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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病,得治!-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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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来看我,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阿音,若我许你一世平安,你愿不愿意不顾一切,和我永不分开?”


    想也没想我便轻点了下头,“愿意。”


    “真的?”他问。


    “真的。”我答。


    “发誓?”他又问。


    “我发誓。”我笃定。


    师父依旧负手静立,背后是大片淡光拂印的穹苍,笑的温和沉静,“那你是否还记得你的第一个誓言?”


    我怔住,然后苦笑:“记得,师父。”


    怎么会不记得?那样的毒誓,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发第二次。


    师父没再问我什么。


    他终于还是出手了,没有给我任何阻拦的机会。我还在原地回想着那句讨厌的誓言,他就已经凝了一袖凌厉的真气,猝不及防的跃了出去。


    裴逸委实不是寻常角色,眨眼间已挽起一瀑刀光,将师父的攻势封的密不透风,只是初时看上去阻击游刃有余,渐渐的,裴逸开始变了脸色。


    或者说,不单单是裴逸,甚至连我也嗅出了丝丝令人心悸的嗜血气息。


    师父衣袂飘忽的穿梭在刀影中,他的速度愈来愈快,快的几乎模糊成一团光影,无论裴逸如何将刀光织的凌厉绵密,都无法触碰到师父的衣角。


    裴逸面现惊惧,一边勉力抵挡,一边骇然嘶声道:“顾牵机你疯了吗??”


    师父不说话,忽的身形暴起,迎着裴逸纵劈的刀势挥卷衣袖。


    蓦地,一切如静止般定住。


    尖利的刀锋被师父死死握在手中,半分动弹不得。


    裴逸一眼瞥见师父鼓胀欲裂的袖口,惊骇至极点:“顾牵机!你宁可强行溢出内力也要置我于死地吗!”


    师父漠然抬眼,神情疏冷。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极为冷淡了哼了一声。须臾,一股强大的气劲从他的掌下迸发,刀身瞬间碎裂成无数流矢,贯穿了裴逸的身体。


    裴逸瞪大了眼睛,蓦地喷出一口血雾。


    师父不由侧过脸回避,未看清裴逸拼死拍过来的一掌,被他打的直直后跌了出去。


    “师父!”我欲冲过去扶他,却看到裴逸犹自挣扎着想去捡地上的半截刀片,“让裴中宣给你收尸吧!”我怒骂着将手里的长剑送进他的身体。


    我回过头,几步外,师父侧卧在地,双目微阖,似睡着般安定。


    “师父?”我走过去,慢慢蹲□。


    他没有睁眼。


    我缓缓伸出手,颤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绾起他耳畔垂落的墨发,露出的青线已深深的没入耳后,看上去像画卷上一条不小心走笔的勾勒。


    我知道他会很快醒来的。


    只是醒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心了。


    狂烈的风吹过平原,天上的云越积越多,原本微亮了些的天光又再次黯淡了下去。


    最后看了眼师父苍白的脸,我举起手,拔下了发簪。


    作者有话要说:窝一直在想,如果网络版结局止步于此,窝会不会徜徉在唾沫的海洋里……


    o(# ̄▽ ̄)o 
 

☆、63网络版结局(3)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提醒;当我握着发簪迟疑的僵在那里时;远处响起了沉沉的闷雷声;震的地表都似是在隐隐颤动。

    我发过誓,若我手软食言;便天打五雷轰,死了没坟墓。

    事实上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这句话。

    因为我好怕我死的太难看,到地底下连亲爹都认不出我是谁。

    师父说只要我刺入气门穴,气脉便永远不会再岔入离心格;师父还说只要我不手软,我们就可以拥有很多很多个以后。

    真好。

    我扯了下嘴角;看着几乎抵进要穴的簪尖;冷冷笑了起来:“师父,你是我此生见过最无赖的骗子。”

    又是一声炸雷;几粒豆大的雨滴砸落了下来。

    我缓缓松开紧握的拳,慢慢收回手。

    那天我问景修,若是用利器刺入一个高手的气门穴会怎样。景修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说没有高手会把这种要穴暴露给我的。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会真气泄出,内力尽失。

    真气泄出,内力尽失。

    所以不会再走火入魔。

    “真可惜,师父,我反悔了。”我自嘲般叹了一声,拇指轻轻摩挲着被雨打湿的银簪,幽幽道:“不过没关系。你不会记得,更不会生气……”

    我慢慢垂下眼,发簪回撤到一半,面前突然传来一声冷厉的质问:“你做什么!”

    我惊醒般抬头,掌风已袭至我身前。

    暴烈的劲力穿过我的胸口,我飞了出去,狠狠撞到冰冷的山岩上,滚落在地。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他打飞,但却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痛的肝肠寸断。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我伏在地上,听不到师父慢慢走来的脚步声。片刻后,他被水打湿的袍角无声的出现在我眼前。

    “你想杀我?”他冷哼。

    我咽下喉中的腥甜,费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浑身瘫软的依靠着山岩,胸口传来的剧痛几欲让我恨不能立刻晕死过去。

    “怎么,不回答?”他居高临下,不曾弯腰,像在看一只蝼蚁。

    我艰难的摇头,苦笑:“你已经死了呢……”

    哗哗的雨声中,我的声音虚弱的微不可闻。

    “你在说什么?”师父并没有听清。

    我扬起头,透过浓稠的雨幕望向他。他的眼神如鹰隼般凌厉,杀气毕露,可就是这双眼睛,在不久的刚才还给予过我这世上最温暖的深情。

    忽然间我就难过了起来。

    迎着他的目光,我慢慢的勾起唇角:“我刚才说……恭喜,恭喜你终于天下无敌。”

    有情则殆,师父这么说,景修也这么说。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人能伤害的了我爱的人了,他会一直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师父的眉间划过一丝费解,他躬身下来半蹲在我身前,伸出手指慢慢拨开贴在我额前的乱发,表情冷酷又淡漠,“让我猜猜,你到底是谁派来暗杀我的呢?”

    他的沁凉的五指最终停在了我的颈间。

    “你要杀我。”我定定看他。

    “你还想活?”他嗤道。

    我淡笑,心中平静如死:“你杀吧。”

    他沉下面色,“你以为我不敢?”

    我像是没有听见,缓缓抬起手,抚上他没有温度的手背,一字一句道:“顾牵机,我愿你永生永世,来生来世,都心如坚石,喜怒不伤。”

    师父皱起了眉头。

    我抚着他的手,一点点向下,最后握住了他的手腕。

    “杀了我吧。”我微笑着说:“至少比被雷劈死好。”

    大雨哗哗的下着,眼前万物都在雨幕里渐渐模糊,唯有师父那张清癯俊逸的脸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他的眼里有困惑,但更多的却是冷冽和不耐,他眯眼淡漠的瞥了我一眼,语调里是满满的无甚所谓:“好啊,我成全你。”话罢,锁住脖颈的手指骤然缩紧。

    我没有闭眼,一直哀凉的看着他,像要生生把他看进我的每一寸骨肉,看进我浑身的血脉,看的我饮尽忘川之水也不会忘记他。

    师父的神色初时凌厉,片刻后转为冰冷,最后竟浮现了些许迷惘。

    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不再清晰。就在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的时候,勒住脖子的力量竟然在突然间尽数消失。

    “咳咳,咳咳……”我强忍着疼痛咳个不停,脑袋里凌乱如麻,在一片浑沌中,我看着师父面如霜覆的站起身,一言不发,扭头离去。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师父走出几步,忽然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枭兽,脚下一扫长刀入手,猛的回头凶恶的怒啸:“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白光似箭,倏然隐没在我身前。

    我低下头,胸口鲜血淋漓。

    那一刀刺的不浅,也不深,就像一个恰到好处的威胁。

    “原来你也不是人性全无啊……”我鼻中一酸,终于泪如泉涌,憋了太多的哀恸此刻像溃堤之江,冲破了我所有的不屈和刚强。

    师父冲天的怒气逐渐被雨浇熄,他抽出刀,掷在我脚边。

    “我不杀你。”他淡声淡气,仿佛弃我如敝履:“你不值得。”

    他振了振衣袖,转过身去。

    “还有,”他忽然顿了下,冷冷道:“滚回你主子身边去吧,你这样的身手要偷袭我,还差太远。”

    说完他就走了,再也不曾回头。

    我慢慢的侧过头,目光一直跟着他风姿隽爽的背影,直到那一抹决然的白完全消失在重重雨幕里,我似乎才明白过来师父他是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

    烽烟已尽,雷声如催,尸横遍野的战场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着,天地万物都仿佛褪尽了颜色,如铅灰般带着沉沉死气。

    我像个废弃的牵线木偶般瘫软在地,牵线的人已经走了,他自由了,我也自由了。我这个通缉犯再不会带给他更多麻烦,而他也不会因为失去武功而一辈子在仇家的刀口下东躲西藏。多好。

    又是一声闷雷,地动山摇。

    “再见了……师父。”我倚着山岩,终于缓缓闭上了眼。

    世界像是沉入了无边死寂。

    变得孤独,黯淡,寒冷。

    ==友情提示,第61;62;63章为网络版结局==

    小江说他一个人返回小南峰找我的时候,我正背靠着山石耷拉着脑袋,胸前的伤口被雨水洗的发白,对于他的叫唤也是毫无反应。他以为我死了,但没想我竟然还残存了一口气,硬是在最后挺了过来。

    小江还说他们返回战场替鹰翼军兄弟收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曾奚的尸体,这让我们一度认为曾奚并没有死,他一定会回来。可是这种想法在维持了一个多月后,渐渐被另一种让人无奈失落的情绪所替代。

    因为曾奚并没有回来,一直没有。

    从小南峰回来后,我以一个死人的身份被偷偷送回了玉临关。小江说即便我们成功的救回了被困枫林破的兄弟,可就盗取兵符还有私自调兵的罪名,我还是难逃一死。我本不想回去,无奈伤势极重,只好被装扮成一名普通的男性伤员,随着众人回了城。

    在玉临关养伤的这些天,我很少去想师父,也不愿让自己想起他,我甚至很厌恶有谁在我跟前提起关于他的任何事,就好像人在断了一根手指后,越是去想那伤口就越是疼的锥心刺骨。

    或许是上天垂怜,在我染了风寒不得不找医官开药的那天,医官亲口告诉我,我怀孕两个多月了。掐指算算,似乎师父离开我也快两个月了。向医官道谢后,我起身离开。

    出门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其实我心里的爱人还没有死,他终于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去,并且给予我无限的抚慰和希望。我快要成为一个母亲了,这个奇妙的身份就好像阴冷世界里的一粒火种,虽微弱却源源不断的温暖着我的身心,也让我黯淡的前路有了一线光亮。

    为了让这个孩子顺利降生,我决定离开玉临关,去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好好养胎。

    当天夜里我便开始整理我的行囊,谁知在叠一件旧衣的时候,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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