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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她已等如是山穷水尽,那韦融的神奇剑法有不可思议的威力,使她深知再斗下去,
实是有败无胜。
与其如此受辱,倒不如先发制人,拚个两败俱伤。
她美眸中闪射出杀机凶光,韦融瞧得真切,登时大为警惕,着意提防,但齐茵的乌风鞭
实在神妙无方。
两人又激斗了十余招,齐茵好不容易觅到机会,蓦地一鞭扫出,运足了全身功力,务必
要卷住敌剑。
使他剑法露出空隙。
鞭丝嗤一声划出,果然缠住剑身,鞭上强大的内劲也同时向剑上压去。
韦融一点也不知道对方用心,因此长剑虽是被鞭丝卷住,却毫不着慌。心中电急转念忖
道:“你发急横来,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剑锋微微一歪,竟自以最精妙上乘手法,卸了敌人大半劲道,同时之间,含宝聚劲,随
时发剑伤敌。
当此之时,他的剑刃略略歪开,果然有一道缝隙,齐茵可以趁机欺进,滚入他怀中。
但她这么做的话,定须被韦融刺中一剑或两剑,这是因为韦融之剑已具反击之势,自然
而然会封闭这道空隙。
若是往常,齐茵当然不会硬闯,但眼下她乃是蓄意如此。是以空隙乍露,她身子微挫,
双脚运力,便要冲入剑圈之内。
。和觉腕上一紧,敢情是乌风鞭系腕的皮带传来了敌人剑上的劲道,竟然强大绝伦,前
所未见。
她心中大大失惊,一口真气透过丹田,硬是把身形钉住在地上,煞住了冲去之势。
一道剑光在她身侧掠过,没有伤着她。
但假如她依计进行的话,对方这一剑便将刺入她的小肮,生死存亡,事前无法推测。
齐茵如何不明白刚才的一招,实是奇凶至险,生死真是一发之隔,不由得骇出一身冷汗
那韦融就在她心灵大震之时,左手遥遥一点,使出隔空点穴的功夫,制住她的穴道。
他回头望去,只见方锡变色,白蛛女骇然,那体粗壮健的大男孩许平则忿忿握拳,似是
要冲上来。
他立刻机伶地举剑抵住齐茵胸口,冷冷道:“你们那一个敢上前来,我先杀死了她。”
此言一出,方、白、许三人当然不敢妄动,韦融见他们果然受制,心中甚感得意,仰天
一笑,道:“方兄乃方正君子,早已若不是在被迫无奈之下,决计不肯以败军之将的身份,
同我动手,白姑娘则已服气了我的武功剑术,如非不得已,亦不会出手,只有这个莽撞的家
伙,定必不顾一切冲上来,我如若一出手对付他,则方兄和白姑娘自无袖手之理,这一来又
得鏖战一场,殊为可厌。”
方锡大声道:“然则韦兄有何打算?”
他对此人脑筋之机伶,应变之快速,极为惊心。
韦融笑道:“我要带齐姑娘找薛陵说几句话,只要你们留在原地,并且不让别人前来打
扰我们,我自当尽力不伤及他们。”
这个条件与其说是要求,毋宁说是命令。方锡不能不答应了,眼睁睁看着韦融勾住齐茵
腰支,向马车走去。
韦融一手搂住齐茵纤腰,生像是好色之徒般紧紧把她拥抱着,到了马车旁边,伸出长
剑,拨开车门。
此时,方锡以及卫群、范章、喻开江等人都远在六七丈以外,遥遥观看这韦融的一举一
动。
车门开处,只见坐位上有一个人,以懒散的姿势瘫坐不动,也没有转眼向车门外望来。
韦融道:“薛陵,你当必已瞧见一切经过了…;。”
那人动也不动,韦融不禁停口,皱起双眉,但他只停顿了一下,便又道:“你最好别装
模作样了,我早就探听明白你的服饰样貌……”
那人仍然没有一点反应,韦融不禁又停口不说,面上神色变化不定,双目凌厉的望住车
中之人。
饼了一会,车中之人居然还不移目向外瞧看,韦融可就光火了,暗暗提聚功力,口中冷
冷的道:“喂,你是否是薛陵?”
车中之人懒懒地点头,道:“我就是了。”
声音显示出有气无力,但又似是不屑理会对方那等冷淡懒散的味道。韦融辨不出他究竟
何意,怒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薛陵,竟是个懦夫。”
薛陵缓缓转头,那苍白瘦削的面庞以及无神的双眼,虽然已失去昔日龙腾虎跃般的丰采
活力。但却掩不住他天生的浚豪,甚至由于他出奇的憔悴,反而另有一种丰姿,使人泛生出
奇异的感觉。
韦融呆了一呆,才道:“听说你和金明池都是罕见的美男子,这话果然不差,只不知那
金明池比得上此不上你?”
薛陵没有开口,可是他已看清楚那韦融竟是把齐茵亲热地抱在怀中,含有淫亵的意味。
他双眼之中,慢慢现出光芒,似是这等景象已刺激起他的潜能,使他陡然间大为振作起
来。
他挺直了身于,但仍然在座位上,没有移动,道:“你是谁,阿茵怎么啦?”
韦融笑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之下,反射出眩目的光辉,甚是美貌好看。
薛陵不由得想道:“他这一排牙齿假如是长在女孩子口中,配上他灵活的眸子………”
这么一想,便也注意到此人一身新制衣服,甚是适体大方,皮肤甚白,真是玉树临风,丰姿
飘逸。
韦融答道…“她已败在我剑下,现在她的人已属于我而不是你的了。”
薛陵深深吸一口气,道:“尊驾这话,我不懂。”
韦融不悦地道:“你好像还不知道我的姓名呢?”
薛陵心知此人是因一声“尊驾”引起,但他的确不知对方姓名,当下道:“兄弟确实不
知,你贵姓大名?”
韦融恨声道:“好啊,你只有那末一点道行,居然如此托大自傲,全然不把天下之人放
在眼中。”
薛陵道:“我可没有这等意思。”
韦融道:“还说没有,简直是瞪眼讲瞎话。”
薛陵见他一定要当自己是个骄傲自大的人,一时难以分辨得清楚,便懒得多说,只道:
“你到底肯不肯把姓名赐告呢?”
韦融道:“再说一次又有何妨,我姓韦单名融,这回你好生记住了。”
薛陵道:“我会记着的。”
韦融道:“照你的讲法,你简直不曾瞧看我和齐茵动手的情形了?”
薛陵点点头,道:“很抱歉,果然没有瞧看。”
韦融双眉一皱,道:“你如此的狂妄自大,无怪竟要把金浮图公开于世,你们想是深信
天下之人纵然把金浮图内的武功完全学会,也赢不得你们,是也不是?”
薛陵道:“这只是韦兄你的说法,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韦融气不过似地哼了一声,道:“很好,我说什么都不对,这且不管它,现在齐茵已落
在我的手中,只不知薛陵你有何打算?”
薛陵面上掠过激动之色,猛可起身,车门外的韦融禁不住微微往后一退,那知薛陵突然
坐下,没有跃出来。
他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先请问韦兄有何打算?”
韦融佯笑道:“我把她带回去,当作一名侍妾也好,当作奴婢也好,总而言之,我不会
杀死她就是了,焚琴煮鹤之事,我也做不出来,你瞧如此可好?”
薛陵沉吟一下,才道:“韦兄既然能把她生擒活捉,武功之高,自是更在我之上。再说
韦兄的品貌风姿,亦是举世罕有匹俦………”
韦融现出怀疑之色,插口道…
“你猛送高帽子,有何阴谋诡计,须知我韦融可不吃这一套。”
薛陵道:“以韦兄的武功和风度,可知必是大有来历,决非寻常家世,只不知韦兄已经
娶妻了没有?”
韦融似笑非笑的瞅住他,道:“滑稽透顶啦,难道你想替我做媒不成,对象是齐茵呢?
抑是另有女人?”
薛陵道:“韦兄还未赐答呢!”
韦融道:“你既然很有诚意,那么我就告诉你,我还未曾娶妻,但此生也不打算娶妻,
但假如碰上美貌娇娃,玩一玩没有关系,决不娶为妻室。”
薛陵道:“韦兄文武兼资,丰采照人,自是眼高于顶,不愿轻言婚嫁,兄弟对韦兄之
言,一点也不觉着奇怪。”
韦融道:“哟,又是一顶高帽,我真吃不消啦,但我的话却是千真万确,此生决不娶任
何人为妻。”。
薛陵道:“假如韦兄碰上一个合意的人,便不敢这么说了。”
韦融道:“不,纵是仙女下凡,我也不改此心,还是一句老话,玩一玩则可,娶之则万
万不能。”
薛陵道:“兄弟当真有意为韦兄说媒,但韦兄竟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之奈何?”
韦融道:“我索性当天发个誓,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当下果然立刻发了一个五马分尸又全家死绝的毒誓,神情严肃认真,似是全无虚假。
薛陵大惑不解,道:“韦兄你何须发这等毒誓呢,好吧,兄弟已不能不信了。”
韦融笑道:“总算让你相信,真不容易,现在咱们谈一谈齐茵之事,天下武林都传说你
们将成为神仙眷属,但今日碰上了我,却不免大生波折啦!”
薛陵振作一下,便精神集中贯注对方,一方面努力与(禁止)上的疲劳软弱抗争,不让对方
瞧出。
他道:“江湖上的传言时时是以讹传讹,未必可信。但不管我和齐姑娘之事是真是假,
却不知与韦兄有何关系,竟要介入其间?”
韦融道:“说来很简单,我只要金浮图之钥。你如是爽快交出,我一高兴就把齐茵清清
白白的还给你。假如你不知趣识相,惹恼了我,哼!哼!你们休想走得到大雪山,齐茵也难
保清白之身,我的话你懂不懂?”
薛陵心想:“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懂,唉!这便如何是好?”
口中却应道:“原来韦兄要的是金浮图之钥,这件事或者有得商量,老实说,我可没有
什么兴趣跑到大雪山去………”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你可否让我跟齐茵商量一下,方始奉覆?”
司马翎《仙剑佛刀》
第二十一章
韦融沉吟一下,道:“好吧,反正你们使花招的话,提防我以最毒辣手段对付齐茵。”
他口口声声只说对付齐茵,果然使意志消沉了多日的薛陵,也不敢等闲视之。
韦融放开左手,迅即在她背上另行点了两处穴道,又连拍三掌,自已往后退开。口中一
面说道:“你们商量吧。但须记住我报复手段不比等闲,决不是虚言恫吓。她现下可以走动
说话,但不能动手拚斗。三天之内,如若不得我独门手法解禁,定遭惨死。”
他一直避开两丈,薛陵压低声音,道:“齐姑娘,那厮是什么家派的高手?当真赢得了
你么?”
齐茵美眸中涌出泪水,美丽的面上尽是愤怒之容。
薛陵低声下气地又问了一次,她咬牙道:“问得好笑,难道我故意输给他的么?天知道
他是什么家派的………”
自然她并不是完全为了薛陵这句问话而愤怒,却是她听见了薛陵、韦融的对话,晓得薛
陵做媒的用意。
聪明如她,岂能不明白薛陵正是看中了韦融,想替自己作伐,以便对她有个交代,也可
对得住他自己的良心。
但这等事情又不是肚饥求饱,吃米饭固可,吃面条或乃至于包子馒头大饼亦无不可的。
情感之为物,在热烈冲动之时,决计无法掉换代替,那韦融纵然是当真此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