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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叟哼了一声道:
‘你可是说“一只怪鸟”!’刁震宇嗯了一声说道:
‘半点不错!’公孙启剑眉紧锁道:
‘上官逸听令于“一只怪鸟”!’黑衣怪人似乎想明白了经纬,道:
‘大概有一只怪鸟,来传达某人的命令给上官逸,而上官逸对怪鸟所传命令,则严守遵行,可对?’刁震宇嗯着,但没开口。
黑叟道:
‘是只什么怪鸟,雕?鹏?抑或是……’话没说完,刁震宇已摇头接口道:
‘抱歉,老夫并非“公冶辰”(相传此人懂鸟兽语),不知道那是一只什么怪鸟,只知它够怪……’黑叟冷哼一声道:
‘是怎样怪法?’刁震宇道:
‘此鸟通体碧翠,红嘴玉爪,肚子上一条金线……’黑叟不屑的说道:
‘这也平常!’刁震宇话没有说完,此时接着说道:
‘有四只眼睛。’黑叟傻了,他听都没听说过,自然更谈不到见过了!公孙启似乎见闻十分广博,道:
‘有一种鸟,出在云南,名为“四眼画眉”,通体也是碧翠色,红嘴玉爪,但肚间却没有金线!’刁震宇十分佩服公孙启的博知,道:
‘不错,世间的确有“四眼画眉”鸟,产于云南,只是这怪鸟并非真有四只眼,而是在双眼下天然生有两个白点,看似眼而实非眼……’黑叟不耐烦的接口道:
‘什么似又非的,你说的究竟是什么鸟?’刁震宇瞪了黑叟一眼道:
‘我早有声明,不识此鸟!’公孙启含笑对黑叟说道:
‘龙大侠,关于鸟的事,现在不必多问了,那不是问题,如今我要请问刁老大,可知这鸟从哪里来的?’刁震宇皱眉道:
‘恐怕你是要问,以鸟通讯的人在哪里……’公孙启接口道:
‘这样说当然更合适。’刁震宇冷冷地说道:
‘还是那句老话,抱歉,不知道。’黑叟怒喝道:
‘你究竟还有知道的事情没有?’刁震宇正要抗声相对,公孙启抢先一步道:
‘龙大侠,有这些话已经很够了。’话锋一顿,他转对三残四绝又道:
‘七位今后是如何打算?’刁震宇苦笑一声道:
‘最好是再麻烦龙朋友一次,成全我们。’公孙启正色道:
‘七位,若以昔日你们的作为来说,百死何惜,可是龙大侠依然剑下存仁,我想七位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懂吧!’刁震宇道:
‘话是不错,但毁了我们这身功力,还不如杀了……’公孙启沉声接口道:
‘七位,龙大侠剑下留情,是他个人的仁念,设若再留七位的功力和武技在,哪个敢担保七位能安份守己!’刁震宇无言可答,低下头去。公孙启不再是询问的语调,以吩咐的口吻道:
‘七位请吧!’刁震宇看了公孙启一眼,冷冷一笑,挥挥手,三残四绝多时调息,已能举步,于是默然无言的鱼贯而去。走约数丈,刁震宇突然回步向黑叟道:
‘请问阁下一句话。’黑叟冷冷的嗯了一声道:
‘说吧!’刁震宇道:
‘阁下当真是那“牧野飞龙”龙介子?’黑叟不答,反问道:
‘你认为不是?’刁震宇低沉的说道:
‘我不必猜测,是请问阁下。’黑叟哈哈两声道:
‘只怕你是非猜测不可了!’刁震宇假声道:
‘阁下如此成全我三残四绝,难道连庐山真面目,都不想叫我兄弟见识见识?’黑叟耸肩道:
‘我若是说“不错”,你们又能怎样?’刁震宇苦涩地一笑,道:
‘败军之将,况功力尽失,又怎能奈何得了阁下,只在我兄弟及诸友,十分遗憾,并将为阁下祈福!’‘祈福’二字在此时说出,绝非善意,那是刁震宇在无奈之下所用的激将之法,若黑叟生怒,就上了大当!
哪知黑叟比他还沉得任气,笑了笑没有答话。刁震宇知道所望成空,猛地转身而去。公孙启直待目送三残四绝的身影,在远处消失后,才转身面对黑叟,脸上带着微笑,拱手说道:
‘阁下何不动怒,在下想问问……’话没说完,黑叟已接口道:
‘和刁震宇所问的一样?’公孙启颔首道:
‘不错,请教尊姓大名。’黑叟声调仍是一惯的冰冷,道:
‘你刚才不是称呼过我了吗?’公孙启一笑,道:
‘不错,那是因为有三残四绝在场,在下自不愿使彼辈侦得虚实,所以故意有心的以“龙大侠”相称。’黑叟冷哂一声道:
‘我本来就是……’公孙启正色接口道:
‘在下敢请以诚信相待!’”黑叟哼了一声道:
“你好噜嗦!”公孙启手指黑衣怪人对黑叟道:
“为了我这位黑兄,阁下也该示下尊姓大名。”黑叟哈哈一笑道:
“你这黑兄姓黑。”公孙启报之微笑道:
“恐怕不……是……”黑叟越发大笑不已,久久始停道:
“我明明有个姓名叫龙介子,你偏偏不信,他根本就不姓黑你却并不追问,何以厚彼而薄此!”公孙启笑答道:
“这不同的,龙大侠是前辈高贤……”黑叟接口道:
“高贵二字我也许不敢自承,但年龄的阅历,确实越过你们多多。”公孙启摇头道:
“不同的并非一件,请容在了说完可好?”黑叟哦了一声道:
“好哇,你说吧!”公孙启道:
“黑兄虽不姓黑,但相逢时就早已说明,以衣为姓不谈其他,阁下若只说是叫黑叟在下也决不强人所难,但阁下冒龙大侠名,那就……”话没说完,黑叟已接口问道:
“你怎敢如此妄下判断?”公孙启正色道:
“自然是有确据!”黑叟啊了一声说道:
“确据?哈哈,说说来听听!”公孙启道:
“只说两件事好了,一件是阁下所用第一招剑法,它失传已久,乃三百年前,‘玉龙剑影’宗大先生的绝技……”黑叟全身猛地一颤,道: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知此事!”公孙启没有理他,接着说道:
“最后那招,使三残四绝气穴俱毁,功力尽失,上官逸自知不敌,却又是佛门的‘慧剑断情’……”黑叟叹息一声,接口赞道:
“我只当天下再无第二个人识得这两剑的来处,不解竟会遇上了知音,小朋友,你是哪门户的弟子?”公孙启道:
“在下艺出天山绝情峰,家师云老人!”黑叟这次惊得一呆,半晌才道: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公孙启笑问道:
“以这两式剑招来说,在下能相信阁下是龙太侠吗?”黑叟道:
“信否在你,我正是龙介子。”公孙启道:
“龙大侠丰仪,师曾予详示,阁下可行使在下一见庐山真目?”黑叟摇头道:
“你太强人所难了!”公孙启似是被迫无奈,正色说道:
“阁下假冒龙大侠,在下自恳闻问不着,也可以不管,但阁下所用那两招剑法来处,却必须问明!”黑叟道:
“莫非‘玉龙剑影’宗大先生,和贵门有什么关系?”公孙启扬声道:
“阁下岂非明知故问?”黑叟装假到底,道:
“我若知道,自然不会多问!”公孙启哼了一声道:
“大先生昔日曾蒙不白之冤,失性向天涯访仇,武林朋友以‘痴人’称之,创‘迷剑七十二式’,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黑叟一笑道:
“这又如何?”
公孙启正色道:
“大先生传艺弟古永,古大侠弟子石诚,石大侠传子石人杰,再传于郭震川,又传于家师云老人!”黑叟笑了,道:
“说来说去,你是认定我偷了贵门的绝艺呀?”公孙启摇头道:
“我相信阁下乃正人君子,得此艺不会为祸江湖,因此我之所以问及阁下真正的姓名,和阁下所想象的原因不同!”黑叟道:
“那就好了,我劝你一句,不必多问!”公孙启道:
“师门奇技,不容来源不明,在下必须问个清楚!”黑叟已被迫到了无奈的地步,头一低,声调沉重的说道:
“宗大先生还有位知己好友,你可曾听说过?”公孙启一楞,道:
“可是那位使穷家帮名震天下的卓前辈?”黑叟颔首道:
“不错,我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再问……”公孙启笑着接口道:
“在下也不会多问了!”黑叟声调也缓和了许多,道:
“如今相信是龙介子了吗?”公孙启依然答道:
“是或否,对在下已没有关系了!”一旁黑衣怪人却正色接口道:
“公孙兄且慢,我还有话说!”黑叟一笑道:
“难道你也非问我究竟是谁不可?恐怕你这非问不可的原因,也难对人说吧?”黑衣怪人点头道:
“是的,你要原谅。”黑叟道:
“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却……”话没说完,黑衣怪人已接口道:
“这不同的,我所以暂时不能说明内情,并非为己,而是为人,否则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黑叟嗯了一声道:
“我相信你,只是我也正是为人呀!”黑衣怪人无言以应,状极不愉。黑叟哈哈一笑,伸手轻拍着黑衣怪人的肩头道:
“我知道你所谓‘为人’是指些什么而言,放心,那人不会怪罪你的!”黑衣怪人低着头,在深沉思忖着什么。半晌之后,他才霍地正色问道:
“你说你是龙大侠,当真?”黑叟颔首道:
“不假。”黑衣怪人神色越发郑重,道:
“恕我唠叼,再问一句是真?”黑叟再次颔首道:
“是真!”黑衣怪人道:
“您在‘神兵洞’中‘仙军石室’内,留了些什么?”黑叟一笑道:
“我那‘天龙剑诀’和一部内功宝典!”黑衣怪人毫无表情的说道:
“宝典封面上,写有何字?”黑叟道:
“留待有缘!”黑衣怪人有些激动了,道:
“那石床上的枯骨,究是何人?”黑叟坦然道:
“老仆龙腾!”黑衣怪人道:
“枯骨端坐而化,身前之香,台中跪垫已碎,显系经年累月跪拜而致,请问世上,焉有主人跪仆之事?”黑叟感激地说道:
“自古至今,主人跪仆之事,不胜例举,龙腾护主受伤,又不惜奔波千里,取药活主,跪之犹不足以表心意哩。”黑衣怪人全身一抖,道:
“枯骨后,有一乌木盒,盒内存放何物?”黑叟低低地答道:
“盆中是我亲笔所书‘义仆身世’……”黑衣怪人接口道:
“开头第一句是怎样写的?”黑叟道:
“义仆龙腾,长白小扬寨人氏,约丧双亲……”黑衣怪人道:
“最后一句呢?”黑叟道:
“最后一句诗,为‘千秋忠义存’。”黑衣怪人摇头道:
“不,我问的是最后的一句!”黑叟哦了一声道:
“那该是‘凤岭玉室龙介中志’八个字了!”黑衣怪人脸上现露出无比的欢愉颜色,一整衣衫,肃然说道:
“我遭人暗算,幸能不死,发现‘仙军石室’而得大侠所留剑诀宝典,习而化之,始有今日成就,衷心早有誓言,以师事大侠……”黑叟接口道:
“那是你的缘份,谈不到师事二字!”黑衣怪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誓言在耳,焉敢欺天,容我跪拜!”话声中就待拜将下去,黑叟慌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