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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湘青吓得胸头小鹿乱撞,“啊”的叫了一声,莲足一点,跑到岸边去看。
只见祈焕艺如一支仙鹤一般,翩然飘向江面,轻巧巧的落在一艘江船的桅杆之上。湘青这才宽心大放。
玉阳的轻功亦甚了得,少年好胜心切,暗想:你能下去,难道我就不能下去?心念一动,脚下更不怠慢,挺剑飘身而下,直往祈焕艺扑去。
等他扑倒,祈焕艺已飘到另一枝桅杆上。玉阳紧迫不舍。江船中的旅客船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一齐翘首仰望。
祈焕艺心想:世上竟真有如此不知趣的人,非叫他吃点苦不可!
玉阳由这支桅杆跳到那枝桅杆,仗剑紧迫,有如捉拿江洋大盗一般,正在得意万分之时,忽然脚下一软,已是不及,扑通一声掉在江里,自有人去捞救。
原来那枝桅杆上,祈焕艺已暗运内功,做了手脚,表面完好,内里已断,玉阳不知是计,一踩上去便收脚不住。
祈焕艺出了胸头一口气,摸出一块银子,丢落跳坏桅杆的那艘船上,高声说道:“赔你的桅杆!”
说罢,以“龙形九剑”中“潜龙初用”的身法,右臂凌虚一攀,腾身直上。将略施小枝,惩戒玉阳的经过,说与湘青,两人捧腹大笑。
回到城中,两人吃罢晚饭,湘青还舍不得回去,又至祈焕艺连中闲谈。
灯下细语,喁喁不绝,忽然门上轻叩数下,祈焕乞开门一看,竟又是玉阳。
湘青想起他那副狼狈的情形,忍不住要笑,祈焕艺到底忠厚,用眼色止住了她,抱拳向玉阳说道:“刚才冒犯道兄甚为抱歉。”
玉阳脸一红,很和气的说道:“我对足下,实无恶意,否则那天中午,足下早已伤在我的剑下。”
说到此处,祈焕艺想起那天清晨从朱家大院回店后,睡至中午惊醒,曾见人影一闪,定是玉阳来探行止,便说道:“照此行来,道兄早已注意我了。实不相瞒,我有大事在身,隐姓易容,惟恐人知,身外浮名,全未在意,道兄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玉阳微笑道:“老实说,我实在是想观摩足下的绝艺。足下如肯赐教,我有绝大的报酬。”
祈焕艺怫然不悦道:“多谢盛情。我从家师学剑,可没有打算来换取什么报酬。”
玉阳仍然微笑道:“所谓绝大的报酬,在他人一文不值,在足下则是梦寐以求,这报酬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就是足下在查访的人。”
祈焕艺心头一震,急急问道:“可是我祈焕艺杀父仇人的名字?道兄由何得知,千乞见告。”
玉阳点头道:“正是这个人。至于我从何得知,却不便奉告。”
湘青插言道:“你别听他的,他在使诈语。”
玉阳似乎早知他有此怀疑,不慌忙的说道:“空口说白话,你们自然当我胡吹,我先透露两句话,你看看是真是假?令堂姓沙,令尊单名一个麟字。你看说对了没有?”
这一来不用说祈焕艺,连湘青也深信不疑了。
玉阳又说道:“如果你在剑上赢了我,我自然告诉你,你要输了呢?”
祈焕艺毅然答道:“我察明恩师,等报仇以后,从此封剑。”
玉阳道:“一言为定。请这位女侠做个见证。”
湘青满怀高兴的问道:“你们何时动手?”
玉阳道:“月色如银,现以正好。”
祈焕艺欣然同意,三人一起出城,找到一处空旷地方,玉阳站住脚,问道:“此地如何?”
湘青作主道:“就是这里。双方各展绝学,点到为止,不得使用暗器和其他重手法,免得伤了和气。”
祈焕艺和玉阳同声应诺,各退三步,同时亮剑。祈焕艺的“青霜”,映着月色,越觉光若流星,寒凝霸花,玉阳的剑名为“惊虹”,隐泛红光,也非凡物。
两人互道一声“请”,剑走轻灵,祈焕艺以游龙之势,斜穿中宫,玉阳踩七星步,走斗柄,踏斗魁,回身虚领剑锋,倒用“虚无长生剑”收招之式,“万流归海”,剑尖舞出千百朵微带红色的银花。
祈焕艺听师父一微上人说过各派剑法,知道这“虚无长生剑”有顺倒两种用之法,倒用重在以虚为实,比顺用更见威力,而且易于诱敌。本可以不变驭万变的宗旨,用“龙形九剑”第四式“金龙舒甲”化开,但见玉阳一上手即有炫耀之意,自然未便示弱,故而改用第八式“从龙万里”只见他剑身一振,突起一溜银光,穿越于千百朵“惊虹”剑花之间,宛如白龙飞舞一般。
玉阳心下一惊,想不到“龙形九剑”如此神妙,便不敢贪功急进,拧步回身,改回顺用剑法,递出第一招“一阳初生”,一刺即收,化出“二异起风”,转攻侧背。
祈焕艺一招“潜龙初用”,腾身而起,单足甫落,剑芒已起,“天半龙吟”,攻守相兼。
两人这一交上手,全是极其灵迅轻妙的身法。“虚无长生法剑”确是名不虚传,这一施展开来,剑影如山,绵绵不绝,虚实相生,异常紧密。
祈焕艺仍以“龙形九剑”的“三守三变”应敌,但见一片银红光幕之中,另有一溜寒影,夭矫不群的回翔穿越,映着天半明月,犹如起凤腾蛟,气象万千,眩人心目。
湘青虽说于潘七姑门下,似这等剑法,还是初见,目不转睛,看得满心欢悦。
时光虽慢似快,转眼间玉阳的九九八十一式“虚无长生剑”已使到最末一招。
这一次,祈焕艺不再以“从龙万里”应敌,使出“龙形九剑”第一招“与云布雨”,卷起一道光柱,护住全身,任他干百点银红光雨挥丽,一点发不进去。
玉阳方待由顺用再改回倒用,重行进招,只听一声娇唤,见证人诸葛湘青喊道:“双方住手!”
祈焕艺收剑飘回,玉阳也抱剑站在当地,目视湘青。
湘青缓步上前,祈焕艺也走了过来,将剑入匣,静听湘青说话。
湘青微笑向玉阳道:“棋逢敌手,不分高下,不过你这套‘虚无长生剑’虽然神妙,只是他‘龙形九剑’中只用了六招,就跟你打成平手,我看,你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了他吧!”
这番话说得甚为宛转,量判定玉阳已输,则已显然。
玉阳那肯失这个面子,大喝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话出剑到,一招“十里楼台”,银芒连绵不断,直卷过去。
祈焕艺这时剑已入匣,百忙中起左手使出“护身三妙手”第二招“大干微尘”,一弹“惊昙虹”剑,身形拔起,半空中疾如闪电般掣出“青霜剑”,“龙潜于渊”,剑尖从两足间往下刺出。
在玉阳,祈焕艺连人带剑的来踪去迹,丝毫不知,只觉剑身一荡,头上一阵寒风,伸手一摸,星冠已只剩了一半,这下吓得胆战心寒,横跃丈余,大声说道:“‘龙形九剑’也未必强过‘虚无长生剑’,不过功力不及你而已。接住了,纸上写着那人的名字。”
说罢,抛出一个纸团,回身疾驰,转眼没入树林之中。
祈焕艺接过纸团,如获至宝,打开来就着月光一看,不由得满怀高不,如浇冷水。
那纸上写着三个字:“杜莱江”。
湘青一看,气得银牙—挫,恨恨说道:“该死的东西,亏他还是武当派的!”
武当山奇蜂七十二,夙称嵩高之储副,五岳之流长。
山中宫观林立,演琳观尤其著名,璇台楼阁,桂影松声,雄伟清幽,兼而有之。
演琳观的著名,不仅因为它是洞天福地,在武林之中有杰出不凡的意义。
这里,是武当派“武当五子”发号司令之所。
“武当五子”:庚寿子、逍遥子、云中子、守一子。庚寿子同居长,但掌门人却是鹤年子,因为鹤年子德行武功都最高。庚寿子天性恬淡,有意让贤,不过本派一切兴革大计,鹤年子总是与师兄弟商酌而行,所以武当派实际上的领袖,可说有五位之多。这天,直通演琳观的青石大道上,驰来两匹骏马,一白一红,白马上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正是祈焕艺。胭脂马上那位秀美绝伦的紫衣女郎,自然就是诸葛湘了。
两人来至观前,拴好马匹,缓步上殿,礼过三清,向知客道士说道:“拜烦道长,通报贵掌门人,我们求见。”
武当山上,常有江湖中人,挟技拜访,依来客身份,由不同等级的弟子接见,这知客道士玉纯,一见二人是年轻后辈,不肯通报,只道:“二位有何见教,告诉贫僧也是一样,敝派掌门人不甚接见外客。”
诸葛湘青,瓠犀微露,说道:“我们备有拜帖,有劳道长拿了进去,鹤年道兄或肯接见,亦未可知。”
玉纯好生不悦,这一男一女两个娃儿,居然称武当派掌门人为“道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下寒着脸答道:“尊帖不敢收,有话请说!”
湘青见他这等态度,也自气恼,高声说道:“素闻武当派以谨守礼法,知名江湖,何以道长如此慢客?”
正在吵嚷间,惊动玉纯的师兄玉无,过来一问究竟,接过名帖一看,赶紧肃然起敬的说道:“两位少侠请稍待,贫道马上命人通报。”
玉无说罢,将玉纯拉至一边,悄声说道:“这两人是一微上人和潘七姑的弟子,他们称掌门人道兄,还是客气的呢!”
原来“武当五子”乃是“武林六强”之一,“天玄真人”梅叔赢的徒孙,算起辈份来比祈焕艺等还要晚一辈,所以玉无才那样说法。
玉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招呼,前倨后恭,换了另一副态度。
玉无进去一通报,鹤年子连声叫“请”,一面通知其他“四子”在丹室迎候,一则表示礼貌,二则想到一微上人和潘七姑的弟子,备全帖拜访,怕有紧要大事,彼此好作个商量。
祈焕艺和诸葛湘肯来至丹室,“全真五子”,一齐起立问候,湘青手持潘七姑“金玉令符”,逍遥子曾见过此一重宝,故微颔首,“四子”均已会意,知道这一对壁人,确有来历,不是假冒。
主客七人分宾主坐下,从人献上松露云雾茶,武当掌门人鹤年子开口动问道:“两位少侠,连袂见访,不知有何指教。”
祈焕艺答道:“小的在川东遇一怪事,特来请教。”
接下来祈焕艺将与玉阳比剑经过,细述一遍,又说道:“这可事疑者,这位玉阳道兄的‘虚无长生剑’,出神入化,确为武当嫡传家数,但按其好勇斗狠,不惜将他人血海深仇,作为戏侮之资,却又不似名门正派的弟子,故而小弟特来请求印证,如果有人假冒武当门下,为非作歹,大是有损贵派清誉,也得防备才好。”
此言一出,“武当五子”无不动容,云中子最是性如烈火,向从人喝道:“把玉阳找来!”
这番兴师问罪的计划,全是诸葛湘青的主意。此时一见对方动怒,深怕把玉阳找来,当面一问,武当派为了整肃门户,立即采取断然处置,闹成僵局,反为不妙,因此劝解道。
“云中道兄请先不必动气。好在我是见证,现在有信物在此。年轻好胜,一时失于检点也是有的,请那位道兄,私下问一问他,如果肯将祈焕艺的杀亲仇人见告,感德不浅。”说完,取出半顶星冠,交了过去。
祈焕艺一听这话,已是星目含泪,站起身来,长剑到地,“武当五子”一齐回礼。鹤年子赶忙说道:“祈少侠,切莫多礼,贫道等生受不起!”
这时玉阳已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