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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刃派弟子遍布南七北六十三省,南掌门杜绝统领四川,江西,等七省,北掌门上官澈则掌控,山东,山西,中州等六省。
南北掌门虽分数不均,但中州乃是武林豪杰辈出之地,古都洛阳也是流刃派之首秋林玉的所在地,所以南掌门杜绝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占了上风,到有几分羡慕北掌门上官澈。
而流刃派护法则在秋林玉之下,南北掌门之上,通过江湖所有门派见证的第一人,可以直接向江湖各派发出号令,其江湖声望足以只手遮天。
但听闻护法第五命背叛流刃派之后,江湖一片哗然,众说纷纭,南北掌门接到通知,火速赶往洛阳,不敢有半点怠慢。
已是阳春三月,南国百花争艳,而北国大地仍旧清冷,没有一丝春意,洛阳城中更是冷风凛凛,仿佛地下凝结着百年寒冰不曾融化。
时近正午,一辆马车出现在洛阳城门口,既没有赶马的车夫,也没有随从的家眷,这马车就好像在一个眨眼间无声无息地停在那里,车上走下来一位年仅四十,身着紫色披风的男人,生得一张英气焕发的脸,加上魁梧结实的身材,在人堆里很是抢眼,这便是南掌门杜绝,处事不急不躁,但却有些玩世不恭,缺乏深思熟虑。
一名手握长剑,身着白色长衫,大约三十有五的年轻人几乎就在他下车的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微微拱手笑道:“上官兄,别来无恙。”
正是北掌门上官澈。
上官澈的眼睛没在他身上停留,只微微一笑,道:“主公已经等待多时,你我无须在此浪费时间!”
流刃派总坛座落在伏牛山上,其人间少见华丽的布置及满地生辉的碧玉石阶正应了那句“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两人乘风而上,远远一望,已于天地间袅袅云烟融为一体,那番飘若神仙之态令江湖人唏嘘不已,那地方实在是令人神往,也让不少江湖剑客一次次望而却步。
他们二人刚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上站定,就有一个人被打的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地拖了下去,这个人便是相烈,是江湖上唯一能与第五命抗衡的人,连他也无功而返,看来此时非常棘手,绝非朝夕间就能摆平。
杜绝屈膝抱拳,垂首道:“请主公惩罚!”
秋林玉白堂下杜绝一眼,放下茶杯道:“杜绝!你太让老夫失望了,第五命就真的那麽可怕?还是你根本就没把我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杜绝将头埋了又埋,擦了擦汗,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秋林玉瞪着上官澈,斥道:“第五命背叛老夫,你岂非很开心?”
若说杜绝与上官澈是秋林玉的左膀右臂,那第五命便是秋林玉的心腹,一个人若是没了心腹,会变成一个人偶,还是会变得更加残暴?
上官澈连忙跪倒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秋林玉叹了口气,道:“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在江湖上的名声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他似乎什么都不缺,可为什么要背叛我?人,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动物,枉我辛辛苦苦栽培他那麽多年。”
他虽是在叹息,但在二人听来,已是一种排山倒海的压力。大约一柱香的时间,道:“你们都起来吧!”
这时间里,杜绝与上官澈几乎没有呼吸,没有思考,如同两座雕像,又如同两块鱼肉,等待宰割。
上官澈见秋林玉的脸色有些缓和,趁机道:“属下有些话不知主公可愿意听?”
秋林玉道:“讲。”
上官澈道:“如主公刚才所说,第五命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声名必定因为此事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会危及我流刃派,不如将计就计,我们散布消息说第五命因为犯了流刃派的大忌,才被逐出师门。”
杜绝突然道:“不可,若真照你所说,岂不让人笑话主公用人不当,有眼……无珠?”他说到这里声音放低了不少。
上官澈瞪着他问道:“杜兄可有高见?”
杜绝愤然道:“江湖上的高手多不胜数,又不差他第五命一个,只要主公愿意,不出十天,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比第五命还厉害的人物。到时候,就算江湖上有人肯为第五命出头,也会望而却步,况且,第五命背叛流刃派也不过是我流刃派份内之事,怎么处理,无需向任何人交代。”
秋林玉道:“那我流刃派不成了江湖各派的公敌?”
杜绝拱手道:“主公想一统江湖,晚一步不如早一步。”
秋林玉微一沉吟,笑道:“我期待两位能为老夫找到心腹。”
杜绝道:“一定!”
上官澈也拱手道:“请主公放心!”
流刃派是江湖之首,江湖人趋之若鹜,要想找出像第五命那样一等一的高手,不算太难,但江湖上又有几个像他那样的高手呢?
杜绝派去的流刃让他甚至是秋林玉都觉得胜拳在握,如今却败退下来,看来离开流刃派,第五命功力有增无减,若想找一个比第五命还厉害的人,谈何容易?但杜绝怎会出这样的主意?想来定是早有预谋!
上官澈站在山头望向巍峨宏伟的洛阳城,拔出长剑,朝面前那棵大树刺去,用了三成功力,枝杆一头只露出雪亮剑刃,他见状大怒,一掌击向剑柄,“轰”一声响,此树化为齑粉,扬起白色粉屑如漫天白雪,他真希望这就是第五命的下场!
他似乎对自己的功夫不满,将剑重重插入剑鞘,喃喃道:“连我自己也接不了第五命的十招。”上官澈的快剑名震江湖,江湖上除了第五命与相烈,能打赢他的只怕还未出世,他真想此刻有一个人横空出世,来将自己打败,最好是能将第五命也打败,这个人若还肯听他的话,他就只剩下笑了。
此时,一名肩膀宽阔,身材魁梧,圆目大嘴的汉子大步走来,屈膝拱手道:“主人,属下得到消息,洛阳城中今日来了一个陌生人,武功很是了得!”
“哦?真有此事?”上官澈眼中一亮,似乎抓住了命脉。
“确有此事,他只身来到洛阳城,一路上我们的兄弟没少为难他,但他不但没有畏惧,还扬言要做流刃的护法,实在是狂妄之极!”
雅风客栈在洛阳城中大道交叉口偏西,占于重要的交通优势,往来江湖中人闲杂常聚于此处,此时正是正午,客栈里坐满了人,谢浣凝踏入客栈,隐隐感觉剑光纵横,几十双眼睛如同毒箭,他冷冷道:“掌柜,住店!”
掌柜略一扬手,仍低头飞打着算盘,道:“别处去!”
谢浣凝拔出长剑,咆哮一声,削去柜台上的算盘,这一剑急又狠,毫无声响,掌柜面不改色,手中又多了一把铁算盘,只手一抖,几十只算珠如同天降寒冰,朝谢浣凝全身大穴点来,谢浣凝长剑一扬,只是一个瞬间,算珠尽数劈成两半。
掌柜暴喝一声,纵身跳起,算盘几根铁柱”嗖嗖”几声朝谢浣凝腿部刺来,如同几根利箭齐发,谢浣凝一掌推出,这几根铁柱“轰”的一声,化为千万根铁钉,所有人面色大变,纷纷退在一旁,只听“叮叮”一阵乱响,铁钉落地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这力道可想而知。
掌柜头上冷汗津津,双掌一拍,铁框化成四根短剑,朝谢浣凝刺上,谢浣凝长剑刺出,掌柜呼吸一顿,手中短剑“当当”四声落在地上,谢浣凝的剑已经触到他的鼻尖,若是收手慢一点,一定将整个脑袋都刺穿,掌柜屏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出。
突然,一柄长剑自窗外飞来,快如闪电,势如狂风,整个客栈笼罩在一股黑色旋风之中,谢浣凝横身急飘,只听“嚯嚯”两声,已与那人过了两招,待风停剑住,上官澈一个前倾,倒在地上,再看谢浣凝,双掌间似有一团烈火熊熊,忙喝道:“住手!”
谢浣凝轻笑道:“怎么?你有胆量偷袭,却没胆量赴死?”说完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
掌柜擦擦汗,压低嗓音道:“你实在是大胆!你可知他是……”
谢浣凝道:“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我只来住店!”
上官澈缓缓站起来,拍手笑道:“好!好极了!”
掌柜也连连附和道:“是,是,住店!住店!”
不多时,夜幕降临。
走道里响起脚步声,一沉重有力,一轻快如飞,但几乎同时停在谢浣凝门前,谢浣凝不待两人站定,便高声问道:“门外是谁?”
“在下白修文,有事请教阁下,请阁下务必赏脸。”说话这人虽有些斯文,但言语间多了几分盛气。
谢浣凝道:“若我不赏脸呢?”
又有一个声音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音未落两人便破门而入。
谢缓凝抄起酒杯向两人击去,正击中一人天灵穴,这人伸手一抓,捏在指间,微微拱手道:“打扰了!”听得声音是那白修文,此人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似常年缠绵病榻,走起路来就像荡秋千,但出手却又稳又准。
另外一人一身粗布短衣,腰袋勒出滚圆的肚皮,手持大刀,扎须满腮,正瞪双滚圆大眼呼着怒气,肚皮随之起伏尽显滑稽,猛一跺脚,指着谢浣凝喝道:“大胆!”
谢浣凝笑了笑,道:“我大胆?哈哈哈哈,我看是你们大胆!”
白修文道:“莫大,你且先回去吧!”
莫大一亮大刀,道:“你莫要伤了我家少爷!”
谢浣凝勉强一笑,道:“这要看我的心情!”
莫大怒道:“你……”
白修文喝道:“出去!”
莫大才扛着大刀,不情愿的走了出去,白修文轻轻咳嗽两声,道:“阁下武功十分了得,以后在江湖上必成大器!”
谢浣凝道:“你是在恭维我?”
白修文面上一怒,觉得此人毫无半点谦虚之态,沉声道:“我为什么要恭维你?你现在还没有到我要恭维的时候!”
谢浣凝背负着手道:“那你为何要来找我?”
白修文冷冷一笑,道:“因为你若想当流刃的护法,必须由我出手相助!”
谢浣凝迟疑道:“你?你有什么法子?”
白修文道:“我为你推荐认识四个人,他们可以帮到你。”
谢浣凝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修文又低咳了两声,一字字道:“因为我们都要杀了第五命!”
谢浣凝面露得意之色,又问道:“你确定我能坐上流刃派的护法?”
白修文自怀中拿出一支发黑的竹签,道:“我找人算过,第五命虽有帝王之相,但命运多舛,劫数太绝,而阁下是后起之秀,以柔克刚,在你的大名上就有印证,我等这样一个人,已经很久。”
谢浣凝狐疑的看着他,沉默了良久,问道:“你所说的是哪四人?”
白修文道:“他们四人收到我的邀请已经出山,除了他们,归宗教与无沙门的人也会帮到你,至于其他的,你日后就会明白。”
谢浣凝道:“为什么要归宗教与无沙门的人帮我?”
白修文道:“一人之力,势单力薄,有些事情不应该意气用事,我就是因为一意孤行,心高气傲,才被第五命打成重伤!这个仇只怕我今生是不能报了!”他说话间又重重咳了几声。
谢浣凝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拔剑道:“你似乎对我的举动了如指掌,你到底是谁?”
白修文面上一僵,又笑道:“不管我是谁,只要能助你当上护法就好!”
谢浣凝又是一阵迟疑,这种诱惑对他实在太大。
白修文见状,又叮嘱道:“我来此的事千万不可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