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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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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的哼了一声,祝愿正微微睁旋又闭上:“徐如意。”

    “奴婢在。”

    “你来说说。东厂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徐如意声音恭谨,躬身答道:“会试之前,洪武三十年二月二十二,南北举子曾于一茶馆儿之中因些许口角而争斗殴打,索性刘三吾刘老大人及时赶到,未曾造成严重的伤亡。

    会试第二日,洪武三十年二月二十九,贡院偏西墙的一处梧桐树下,会试主考官刘三吾与副主考官白信蹈曾商谈许久,前后大概两刻钟。因地处偏僻,东厂探子无法得知二人所说内情。

    会试第三日,洪武三十年三月初一,会试考生离开贡院后,曾分别于状元楼和及第阁摆宴庆祝。据探子回报,及第阁的南方举子人人面上似带喜色,气氛融洽。而状元楼的北方举子宴会气氛低迷,人人面色忧愁黯淡。”

    话里话外,徐如意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分析,只是平淡的阐述了东厂所查探到的事实而已。常人听了或许没什么,但听在生性多疑,脾气暴烈的洪武大帝耳中,事情明显就不一样了。

    挥手让老张站到一旁,朱元璋睁开了眼,玩味的看着郑峰和徐如意,森然笑道:“一个东厂,一个锦衣卫。朕给了你们同样的权责职司,但如今出了事情,朕听到的消息却全然不一,是何道理啊?”

    闻听此言,徐如意和郑峰连忙跪倒在地。

    “今科所有考生试卷,朕已命人重新审阅,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不过你们也不要闲着,京城中任何的风吹草动要及时报与朕知,知道了吗?”

    “郑峰。”

    “臣。。。臣。。。”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你比毛蒋二人可差的远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偷天换日 上

    所谓“三月兰花香”,花架上,一盆君子兰优雅的绽放。长长的叶子,像一柄柄利剑。中间一根粗粗的颈,上边盛开着一朵橘红色的花。花分六瓣,环绕着中间的一根雌蕊,六根雄蕊。

    好像是叫做“佛光兰”吧?

    徐如意不懂兰花,这盆佛光兰好像是下边哪个百户还是千户孝敬来的,几天前的事情,徐如意有些记不清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值得在脑海中占据任何一个角落。

    目光虽然落在面前的兰花上,但徐如意心中想的,却是眼下的丁丑科案。历史上出了名的南北榜案,即便是徐如意也有所耳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后的结局,应该是所有参与这次阅卷的官员人头落地,唯有刘三吾因年岁太高而得以发配边疆充军,本质上来说,和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早先在武英殿上的一番话,其实是徐如意有意而为的。目的,就是在朱元璋的心中扎上一根刺,好让自己在因果的角度上来说,成为整件事情的起因,以此从这场杀戮盛宴中分一杯羹。

    之前蓝玉的逆案,徐如意并没有收获多少杀戮点。布局、制定名单、下命令的人是朱元璋,真正动手的是法场上的刽子手。而他,前前后后只拿了大概一千多点杀戮。如果不是之后陆陆续续的还有些收获,估计他连房天佑他们的解药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有日后必然会发生的燕王叛乱,徐如意也需要多准备些杀戮值,以备不时之需。

    丁丑科案确实是一场冤案,糊涂案。身为主考官的刘三吾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相反,那个副考官白信蹈和其他几个阅卷官倒是一屁股的屎。不说别的,根据下边探子们的查探,他们大多都曾收受过燕王的贿赂,只凭着这一点,徐如意动起手来便不会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本心里徐如意不想动刘三吾,但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是没有资格同情别人的。这是他从蓝玉的血中领悟的道理。

    “来人!”

    “督主。”

    “去,把夜雨泽给咱家叫来。”

    “是!”

    。。。。。。

    徐如意和东厂这边磨刀霍霍,与此同时,锦衣卫和郑峰那边的情况就要复杂很多。

    虽然人们常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但最起码猎人在使用良弓和走狗的时候还会小心的爱护。在这一点上,朱元璋做的显然就不太地道。用毛骧把文官们杀完了,顺手就把毛骧扔了出去;等蒋環把武将们杀完了,又顺手把蒋環给杀了。如今又出来这么桩板上钉钉的大案子,郑峰的心里的委屈是可想而知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郑峰死命的摇头,就是不松口:“皇上还没下令,咱们做的哪门子准备?炮制那么多证据最后要是用不上难道留给自己?”

    “大人。”座上纪纲激动的起身拱手道:“这段日子以来,东厂的威势明显凌驾于我锦衣卫之上。下边儿的兄弟们心中多有抱怨。如今正好出了这档子事,咱们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把事情办的漂亮些,为皇上排忧解难,也让东厂那帮生瓜蛋子看看咱们锦衣卫的能耐。”

    “你懂什么。”郑峰无奈的看着纪纲,随后挥手让周围的几个锦衣力士出去。

    待门关上,郑峰身形一垮,哀叹道:“纪老弟你有所不知,咱们锦衣卫的活儿没那么简单。对,根本上来说,皇上下令,咱们抓人杀人就好。可实际上皇上每次要杀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上百个,还都是位高权重的部堂重臣。

    之前毛骧、蒋環事情办的漂不漂亮?在他们的手底下,咱们锦衣卫如日中天,可那又怎么样?毛骧和蒋環不还是死了?锦衣卫是锦衣卫,本官是本官。锦衣卫再风光,老子死了又看不到,有个鸟用?”

    听到这里,纪纲终于明白为何眼前的顶头上司做起事情来如此畏首畏尾。说白了,就是怕死。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怕死的人天下间又有几个?其实纪纲也明白,郑峰打从心底里是不愿意接手蒋環的位置的。他本心里只想做个有些威风地位的小头儿,风风光光的混一辈子。结果蒋環死了,皇上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顺手把他这个锦衣卫同知给拎上来了。他能怎么办?他也没办法啊。

    可是理解归理解,纪纲却不打算放过他,他还指望着借着机会展露头脚,再攀高峰呢。

    “大人。”纪纲眼珠一转,又开口劝慰道:“小的知道您心里是不想趟浑水的,可事情摆在眼前,大人身为我锦衣卫的指挥使,弟兄们的眼睛都看着您,您躲是躲不了的啊。”

    “就是躲不了我才愁啊。”郑峰哭丧着脸,耷拉着肩膀,若不是认识的人,怎么也看不出来他能是锦衣卫的老大。

    “大人,要不您。。。病了吧”

    “病?”郑峰一愣,随后古怪的看着纪纲:“这个时候我说我病了,皇上不得立马砍了我?你开什么玩笑?”

    “大人,病也分很多种,伤寒是病,疯病。。。不也是病吗?”纪纲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子阴沉。

    “疯病?”郑峰的眉头皱起,但随即又摇头道:“平白无故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疯了?”

    “大人,疯病这东西确实不好得,一般来说,除非是受了什么剧烈的刺激,不然就疯不了。但属下恰好知道有一种情况,人也是会疯的。”

    “哦?”郑峰来了兴致:“说清楚些。”

    “是。”纪纲凑到近处,低声说道:“不知大人可知道疯狗病?”

    “疯狗病?”郑峰想了想,摇头:“没听过。”

    纪纲解释道:“小的在老家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好端端的汉子,只因为被一条狗咬了一口,人便起了变化。怕光,流涎水,神智不清,而且见人就咬,样子甚是怕人,跟疯狗一样。当地人都说这人是被二郎真君的哮天犬给咬了才出的问题,大人不妨照葫芦画瓢,也来上这么一出?”

    “被狗咬一口?”郑峰想着想着,身子猛一哆嗦,不悦道:“老子是不想死,但也不想疯。你这主意忒也不靠谱了。”

    “大人有所不知。”纪纲复又说道:“小人后来曾找几个叫化子试过几次,发现被正常的狗咬了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唯有被疯狗咬了才会出问题。大人若敢赌一把,小人为您找条好狗来,您只需咬咬牙,剩下的就是演出戏就行了。”

    “好狗咬就没事儿?你有多大把握?”郑峰问道。

    “十成把握,保证万无一失。”纪纲斩钉截铁的声音充满了自信的味道。

    “这。。。”郑峰还是有些犹豫:“你让老子想想。”

    “大人。”纪纲催促道:“您若真有心,可要早下决定。毕竟从被咬到发病,中间还隔着几天,若是等那边会试的卷子重新审阅完了您再疯,那估计就算是真的,皇上也不会放过您了。”

    “那。。。那你先找去把狗准备好,就这一两天,你让老子好好想想。”

    “好。”纪纲点头应承。

    “别跟别人说啊。”郑峰不妨心的嘱咐道。

    “大人放心,小的自然懂得规矩。”

    。。。。。。

    贡院之中,一众新任的阅卷官正在紧锣密鼓的复阅着所有举子的试卷。拿起一张卷子,一目十行的看完,粗粗品味一番,随后或者画个圈,或者挑一个勾,便放到一旁去。三张卷子大概一刻钟也就看完了,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这帮子翰林院的学士们在经史一道的造诣确实不浅。

    但精通经史文章,不代表他们就会做官。在朱元璋手底下当官,做事能力只是基础,最重要的,还是体察上意。若不能领会皇帝的心思,做的再好也是无功,甚至可能有过。

    很明显,这帮翰林学士们正在“有过”的大路上奋力前行。

    “张大人。”董贯手里拿着个包子,一边嚼着一边说道:“现在大概也就还剩下两千多张卷子,再过上三五日应该就能全部批完。”

    “目前的结果如何?”张信放下手中的汤碗,问道。

    “呵。”董贯轻笑一声:“虽然卷子还没批完,但下官基本依旧可以断定,刘老大人阅卷并无偏颇。南北举子所做的文章,差距确实太大。随便拿来一张卷子,哪怕糊上名字,下官也能一眼就看出学子的籍贯来。”

    “唉,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张信叹道:“当年蒙古人定都北平,对北方的苛政统治最甚,相较而言,江南的百姓们多有生息,借着南宋百年底蕴,文风昌隆,这也都是事实。让他们硬是考同一张卷子已经是有些不公,更何况今科刘老大人所出的题目又如此之难。”

    “千军万马独木桥的事情,运气不好,投错了胎又能怪谁?”董贯不屑的一哼。

    “确实也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张信摇头轻叹,随后左右看看,突然开口问道:“戴毅呢?他怎么不在?”

    戴毅也是张信从翰林院挑选来的阅卷官。此刻是饭点儿,众人都在饭堂之中急急的用餐,只盼能多少两刻钟时间好能小憩一会儿,休息休息脑袋。所以张信见不到戴毅,不免有些疑惑。

    “他啊。”董贯摇头轻笑:“他说手上的卷子还没批完,要等一会儿再过来。”

    “也不用这么拼命,时间还是够用的,何必基于一时。”张信笑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另一边,戴毅看着手上的卷子,眉头紧皱,神色纠结:“这个叫黄观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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