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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奥一直都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喜悦当中,没有注意到他说出来的秘密对于赵菱来说,不啻于惊天霹雳。他小心地碰了碰赵菱,只见赵菱茫然看着他,说道:“陈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的身世……竟然……你从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奥暗想,赵菱啊赵菱,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编个谎话哄皇帝陛下开心,你怎么看不出来?
陈奥只好说道:“这个……是你师父临终前交代的。他说如果我日后见到你,发现你有野心,想要天下不宁,那么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如果你并没有什么野心,既不想搅动朝局,也不想称霸江湖,那就永远也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这番话是陈奥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要还是说给赵恒听的,就是希望告诉赵恒听,赵菱是没有野心,是不会对他的皇权造成威胁的。虽然这个谎撒得并不高明,但赵恒从小生长于王侯府第,没有经历过江湖上的尔虞我诈。而他起初也根本没有当皇帝的机会,结果排名在他前面的兄长全都死了,这才成全了他。因此赵恒甚至没有经历过什么权力斗争。对于这样的人,陈奥的这番话过三年起了作用。
赵恒心想,风从归不管怎么说,都是抚养赵菱长大的师父,名为师徒,其实与父女也无异。风从归有此安排,倒也无可厚非。
赵恒哪里想得到,风从归乃是这世上最为自私的那一类人。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自己。收养苏拙和养育赵菱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奇货可居。风从归就像是一个大手笔的商人,苏拙和赵菱都是他的货物。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自然是要把货物卖个好价钱。因此,风从归又怎么会这么好心,交代陈奥这样的事呢?
赵恒叹了口气,说道:“赵菱,这些时日,我把你安置在这里,就是想要查清楚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陈奥心头一跳,有些担心。赵恒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要是真想查清楚一件事,实在不用费多大力气。不知道赵恒查到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他耳朵里。
赵恒又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一些不法之事。不过这也是因为你从小无人管教,跟着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之徒一道,沾染上的恶习,怪不得你……”
听他这么一说,陈奥也放下心来。既然赵恒给赵菱所作所为定了这么个调子,就说明赵菱这些年做的事,并没有触到赵恒的底线。这也难怪,赵菱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哪里会异想天开地想去与君王作对?难道还想当第二个武则天么?
赵恒继续说:“柳东泉对朕说了许多危言耸听的话,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他也许是心怀不轨,才会极力怂恿朕做一些极端的事情。赵菱,你我毕竟是亲人,我岂会听外人的说辞?想当年德昭兄长待我们这些兄弟很好,想不到如今我还能见到他的唯一后人。我更不可能伤害你……”
这几句话说得很动情,说明赵恒对亲人之间很有感情。陈奥忍不住问道:“陛下,既然如此,你何必把赵菱还关在这里?”
赵恒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沉声道:“她的身份毕竟敏感,若是传扬了出去,反倒害了她。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因此也就没有对你说出实情。哼!想不到你胆大包天,居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幸好你没能成功,若是真闹出什么乱子,岂不是把赵菱和你自己都往死路上逼?”
陈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干笑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
赵恒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说道:“朕想过了,既然你与小菱感情这么好,就由你来照顾她好了……”
陈奥心里一阵狂喜。他原本还还在忐忑,不知道赵恒今晚玩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说伴君如伴虎,这里面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难以揣测君王的心思。
听到赵恒这么说,陈奥打心眼里觉得赵恒的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不禁仁厚,而且讲义气,恐怕是历史上最好的皇帝了。陈奥忍不住跪下来,一把抱住赵恒的腿,夸张地说道:“陛下!你对微臣实在是太好了……”
赵恒哼了两声,说道:“你先别急着高兴,朕还没有说完。小菱身份特殊,在皇宫里生活是最好的选择了。既然你要来照顾她,索性就阉割了当个内侍。这样你们每日见面,你也能好好照顾她了!”
陈奥感激涕零的嚎叫卡在嗓子眼,一下子就变成了哀嚎。他心想,这本是你们家的恩怨,怎么最后成了老子受过了?赵恒啊赵恒,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要阉了老子?老子还没享受过性福生活呐!
“别别别……”正当陈奥不知如何求情的时候。赵菱盈盈拜了下去,轻声道:“陛下,此事因我而起,不该由他人受过。若是陛下想要责罚,就罚我吧!”
赵恒板着脸不说话,陈奥只好豁了出去,一把抓起赵菱的手,说道:“陛下,我可是要娶赵菱为妻的!您再三思三思,难道真要把你侄女婿阉了?”
赵菱闻言,脸不由得一红。她自从得知身世,脑袋里便是懵懵的,又听陈奥这句话,更是如饮烈酒。
赵恒察言观色,知道根本不需要问赵菱的心意,这简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说要阉了陈奥,也不过是故意吓吓他而已。赵恒忍不住拍着桌子,骂道:“陈奥啊陈奥,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你蛊惑云露姑娘行刺朕,朕居然还要把侄女送给你为妻!”
陈奥闻言大喜。赵恒这句话分明是要成全他们两人了。不过赵恒似乎也误会云露行刺他,乃是因为受了陈奥的蛊惑了。
这也难怪,赵恒怎么也想不出来,云露有什么理由要刺杀他。唯一的解释,也就是陈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比如说他强抢民女什么的,这才有了云露的义愤之举。
正不知道如何解释,云露忽地冷冷地说道:“你当我是因为陈奥才刺杀你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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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兵行险着(上)
云露的语气全无一点恭敬,敬畏。她在行刺失败那一刻,就已经不打算再这样活下去。尤其是看见陈奥并没有被她连累,甚至还否极泰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云露更没有了遗憾。
她冷冷地说道:“赵恒,我与你仇深似海,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可惜我一介弱女子,报不了大仇!”
陈奥心一沉,暗想,她这是在求死啊!这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事过不去?
赵恒不明就里,既觉心惊,又觉得奇怪,问道:“云露姑娘,朕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对朕有如此深的仇恨?”
陈奥怕云露再说出什么无礼的话,惹得赵恒更生气,赶忙说道:“陛下,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家各让一步,就这么算了吧!”
赵恒更加糊涂,说道:“现在并非朕不肯相让,而是她在纠缠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露冷笑道:“你真想知道?哼哼,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刑部左侍郎云钊么?”
赵恒茫然了一阵,云露便接着说道:“哼哼,你是九五之尊,当然不记得这么个小官吧?”
陈奥却心想,刑部的一个侍郎,这官可不小。只不过时隔这么多年,谁也不会记得住每一个人。
赵恒想了想,终于有些恍然,惊道:“你是云侍郎的女儿?”
云露道:“没错!你没想到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会是当年罪囚的女儿吧?”
赵恒的确是没有想到。照理说被定罪抄家的罪犯的女眷,都要送到教坊司为妓。他当然想不到,曹义的老爹居然喜欢老牛吃嫩草,颇有眼光地挑中当年还是七八岁孩子的云露,想办法弄回家去当自己的侍妾。
赵恒有些目瞪口呆地指着云露,连说了几个“你”字。
云露沉声道:“父亲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认识了苏拙苏先生。当年父亲就是为苏先生鸣不平,就被你爹那个昏君下狱定了死罪!赵恒,你说我们是不是仇深似海?”
赵恒张了张嘴,许久才说道:“云侍郎的案子,前几年朕就为他平了反。只是顾忌到先帝的威仪,没有昭告天下……”
他还没说完,云露就大声道:“哼,你顾及皇家的体面威仪,可是我的父母还有兄弟,全都死了!”
屋里几个人都默然不语,只听见云露哭泣的声音。人死为大,赵恒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云露的亲人毕竟是死了,而这仇怨也是永远无法消弭的。
陈奥劝道:“云姑娘,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你也不应该责怪陛下啊……”
云露道:“父债子偿……难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赵恒苦笑两声,叹道:“是啊,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原来云露姑娘这些时日对我和颜悦色,只是为了接近我报仇……”
他精神落寞,连自称也从“朕”改成了“我”。赵恒说完,起身便走。
云露大声道:“赵恒,你站住!你为什么不下令处死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不恨你么?”
赵恒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冲出门。陈奥忙朝赵菱使眼色,想让她拦住云露。她们毕竟都是女人,劝说起来,应该比他要方便得多。
赵菱听了半天,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等陈奥开口,她就扶住了云露,既阻止她去追赵恒,也防止她极度激动之下会晕倒。
陈奥看了一眼云露略显苍白的脸庞,暗暗叹了口气,忙追赵恒而去。赵恒这一走,什么指示也没留下。陈奥放心不下,还真怕赵恒一气之下,把云露给处死了。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就此香消玉殒,就太可怜了。
陈奥追出小院,赵恒已经走出了很远。赵恒身材有些微胖,但从小习武,武功不好,基础却好。他健步如飞,陈奥只得疾跑两步。幸亏他这些时日也是勤练内功,身体素质比往日好的多了。追到赵恒身后,也仅仅是微微喘息。
陈奥瞥见赵恒脸色难看,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为云露求情。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好主意。一来摸不准赵恒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二来云露无意求生,自寻死路。
正沉思着,忽地赵恒脚步一停。陈奥差点撞上他后背,抬头一瞧,原来两人已经走到一处花园。此刻夜已经深了,花园里倒是处处亮着烛光,却不见一个人。赵恒似乎有些疲惫了,在石凳上坐下,同时把手一摆,对陈奥道:“坐!”
陈奥在他对面坐下,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赵恒就冲远远跟着自己的段刚说道:“叫人拿两壶酒来!”
他心情不好想喝酒,陈奥当然得陪着。不多时,两个小太监拿着酒壶,还有几样小菜,小心地送过来。赵恒打发他们退下,陈奥便为他斟酒。两人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都在避免谈及云露的事情。略有醉意后,便开始感慨,仿佛又回到了在喜乐山庄那晚的时候。
酒壶不大,两人很快就喝完了。陈奥这才小心地问道:“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云露姑娘?”
赵恒叹了口气,默然许久才摇了摇头:“朕也不知道……”
陈奥就明白了,赵恒还是舍不得杀云露的。这就是赵恒的为难之处,爱又爱不得,杀又不忍心,放出去又纠缠不清。云露的情况,与赵菱真有几分相似。赵恒这么个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