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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了拉南宫长歌的衣袖,似是求救,娇嗔道:“长歌,你评评理。”
林慕夕轻哼一声,低头继续逗鹦鹉。
南宫长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夕,说道:“既然慕夕说她买了,你就看看别的吧。”
林惋惜本还等着南宫长歌帮她说话,却不想听见南宫长歌叫她买别的,顿时心里憋屈,拉着小蝶质问道:“你说,那三件衣服,她有给钱嘛?”
小蝶木讷的摇摇头,忽觉不对,这间店铺都是林慕夕的,那店铺里面的所有东西也都是她的啊,于是连忙点点头。
林惋惜见小蝶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急道:“到底她买了没?”
“她说买了就买了。”小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乖巧回答。
林惋惜已是气得脸红,轻斥道:“她说买了就买了?那我还买了你这店铺呢!你说吧,多少钱,我都买了!”
小蝶连忙摇手说道:“店铺不卖。”
“为什么不卖?”林惋惜质问。
慕夕淡淡道:“因为我刚也买了。”
“什么?林慕夕,你是不是因为青木赫要娶的王妃不是你,你才在这里不讲理。”林惋惜的脸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说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
南宫长歌不悦的皱眉:“惋惜,怎么闹小孩子脾气。”
林惋惜却是不依不挠。眼角泛红道:“明明姐姐就没有买那衣服,就连这店里的丫鬟都欺负我。”
见那她如此造作,慕夕脸色愈发阴冷。
小蝶早已躲到林总管身边,斜着眼睛偷偷往慕夕这边瞟。
慕夕没有出声,双眼低垂:“你觉得不服气你可以出钱买下这些你想要的,可是,人家不卖,你就耍性子,到底是谁不讲理?”
“你!”林惋惜怒目而瞪,见南宫长歌也不帮自己说话,委屈的往门外跑去。
慕夕头也未抬,声音清淡:“怎么,还不去追?”
“你不开心?”
南宫长歌并未去追林惋惜,而是注视着林慕夕,神情清淡,在她身边坐下,捡起桌上一根折断的狗尾巴草,学着林慕夕的样子,逗笼子里的鹦鹉。
慕夕轻笑一声,神情却是落寞:“我刚才是不是很幼稚?”
南宫长歌淡笑道:“很可爱。”
慕夕抬眼像看怪物一样看南宫长歌,却见他眸子水润温柔,竟让人心情平静。
眼泪突然有点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跌落。
南宫长歌拿出锦帕帮她擦拭眼泪,声音柔润:“难过就哭出来,哭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每次都在你面前哭,我是不是很奇怪。”慕夕一边抽噎,想起上次在街角遇到南宫长歌的情形,也是在人家怀中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顿觉好笑,又笑出声来。
而此时,明王府上下,奴才丫鬟忙进忙出,大红绸缎,喜烛喜帖张贴的满府都是。
书房内,一张楠木长桌,一只紫玉吊坠,一炉熏香,一连几日,青木赫都未曾出过这门。
揽雪神色担忧的望着他,想开口劝慰,却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只能对着站在一旁的听风呲牙裂嘴,示意他赶紧想想办法,王爷这样下去,非病了不可。
也是,从寿宴结束后,青木赫就把自己关在这书房里,每日里,除了喝一杯清茶,便是看着那只琉璃吊坠发呆。
他已经许多日没有说话,也没有沐浴,揽雪觉得他身上非长出虱子来。
书房安静的让人觉得冷。
青木赫久久未动,却又忽然抬头,声音极淡:“慕夕来过了吗?”
听风连忙上前报:“前日里来过一次,王爷说不见的,属下就让她走了,这几日都没有再来过了。”
听风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青木赫的神情,生怕一个说错,刺激到他。
却见他脸色苍白,神色冷然,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继续盯着那枚吊坠发呆,像是遁入一个恒古久远的时空,身子已然成了一座雕塑。
听风无语,揽雪扶眉。
门外有丫鬟拍门,揽雪一惊,打开门一看,竟是五六名丫鬟,手里捧着火红色的喜被,床单,喜烛,喜字,问可否进来布置。
揽雪急忙挥手将她们赶了出去。
听风已是一脸汗然,好在青木赫似乎还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被打扰。
夜已凉,书房里没有点烛火,青木赫依旧坐着。
他想起前日里朝中一些倾向于他的大臣前来议事,所有人都表示支持他迎娶李盈盈为正妃,将来再将林思思也娶过门,相当于把朝中的文人武将都拉拢了来,便是如虎添翼。
江山美人,自古不能全。
明明自己一直都懂这个道理,为何,当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却是如此艰难。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被废了太子之位,便开始遭人冷眼相待。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做得很好,可是最后连父皇都不再多看他一眼。
他也曾经迷茫失望,伤心难过,在最无助的时候,遇见那个笑脸盈盈的小女孩,她笑眯眯的问他是不是不开心,带他去河边抓小鱼,带他去放风筝,然后教他翻墙,她说她叫林慕夕,以后可以从这墙头翻过来找她玩。
童年的记忆愈来愈模糊,他只记得,他的童年全是她的身影。
他只记得,他的心理,全是那个小小的女孩。
他也想过放弃,可是放弃后,又回来找她。
她没有抗拒,甚至脸上眼中都是喜悦。
这一切明明那么美好,可是,却没有未来。
慕夕,你会恨我么?
青木赫已是双眼浑浊,他再也握不住手中那块紫玉,只听“啪嗒”一声,紫玉跌落。
☆、第二十七章 被掳
一方湖水,碧绿无波,湖边停靠着一只只精致的船舫,整齐排列。
慕夕身穿银白色长裙,肩上搭了一件火红的披风。随南宫长歌一同,立于船上。
秋风中,女子眉如墨,眸如漆,素白脸庞,红唇如樱,三千墨发随风飞扬。如水中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男子一身藏蓝色锦袍,袖口绣着木兰花的银纹,贵气十足。那腰间一枚冰玉玉佩透着寒冷的光,眉如刀锋,神情肃默,尽有一股遗世独立的风骨。
船上幽幽传来素淡的琴音,一首《流觞》,风萧萧,素雨茫茫,竟让人忍不住落泪。
慕夕久久伫立,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她始终未曾言语。
长歌默默陪伴着,每隔一段时,帮她把披风再拉紧一些,动作轻缓,指尖似灌满了柔情。
“这里风景真美。”良久,慕夕才动了动,拂过额前被吹乱的发丝,声音沙哑。
南宫长歌笑道:“你喜欢,可以常来。”
慕夕点点头,指着船舫中那幽幽的琴音,道:“我弹一首,给你听,可好?”
“有何不可!”,南宫长歌眼角明媚纵生,转身踏入船舫,命人拾掇好,请慕夕坐下。
这船有两层高,雕花木栏,八角琉璃灯,珍珠帘子,金珠铺地,远远观望金碧辉煌,走进只觉置身于一片珠宝的海洋。这都是南宫家的产业,可见南宫家的生意做得有多大。林慕夕叹为观止,脸上却是平静无息。
这船舫平日里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消遣,船上设有十间隔房,每间房都装修别致,可听琴赏湖,可对酒吟诗,可品佳肴论天地,可莺歌燕舞夜夜不息。
今日也不例外,船上的每间隔间都定满了。
慕夕坐于二楼的一间琴房中,眼中神色动荡,思绪如烟尘翻滚,玉指轻抚琴弦。
南宫长歌卧于榻上,煮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笑看着她。他眼中全是柔和的橘色,似寒日里的一抹烛火。
他望着她,她微微低垂着头,眼眉清淡,眼角一颗褐色小痣像天边的一颗孤星,她红唇轻抿,指尖琴音缓缓潺潺的滑出,似流水灵动,让人仿若置身山林间,周围郁郁葱葱的绿叶脆枝,让人心生舒悦,又如飘荡在云层中,自由自在好不惬意,正欲闭目享受,却听音律忽然低转,好似缓缓跌入深渊,无法挣扎,孤望中是铮铮哀鸣,凄厉寒雨,直直的刺痛人的心魄。
这到底是一首什么曲子?竟比刚刚那首《流觞》更让人心疼难忍,仿若心中的酸苦全被拔了出来。
琴音经久不息,幽幽的荡于湖面上,乘着风,整个湖面荡漾着阵阵萧瑟之气。
本是喧闹的船舫,愈来愈静,船上的客人,有些已走出房门,寻访这一尾琴音的由来。
就连周围的一些小船,也逐渐靠拢了过来,人们走出船舫,安静的立于船板,往慕夕乘坐的船上张望。
琴音声声低泣,割人心脉。
南宫长歌终是听不下去了。
他忽然起身,将琴弦按住,琴音卡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撕裂声,慕夕抬眼,眼神空洞,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似在较劲,空气冷寂的可怕。
忽然,嘭一声巨响,窗子不知被谁破开,窗棱飞出来的一瞬间,南宫长歌一个转身,将慕夕护在怀里,紧接着便是木屑珠帘散落的噼啪声音。
慕夕扶着长歌,站定,见来人长了一张穷凶极恶的脸,一把弯刀在手,指着她嚷嚷:“刚刚是你谈的琴?”
南宫长歌将慕夕护在身后,眸子闪过一丝冷光,声音依旧淡雅:“请问阁下是?”
“哼!老夫乃江湖人称‘鬼面’,丫头,你琴弹得不错,我喜欢。”说完,“哈哈哈哈哈”笑的狰狞,笑声尖锐,让人头晕目眩。
慕夕难受的捂着耳朵,似乎站不稳,摇晃间,一阵疾风而过。那鬼面已然飘到了她眼前,伴随着尖锐的笑声。还未反应,身子已经被挟持在半空中。
“丫头,跟我走一趟吧!”鬼面笑的诡异,挟着慕夕在空中腾飞,忽上忽下,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慕夕揉着额头,本欲挣扎,却又忽然不想出手,于是声音清亮:“大叔,您慢点儿,我头晕,想吐。”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丫头,我的轻功不错吧!”鬼面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更加得意,比先前的速度还快。慕夕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一片绿色的影子,大概是在山林里吧,耳边除了风声,便再无其他。
“就你这破武功?”慕夕强忍着呕吐感,心里叹道。
鬼面一听慕夕说他武功差,顿时大声嚷嚷:“什么?你说我武功差?哈哈哈,小丫头,你没听过我的名号么?”
“说真的,真没有,不过你这张脸,的确比较符合你的名号。”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丫头,口气不小啊。”
慕夕已经懒得搭理这个怪人,怏怏道:“你倒是快点把我放下,我要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琼山之巅,山林碧翠,凉风习习,翠鸟鸣鸣。
一座四合院宅座落于山林之间。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一只只竹萝子整齐的叠在栅栏一边,屋顶上有袅袅余烟,屋子轻轻掩住,里面传来切菜的声音。
慕夕抚着胸口,立于院前,就见鬼面脸上划过一丝温柔,往院中去。
貌似是听见了脚步声,那掩着的门被拉开,一个农妇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见是鬼面,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眉宇间像盛满了月亮的光华,轻轻润润,让人安心。
女子只是微笑,不说话,鬼面的脸虽然狰狞,但是笑的憨厚,眼中竟透着一股温柔。
慕夕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眨眼仔细打量着这一处小院。
鬼面见慕夕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