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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陡峭的山峰隐隐约约地露出峥嵘的棱角。隐约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偶尔还能听到啾啾的鸟叫声。
一切都很安宁,但也只是寻常山景而已。
凌波不明所以地看向龙溟,只见他胸有成竹地笑道:“再等等。”
凌波只好忍住心中好奇,耐着性子等下去。
她的脸很快便被吹成了红色,眼前的景色仍是没有半分变化。凌波没有在意,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
突然间,一轮红日跃出了山峦,一切都有了戏剧化的改变。
云上的日出格外灿烂,似乎天上天下都是变幻流离的颜色,橙红、橘黄、嫣红、姹紫……泼墨挥彩,浓郁而鲜艳。
晨雾渐渐地散了,近处嵯峨的山峰显出它们雄浑的线条,岩缝中艰难生长的树木也仿佛抖擞了精神,舒展了筋骨,晨曦之中绿的那般澄净。
远处重叠的峻岭绵延千里,是画卷上青黛色的背景,构成了一幅多么壮美的画卷!
凌波贪婪地看着云端变化的色彩,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渐渐地,变幻的色彩都汇聚成了温暖的橘色,如镜的山壁在晨曦中熠熠生辉。一道彩虹架起在山顶与天际之间,仿佛通向仙境的桥。
凌波看着眼前这道彩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事实上,会出现彩虹对龙溟来讲也是意外之喜,他只是觉得此地山峦环抱、云雾缭绕,当旭日突然冲破所有遮蔽时,那景色会格外震撼,凌波定会喜欢。不过面对着凌波一脸赞叹与崇拜的表情,到口的实话便立刻咽了回去,大言不惭地应道:“我自然知道。”
此言果然换来了更加崇拜的目光,一双水眸那么轻柔、那么真切地瞧着自己,龙溟暗暗好笑,心情忽然格外的好,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转向彩虹的方向:“认真看,可持续不了多久的。”
凌波连忙睁大眼睛看去,好像真的害怕一个眨眼那彩虹就会消失似的。
那边厢,夏侯瑾轩频频向这边注目,看到二人并肩而立的背影,那般默契和谐,仿佛从千百年前就是如此天经地义一般。
夏侯瑾轩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惆怅,前所未有地想念起他的瑕姑娘。
他们也曾约好要一同踏遍秀美河山。而如今美景在前,佳人却远隔千里,这让他连观景的兴致都淡了。
偏在此时,龙溟转身看向他,笑道:“夏侯公子、谢兄和暮姑娘,可愿来看一看?”
夏侯瑾轩有些惊讶,龙溟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同他们说话了。三人互相看看,起身走了过去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4)
此时的旭日已完全跃出了云海,虹桥也渐渐淡去,但壮阔的山景,依然震撼人心。
这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感动,只有茫茫天地能够给予,它使得人们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
半晌,夏侯瑾轩轻轻喟叹:“不论这人世间如何纷乱,惟有万里河山,依旧如诗如画。”
龙溟接道:“正因江山如此壮阔殊丽,才引得无数豪杰为之甘洒热血、征战不休。”
夏侯瑾轩摇摇头:“但不论谁赢谁输、谁王谁寇,江山依旧是这个江山,我辈蝇营狗苟,于它不过过眼云烟,又何尝动摇的了分毫?”
龙溟挑眉看他:“可谁有资格欣赏这山河壮阔、享受天地馈赠,却是由人来决定的。”
凌波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上一次听他们这般争论,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夏侯瑾轩与龙溟也有同感,竟升起一股怀念之情。
夏侯瑾轩本不喜与人争论,但似乎这般争论起来,也是甚好。
两人会心一笑,好像有什么藩篱悄然改变。
这时候就听谢沧行一拍大腿:“哎呀!忘记趁太阳没升起来的时候多打点野味!”
众人怔了怔,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夏侯瑾轩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谢兄最懂得享受自然之美。”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哼了一声:“现在才想起来,太晚了。这时候该醒的都醒了,什么也不会剩下。”只见韩师傅悠哉悠哉地点着旱烟,身边还站着面色不善的沈天放。
“二位醒了?”夏侯瑾轩笑着招呼道。
韩师傅一脸不屑:“一大早就有人叽叽喳喳的,想不醒也不行。”
夏侯瑾轩一窒,不好意思地骚了骚头。
韩师傅起身走到崖边,伸胳膊一指:“越过那个山头,就算是过了潼关了。再沿河走上几里地,就到了渡口。之后咱们就各走各路。”
闻言,夏侯瑾轩忍不住心中激动,终于快要脱离夜叉的地盘了,抱拳对韩师傅一礼:“这一路上,多亏韩师傅相助。”
韩师傅眯起眼睛极其享受地吸了一口旱烟,老实不客气地受了。
沈天放哼了一声,看到比邻而立的凌波与龙溟,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留下,口气不善地说道:“好了,与其在这里磨磨蹭蹭,不如赶快出发。”
龙溟轻扬唇角,十分亲昵地拢了拢凌波被风吹乱的秀发,手臂顺势搭在她肩上轻轻一带:“走吧。”在她感到窘迫前,又很快地放开。
恰恰好足够令沈大公子头顶冒烟,却又不到兴师问罪的程度。
暮菖兰旁观着这几个人的互动,只觉得无比滑稽,仿佛心智都在一瞬间退回了孩童时期。
几人熟练地整装出发,待走出群山密林,突然失去地遮蔽让他们十分地没有安全感,只能强自镇定不要神色异常,但对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稀少。
刚出了山便是大名鼎鼎的黄河,河面广阔,浊浪滔滔,纵然极目远眺,也难以看到对岸的风景。
河边几名渔人,都是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但健壮,穿着粗麻布的短打,有的驾轻就熟地编织着渔网,有的在翻过来的船底一层一层仔仔细细地刷着桐油,见着众人只抬头看一眼,便又低头干起了活计,还有一人坐在旁边打着盹,头很低,看不见面目。
龙溟远远看着那人的身形,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顿。那身影,他绝不可能认错。
只有凌波察觉了他的异样,不禁也多看了几眼,疑惑道:“怎么了?”
龙溟一怔,耸耸肩:“没什么,兴许是我草木皆兵了吧。”
他们话音虽轻,却仍是传到了众人耳朵里,大伙儿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面上仍是平常做派,暗地里都做出了随时可以暴起发难的架势。
然而,他们不急不慢地走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走出很远,龙溟自嘲笑道:“这般疑神疑鬼,可真是要不得。”
大伙儿都跟着笑笑,可夏侯瑾轩的内心却充满了不安。这一路上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先前的追杀都好像是泡影一般。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敌人无暇顾及他们?又或者,对方背后那个善于布局的高手又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一脚踏入便再无逃脱之机?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5)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把担忧说出口,不然若是瑕姑娘在,又要骂他乌鸦嘴了吧?
对于这种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影响了自己决策的行为,夏侯瑾轩只能摇头失笑,建议道:“我们快些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话虽如此,此后但凡遇见些农夫猎户、渔民商贾,夏侯瑾轩总忍不住疑神疑鬼、提心吊胆。这般走法,不过区区数里,还是平缓的沿河滩涂,竟比翻山越岭还要累人。
途中,他们依计划改变了装束,并买下了一辆马车。
几番周折,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渡口。夏侯瑾轩掀开车帘看去,只见黄河浩浩汤汤,河面突然宽阔,水流稍稍缓了下来,对面已成了模糊的一线。
一座可容五人并行的栈桥伸入河中,两侧各停着一艘大船,皆有两层楼那样高,竟不比夏侯家用来出海的楼船逊色多少。
其中一艘刚从对岸而来,只见衣着各异的旅客鱼贯从船上走下来,身材精壮的汉子从底层的货仓中搬出货物,腿脚飞快地向岸上跑来。
另一艘船则即将出发,甲板上站着三三两两的人,船家靠在船舷上,一脚踩在踏板上,满面笑容地迎着上船的客人。
而夏侯瑾轩的视线则放在了栈桥入口处,那里一左一右地站了两名士兵,身上依旧是汉人的装束。
他打量了半晌,目光又投向了走在马车旁边的谢沧行。
谢沧行朝他耸耸肩,低声道:“这两个人,好对付。船上没看见其他需要注意的人。”
夏侯瑾轩稍稍安心,说道:“若能混过去,那是最好。”
谢沧行促狭地挑眉看他,笑嘻嘻地道:“这就要靠小少爷的本事了。”
夏侯瑾轩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破天荒地当着人家的面刷地拉上了帘子,却仍是阻止不了帘外传来的爽朗笑声。
这一笑倒是让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韩师傅再度拿出了他的旱烟,说道:“这里水流还是急,渡船要顺流而下一里地才能到达对面的风陵渡。”
夏侯瑾轩哦了一声,心说难怪看不到对面的渡口。
沈天放却是没好气:“你怎么还在?不是说只随我们过潼关么?”
韩师傅瞥了他一眼:“没到风陵渡,不算过潼关。”
沈天放哼了一声,许是终于要摆脱阴魂不散的隐卫、心情还算不错,竟然破天荒地没同韩师傅分辩。
凌波对龙溟说道:“想不到此处看守之人如此稀松平常。”
不等龙溟回答,沈天放抢先道:“这个正常。黄河沿岸渡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个重兵把手,铁鹞骑就不用做别的了。”
凌波点头谢过。
龙溟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心说他们要是真的顾不过来,只需要把沿岸渡口尽皆毁掉即可,还用得着杯水车薪地找两个投降汉兵充数么?
魔翳定是在黄河沿岸布下了许多眼线,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就会迅速集结兵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他不打算说什么。既然已看到术里参与了这次追捕,那么他一定懂得如何掌握分寸。
魔翳已经出招了,他倒想看看这群人会怎么接招。
他不会承认的是,自己的心里也隐隐有一层期待——或许所有的弟子,都在内心深处藏着战胜师父的想望。
这时候,就听船家一声吆喝:“起锚咯!”
“咱们也该走了。”暮菖兰招呼道。
“得令。”谢沧行一边笑道,一边做出匆匆忙忙的样子朝栈桥奔去,边跑边叫道:“船家!等一等!”
那船家有些迟疑,只见一名家丁模样的人一边招手一边跑来,身上收拾得甚是齐整,胡茬也刮的干干净净——这当然是在暮菖兰的铁腕要求下刻意为之的——那船家也是做生意的老手,直觉地认为这家人多半是家财殷实之辈。
于是便又往他身后看去。马车虽不算多么华美,甚至有些陈旧,但用料却是上好的结实木材,马车后还跟着一名管家和两名护卫,看起来皆非寻常之人。
那船家眼一亮,这时锚已经收起了一半,他连忙吆喝着船员回到岸上拉住绳索,暂时止住去势。
这时候谢沧行终于赶到,上气不接下气地招手道:“船家,等一下,我家主人很快就到。”
最先回应他的却是那两名士兵,他们把刀一横,横眉竖目地喝道:“什么人?拿出身份文牒来?”
谢沧行拿出准备好的文牒,讨好地笑笑:“两位官爷行个方便,这船就快开了。”
那两人不为所动,一人仔细地看着文牒,另一人拿出几张画像,喝令道:“马车上什么人?都下来!”
“这……”谢沧行面露难色。
这时,就听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响起:“谢叔,别难为官爷。”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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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彷如一道春风拂过,令听者浑身都觉得舒泰。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