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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让他俩为你做事?厉害呀,周大哥。”
“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消息灵通!同一条消息,我如果早一刻知道,就能早一刻布局,早一刻赚钱,你晚这么一刻,可能就再也不能入局了。”
“怎么才能消息灵通?当然是在码头、渡口,还有客栈布局咯。”
志文这下是真的佩服到五体投地了,这份见识,就是到了后世,也丝毫不比那些商业大鳄差。
“孙伯和我们。。。,不过是逃荒的难民,周大哥,你有必要又是送粮又是送衣服的吗?”
“嘿嘿,陈力给你们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尤其是你,郑小弟。”
志文有些自得,能被人看重,哪怕他是想要利用你,也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
“倒是你们,怎么不呆在蒲州过冬,反而跑到这里来落脚呢?”周承允也是早想问这个事儿了,蒲州怎么都比这里好在罢。
按志文他们的脚程,应该是在他离开解州后没几天,也紧跟着北上了。
“嘿嘿嘿。。。”,志文笑得让周承允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这小子是既自得,又有些愧疚似的。
志文一时还真没想到把闫家村的事儿告诉周承允,也不知给他挖了一个坑,还是帮了他一把,也罢,既然要合作,不妨坦诚相待,还能给周承允看看自己的实力。
当下,把在蒲州与范永斗和闫修诚的争斗过程,还有为何选择这里落脚的想法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一开始,周承允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他知道范永斗与闫修诚的实力到底如何。
等到全部听完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凝重到将信将疑,再到彻底叹服。
周承允能够确定,志文不会以虚言诳自己,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他不用回晋南也能有办法确认。
“厉害呀,郑小弟,一下就把我最想对付的两个人都给灭了,为兄佩服!”周承允心下决定,等会儿就是再让些步,也要促成双方合作。
不仅是志文这小子手段不低,还有人也能帮他。
志文却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把火烧到你身上啊?周大哥?”
“没事儿,反正我与晋北粮商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不敢乱来的,再说,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啊!”周承允故意看着志文说道。
“对,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我做的,谁做的咱们都不知道。”志文笑道,“来来来,周大哥,咱们继续。”
直到深夜,周承允是伤势未愈,而志文还没发育完全,两人身体都有些支持不住了,才结束了这次马拉松式的会谈。
“公子,昨天你和郑小弟谈了些什么啊,弄得这么晚?”天色大亮,司茶一边服侍周承允洗漱,一边问道。
头晚周承允是被司茶背回去的,还未进屋,半路上就睡着了。
周承允将擦过脸的面巾递给司茶,“还叫郑小弟?要叫郑公子了,以后他就是咱们涿鹿商社的大东家。”
“啊?!”司茶没有接稳,面巾落在地上,他很难相信,这么个小孩,难民不是难民,土匪不像土匪,怎么就成了“咱们”涿鹿商社的大东家。
司茶飞快地从地上拾起面巾,“公子,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儿?”
“也罢,反正过几天你就要出发,北上张家口,开始替我为商社做事了,正好给你说说。”
“你不去啊?公子。”
周承允朝自己右肩努努嘴,“你就不怕我伤势恶化?怎么,不敢去?”
“哪有。”司茶还在嘴硬,不过这确实是他第一次离开周承允,单独做事,说不心虚是假的。
“放心,事情也不复杂,就是以我的名义,把张家口那些南方商帮的大掌柜们都请到此地。”
司茶这才宽心,就是送个请柬而已,这种小事儿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走了谁服侍你?”司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两个护卫笨手笨脚的,我可不放心。”
周承允看看他,“还想不想听昨晚的事儿了?”
“公子,您说!”司茶陪笑道。
“两个护卫也不会留在此地,一个陪你去张家口,一个南下回解州筹银子,除夕前后就得带几个钱粮师爷过来。”
“洗漱我一个人还应付得来,吃喝就到宋婶儿家混,衣服嘛,脸皮再厚些,请宋婶儿帮我洗,嘿嘿。”
周承允把自己安排好,开始给司茶说起了昨天他与志文相商大半天的成果。
在周承允意图获取整个毛纺织品的独家代理未果的情况下,他和志文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招…合股。
志文以整个毛纺织品的独家经营权入股,负责供应产品,占六成份子,而周承允以六十万两白银入股,负责销售产品,双方在扣除经营费用后,按份分红。
鉴于六十万两白银数额有些大,周承允可以分两年分笔入账,但第一次不得少于三十万两。
“咝。。。”,司茶抽了口冷气,六十万两白银,只换来四成的份子,“公子,咱们可有些亏啊。”
周承允摇摇头,“司茶,要是不让志文占大头,他们怎么会尽心尽力地供应物品呢?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难缠,一开始他只愿意给我三成五,要不是我使出杀手锏,还争取不到那半成呢。”
“杀手锏?什么杀手锏?”
“就是你啊。”周承允笑道,“在闽南的时候,我不是让你学过番薯和土豆的种植方法吗,还没忘吧?”
司茶摇摇头。
“那就好,从张家口回来,你就得教他们怎么种了。”周承允说道,“我向志文建议,除了毛衣毛布,再把粮食也纳入商社的经营范围,我们负责教会他们种番薯和土豆,作为交换,我多了半成的份子。”
司茶有些疑惑,这么简单就多了半成份子,他不觉得这两种东西有什么稀奇的。
周承允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想通,“你不知道他们对粮食近乎执拗的渴望,志文这小子那么精明,半步不让,一听到我会种番薯和土豆,二话不说就让了半成。”
其实周承允觉得,当时他再多要半成份子,估计也能到手,只是却与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别看昨天他与志文寸土必争,但实际上超过四成的份子他决计不要,原因还是他和司茶说的那句话,只有让对方占了大头,他们才会全身心的投入。
当然,少了也不行,四成最为理想。
志文这小子油盐不进,周承允当时觉得,再多拿半成的希望恐怕没了,只是突然想到进院门时见到的那个手拿番薯和土豆之人,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没人会种。
当时周承允也是暗自庆幸,多亏闽南之行的那份好奇心,自己还专门和司茶一起学了下种植方法。
在这涿鹿山上,的确更适合种番薯和土豆,有了粮食产出,不论多少,人心才稳,也才能更好地为商社织毛纺衣。
说实话,涿鹿山上出产的这点粮食周承允根本没放在眼里,能自给自足就不错了,拿什么向外兜售,之所以提出把粮食也纳进来,不过是借此机会教对方种,多得了半成份子固然不错,但他更在意的是能以此博得对方的好感。
“公子,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种的?”
“你没看到拿着番薯和土豆出来的那个人,愁眉苦脸的么?我就是大胆猜了一下。”
不过周承允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时候他一点也看不上的粮食生意,到后来竟然成了一个吸金怪物,不但不逊色于毛纺生意,恐怖之处还犹有过之,倒是让他大呼意外,当然,此是后话。
“对了,公子,你刚才说的那个独家经营权又是什么意思?”司茶又问。
“就是整个涿鹿山的毛纺品,只能以商定价钱卖给涿鹿商社,目前只有毛衣,暂定的价是银子一钱五一件。”
“啊!还要再跟他们山寨买?”既然两家都合二为一了,难道不应该无偿提供吗?
这难道不是花大价钱获得独家代理么,对了,还得分红给他们,还是大头。
司茶有些愤愤不平了,这便宜他们占得也太多了罢。
正文 第210章 涿鹿工会
“你呀,”周承允对司茶说道,“就是太斤斤计较了些,所以一直不能独当一面。”
“商社从志文那儿花钱进货,看似亏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从羊毛到毛衣、毛布的出产全由商社来安排,收料、组织人手加工、筹算发放薪水等等,一件毛衣的成本要多少钱?你算过没有?”
司茶眼珠乱转,真的在那儿算账了,他也是能写会算的。
“别算了。”周承允说道,“我也没算过,这账不好算,羊毛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把它制成成品,要花的工夫不少,一钱五一件,他们虽然有得赚,但给商社省了多少事儿,这笔钱,值得花。”
最为关键的,是处理羊毛的费用不知道,方法仍然掌握在志文手里,周承允并没有要求对方将这个秘密并入商社,看似吃了亏,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连核心机密都不能掌握。
但周承允知道,惟其如此,才能展现自己没有一窥秘密后,另起炉灶的想法,也才能让志文他们完全放心,双方才能真正的合作下去,商社也才能真正地运转起来。
“行了,你也别不开心了。”周承允劝解司茶,“现在公子我可是涿鹿商社的那什么,按志文的说法叫西易欧,对外,我就是大东家兼大掌柜,对内,虽然只是二东家,但是也能监督银钱的使用。”
这也是双方比较有默契的一点。
志文他们这些人里面,能在商业头脑上和周承允比肩的,还真没有,既然没有那个金刚钻,那就老老实实地隐在幕后,认认真真地供货就是了。
至于银钱的使用,凡是购买毛衣毛布的花费,按协议价支付给志文他们山寨,有多少要多少,周承允派来的账房负责记账。
其他花销,双方人员各有一定的权限,这里就不详述了,年底自会查账清算。
“西易欧?”乍闻这个从没听过的称呼,司茶还懵了一下,不过听周承允讲完,嘀咕道,“不就是个权限大点的大掌柜嘛。”
。。。。。。
“咱们虽然是商社的大东家,但是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除了供货还有货物在路上的护卫,其他事情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当然,周大哥若有其他需要,该出力还是要出力的。”
同一时间,志文也在和大家说着商社成立的事情。
在周承允那里,他虽然是六成份子的大东家,但只是整个涿鹿山寨的代表而已,份子实际上是大家的,他不可能独吞,否则这么多事,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志哥,你说这商社叫什么名字?”柳才突然问道。
“用的就是咱们山头的名儿…涿鹿商社,嗯,总部就设在涿鹿山。”
“哦!”柳才脸上的神情表明他对这么名称很满意,毕竟涿鹿二字是他琢磨出来的,现在虽然不开山不立旗号,但用在商社的名称上也不错。
“志哥,那护卫,也就是战队的费用怎么算?”宋献策问道。
他很开心,昨天的谈判尽管没有参与,但志文说的这些条款来看,算得上是非常优厚了。
其中他最满意的,就是毛衣还有以后的毛布,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