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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之后,古方天正和苏泰争论着他们第三个孙子究竟应该叫苏洪武还是叫苏有财。
古羡君没有理会依旧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二人,独自收拾好碗筷。
待到她回来时,二人已经是卷着衣袖,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古羡君已经是见怪不怪。
不过说心里话,她对于自己这位未来公公取名的能力还真是不敢苟同。有一日她曾很是好奇的问苏泰为什么会给苏长安取苏长安这名字。
毕竟比起苏富贵、苏茉莉、苏有财这样的名字,苏长安明显不像是苏泰能够取得来的样子。
那时,苏泰脸露缅怀之色,说道,其实以前他并不打算给苏长安取这个名字,在娘胎里他便想好了要给苏长安取名叫苏大发,只是她娘死得早,死之前拉着他的手,说一定要让苏长安有出息,要把他送到长安念书。
为了他娘这个遗愿,于是,苏泰便索性给苏长安改了名唤作了苏长安。
说完这些,苏泰的眼角有些湿润像是又有些想念自己那早死的娘子。
按理说,这自然应当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可是古羡君一听到苏大发这个名字,莫名的便有些止不住的笑意,对于之后苏泰想的那些名字,倒也就释怀了。任他与自己的父亲争执。
而就在眼看着二人就要动手的时候,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忽的响了起来。
古羡君一愣,苏泰与古方天也忘了之前三孙子名字这一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三人对视一眼,脸色皆有些诧异。
苏泰在长门并没有多少朋友,况且夜色已晚,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人还会上门叨扰?
“咚!”
“咚!”
“咚!”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而且越发急促。
“我去开门,里侧有个后门,若是不对你们带着长安就赶快走,若是来得及,我们便在百花镇会和,若是五日之内你们等不到我,便自己先走!”苏泰脸色一沉,这般说道。
“这……”古方天闻言与古羡君对视一眼,皆有些震惊于这个平日里嗜酒如命的男子,此刻的果断。
其实,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每个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在大多数时候都可以从贩夫走卒市井之徒转眼化作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道理,对于每一个父母都同样适用。
苏泰自然是一个市井之徒。
他有着每个这个年纪,有一事无成的老男人都有的坏毛病。
比如嗜酒,比如虚荣,比如胆小怕事。
但在这些东西之上,他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也更加有意义的身份。
他是一位父亲。
所以在儿子需要的任何时候,他都可以舍生忘死,挺身而出。
其实,苏长安根本不用去寻找什么英雄。
因为,对于每个孩子来说,他们的父亲永远都是他们的英雄。
“别磨磨唧唧的了,我儿子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苏泰这般说道,脸上的神色少见的冷峻下来。
他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到里屋,在那床脚下一阵翻找,到最后从不知到的某个角落翻出了一把破刀。
那是他在从军时一直用的那把刀。
自从做了千户之后,他便没有上过沙场,这刀也就被他藏了起来。
今天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刀。
他再次走向屋外,在出门之前,他回眸看了还在愣神中的古方天父女,说道:“记住,我的大孙子一定要叫苏富贵。”
第五十六章 来客
古羡君与古方天还在发愣。
苏泰很满意他们这样的表现,他觉得自己应当也算得上自己儿子以往书中所说道的那些英雄。至少,在这一刻他应当算得上是个英雄。
只是可惜自己儿子看不到他老子这般英勇的一面。
这般想着,苏泰难免觉得有些遗憾。
他摇了摇头。
终于转身准备去到院门前。
可就在这时,古方天一个箭步走到了苏泰的跟前,还不待他回过神来,便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刀。
苏泰的修为是九星境,古方天是问道,二者相差七境,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他要夺苏泰的刀,苏泰自然是连毫无办法。
直到他的刀落在了古方天的手中,这时他才醒悟过。
“你干嘛……?”苏泰疑惑道。
“去他娘的,老子的外孙怎么能取苏富贵怎么难听名字,你给老子记住了我的大外孙子,得叫苏安国。”言罢,他极为不屑的上下打量了苏泰一眼,瞥了瞥嘴,说道:“就你这破修为能敢吗,赶紧带着我的女儿女婿滚蛋,这里让我来应付。”
古方天自幼便身在侯府,耳濡目染的皆是忠义廉耻,儒道士义,何曾说过脏话,跟别的这般呼爹骂娘之言。
只是这些日子跟着苏泰饮酒论事,倒也学到了几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心头莫名的畅快。
苏泰闻言一愣,大抵是明白古方天想要让他逃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苏泰哪能依他。
倒不是他真的有了多大干云豪气,只是他很明白这一路逃逸自然极为凶险,自己跟着非但帮不上忙,反倒还会拖后腿。若只是他一人倒罢了,可是自家孩子的生死他可不能不顾,因此他又伸手便要抢回自己的刀,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
“呸!去你娘的苏安国,老子的孙子就得叫富贵,别墨迹了,把刀还给我!”
古方天自然不能遂了他的心愿,他轻轻一转身便躲开了苏泰的手,嘴里说道:“富贵你大爷,我说安国就安国!”
就在二人还在为自己尚还未有出生的大孙子的名讳争吵不休时,院外之人显然已经极为不耐烦了。
只听一声闷响,那被苏泰花了重金修建的大门就这么砰的一声轰然被人从外震开。
屋内的三人一愣,借着漫天星光看清了那来者的容貌。
那是一位老者,佝偻着脊梁,裹在黑袍之下的身子枯瘦如柴。
他走了过来。
走得很慢,颤颤巍巍,就像是下一秒就会摔倒一般。
三人愣住了。
这老者与他们想象中的千军万马相差极大,可是他们却谁也不敢因此而小看着老者半分。
而就在他们震惊的档口,那老者已然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苏长安呢?”他这般问道,声线沙哑犹如北地的枯木,在寒风中颤抖。
咕噜。
苏泰咽下一口唾沫,他从这老者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极为阴冷的气息。那气息以他的修为自然是说不真切,但这并不影响他本能的感到害怕。
可转眼又意识到这老者的来意是针对他的儿子。
他便不知从哪里鼓出了些许勇气,挺身而出地问道:“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在打颤,准确的说是,他的牙齿在上下颤抖。
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畏惧,每个人在面对这样或者那样的情况时都难免如此。但苏泰却依旧站到了那恐惧的根源面前,这般问道。
他在那时想要握紧手中的刀,可却又忽然发现他的刀已经被古方天所抢走,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这让苏泰身子的颤抖愈发厉害。可是他还是依然站在那老者身前。
“……”老者沉默。
在数息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老者伸出了手取下了盖在他头上的黑袍。
那时,三人终于真切的看清了这老者的容貌。
那是一张极为苍老的脸,就像是爬满枯藤的老树,在冬日的寒风中摇摇欲坠。
这张脸,苏泰从未见过,但古羡君与古方天却在那一刻瞳孔陡然放大。甚至还不待苏泰回过神来,古方天父女的身子便在那时豁然而动。
二人一把推开苏泰,然后带着凌冽杀意的刀剑便在那时,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那老者的面门斩去。
这样突兀的异动让苏泰一惊,直到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这才回过了神来。
但那看似垂垂老矣的老者面对一位问道与一位魂守境大能凌冽的杀招,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未起半分变化。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微微的抬起一只手,一道看不见的灵力屏障变豁然出现。
二人的身子便在那一刻僵住,下一秒周身磅礴的灵力不由自主的散去,身子亦是狠狠的跌落在了地上,无论如何努力便再也不能移动毫分,只能一脸愤恨与焦急的看着那位老者。
“他……在这里面是吧?”老者问道,目光转向了苏长安所在的里屋方向。
身子一转便要朝着那里走去。
唯一还能动的苏泰在那时脸色一变,他想也不想一把抓起那把被古方天扔落在地的长刀,周身灵力运转。
口中大喝一声,身子便犹如脱笼之兽一般直直的冲向那位老者。
老者犹若未觉的继续慢悠悠的向前,似乎对于苏泰的杀来没有半分的察觉。一直到苏泰已然到了那老者背后之时,他方才豁然的转身,一只手伸出。
以看似极慢,实则快得根本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轻轻的点在了苏泰的眉心。
那一刻,苏泰的瞳孔陡然变得涣散,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手中的刀哐当一声脱落在地,而身子已在那时直直倒在了地上。
“你叫苏泰对吧?”老者看着这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你,给我们生了一个好儿子。”
言罢他再次转身,在诸人绝望的眼神中漫步走向了苏长安所在的屋内。
那时,穹顶之上有一颗星辰亮起。
那星辰极为特别。
它隐时黯淡无光,无人察觉。
它亮时群星失色,夜如白昼。
世人很少知道他的名讳。
但他确有自己的名字。
北斗九星,七明二隐。
此星,谓之隐元。
第五十七章 一个很长的故事
老者轻轻的踱步,终于走到了苏长安的跟前。
他停下了脚步,微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男孩。
“白衣,你千年前种下的种子终于发芽了。这天道,你指日可破,只是,大劫将之,破之何用?”
他叨念着这样一句话,眸子中生出某种缅怀之色。
白衣。
秦白衣。
一个极为久远的名字,久远到这世上恐怕已无人能识。
但,终归有人还记得。
比如眼前这个老者。
他又怎忘得了这个名字。
那是天岚院第一代苍生守望者的名讳,天玑秦白衣。
而后他脸上的惆怅被他收敛,他的手微微伸出,天上的星辰似有所感,一道无比明亮的星光透过那破败纱窗直直的照在他的身上。
他体内的灵力激荡,嘴里吐出一道洪亮却又意义不明的音节,而后那灵力便如蛟龙出海一般涌向苏长安的身子。
苏长安的身子在那时一震,随即周身灵光涌现,脸色渐渐变得红润。
他的气息渐渐变强,整个人似乎都活了起来。
不过百息的光景,只见老者似有所感,他的手猛然收回,天上的星光亦在那时黯淡下去。
而苏长安那双闭了十余日的眸子便在此刻缓缓睁开。
他坐起了身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眼前这个老者,他自然认得他,那时当年带着七皇子与古羡君她们一道逃往北地的那位老太监。
他的脸上并没有因此而对这太监生出半分的敌意,他环顾四周确定这儿应当是在自己家中无疑,而后又微微感应便发现了被束缚在屋内的古羡君三人。
“能否先放了家父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