武,便在西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好将他们数百人围住。
李靖捋须高声道:“我乃李靖是也,秦将军还不速速投降?”
秦弘武只见周围数千支军弩对准自己,他只得长叹一声,翻身下马跪地道:“秦弘武不识天军之威,愿投降将军!”
蒋勇和费明经见主将已降,两人也只得下马投降,数百士兵纷纷跪地求降。
李靖心中大喜,兵不血刃拿下了榆林县,为他此次西征开启了一个好的始端。
秦弘武又随即下令富昌县以及云中、连谷两个戍城的两千守军投降,榆林郡各地扯下了突厥的狼头旗,换上了北隋的青龙赤旗。
李靖随即任命杜桓为榆林郡太守,孟守义为郡丞,责令他们二人动员民众加高加厚城墙,又令虎牙郎将韦银城率军五千镇守榆林县。
三天后,李靖率大军离开了榆林县,沿着黄河南岸向千里外的五原郡浩浩荡荡杀去。
……
娄烦郡发生颇为戏剧性的一幕,七天前是突厥大军西撤,隋唐联军衔尾跟随,但七天后却是隋唐大军东撤,而突厥大军则在后面追赶。
关键就在于张铉看破了突厥军无法渡河西逃,只是想将自己引到西面全歼,他便不再追赶,率军退回了静乐县。
而与此同时,北隋水军大将齐亮率领百艘蚰蜒舟杀到了娄烦郡的黄河水面上,彻底断绝了处罗可汗渡河西撤的念头,考虑到他们携带的牛羊最多还能维持大军半个月,处罗可汗便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地杀回静乐县,无论如何,他们要和隋军决一死战,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但张铉此时却不肯和突厥军队决战了,他继续率军南撤,又重新返回了之前的大营,突厥军还有九万骑兵,张铉并没有取胜的把握,那么扬长避短就是他的选择了。
他要利用军营高墙,尽可能地杀伤敌军士兵,削弱敌军士气,直到最后一刻他才会出击,彻底歼灭这支南侵的突厥大军。
这天下午,隋军大营北面十几里外鼓声隆隆,号角呜咽,九万突厥大军浩浩荡荡杀来了。
隋军早已严阵以待,营墙上,一万隋军张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芒,近百架重型投石机也已整装待射,长长的臂杆随时可以挥出千钧之力。
一千架蜂窝重弩排成三排,这是隋军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远程攻击利器,将随时给予突厥骑兵以毁灭性地打击。
张铉在数十名大将的簇拥下,站在营墙上远远注视着突厥大军杀至,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地笑意。
他回头对众人道:“若我是突厥可汗,在楼烦关被掐断之时,我就会审时度势,充分发挥骑兵优势,在隋军北上之时便倾兵给予对方雷霆一击,绝不会给对方筑营造墙的机会,现在折腾了近半个月,还是回到了起点,士气都已经消退殆尽了,这一战气势上首先就输了三分。”
裴行俨接口笑道:“大帅说得不错,大军作战在于扬长避短,骑兵之长在于冲击和格斗,骑兵之短在于弃马攻城,这次突厥人完全反过来了,从攻打马邑郡开始便不断地攻城,骑兵犀利一次都没有用过,突厥失败便早已注定。”
房玄龄在一旁微微笑道:“根源还是出在处罗可汗身上,此人刚愎自用,多疑无智,同事又优柔寡断、寡恩刻薄,看不透大局,当年始毕可汗四十万大军攻打雁门郡,当各地勤王大军杀到,尚未交锋,始毕可汗便知道大势已去,率军北撤,可谓有大局观。
而处罗可汗则鼠目寸光,明知隋唐备战充分,在马邑郡遭遇了惨重损失,居然不思北撤,还要继续南下掠财,一错再错,这就是不懂大局,不知进退,这样的人为草原之主,难怪那么多人不服气他,想取而代之,这也是上苍垂青我们北隋。”
一番话令众将精神大振,他们纷纷磨拳擦掌,就恨不得立刻上阵和突厥军大战一场。
张铉却淡淡道:“不把突厥军队战力彻底耗光之前,我们绝不出营一步。”
第984章 太原战役(二十五)
十里之外,处罗可汗也在上百名万夫长和千夫长的簇拥下,远远眺望着隋军大营,隋军大营修建高处平地约数丈的一片土坡之上,东西长约五里,南北长三里,整座大营就俨如一座县城,而在西面数里外便是汾水,一条小河从东而来,穿营而过,最后注入汾水,之前的唐营已经拆除,变成了一堆泥土,隋唐大军已合兵一处。
如果从进攻的角度来看,难度并不大,四周都是旷野,不过南面地势更低,对进攻方不利,东西两侧有河流,容不下太多军队,还是只能从北面攻打最为有利。
这时,处罗可汗的目光又落在地面上,他最担心隋军部署了淬毒蒺藜刺,他们屡遭蒺藜刺和陷马坑的重击,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
目前在突厥大军的队伍里,目前还有一支铁勒军队,那就是拔野古部的五千人,由大酋长图勒的侄子金洛率领,处罗可汗当然很清楚拔野古部和张铉的关系,也知道隋军出卖生铁给拔野古部,拔野古部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碍于拔野古、回纥和仆骨的三部联盟,处罗可汗便一直没有动手,他准备这次南征后便开始着手清理东方三部,扫除一切敢反对突厥统治的力量。
这次拔野古部也派出五千人参与南征,处罗可汗便一直没有使用它们,他想把这支军队留到最后来羞辱张铉,今天就用拔野古部来扫除障碍吧!
“金洛将军何在?”
从将领中出来一名万夫长,年约二十五六岁,正是拔野古军首领金洛,他长得很像伯父图勒,脸庞宽大,身材不高,但异常壮实。
金洛上前行一礼,“末将在!”
处罗可汗冷冷令道:“大军攻战,立威为先,今天第一战就由拔野古军来立威!”
金洛当然知道处罗可汗的用意,他暗暗咬牙,又问道:“不知需要我们立什么威?”
“攻破一处营墙便可!”
这时,前军主将执失思力上前道:“可汗,拔野古军只有五千人,兵力太少,恐怕立威不成反而影响我军士气,我愿和拔野古军共打第一战。”
后面突厥众将都暗暗吃惊,谁都知道可汗让拔野古打一战的目的,执失思力却不知好歹,居然要和拔野古一起一战,这不是让可汗难堪吗?
处罗可汗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闪烁着骇人的厉光,由此可见他心中的恼怒,处罗可汗冷冷道:“你既然想上阵,那就打第二阵吧!”
执失思力当然知道处罗可汗的用意,只是他一直反对可汗苛待铁勒人,要知道铁勒诸部和突厥共同生活在草原上,数十年来臣服于突厥,双方相安无事,这次南征,十几万铁勒军几乎都死伤殆尽,可汗对待铁勒人的不公平、不公正已经让铁勒人心寒,听说连最忠诚于突厥的思结部都造反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引起草原大乱。
但可汗根本不听劝,令执失思力忧心忡忡,今天可汗又要拿最后一支铁勒人开刀,执失思力终于忍无可忍,便挺身而出,当众顶撞处罗可汗。
“可汗,士气已经低迷,此时应该鼓舞士气,如果可汗担心地上有蒺藜刺,可以让数百士兵前去探查,可让拔野古部前往……”
“给我闭嘴!”
处罗可汗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怒吼道:“我可是可汗,我让谁去就谁去,你若想当可汗,我让给你就是了!”
执失思力低下头,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卑职不敢!”
处罗可汗举起金狼头令,“给我擂鼓!”
“咚!咚!咚!咚!”
突厥军中鼓声大作,处罗可汗厉声喝道:“拔野古部出击!”
此时,拔野古部的五千骑兵已经列阵,金洛万般无奈,只得拔刀一挥,“出击!”
“杀啊!”
五千骑兵如决堤的大河奔腾而出,向十里外的隋军大营席卷而去。
处罗可汗又对自己的近卫军万夫长阿木伦冷冷令道:“你可率三千近卫军去督战,谁敢逃回来,给我立斩!”
“遵令!”
阿木伦立刻率领三千近卫军骑兵向前方奔去,他们手执利刃在后面督战,百余名迟疑不敢上前的拔野古骑兵被他们当场斩杀,在近卫军凶狠的杀戮之下,五千拔野古骑兵被逼着向隋军大营发动进攻。
铺天盖地的骑兵俨如一片黑压压的大潮向隋军大营汹涌杀来,营墙上,张铉摇了摇头,突厥立足未稳就开始进攻了,就算压力再大也不至于如此急切,这必然是对方来试探隋军防御,甚至是来试探隋军是否布下了蒺藜刺。
这时,旁边的房玄龄低声道:“殿下,看他们战旗好像是拔野古部。”
张铉一怔,仔细向战旗望去,前方的战旗有数十杆之多,绝大部分都是突厥的狼头大旗,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