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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飞雪浅笑,徐徐开口:“我生如浮萍,若是死得其所,也值了!只是我不想做天涯飘零人,更不想做孤魂野鬼,我若有不测,劳烦妹妹将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代为安葬在宫中。”
“师姐……”舞倾城心中微痛,以宽袖掩面而泣,她从衣袖中掏出皇普胤御赐的令牌,递给姬飞雪:“姐姐,此令为皇上御赐,见它如见皇上,你拿着它,赶快逃吧,出了任何事我帮你扛着,你逃出宫去,天涯海角都可以藏身!”
“呵呵,这令牌虽然是皇上御赐的,但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并不是这个令牌,而是拿着令牌的人。”姬飞雪叹息的摇头,看的通透。
舞倾城心中憋闷:“姐姐,你我情同姐妹,还分彼此吗?”
“傻妹妹,你虽把我当姐姐,可是在皇上眼中,我们却判若两人,亲疏远近自是不同的!”姬飞雪转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舞倾城无言以对,她知道师姐的意思,皇上的宠爱从来都只对她一个人,对于她身边的人,哪怕亲如师姐,也吝啬分给一丝的宠爱。
“师姐,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舞倾城握紧姬飞雪的手,说完就冲出了门外。
虽然知道改变皇命很难,但姬飞雪是她在这个王朝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她死,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而置之不理,唯一能求的人就是皇普胤了。
她相信只要她求他,她拼了命求他,他也许会收回成命,不会杀师姐的。
酒樽当地摔落,舞倾城怆然夺门而出。
马车在暴雨中艰难前行,单薄的帘布根本抵抗不了风雨的侵蚀,吸满了雨水怪异地扭曲着。
舞倾城冒着风雨往前赶,忽然间就看到皇普胤的随身太监张公公,手里拿着道圣旨,往姬飞雪寝宫的方向走去。
“糟糕!”舞倾城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往回赶。
现在去找皇普胤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当务之急就是要阻止张公公,她怎么说也是皇后,赶过去应该还拦得住。
舞倾城踏着湿漉漉的地面,往回跑,也不管大块的污渍渐在她的裙摆上。
她再次推开姬飞雪寝宫的宫门,飞雪的白衣在殿角惨白阴森,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姐!”舞倾城心中一提,寒声大叫了一句。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掀起她白衣的一角,薄衣下的姬飞雪依然一动不动。
风大雨急,舞倾城赶过去关上窗户,可是风太大,她怎么也关不上。
只能颤抖着双手取来一床裘被,大红的裘被盖上蜷缩在地上的姬飞雪,她的身子已经逐渐冰冷。
“师姐,师姐!”舞倾城大声的呼唤,声嘶力竭,心痛难当。
可是姬飞雪已经紧闭上双目,在风声雷动中安详静谧地熟睡,再也无法回应她一句话。
她还是来迟了一步,师姐跟她的孩子,就这样离去了,从此与她阴阳俩相隔。
“师姐!”舞倾城痛苦的搂住姬飞雪冰冷的身子,泪水扑簌的落下。
为什么皇普胤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处死师姐,她还来不及去求他,他已经将师姐处死了,就连她腹中怀了六个月的生命都不放过,为什么?
舞倾城锥心的痛,回想起在西山跟师姐月下共箫,回想起曾经在无情门和师姐促膝畅谈的日子,她穿越来这里这么些年,师姐陪伴了她走过的每一次的路,她们既是姐妹,也是朋友,更是最好的搭档,如今她就这样被她心爱的男人杀死了,叫她如何能不痛,如何能不恨?!
地上还残留着一只玉箫,是姬飞雪常拿起吹的那只。
舞倾城捡起那只玉箫,怀中搂着姬飞雪的尸体,在寒风萧萧中吹起那只萧。
她要用箫声,送师姐最后一程。
姬飞雪出身贫苦,却有绝色之姿,正因为姿色绝美,她被当地的一个乡绅看上,要强纳她做小妾。
那个乡绅已经是七十岁的老头了,当时她才十四岁不到,她当然不从。
没想到那个乡绅竟然集结了当地的恶势力,将她的父母全家全部杀害,强迫要娶她为妾。
她报过官,无奈却官官相护,十四岁的她被逼嫁给老头子为妾,就在她万般绝望之际,一个无忧公子出现了,帮她杀死了那个乡绅,更铲除了恶势力,救她出火海。
从此,她就跟着那名无忧公子,为奴为婢要报答他。
无忧公子不常出现,她只是他一个偏院的奴婢,偶尔才能见到他。
在姬飞雪的眼里,无忧公子是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她知道无忧公子有个喜好,就是爱吹箫,所以她也学吹箫。
终于在一个月下,她的箫声打动了无忧公子,他跟她一起吹箫,从此她坠入情网,天天盼着无忧公子出现。
她的第一次,是如愿以偿的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后来还怀了无忧公子的孩子。
那段日子是姬飞雪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只是当她满心欢喜的把自己怀孕的喜讯,告诉无忧公子的时候,他却残忍的告诉她,他不能娶她。
姬飞雪质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身份特殊,娶妻不是他个人能做得了主的,他的父亲绝对不会让她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为妻。
她绝望了,恨自己痴心错付。
她以为无忧公子是真心爱她的,不会介意她的出身,可是到头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她的无忧很快就看上了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看着她跟那个女人出双入对,姬飞雪心如刀绞。
她虽然出身低微,可也性格孤傲,绝不愿意当一个无名无份的妾,更不愿意跟其它女子共享一个男人。
于是她堕胎了,打掉了她跟无忧的孩子,从此绝情绝爱,加入了无情门。
也是在无情门里,她认识了舞倾城,两人相依相伴,成了最好的姐妹。
只是直到姬飞雪死的这一刻,舞倾城也不知道,那个无忧公子究竟是谁。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去质问他,为何要对师姐这么残忍。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如果师姐没有怀孕,怎么会背上后妃通奸的骂名,与世长辞。
但是姬飞雪到死也没有说,关于无忧公子的一个名字,只是带着她肚子里六个月大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舞倾城知道,师姐这是为了保护她心爱的男人,师姐这一生虽然在无情门绝情绝爱,可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无忧公子,她就是为了他活,为了他死,爱了他一辈子的女人。
哪怕最后,有蒙阔真心为她,也不能撼动姬飞雪的意志。
想到这里,舞倾城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
大门被“嗵”的一声踢开了,舞倾城的心弦一震,闪电明亮的光芒打在皇普胤的脸上,照出他一脸横飞的狂暴和狠戾。
他还来干什么?他害死了她的师姐,还有脸来见她吗?
舞倾城搂着姬飞雪的尸体,不住的向后退去,但皇普胤却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退路。
“舞儿!”皇普胤背着光,高大的身影在濛濛雨雾下像一尊漆黑的雕塑,他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跟戾气,但舞倾城却别过脸去,不看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皇普景更可恶。
皇普景伤的是她,他伤的却是她的姐姐,他明知道她是有多么在乎姬飞雪的生死,可是他却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下令处死了她。
他维护的只是他的皇权,他皇帝的尊严,丝毫没有把她的感受放在眼里。
舞倾城抓紧了姬飞雪冰冷的手,始终没有看皇普胤一眼。
雨雾高扬起来,殿门啪地一声被强劲的风吹上,整个大殿里寂静一片,却又漆黑一片,只有姬飞雪白色的纱衣格外的显眼。
无声的压迫感让舞倾城窒息,她一步步的后退,却是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
冷不丁的,舞倾城的腰被一双大手钳住,湿润的衣物相接触,舞倾城通体冰凉,他的肌肤间却蕴起了勃勃怒气。
舞倾城挣扎着要他放手,但皇普胤却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他的身体在怒气的操纵下紧绷强硬。
舞倾城紧握住姬飞雪的手,她的手有雪的颜色和雪的温度,她是孤冷的、清傲的,本就属于雪色。
“放开我!”她朝他大喊,避之如蛇蝎。
她不愿跟一个害死她师姐的凶手为伍,更加不想再看到他。
“放开你?你又想逃到哪里去?”皇普胤阴森的笑容在嘴角边绽放,漆黑的双目死死的盯住她的眼。
逃?原来他以为她是自己逃走了?不是被皇普景掳走了,那这些天她所受得屈辱,他也不知道了?还是他以为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舞倾城悲愤,或许在皇普胤眼里,她早就是急于想离开他的女人,那师姐的死,是不是也是他故意迁怒于她的?
“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舞倾城朝他大喊,挣扎着要推开他。
她现在只想陪着姬飞雪,送她最后一程,这时候她谁也不想见。
但皇普胤却偏偏不放过她,他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去解自己龙袍的衣结。
舞倾城被他的这个动作吓住了,惊骇的瞪大眸子:“你要干什么?不要!”
“朕要让你知道,你是谁的女人,应该站在哪一边!”皇普胤不理会她的抗议,解开衣袍,朝她扑了过来。
“滚!”舞倾城抬脚去踹他,从他的腋窝下溜走了。
皇普胤这次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他再次一跃,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怎么样?”舞倾城愤怒的瞪向他,眼里积攒着泪水。
她的师姐刚死,尸骨未寒,她没有找他报仇,他倒还有脸一直缠着她。
“朕要你!”皇普胤一步步的逼近,浓重的戾气将舞倾城层层包围。
“皇普胤,你够了吧?”舞倾城被他激怒,她忍无可忍的对他吼道:“你再逼我,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朕说了,朕要你!”皇普胤双目猩红,继续朝她逼了过来。
舞倾城面色清冷,咬唇眼里迸射出一道寒光:“这是你逼我的,看招!”
话落,无数枚细密的银针从她的指缝里飞射而出,速度极快,那淬着剧毒的针尖见血,直袭向皇普胤。
皇普胤一个跃起,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轻松躲过她的银针。
“朕今天一定要得到你,否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眼里闪过势在必得,以利剑快攻,身形移动速度极快。
舞倾城有些应接不暇,与他应对了几十招,竟不是他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
“舞儿,你逃不出朕的掌心!”
皇普胤嗤笑一声,单手扼住的舞倾城的手腕,反剪压在她的头顶,她整个人已经被他完全的制伏住。
“皇普胤,你放开我!”舞倾城心中一急,低下头去,咬住他的肩膀。
皇普胤仍由她咬着自己,却在同时撕裂了她的衣裙。
“不要!”舞倾城心中的壁垒终于塌陷,她放开了紧抓住姬飞雪的手,痛哭出声。
“别怕!”皇普胤微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腰身,吻上她的脸颊,她哭泣的泪水,全被他轻柔的吻去。
然而,他征服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舞倾城的眼泪和尖牙利爪只是调情剂,徒徒增加他更多的征服的欲望。
终于,她不再抵抗了,身心俱疲的她已经瘫软在他怀里,由他任意摆弄。
皇普胤闭上眼睛,就这样要了她,爱恨交织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散。
舞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