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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有些羡慕地瞟了她们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正襟危坐地留了下来,可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到话题上。
转眼间就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了,河上吹来的风渐渐和暖了起来,窗外的枝条上着了粉白色的海棠花,团团簇簇分外热闹。
时间真快。上一次见到姐姐,说起来已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了。自打有记忆以来,她们二人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分离。
姐姐现在身在何方?她们还有多久才能重逢呢?
正文 章三十八 故人重逢(3)
凌音正走着神,就见瑕去而复返,一路小跑地进了门,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也顾不得夏帮主还在场,脱口道:“你们猜谁来了!”
可惜还没等她卖足了关子,掀起的门帘后面就露出了谢沧行的招牌笑脸,一头乱发,一脸胡茬,前些天暮菖兰好容易才给他拾掇齐整,此时是彻底打回原形了。“小少爷,好久不见!”他喜滋滋地招呼道,“哟,皇甫少爷也在。”
夏侯瑾轩喜出望外,连忙迎了上去:“谢兄!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从他一现身,凌音就立刻站起了身,期待地向他身后看去。
上天总算没有让她失望,在龙溟掀起的帘幕下,凌波对他浅浅一笑,款款而入。
铁笔兴奋的声音和凌音兴奋的声音同时响起:“师父!”“姐姐!”
尽管有干扰,“师父”二字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现场瞬间一静,满座皆惊。
皇甫卓本来正要替夏帮主引荐一番,此时全抛到脑后,只顾得上目瞪口呆了。
凌音脚步一顿,激动的姐妹重逢就被这意外的变故打断,低低地啊了一声,心虚地瞟了一眼谢沧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这下终于想起来了——一路上只顾着想姐姐,根本没有交代铁笔关于他师父的事情。
可如今为时已晚,见众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谢沧行,她不由自主地从铁笔身边跨开一步,好像就能撇清了关系似的。
虽然聚少离多,铁笔与谢沧行到底是多年师徒,眼见众人神色有异,立刻明白了过来,朝着谢沧行嘿嘿一笑,那股子名家风度又少了三分。
瑕呆呆地问道:“铁笔道长不是蜀山弟子吗?”
铁笔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呀。”
瑕仍处于一佛出世的状态:“你叫大个儿‘师父’,那大个儿岂不就……也是蜀山道长?”她呆愣愣地看了看谢沧行,忽然低声问夏侯瑾轩:“乌鸦嘴,世上到底有几个蜀山?”
闻言,谢沧行轻咳一声,铁笔将信将疑地瞄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叹气,心道师父到底是干了多么出格的事情。
龙溟是早就知情的,此时与凌波相视一笑,颇觉有趣。
他自己毕竟是“化外之民”,不似中原人那般对“蜀山道长”有着近乎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接受起来也没多大障碍。
但瑕可就完全不同了,谁也想不到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外高人竟还有除了仙风道骨和慈眉善目以外的另一种形象,既不清心寡欲也不避世隐居,什么餐霞饮露就更不用提了,这叫她一时之间怎么能转过弯来?
夏侯瑾轩扑哧笑了,对谢沧行拱手道:“早料到谢兄非凡俗之辈,原来竟是蜀山前辈,怪不得。幸会,幸会了!”
谢沧行则仍是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笑嘻嘻地朝众人一拱手:“蜀山罡斩,有礼了。”
暮菖兰尾随而至,原本是一脸喜色,此时却已全变做了震惊,再又是了然,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本来有一肚子话与他分说、一脑袋事端与他商议,但他却一下子成了另一个人,一下子变得遥不可及了。
心底里忽然有些怅然若失,她倒更加希望他还是那个不拘小节、有时候落拓有时候无赖的谢沧行。
直到此刻,皇甫卓才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对。
夏帮主见无人理会自己,主动上前寒暄了几句,只不过心思却更多地放在了龙溟身上。
上官这个姓氏,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了——尽管曾经是那般的声名显赫。但再度听到它的此刻,夏帮主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名字的余威仍在,依然令人无法忽视。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却仍是觉得十分面生,只有名字还有点印象。
夏帮主心中虽有许多问号,但也清楚这时候不是寻根问底的时机,便知趣地把空间留给他们去叙旧。
龙溟状似无意地瞟了他一眼,心道“上官彦韬”这个名字,想来不日之内就会传遍江北义军吧?
没了外人在,众人更加没了节制,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几名蜀山道长
正文 章三十八 故人重逢(4)
仿佛是注意到了暮菖兰的视线,谢沧行无所谓似的耸耸肩,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着她:“你们这是干嘛?不管是谢沧行还是罡斩,我还是我,又没长出三头六臂来。”随即无赖地一笑,“哪天没饭吃了,还得靠掌柜的;哪天酒虫又闹腾,还得靠小少爷嘛!”
铁笔心中哀嚎,他现在是真心开始后悔不小心叫破了谢沧行的身份——不是为了师父,而是为了师门形象。
瑕往夏侯瑾轩的身后躲了躲,仿佛想离谢沧行远一点,咕哝道:“就是这样才觉得难以接受呀。”
此言一出,众人又都笑了开来。
暮菖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凉凉说道:“你倒是算得精。”可是飞扬的嘴角却泄露了真正的心情,想要否认都否认不了。
“我也不白吃呀!”谢沧行大言不惭,“继续给你当伙计嘛!”
暮菖兰故作不屑,嘴硬道:“哼,就你,好吃懒做又不够机灵,赔都赔死了!”
皇甫卓忍了又忍,还是说出了口:“这,谢……罡斩道长和凌波道长功夫路数差别如此之大,实在想不到……”
众人都不禁点头,一者古朴持重,一者清丽飘逸,完全是两种风格,谁能想到竟系出同门?
凌波笑笑:“大道存乎于心,千百人自然有千百种样貌。”
“就是,”谢沧行点点头,“小少爷的逍遥游和凌波的逍遥游,也不怎么一样嘛!”
夏侯瑾轩若有所思:“不错,草木皆有本心,何况于人乎?执着于他人之道,又怎能找到自己的?”
凌波浅浅一笑:“正是。蜀山学艺,讲求的便是顺其自然。我与阿音师从相同,武功路数却也不尽相同呢。“夏侯瑾轩点点头:“蜀山果然名不虚传!令人艳羡啊!”
“那是自然。”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师门,凌音与有荣焉,正想着接几句话茬,就听夏侯瑾轩感慨道:“若我也能有这个福分拜入蜀山就好了。”
凌波呆了呆,斟酌道:“这……夏侯家骑射冠绝天下,自有其独到之处,夏侯少主无需羡慕蜀山。”边说,她边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龙溟,这万一夏侯瑾轩当真了,夏侯门主可怎么办?
龙溟忍俊不禁,对她安抚地笑笑,心道就算夏侯瑾轩真的头昏脑热地拜入了蜀山,也绝不是凌波的错。
两人的“眉目传情”并没有逃过凌音的目光,她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夏侯瑾轩恍若未闻,仍是兴致盎然地问道:“不知诸位又是如何拜入蜀山的?是否有什么奇遇?”
弄得凌波与铁笔面面相觑。
皇甫卓皱眉道:“胡闹。”
瑕眨眨眼,她倒是从夏侯瑾轩这句似真似假的感慨中听出了几分认真,一开始也觉得有些荒谬,但细细想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暮菖兰似笑非笑地睨着这里面最有发言权的“蜀山前辈”谢沧行,可对方却若无其事地撇开了头,摆明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被凌音轻易地打破了。凌音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同姐姐分说,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眼看着话题就要往新的方向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也没有多想,不耐烦地说道:“行不行的问师伯就是啦!姐姐,我有话要同你说。”
边说她边抱住姐姐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龙溟赶忙腾出位置来,尽管如此,凌音仍是有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怎么觉得有点挤呢?
凌波见到妹妹,只顾着满心欢喜,自然也顾不得其他,同几位同伴告辞过后,便拉着凌音的手走出了屋子。
龙溟挑了挑眉,看着凌波不住地嘘寒问暖,这般絮絮不绝的模样他之前只“有幸”见过一次,还是拜了伤者的身份所赐,此时不由得有些羡慕。
而凌音,表面上不耐烦地微蹙着眉头,却始终没有放开姐姐的手。
他不由得想起了阿幽,想起每次自己训斥他也好、敦促他也罢,他都会摆出一副万般不乐意的嘴脸,可下一次还是会眼巴巴地凑到自己面前。
思及此,龙溟不由得笑了,或许这就是名为亲情的羁绊。但同时,心底又有了一丝了悟,当他们一心一意应付层出不穷的追兵时,只需要考虑彼此就可以了;一旦回来,他们都不再只是自己了。
PS 谢叔表示,比起回山当长老,更喜欢跟暮姑娘一起开夫妻店,哈哈~又PS 跨国恋的问题就在于,总有一方的亲人要伤心T T又又PS【咳咳保证这是最后一条】有件事情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本来设定里有一位上官家嫡系弟子“上官达”还在义军里,当时的考虑是,龙溟拿到盟主令牌总不能大言不惭地自己用,必须找个傀儡才行,而上官达的地位显然比“上官彦韬”高太多(旁系的人名字是两个字,嫡系的都是一个字),用来做傀儡很合适。现在又觉得小小一座芮城已经聚集了太多人物,写起来非常乱,再加一个新的,我怕hold不住。所以想问问大家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个原创人物删掉算了?
正文 章三十八 故人重逢(5)
重逢的喜悦对夏侯瑾轩等人来讲是一种奢侈,现实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安逸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机会。
夏帮主没有多做盘桓就以沿河布防为由离开了芮城,也不知是当真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更多些,还是想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更多些。
皇甫卓告诉他们,就在这片河东之地上,义军与夜叉的势力犬牙交错,互相咬过来、还回去纠缠不休,就看谁先击中要害打破僵局。
然而目前看来,义军尚处于弱势。
原因很简单。和占据关中的铁鹞骑不同,关东的夜叉军似乎只对攻城略地有兴趣,对城池与土地本身却是兴致缺缺。他们很少分兵去驻守新夺下的土地,但是若有城池投靠了义军,他们又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挥兵将其再度夺下。
而夺下之后,这座城池的命运通常不会太好。
不管怎么说,这种做法的优点是很明显的:兵力集中,神出鬼没,充分利用了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义军则不同,他们必须守护每一座愿意投效的城池和人民,是以人数虽多,却始终不是夜叉的对手。
夏侯瑾轩忍不住提议,若江南义军可以尽快行动,战场的局势岂不是可以当即逆转?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个月份,以皇甫夏侯两位门主的手腕和实力,足以组织起一支像样的队伍了。
皇甫卓却只能叹气,无论是财帛粮草还是兵器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可惜,却只能按兵不动。
原因很令人沮丧。在数月的动荡和漂泊之后,朝廷重新在杭州站稳了脚跟,如今已是有模有样了。而那些惊魂甫定的皇亲国戚们,对失去的大半江山的兴趣,远远比不上偏安一隅享乐来的重要——这从他们选择了杭州而非金陵就可见一斑。
鞑子骑兵不擅水战,只要仗着长江天堑就是安全的——这就是他们如此安心的心理基础。身居高位的人们有志一同地不希望有人再度挑起战端。如有人不听话,那就会被归为乱臣贼子。
尽管江湖中人本来就是不喜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