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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长风则不同,他的招式同欧阳英比起来,就好像是把紫荧剑法的精要之处拆解开来一一演示一般,无意中帮助姜承迅速领悟了那些口诀的真正含义。
姜承感觉到从心底里涌起一种兴奋,甚至一种狂热,他每领悟一点,脑海中就会喷涌而出某些应对之策,叫嚣着等待他验证,神智似乎前所未有的清明,又似乎全不受他控制,他就像是丧失了其他一切的傀儡,脑海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如何赢。
这看在萧长风眼里,完全就是另一番光景,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对方的预想之中,哪怕只是心念稍动,去路就已被封锁。
这绝不可能!萧长风心中又惊又疑,他们虽从未真正比试,但对彼此武功并非全无了解,姜承怎可能一夕之间突然高出自己一筹?除非……
一个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萧长风的背脊忽然泛起一阵寒凉,莫非师父已将紫荧剑法的口诀告诉他了?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萧长风牙一咬,使出一招平分秋色。此招破解之法只有一个,便是在“秋色”将起时攻向他的双眼。若他手中当真有剑,这一招威力奇大,往往伤人亦伤己,是以绝少有人使用,而“有幸”得见之人,大多也都没命活下来。因此姜承理应无从得知,除非他也是习剑者。
姜承哪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见到起势便思破解已是一种本能,直到左拳离萧长风的双眼不到一尺,才猛然惊醒过来,急忙后跃,惊疑不定地问道:“大师兄,你为何……”为何要用到这种玉石俱焚的招式?
萧长风已无心理会他。自己的担忧得到了证实,一时之间震惊、不甘、愤怒、嫉妒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虽然私心甚重,但对师父一直存有敬慕之心,紫荧剑法传人的身份,一直是他的骄傲——这也是他面对姜承时,最大的心理优越感来源。
可这份敬慕,这份骄傲,此刻就好似被重重一锤砸了个粉碎。他断没有想到师父竟然如此偏心,一种被遗弃、被背叛的感觉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以惊人的速度累积,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虽然没有人真正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萧长风一双眼睛瞬间充血,死死地瞪着自己,带着无比的怨毒,姜承直觉地感到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心中一片慌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夏侯瑾轩虽然聪明,但对武学一道从不上心,自然更不可能看出其中门道,只知道萧长风忽然勃然大怒,然而自己却无从劝解。这样下去一定不妙。思及此,他忽然哎呦一声弯下身去。
范福一怔,再抓着他的手腕也太不自然了,只好松了手。夏侯瑾轩失了钳制,双手捂着肚子,假装低声对身后侍者说道:“这位小哥,我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能不能劳烦你……”
在这种鸦雀无声的环境,这几句悄声低语就好像大喊大叫一般明显,一下子就把姜承的注意力完全从比试上吸引了过来,他连忙奔至夏侯瑾轩身旁:“夏侯……少主,我随你去寻大夫。”又转向萧长风,“大师兄,我先告退了。”
萧长风静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好啊!”语毕,拂袖而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捂着肚子的夏侯瑾轩偷偷瞄了瞄那个怒气腾腾的背影,脑海里清晰映出了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几个字——看来,有些事已无可挽回。
事后,当龙溟得知了此事经过,也不禁慨叹折剑之分裂真乃天意,一项项对萧长风不利的事实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一股脑全摊在他面前,一下子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完全不需要他们推波助澜。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用再客气了
正文 章二十 一念之差(1)
范福再度穿行在萧家别院的走廊步道上,不过一日之差,这些亭台楼阁看起来似乎冷清萧索了不少,不知是否是少了那些躬身相迎的侍者的缘故。
正遇见一位侍者迎面而来,急忙向范福躬身行礼,手中的竹篓露出几角碎裂的瓷片,看釉色,多半是龙泉窑的佳品。范福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心中冷笑不止,看来萧长风这回的脾气,发的可不小。
待到了书房,果然“空旷”了不少。萧长风见是他来,神色缓了缓,颔首道:“范兄。”只是也没平时热络。
范福故作无知,惊讶四顾,疑惑道:“萧兄这般动气又是何故?昨日让我等好一顿莫名其妙,大家都猜测你是输给了姜承才……”
“别跟我提他!”萧长风朝黄花梨木圆桌重重一拍,留下一枚浅浅掌印。
范福仿佛被吓了一跳,足足愣了三秒,才关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萧长风抿唇不语,补充道,“萧兄,我可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
萧长风犹豫片刻,便将事情如实道来——虽然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有些话对外人反而比较好开口。
果然,范福听完,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这太不像话了!人人都只学一样,凭什么就他例外?”
萧长风冷哼一声,没有作声。
范福面色十分凝重:“萧兄,你可不能大意啊!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欧阳门主这是在为未来女婿铺路。我看,这二小姐可是铁了心非姜承不嫁了。”
萧长风嘴角抽了抽,仍是不置可否。范福瞄了他一眼,续道:“依我看,不管二小姐看上的是谁,欧阳门主都不会把女儿嫁给萧兄。”
萧长风怒气上涌,生生止住,硬声问道:“此话怎讲?我便如此不堪么!”
范福摇摇头,故弄玄虚地说道:“恰恰相反呐!”慢条斯理地走到门边关严,再踱回桌边撩袍一坐,一语点破了玄机,“以萧家的实力,若萧兄再当上门主,这蜀中还会有他欧阳家的立足之地么?”
萧长风一震,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从未想到!
“而姜承呢?无父无母的穷小子一个,就算当了门主,他除了依靠欧阳家,还能翻出什么花样?”范福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萧兄,更糟的还在后头。你萧家的势力这么大,对欧阳门主来讲迟早是个威胁!要想让姜承顺利上位,你们萧家……”
他别有深意地停住不说,对面的萧长风已是冷汗直流,眼中忽然厉色一闪:“哼!萧家就是好惹的么!若不是欧阳家捏着铸剑秘方……”意识到失言,立刻住了口。
听到他主动提到铸剑两字,范福心中狂喜,面上故作恍然大悟状:“对呀!萧兄若是能得了这秘方,更有甚者,若是能破了紫荧剑的神话……”
萧长风连忙摆手:“这绝无可能。这秘法只传姓欧阳之人,且传子不传女。”
范福眼中闪过失望,但他隐藏得很好,说道:“总而言之,以现状论,萧兄想成为下任门主,希望渺茫。”
萧长风冷哼一声:“那依范兄之见,我就只能束手待毙不成?”
范福莫测高深地睨着他,不答反问:“萧兄可是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
萧长风一挑眉:“何谓破釜沉舟?”
范福这次倒是坦白:“要取一人性命!”
萧长风冷笑:“你让我除掉姜承?”
范福摇头:“大谬!此乃下下策。就算侥幸成功,萧兄也是第一嫌疑之人,欧阳门主怎会轻易罢休?到时候借此良机将你们萧家连根拔起,正好解了他的心头大患!”
萧长风目光一闪,不甚情愿地点了点头,显是有过这想法,“那范兄所指,又是何人?”
范福紧紧盯着他,慢慢吐出三个字:“欧阳英。”
萧长风大惊失色,猛地站起,带动杯盏散落一地也无暇顾及,只一径瞪着范福:“你……你怎敢说这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范福一脸平静地拂了拂身上溅上的一点茶水,镇定自若地说道:“我若不是一心为萧兄着想,又何苦犯这种忌讳?若没了欧阳门主,凭规矩、凭实力,这折剑山庄都将以你萧大师兄为长。到时候局面由你控制,再加上大敌当前,众人无暇细想,还怕不能善后么?此乃上策也。可若你下不了这决心,再拖下去,等欧阳门主有了半子,更有甚者,有了孙子,还轮得到你么?”
萧长风一怔,迟疑了一刻,猛地摇头:“不行!这绝不可能!”
范福动作一顿,长叹一声:“也罢,也罢,这确实强人所难。不过,上策不行,倒也还有中策。”
正文 章二十 一念之差(2)
萧长风眉一挑,忽然嗅出来点不同寻常,一时沉默间,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愿再一径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忙着顺着范福的话头去问所谓的中策,反而笑吟吟地问道:“范兄可真是够朋友啊,这么替我着想?”
范福早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笑:“萧兄是明白人,我也没打算故弄玄虚。”随即别有深意地暗示道,“萧兄眼里揉了粒沙子,我这边可也不是万里晴空呀!咱们投桃报李,不是很好么?”
范福这话点到即止,可萧长风哪有不明白的?他们二人可是同病相怜呀!按说范福虽然是外姓,但好歹是上官门主直传弟子。而上官彦韬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旁支,却俨然有压过范福的迹象。若是将心比心,范福想做什么是一清二楚。
范福察言观色,满意地笑了:“萧兄现在想听我的中策了么?”
萧长风拱手笑道:“还望范兄赐教。”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这中策么,还是一人性命。”范福再度吐出了一个名字,“欧阳倩。”
有了前次的刺激,萧长风的反应就没那么激烈了,不过仍是毫无认同之意,冷笑道:“范兄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谁不知道欧阳倩是他想娶进门的佳人?
范福的脸上露出了轻蔑之色,嘲讽道:“想不到萧兄还是个痴情种。”
萧长风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范福语重心长地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欧阳小姐才貌双全,可也还算不上天仙国色。等萧兄坐上了折剑山庄门主之位,想要什么样的佳人没有?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可要好好掂量。”
萧长风没答应,却也没反驳。
范福等了片刻,并不逼他:“我的上中下三策,都已和盘托出。如何抉择,还是萧兄自己的事。我只提醒一句,与净天教之战一触即发,欧阳英必会暗中为姜承铺路。若是他再立新功……时间可是不等人呐!”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瓷瓶,“这算是我给萧兄的一份礼物吧。”
萧长风并不接过,问道:“这又是?”
范福云淡风轻地回道:“这是我从净天教的人身上搜到的,据说此毒来自那苗女,名为天星草,最重要的是——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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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山庄内,龙溟正悠闲地翻阅着那本书册。
郭成百无聊赖地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数数窗格,实在不明白这么薄薄一小本,主子怎么能翻过来掉过去地看这么多遍还不厌倦。
龙溟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你想问我这书里有什么?可惜,这非要自己领悟不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同片叶入各人眼,亦不尽相同。纵然我告诉了你,你悟不了,也是无用。”
郭成眨眨眼,有听没有懂。龙溟笑了笑,没再理他。
郭成又等了半晌,实在忍不住问道:“殿下……公子,范福这家伙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龙溟放下书本,看了看柜头的沙漏,回道:“由他去吧,这种事,他比我们擅长,不需过问太多。”
郭成辩解道:“我是担心他会耍什么花枪。”
龙溟的动作顿了顿,忽而一笑:“范福本就是一项巨大的赌注……”转头笑吟吟地睨着他,“看你这么谨慎,我终于可以放心将此间事务交给你了。”
郭成一怔,会过意来:“公子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