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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门外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来,朝书房里看了看,如果十七在这里,一定认得那张精致的脸。
“是媛儿啊!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老是这么风风火火,成什么样子?”冯道还未开口,李风云抢先装模作样地教训道。冯道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冯媛儿嘻嘻一笑,也不恼他,取过一张写满字纸来,翻来倒去看了半天,问道:“李大哥,你画的事什么?乌鸦么?还是蝌蚪?”
李风云有些心虚,偷看了冯道一眼,大声道:“我说媛儿,你每天都这时候不见踪影,跟哪个小情人约会去了?”
冯媛儿羞得满脸通红,啐道:“李大哥,你瞎说些什么?”转身便走,才走出书房,又探过头来,大声道:“爷爷,李大哥在敷衍你呢。”说罢转头就走。
“胡说,老子几时敷衍了?”李风云大怒。
冯道不语,走过去随手拾起一张,皱眉道:“风云,你写的这都是什么字?”
“是草书!”李风云得意洋洋地道,“清平镇的刘秀才都认为我的字已经自成一家,有大家风范……”
“重抄,写人能看得明白的字,一横一竖认真的写!”冯道严厉地道。
“啊!”李风云哀叫一声,哀求道,“老师,你干脆打我板子吧!我李风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
“打板子,这主意也不错!”冯道点了点头,道,“一个字一板子,总共是三十五万六千八百板子,刘雄,去找几十根结实点的木棍来。”
“别去!”李风云急叫道,“我重写还不成么?”
“写清楚,错漏一个字,便是一板子!”冯道交代道。
“哦,知道了!”李风云有声无力地答道,又怒眼盯着莫轻言,大声喝道:“小和尚,你跟老子记着,你要还敢去查那个什么狗屁案子,老子跟你没完!”
注1:后唐闵帝,便是李从厚,末帝,指的是李从珂。李从厚因为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决心削藩,结果逼反了李从珂,丢掉了帝位。其实冯道话语未尽,后来石敬瑭借契丹兵马杀进洛阳,逼死李从珂,灭了后唐,也是因为李从珂准备削藩,动了石敬瑭。冯道生性谨慎,当然不敢提后晋的这段不光彩的往事。
注2:取自《宫心计》中的歌曲《风车》,笔者比较喜欢这首歌,所以拿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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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冤家路窄
一连在冯府中抄写三十多天的《中庸》,李风云的胳膊都抄得酸麻了,也才抄了三十多遍《中庸》,屁股却被刘雄、马英那两老王八蛋打得血肉模糊。
冯道在李风云的抄文中发现了六百四十五处错漏之处,大怒,说细节之处见成败,他连抄个《中庸》都如此不认真,又能成什么大器,而且字迹潦草,惩罚加倍,要挨一千二百九十大板。
刘雄、马英那俩老小子完全不念李风云平日来每天好酒好肉的收买,虽然没使内力,但真个使劲一顿猛揍,才打了两百三十五板子,李风云屁股开花,几乎痛晕了过去。冯道在冯媛儿、莫轻言等人的劝说下,才答应暂且记下剩下的一千零五十五板,容后再算。
最可气的是刘雄、马英事后却道:“好小子,咱们哥俩的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累散了,也算对得起你平日的孝敬,你这小子的身子骨可真硬朗,两百多板子下去,居然还没晕过去,换了别人,咱们出手,最多五十大板,足以一命呜呼了。”
李风云气得直画圈圈,谁教这两老家伙武功高强,心眼也不算大,上次黄河帮出言不逊,后来登门谢罪,直献上了五颗人头,这两老家伙才肯罢休,还发话说,以后黄河帮就不要在京畿附近出现了。
只这一句话,黄河帮赶紧收拾包裹,搬出了开封,据说去了洛阳,能不能立足,只有天知道。
这一顿猛揍,唯一的好处便是冯道良心发现,给了李风云三天休息的时间,好在李风云体内沉淀的补药足够雄厚,才在床上趴了两天,伤势已经愈合了七八成,第三日,顾不得伤势还未痊愈,他拉着莫轻言,溜出了冯府。
忘韵轩的菊花酒,配上一盘宣化火腿,再加上五香斋几样精致的小菜,想想便叫人流口水,李、莫两人刚踏入五香斋,莫轻言忽觉眼角处有一人身影比较熟悉,转头望去,笑道:“那不是媛儿姑娘么?”
李风云闻言也转过头去,果然见冯媛儿拎着一只食盒,正从五香斋走出,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小妮子,也不知买了什么好东西,见了长辈也装看不见,不肯打个招呼。”李风云心中寻思,抬起手来,大声打招呼道:“媛儿!你去哪里呀?”
冯媛儿似乎没有听见,闪身出到门外,挤入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小妮子有古怪,”李风云好奇心动,对莫轻言道,“大哥,你先去楼上,我去瞅瞅,看这小妮子去做什么!”
莫轻言笑了笑,并未阻止,李风云转身跟着冯媛儿也出了五香斋。
冯媛儿一路上十分警觉,连连往身后看,李风云在清平镇长大,存心要跟踪她,又怎会被她发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巷子,又穿过一片树林,就来到汴河之畔,遥遥便见有一人背坐于河畔的亭边。
冯媛儿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笑道:“十七,你可知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那人站起回过身来,只说了一个字:“酒!”又补充道:“菊花酒!”
冯媛儿咯咯笑了起来,道:“十七的鼻子真灵,隔着么远便闻道了菊花酒的气味。我可没吹牛,忘韵轩的菊花酒乃是京城一绝,也只有在忘韵轩和五香斋才买得到,还有宣化的火腿,你上次说过,宣化火腿天下难出其右,配菊花酒是最为合适的了……”
冯媛儿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躲在树林中李风云定睛一看那十七,顿时火冒三丈,纵身跃了出来,一把将冯媛儿拉到身后,大声道:“媛儿小心,这人不是好人!”又冲着十七怒道:“冷雨楼,你接近媛儿究竟有什么目的?”
十七也看清了李风云,眼中似乎露出一丝微微有些意外之色,但立刻消失,只是漠然地望着李风云,不说一语。
冯媛儿甩开李风云,挡住李风云道:“李大哥,你瞎说什么?十七他人好得很,那日在城郊,几个流氓要非礼我,还是十七出手救了我。”
“他有这么好心?”李风云上下打量了一眼十七,道,“我明白了,这家伙是想通过你接近我老师冯道,才故意设下这个计谋,让你误以为他是好人,也不知这家伙接近我老师究竟有何居心。
当日,他们两人在太白楼故意接近我大哥,然后我大哥就被人追杀;我知道了,他通过你来接近你爷爷,一定是要刺杀我老师。冷雨楼,我说得对不对呀?这一招老子知道,叫做假……假……就是故意走假路,去灭一个叫‘虎’的国家。”
“是‘假道灭虢’呀,那个字念‘国’不念‘虎’呀,完全不是你说的那意思,十七也不是那种人!”冯媛儿又好气又好笑,争辩道,“我与十七相处多日,从来都没说起过我的家人,他又怎知我爷爷便是冯道,再说我爷爷向来事事忍让,与世无争,十七为何要杀我爷爷?”
“秀才念半边嘛!”李风云面不改色,道,“总之,这个什么十七就是没安好心,他与黄河帮同流合……合‘亏’,记恨我师父赶走了黄河帮,所以要刺杀你爷爷报复,要打听你的来历很难吗?哪需要你告诉他?这一招,在清平镇,早就被人用滥了,哪瞒得过老子。冷雨楼,老子现在就去抓你去见莫大哥,清平镇十八道酷刑,不怕你不招!”
说罢,李风云伸手朝十七当胸抓去。十七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李风云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脑后有疾风袭来,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一伏,正要错身闪开,忽觉屁股一痛,已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下盘不稳,“啪”的一声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又要滚身闪避,哪知后背已被人紧紧踩住,动弹不得,一只锋利的匕首抵住了脖颈。
“暗箭伤人,不算是好汉,有本事,放开老子,再来打过!”李风云怒叫道。
十七冷冷地道,“莫轻言在哪里,说!”
“十七,不要啊!”冯媛儿惶恐急道。
“他说得没错,”十七缓缓地道,“我,不是好人。但我并不知你是冯道的孙女,也不曾想害冯道,你走吧!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以后……以后你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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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冯媛儿定了定心神,道:“十七,我信你,你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对不对?李大哥生性鲁莽,但并无坏心,你放过他吧!”
李风云叫道:“媛儿,你快走,这家伙心狠手辣,莫大哥就是因为要查他犯下的案子,才被逼得有家难归,寄居冯府,这样的人,你还信他,跟那两个老王八蛋说,要不是他们揍了老子两百多板子,老子也不至于被这阴险小人所暗算,老子若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再胡叫,割了你脑袋!”十七手下微微一使劲,已割破李风云的脖子,血流如注。
“不要!”冯媛儿大声道,“十七,你若伤了李大哥,我……我便再也不理你!”忽然又拔下头上的珠钗,比住自家的脖颈,道:“你快放了李大哥,不然……不然我便死在你面前。”
十七呆了呆,收了手中的匕首,一脚将李风云踢开,冷冷地道:“你走吧!”
李风云刚刚跃起,正要说几句狠话,忽然感觉后心被人抵住,有人在他耳边道:“休要乱动,我内力一吐,便能震断你的心脉。”
李风云大怒,喝道:“冷雨楼,你要杀便杀,何必戏弄于我?”抬眼看时,不觉呆住,那冷雨楼明明就在离他数步之外,正望着他,抵住他后心的人并非冷雨楼。
“不用再想了,是我,冷雨轩!”那人低声道,“你肉身虽然强悍,只可惜不懂内功,终究难窥上乘武学的门径,莫要挣扎,即便放开你,我也能轻易将你擒拿。”
说罢,李风云只觉得全身一麻,手足无力,“砰”地摔倒在地上。
“你跟踪我?”十七冷冷地道。
“不错,我跟踪你。”冷雨轩笑道,“这些时日,你行踪神神秘秘,做事也常常心不在焉,怎么能不惹人怀疑?我已经跟踪你好几日了,你居然丝毫没有半点察觉,难道男人坠入情网后,便会变得这般大意?现在,你居然又为了这个女人,要放了李风云,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以前那个行事周密,做事果绝的那个十七去了哪里?”
“我的事,不用你管!”十七喝道。
“你的事,我自然懒得管。”冷雨轩道,“不过涉及主上的事,却容不得我不管!李风云不能放过,那个女人,也不能让她走!我查过她的来历,冯道对她疼爱有加。
莫轻言就躲在冯道府上,我们拿她做人质,不信冯道老头儿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捕快,不顾他亲生孙女的性命。”
“不行!”十七断然道。
“有何不行?难道你忘了主上的交代?”冷雨轩扬了扬眉毛,问道。
“我说不行便是不行!”十七答道,又对冯媛儿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