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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追究起来,多半又要争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龙溟一哂:“是啊,所以对付汉人,还是要交给汉人去做。”
郭成猛点头,随即又不禁皱眉:“咱们要对付的敌人都这么厉害吗?”语气里忧虑重重。
“别担心。”龙溟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地一笑,“范福的心机的确厉害,可这只不过是小聪明,成不了大事。不然,为何他们的堂堂中原、半壁江山会被咱们占去?”
郭成呆了呆,他觉得龙溟这话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道理,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一般,想抓又抓不住,正想着,龙溟闲聊似地问道:“你说那天夏侯瑾轩多次说破了净天教的攻击?”
郭成回过神来,点点头,忍俊不禁:“是啊!最有意思的是,每次都是话音刚落就应验了,简直跟商量好的似的。要不是知道内情,我都要怀疑他根本就是净天教的。”
郭成想想都觉得好笑,可转脸一看,龙溟的脸色却忽然凝重起来,眉头也渐渐向中央攒去。郭成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莫非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正忐忑间,只听龙溟轻轻一叹,脸上露出了有些可惜、有些感慨、还隐隐混着一丝兴奋的表情,喃喃叹道:“原来他竟还是个将才……她的眼光真准。”
郭成完全不知所云。不待他发问,龙溟已转向他,笑吟吟地发问:“郭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堪称将才二字?”
郭成脱口而出:“万夫不当之勇?”
龙溟摇头笑叹:“那只是匹夫之勇,勇至极致也不过能抵百人千人而已。”
郭成皱着眉头苦思,又道:“汉人说的那什么……什么之中,决胜……”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龙溟替他说道,可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这只是谋士。庙算确实重要,但能做到的人却着实不少。”顿了一顿,他续道,“为将者最难做到的,是战机的把握。这不仅需要勤学,很多时候更是一种天分。”
说着,他的目光遥望着塞北的方向,仿佛又回到了振臂一呼、策马冲杀的战场:“胜败的关键往往只在一瞬之间,稍纵即逝。夏侯瑾轩能恰到好处地说破净天教的攻击,正说明了他不仅能够预测敌人动向,还能够抓住战机,是否能亲自冲锋陷阵,倒不那么要紧了。这才是难得的将才!”
郭成不禁呆住,夜叉尚武,“将才”二字对他们而言算得上最高的褒奖,可他无论怎么想,也看不出来那个瘦瘦小小、文文弱弱、还总要靠女人出手保护的富家公子哥儿有哪一点当得上这样的称赞。可他向来不会质疑主上的任何论断,眼中忽然迸出厉色,周身散发出是一股草原战士的勇悍之气:“殿下,属下去把他解决掉!”
闻言,龙溟眉峰一挑,沉吟不语,在屋内缓缓踱起了步子,良久才道:“不了。南朝人才济济,杀一个夏侯瑾轩,还有十个百个。与其疲于应付那些个毫无所知的,倒不如盯紧了眼前这一个。”随即沉沉一叹,不知道在对郭成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世上没有比未知更可怕的敌人。”
郭成没有接话,龙溟也不在意,径自走到桌边,斟上一杯茶水,对着虚空摇摇一敬。
夏侯瑾轩,我期待与你正式交手的一日
正文 章十四 折剑山庄(1)
折剑山庄坐落于崇山峻岭之中,一条山道蜿蜒而上,尽头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两侧立着高高的门楼。门后是一扇影壁,隔着一个广阔的演武场,再往后便是一进进的房屋。
折剑山庄一年之中大半的时间都覆盖着皑皑白雪,白是最常见的颜色。然而此时正值寒梅飘香之际,枝头上簇拥着一团一团或粉或红的梅花,为这个白茫茫的世界装点上一分艳丽。
入夜时分,白雪纷纷而下,隐隐幽香萦绕鼻端。后院右厢房中亮着一盏油灯,在簌簌细雪中透着晕黄的柔光。灯下,一张古梨木书桌上,一侧立着几本诗集,另一侧则摞着厚厚的账簿。一名碧玉年华的少女一手执笔,一手托腮坐在桌前,她身着白锦绣梅花的交领襦裙,外披紫色貂裘半臂,衬得人肤白胜雪,头上梳着飞仙髻,使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更显秀雅。她面前摊着一本账簿,但却已许久没有翻动,砚台中的墨也已经半干,可少女却一无所觉,秀眉微蹙,不知在烦恼着什么。
忽然传来三下轻轻的敲门声,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小姐,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账簿永远看不完的。”随着话音,一名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是一副混合了担忧、不赞同却又莫可奈何的神情。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那位小姐——欧阳倩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啪地落在了账簿上,不由得低声惊呼,连忙收拾起残局,口中说道:“浣雪,你吓到我了。”轻言细语的,带着大家闺秀特有的端庄与舒缓。
那名叫浣雪的丫鬟见自己闯了祸,吐了吐舌,连忙上去帮忙,不忘辩白道:“我是担心嘛!小姐身子骨弱,受不得累的。要是不小心受了寒,等四师兄回来了,又要问长问短的。”
闻言,欧阳倩手中的账簿啪地一声落下,又遭受了二次创伤,少女呆了一呆,嗔怪地瞪了丫鬟一眼:“就你爱胡说!”
浣雪主动接受了抢救工作,嘿嘿一笑:“我哪有瞎说!不信呐,小姐你就装次病试试看!”
“别胡闹!”欧阳倩面色一红,“让四师兄挂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你就别再添乱了。”说着说着,不禁又出了神,算算日子,四师兄他们也该回返了,可为何都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消息?
浣雪掩唇失笑,促狭道:“看吧,四师兄关心小姐,小姐心里最清楚了。”
“你还说!”欧阳倩杏目一瞪,正要说话,门外忽然隐约传来嘈杂声,吸引了两人注意。
浣雪奇道:“外头出了什么事吗?”
欧阳倩却没有答话,默默地看向门外的方向,心想多半是四师兄到了,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些许,这一路千里跋涉,十分辛苦,他是否又瘦了呢?
到底是伺候了很久的小姐,浣雪一看那神情就知道她又在想谁,不由得取笑道:“小姐,你现在的表情啊,就叫做望穿秋水。”
欧阳倩又瞪了她一眼,抿唇不语。浣雪知道她脸皮薄,不能再逗下去了,眼珠一转,怂恿道:“小姐既然担心,干脆出去看看吧!”
欧阳倩连忙摇头:“那怎么行?都这么晚了还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浣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小姐偏要在乎这么多‘体统’……都是夫人教的太好了。”
欧阳倩轻笑不答,浣雪摊了摊手:“我看还是我去一趟吧,不然小姐一定睡不安稳。”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
欧阳倩阻止不及,只得无奈叹气,不过心中也隐隐有着期待,不管怎样,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
可前厅的气氛却一点都不喜乐祥和。
因昨夜变故,姜承一行人多耽搁了些时间才整顿完毕,是以直到入夜才终于抵达了折剑山庄。
欧阳英见弟子们终于回返,自然十分欣喜。不料萧长风当场发难,指责姜承私纵唐海,不罚不足以平人心,恳请师父定夺。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皇甫卓率先站出来说了公道话:“昨日大意让唐海逃走,我们都有责任,怎可全推到姜师兄一人身上?”
“皇甫少主此言差矣。”萧长风正气凛然地说道,“若无确凿证据,我怎会不顾念同门情谊?只因家国大义,不可为私情所废!七师弟,”萧长风转头温言唤道,“你把你看到的如实说来,别怕,师父定会秉公处理。”
那七师弟只得出列,将昨夜所见一五一十道来。他一路追着姜承,远远看见他和一个穿着折剑山庄服饰的人说话,没有多想就走上前去打招呼,猛然发现对方竟然就是他们追捕的唐海,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可还没等他出声,树丛里忽然窜出一个净天教的人,一把掐住他的颈项死死按住。
姜承连忙出手相救,唐海见状又气又急,说道你若不跟我走,就必须杀了这个人,否则后患无穷。姜承哪里肯听?两人就此不欢而散。
可那七师弟哪里知道个中曲直?听在别人耳里,就是姜承通敌的铁证。现场顿时响起窃窃私语之声
正文 章十四 折剑山庄(2)
萧长风义正词严地质问道:“姜承!你明知他是差点害师父和武林同道身陷囹圄的死敌,是也不是?”
姜承迟疑了一下,答道:“是。”
萧长风又道:“你明知净天教的下落就着落在他身上,是也不是?”
姜承只能点头:“是。”
萧长风步步紧逼:“但你还是一招都没出就放他走了!不仅如此,还和他相谈甚欢,就在你的师兄弟和净天教浴血奋战的时候!是也不是?”
“我……”姜承刚欲开口辩驳,萧长风立刻咄咄逼人地喝道:“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
姜承垂下头,艰难答道:“……是。”
萧长风一副痛心疾首之状,一字一顿地说道:“四师弟,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死难的同门啊?”
话音未落,现场已是一片哗然,有人说见过姜承屡次维护唐海,有人说见过他们把酒言欢云云。
夏侯瑾轩也忙出言维护:“各位不要误会!姜兄见唐……海旨在劝降,这点我可以作证。”
徐世左右看看,灵机一动,突然叫道:“昨天看管钥匙的不就是四师兄?不然唐海手脚都被锁住,那送饭的伙计又没有钥匙,他怎么能解开?我还道唐海会变什么戏法呢!现在看来……”
又是夏侯瑾轩出言打断:“徐师兄此言差矣!姜兄当晚一直在外守御,根本没有接近过关押唐海的地方,哪里来的机会替唐海解开桎梏?”
徐世一窒,虚张声势地狡辩道:“谁知道他使了什么方法?要不然怎么别人保管的时候没事,偏偏在他手里的时候就出事了?”
龙溟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心道看来范福多半是在他……不,是徐杰保管钥匙的时候做的手脚——越是一口咬定,越代表心虚。徐世为了给弟弟脱罪,定会不遗余力地把脏水往姜承身上泼,而徐杰显是良心未泯、心存愧疚,因而沉默不言。不然以这两兄弟一个鼻孔出气的习惯,早该义愤填膺地附和徐世了。
“这只是凑巧……”夏侯瑾轩还在试图讲理,可大伙早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管别的怎样,事发当晚和唐海密谈总是确凿无伪的,姜承也是有口难辨。
一时群情激愤,皆要求严惩,即便夏侯瑾轩和皇甫卓再想要为其申辩求情,也无济于事。
厅中讨论的热火朝天,而欧阳英却一直端坐主位,一言不发,面色沉得比外头的夜还黑。萧长风自打问完那几句话,也没了下文,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欧阳英,只是这目光比言语还要让人坐不安稳。
欧阳英的眉头越皱越紧,自己的徒弟他哪里不了解?姜承与唐海有旧确实不假,要他一下子变得势不两立他做不到,但若说他会故意放走唐海,那倒也不会。可如今情势,若他不予处罚,绝难堵悠悠众口,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道还是以“监管不严”的罪名,让他思过几日吧。
正要开口,就听见徐世不依不饶地强辩道:“谁知道他是不是收了净天教的好处?没准昨夜的事,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此言一出,现场登时一片死寂,气氛紧得一触即崩。
这样的指责,姜承再不能忍,突然单腿屈膝跪下,抱拳道:“师父!昨夜让净天教得逞,徒儿确实难脱其责。但串通敌人、谋害同门,纵然以性命相挟,徒儿也断然不肯!请师父明察!”夏侯瑾轩等人也一力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