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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口酒送进嘴里,接着筷子挟起一颗花生,似乎根本未曾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
范通一掌落在老人背上,激起一股雄浑无比的弹性力,不但那条出掌的右擘,连整个身子也弹飞而起。
紧接着又是一响“砰”的声音,四海楼酒店果然发生了命案,但死的不是老人,而是出手“碎骨掌”的范通。
范通的手臂连身子弹飞而起,撞上楼厅合抱的红漆石柱,头壶裂碎,一命呜呼。
石亭镇在天幽峰山麓,“玄蜘教”总坛设在天幽峰,丧命四海楼的是“玄蜘教”中自己人,这桩命案没有人敢向官家报案。
“碎骨掌”范通如何回去姥姥家,恐怕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阴阳脂粉判”耿渎,折了麾下一员大将,不但不迁怒老身上,而是认为自己有眼无珠,此真人不露相的老人,原来是一位绝世高手。
耿渎吩咐店家将范通尸体移走,上前向老人抱拳一礼,道:“方才在下随从,冒犯了虎威,犹希尊驾勿以为怪!”
老者虽然错不在己,但“阴阳脂粉判”耿渎以这份神态对自己,使他感到有点意外。
老者哈哈一笑,道:“阁下有这份容人之心,不是老朽错眼的话,该是‘玄蜘教’教主,‘阴阳脂粉判’耿渎耿英雄了!”
耿渎未经相邀,横边一椅坐下,吩咐店小二添上酒菜,这才欠身一礼,道:“正是区区在下,请前辈名讳见告,在下可以有个称呼。”
老者道:“老朽‘谷真’,蛰居川北罗浮山巫甲峰一轩茅舍,蒙武林同道不嫌送了个‘竹笠山翁’的称号。”
耿渎这才看到方桌一端,放有一顶竹笠。
“竹笠山翁”谷真此名号,耿渎听来并不陌生,过去师父沙风子曾有提到此人,乃是西南武林中一位杰出的人物。
耿渎酒过一巡后,问道:“谷前辈远居川北罗浮山,路程迢迢,怎会来此北地江湖?”
谷真目注一瞥,道:“访友来此?”
耿渎听来暗暗注意——北地武林中知名之士,即使并无匀往,亦知道此人,不知为位谷前辈来找何人?
他有此想法后,试探问道:“不知谷前辈所访何人,能否见告?”
谷贞一笑,道:“知其名,不认其人,乃‘玄蜘教’教主‘阴阳脂粉判’耿渎。”
耿渎愕然一怔,倏即含笑道:“区区辱蒙谷前辈爱戴,幸甚,幸甚!”
谷真朝已移走范通尸体楼厅石柱那端望了眼,感到遗憾的道:“只是发生了刚才的误会,老朽心里十分不安。”
耿渎道:“谷前辈,别将此事放在心上,错不在您,范通出手也太过分了些。”
耿渎将竹笠山翁谷真邀去天幽峰的总坛,发现这位老人家博古通今,文学武学上的修养,远在“阴山活判”沙风子之上。
至少在当时的“阴阳脂粉判”耿渎想来,不管沙风子是否愿意交出“天幽秘笈”,不会容他活着离开虎洞的,要他埋骨在天幽峰这座洞里。
武艺这一门,没有止境的,山外有高山,人外出能人。
耿渎发现竹笠山翁谷真,不但身怀之学在沙风子之上,而且涵养深诣,不任性行事,是以他向此老人,提出拜师的要求。
谷真谦冲地道:“老朽平生凡庸俗,并无突出之处,如何能作为人之师——教主日后君临天下,称号武林、老朽怕误会你的前途!”
谁都有这样的心理,一件愈不容易达到目的的事,愈希望能够顺利完成。
耿渎见谷真谦冲,婉拒,认为他虚怀若谷——而谷真在他一片诚心之下,终于答应下来。
就在这天幽峰阴山派总坛,谷真传授给耿渎,昔年自己成名江湖的绝学“鹤唳鸣风掌”。
这套“鹤唳鸣风掌”,跟过去沙风子所传的“黑煞阴风掌”正巧相反,而且-是以柔克刚,需要经年累月不断研练,方始达到火候。
是以那次耿渎在天幽峰山崖绝壁,激战祈焕艺,“鹤唳鸣风掌”犹未抵达火候,没有施展出来!
竹笠山翁谷真在天幽峰逗留一段时间后,即告辞离去,临行时谷真告诉耿渎:“贤徒,川北罗浮山巫甲峰山腰为师一轩茅舍,如有避风躲雨之需,随时欢迎你去。”
“玉柱擎天”孔期山说出有关“竹笠山翁”谷真,与“阴阳脂粉判”耿渎之间的这段渊源关系。
北鞭岳胄接口道:“听孔庄主如此说来,耿渎已投奔他第二个师父‘竹笠山翁’谷真那里去了!”
孔期山脸色神情闪转,含笑接上一句,道:“那倒也说不定。”
诸葛玉堂目注孔期山,问道:“孔兄,敢情‘阴阳脂粉判’耿渎,另外尚有更安妥的去处?”
孔期山道:“据孔某所知,浙西宜阳东郊四里‘庙口堂’镇上,有一座‘十普寺’,里面主持‘弘法禅师’,跟耿渎交往不错!”
岳胄问道:“敢问孔庄主,‘十普寺’弘法禅师跟耿渎又是何种关系?”
孔期山道:“八拜之交”。
诸葛玉堂诧异道:“一僧一俗,作八拜之交?”
孔期山一点头,道:“不错,弘法称兄,耿渎按弟,二人是八拜之交。”
诸葛玉堂、祈焕艺、湘青、和岳胄、孙仲武等五人,来访“虬云山庄”就是向孔期山打听“阴阳脂粉判”耿渎的行踪去处。
现在经孔期山知无不言,言无不详,说具清楚明白后,再没有可说的话题就告辞离去。
孔期山送五人到庄门,美鸾姑娘悄悄的跟在爹后面,宾主双方,抱拳道别,美鸾之前一步,不管湘青在旁边,轻轻向祈焕艺送上一句:“祈少侠,有时间来‘虬云山庄’玩!”
祈焕艺含笑点头,应了声。
孔美鸾的声音再是轻,湘青就在旁边,不会没有听到可是,她是个有修养的女孩子,虽然酸溜溜的满肚子不是味道,但并不显于脸色神情上。
五人还是投宿大同城里那家客店,晚膳过后,他们都在诸葛玉堂的客房,谈着白天去“虬云山主”拜访孔期山的那件事情。
女儿家心细,她想到那回事上,湘青一努嘴,道:“爷爷,那个‘玉柱擎天’孔期山,跟咱们谈话时,他那张脸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焕艺听到小姊姊这句话,无法会意过来。
诸葛玉堂若有所思中缓缓一点头,道:“不错,爷爷正发现到这上面。”
北鞭岳胄见爷孙二人说此话,接口道:“诸葛大侠,你是说白天孔期山所说的,尽是空穴来风,胡扯出来,没有这回事的?”
诸葛玉堂道:“那倒不是……他眼神闪转,脸色不宁,他跟我们谈话时,可能是为他自己在打算!”
祈焕艺困惑的道:“爷爷,孔期山又替自己打算些什么?”
诸葛玉堂道:“这是爷爷的猜测,孔期山想借人之手,除掉他自己眼中之钉!”
北鞭岳胄听完后缓缓点头,接问道:“诸葛大侠,孔期山指出川北、浙西这两个地方,如若他所说的真的其事,可是‘阴阳脂粉判’耿渎天幽峰漏网脱走,不会同时去了两个地方!”
诸葛玉堂道:“是的,我们不妨分兵而下……一拨找去川北罗浮山,一拨找去浙西宜阳……耿渎再是肘生双翅,不让他脱也天罗地网。”
他话到这里,向湘青问道:“湘儿,那次分手后,你师父潘七姑是不是回去‘富贵帮’总坛?”
湘青道:“那次师父是为了调信武当门中秦玉阳之事出来的,现在此事已有一个交代,师父他老人家该回去总坛了。”
“富贵帮”原是武林中人对他们一种尊称,后来沿用下来,其实不但并不“富贵”,穷得可怜。
“富贵帮”就是“穷家帮”,也就是江湖上的“丐帮”,弟子穿百结鹑衣,手执打狗棒,大街小巷要饭的。
诸葛湘青是“富贵帮”掌门人“追命俏罗刹”潘七站的嫡传弟子。“富贵帮”中包括末代弟子,手上都执根打狗棒……是以湘青使用的兵刃,不是刀剑,而是一根“黑犀飞云杖”。
“富贵帮”虽然穷得可怜,但组织严密,势力极大,江湖每一个角落,都有富贵帮中弟子。
富贵帮总坛在豫南大洪山“碧螺宫”,平时运用一种“鸡毛报”传递消息,颁布命令。
所谓“鸡毛报”,就若江湖上的飞箭按驿投书相仿,由于富贵帮中弟子,踪遍江湖各地,是以他们“鸡毛报”投书迅捷快速,无远勿届。
诸葛玉堂听孙女儿这样说后,视线转向北鞭岳胄处,道:“我等向‘富贵帮’常门潘七姑取得连络,借用他们帮中‘鸡毛报’传递耿渎的行踪消息。”
孙仲武道:“诸葛前辈,分作两拨追踪耿渎下落,这两拨如何分法?”
祈焕艺朝湘青这边望了眼,接口道:“爷爷,艺儿跟小姊姊找去川北罗浮山……孙二哥和岳前辈往浙西追踪耿渎的下落!”
诸葛玉堂见祈焕艺提出这样的建议,听来也有道理,却又一笑,道:“艺儿,你怎么把爷爷漏掉了?”
祈焕艺道:“爷爷,你暂且回去商山‘诸葛医庐’,听候我和孙二哥两拨的消息。”
他有条不紊的又道:“耿渎不但武技高强,而且狡黠无比,咱们不一定会顺手擒来,可能还会岔出其他枝节!您回商山后,跟侯爷爷、孙师叔连络一下,现在离端午节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孙二哥两拨,就在端竿节前,往商山您那里会合。”
北鞭岳胄听来连连点头,道:“祈少侠想得有条有理,十分周到,这个主意不错!诸葛大侠,我们就这样决定行了。”
一顿,又道:“我女儿婉贞,眼前还逗留在长安城里‘安平漂局’这件事也要让她知道才是。”
众人经过这一番商议后,就这样决定下来。
行程匆匆,焕艺、湘青二人经过一番脚程后,改换船支,由长江水路入川……这里是越过长江三峡后的一段水路。
二人这趟水程是包下这条小船,后面船家是个四十多岁中年人,除了送这对男女小客人入川,沿途上还照顾他们的宿食。
晚饭过后,船泊岸边,焕艺、湘青两人坐在船头处,这时一轮圆月已自东山冉冉而升掩映在薄云后,素月流辉,照得岸边山野,宛如银妆玉砌。
湘青依坐在焕艺旁边,轻轻道:“艺弟弟?月缺月圆也不知看到多少次了,就觉得现在的月色,比过去格外美丽!”
焕艺道:“小姊姊,你艺弟弟也有这样的感觉,月儿还和过去一样的月儿,可能是我们现在心境不一样,是以看来感到特别美丽。”
湘青接口问道:“如何又是心境不一样呢?”
焕艺道:“你我双双在江边圆月之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来干扰,现在心境,自然跟过去不一样了!”
湘青轻轻的“嗯”了一声,她眺览江上月色之际,突然指着前面,道:“艺弟弟,你看江面上……”
祈焕艺循着她纤手所指,纵目向江面看去,见上流江水面上,一抹黑影如飞而来。
他心里正在暗暗猜疑时,月色下已看出此黑影,原来是一个身穿八卦道袍,背负长剑的道士。
湘青看得惊奇不已:“艺弟弟,这道士竟怀有登萍渡海,炉火纯青的轻功造诣!”
祈焕艺目注前面看去,一面道:“登萍渡海,充其量只能超越十丈的水面,再远就不行了,眼前那道士在万丈洪波,幌作康庄大道,这似乎就不可思议了!”
焕艺正说着时,就在这刹那之间,水面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