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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能看出她生气,她的气就生的不大,若是真生气了她就不再会理我,那还会站在那生气让我看到?
我就道歉、忏悔,给她赔罪,那些肉麻的话滔滔不绝,她烦我躲我,但我就是厚着脸皮缠着不放,我想你再怎么作践我,我也要低声下气恳求你,我的确是感觉亏欠了她,我求她原谅,恳求她不要离我而去,说话的时候又追忆了我们曲曲仄仄的过去,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说哭了,一半是心酸悔恨,还有一小半是感到委屈,这中间,她扭过脸看了我几眼,先是不屑,冷笑,继而是不屑恼恨,到后来她苦笑了一声,眼圈红了,说:“你倒觉得委屈了。”
我就哇地一声抱住了她,把头埋进她的胸前,她慌了神,一把推开我,我又扑了过去,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母亲那撒娇哭诉。我觉得一个男人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至少说明我深爱着她,彻底地相信她,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真正受伤害的是她,我有什么资格在这哭呢。
于是我抬起头,抹去泪水和鼻涕,郑重地给她鞠躬,说:“我发誓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留着这些甜言蜜语哄她去吧。”然后又嘘叹了一声,目光变得黯淡无神,然后就把头靠到我的胸前了。
那晚我们借宿在一户农家小院,像新婚夫妻一样总也缠绵不够,每一次交欢都充满激情和新意,什么是如胶似漆,古人造的字真是博大精深。
我们相拥睡到阳光撒满小院时,农人夫妇下了地,孩子也赶着鹅牵着牛上了山,夫妇俩把早饭给我们温在锅里,山药蛋熬的稀饭,我看了就笑,无瑕不知道我笑什么个,我就给她讲一个关于山药蛋的笑话。
她没听完就红着脸走了,再不肯吃那粥,饭后我把碗泡进锅里,没给他们洗,流了一两银子做谢仪,就拉上柴门出来了。无瑕问我去哪,我说没借到兵,也该回去回个话,已经耽误了一晚,必须得走了,无瑕就说:“是你自己贪心,可怨不得我。”我听了就苦笑,心里不觉难过起来,一股酸水往上涌,眼圈就不争气地红了,我说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打紧,谁人能违拗天意呢。
无瑕怔了一会儿,怕我伤情伤,就故意打趣说:“我还是暗中护着你,既帮忙,又不伤你的面子。”我知道她还是解不开跟清河师兄的过节,就不勉强她。我骑上马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起初还能强作笑颜跟我挥手,后来就捂住了嘴怕我看见她的哭,我的泪就落下来,竟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不祥感觉。
事实证明我这种感觉并没有错,这一去,我差点就没能再见到她。
在我赶往江陵搬兵的同时,清河师兄纠集了一支七千人的乡军拦截南下的元军,一战大败,再战又败,第三次是清秀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命是保住了,人却垮了,吐了一升血后人就不能走了,只好用担架抬着走,不再跟人说话,只是独自哀叹:“十年之功,竟是如此不堪。”又悔有恨,又心焦,人还好的了吗?清秀本想带着他去投青发和清泉,谁知走到半路就传来青发、清泉南下途中被官军伏击,青发死难的噩耗,清泉大难不死突出重围,路过一座渔村,饿极了就去偷晾晒在院里的生鱼干吃,被乡民抓住,问他来历,他支支吾吾不敢说,乡民就把他当成了奸细,堵住嘴塞进麻袋给活埋了。清河师兄闻听噩耗,又吐了几升血,人便僵在那双眼发直,说不出话来。
清秀想带他渡江去江南暂时避难,此刻江面已经被水师封锁,沿江的村镇的乡军严密盘查过往人等,防止蒙古人奸细渡江捣乱,清秀带着他到达一个叫临江镇的江边小镇时,恰有两个公差敲着锣给村民宣讲,说洪湖县有个会妖术的道士,俗名叫苏清河,贪财好色,争名夺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灭人满门,夺**女,强占别人家财,豢养打手横行乡里,如今又勾结鞑靼,叛国通敌,犯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官府发榜缉拿,知情首告者赏银五百两,扭送官府的赏银一千两。又把印着官府大印的告示和画影图形张贴在十字路口的树干上。
清河师兄看到自己的画像,想到自己为国为民,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一时郁结于心,气通不畅,双眼翻白,一口血箭喷出就倒了下去。
有几个乡民认出他就是告示要抓的人,见他重伤,都要争赏钱,数十人操枪拿棒围过来。清秀含泪骂他们瞎了眼,好坏不分。说到伤心处,他就哭了起来,泪光闪闪的。众人见他软弱可欺,就呐喊一声扑上来,清秀急了眼,咬的牙都碎了说:“为了师兄我要破次戒了。”清秀虽然女生女气,但武功却真不错,他要开了杀戒,这几十个乡民,至少得死上一半。
清河师兄拉住他不让动手,说不要再徒增杀孽了,你走吧,渡江取江南,洪湖派不能绝了后。清秀就哭的稀里哗啦,跪着不肯走,任清河师兄怎么打也不走。乡民们见到这副场景,就放下刀枪说算了,这世道好混蛋的,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坏人,抓了他我们这么多人也分不了几个钱,良心却要煎熬一辈子咧。他们就这么走了,有人还给清秀给了条过江的道,清秀感激地跪在地上给乡民们叩头,咚咚地叩头,额头流了血,混着泪呀鼻涕呀,混着地上的灰尘,就不成了个样子。
清河师兄就笑话他,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江边走,水草荡果然有条船,清秀划船,走到江心三艘兵船围上来,万箭齐射,清秀中箭掉进江里,清河师兄就被活捉了。
55。虚空 '本章字数:314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7 13:40: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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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清河师兄被押在临江县大牢,就急匆匆赶过去,一口气跑垮两匹马。城门紧闭,城墙上都是巡守的士卒,我就觉得不对劲,重金买通门吏,才知道要在十字街**刮一个苏道士,我心就着了慌,丢了马匹行李都不要,就进了城,大街小巷冷冷清清,人们都涌到十字街口看快刀剐活人了,淳朴的百姓是怀着对鞑子奸细的仇恨来看这场热闹的。官字两张口,落在他们手里,是好是歹还不全听他们说。
我东门进城,一路狂跑,远远就看见十字街口那座高台了,台子搭的高是因为看热闹的百姓多,执法者是要借此机会杀一儆百。清河师兄赤身裸体地被绑在木桩上,一个刽子手正跪在他的脚下,小心翼翼地切割他右大腿上的肉,他双乳、手臂上的肉已被切割殆尽,经脉外露,白骨森森。
刽子手将割下来的指甲盖大小的肉片仔细地码放在一个白瓷盘中,然后由书吏检验记录片数,千刀万剐的刑又叫凌迟,凌迟者陵迟也,寓意像一座平缓的小山丘,要把割下来的肉堆成一座小山丘,这才一小盘,看来还有许多苦要受。我已经来不及悲伤了,一心只想着把人救出来,即便办不到至少也让他死的不那么痛苦。我拨开人群往前走,所到之处不管男人女人统统被我拨的东倒西歪,被拨动的人虽然满心不快,却几乎没有叫骂声。
因为我臂力惊人不好惹,更因为这里地处鱼米之乡,虽偏僻,却富足,上古礼仪之风犹存。不过当我快要接近木台的时候,还是被两个人拦住了,两人穿着县衙捕快的公服,但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的身世绝非县衙公差那么简单,看气质身形都不是这个偏远小县的捕快所具有的。
我低下头,把那顶用来隐藏身份的旧毡帽往下压了压,纵身跳起,踩着围观百姓的人头和肩膀向台上奔去,这比踩梅花桩要难得多,毕竟梅花桩是死的,人是活的。行到半途,人群中四条人影飞身而起,半空中就截住了我,我们是几乎同时拔出的兵刃,他们四个出手的速度丝毫不比我差,而且也丝毫不顾忌是否会伤到百姓,我知道今天有麻烦。
围观百姓惊叫着乱作一团,争相奔逃,相互踩踏,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很快木台下,就只剩下十来个被踩伤的人在那爬了,一边爬一边哭哭啼啼。他们中的一个问我:“人都走了,现在可以动手了吗?”我说:“难得你们还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们嘴角就抖出一丝冷笑,是治安嘲弄我假仁假义。
我平生与人赌斗过无数次,这一次最为凶险,因为四个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而且一开始就下了决心要取我的性命,而我不仅仅要全神贯注对付他们四个,还必须留神木台上的清河师兄,就这么一心两用,不过十余招,我就连连遇到险招,差点就丢了性命。我清醒过来,如果我不能收摄心神一心对敌,今天不光救不了清河师兄,还会搭上我的一条性命。大约在十年前,我就把生死看的很淡了,每一个在江湖上飘过十年,而且准备继续飘下去的人都会把生死看的很淡,否则他是绝对无法坚持走下去的。
江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你的名气越大,实力越强,武功越高,死的几率就越大,混江湖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一不小心你就会丢掉。丢掉就再也找不回来的。可是现在我却变得特别怕死,我死了无瑕母女怎么办,唐菲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不能让她们这么快就失去我。可是我越害怕死,拘魂的小鬼就越往身上凑,我的左肩上被扫了一剑,伤口不深,伤势并不算重,但歹毒的是他们竟然在剑刃上涂了剧毒,我立即赶到头晕目眩,呼吸不畅,腿发飘,眼前出现重影。
我朝他们骂了句:“你们真是卑鄙。”话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口,只是恍惚中看到两只杂毛土狗正在趴在清河师兄的腿上啃食残肉。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的幻觉呢。我已经无从判断了,当我费尽全身气力把手中中长掷向一条土狗时,身子随之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头脑像被人搅动起来一样,天旋地转的一阵子,就再也没了知觉。
如果没有无瑕,我的下场可能比清河师兄更惨,他在受刑时已经疯癫,而我只是中了麻药,药性一过,我还是个有知觉的知道疼痛的人。想到自己差点就被他们一刀刀片了,我就恐惧的浑身打哆嗦,然后就不自绝地把双臂抱在胸前,两眼发直地抖上一阵子,欲白每次见到我这样,就尖叫着跑去跟她娘说:“爹又鬼上身了。”
唉,小妮子哪里知道没有她娘,我这会儿那是鬼上身,我自个就是鬼了。无瑕确实一直在暗中跟着我,她也没想到对方的剑上会吐沫剧毒,我刚中毒倒下去,她就现身了。
我再次醒来时,温煦的秋日阳光正照在我身上,我闻到了久未的泥土的芬芳,我躺着的地方是一个向阳的山坡,我左肩上缠着布带,创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头脑也像喝醉酒醒来一样,莫名其妙地有些疼。一阵山风从我左侧吹过来,我闻到了一股烧纸的焦糊味。在我身左侧不愿的不远处立着一座新坟,一根树枝挑着简陋的招魂幡,四颗人头摆放在坟前,面色仍显狰狞惊恐的神色。正是围攻我的那四个人,她把他们全杀了。
我撑起身子,挪到无瑕身边,也烧起纸来,朝阳映在她脸上嫩嫩地透着红光。 我一时看得痴了。她扶腿站起来,颇有些感伤地说:“该给他立块碑的。”我道:“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这样就好。”沉默片刻,我就握着她的手,苦笑着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笑了笑拍拍我手说:“我不救你,还能救谁呢。”
我给清河师兄培了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