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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鞭法的造诣,已具有深度的火候。
由适才郎原的语气之中,冷瑶光已听出他误闯天残谷绝不会只是两道轮迹的引导那单纯,也许打从离开洛阳起,就一步步,走入别人布置的陷阱之中,天残谷不过是陷阱的一环而已。
现在这位鲁莽大汉于无意中露出了端倪,冷瑶光自然放他不过,但此人鞭法精奇,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对手,要制服他,只怕极为不易。
他展开家传灵山剑法,庄严古朴气势雄伟,出手三招,便将郎原的莽鞭完全封回去。
九嶷双无常一生走南闯北,会过不少成名高手,一般人在与郎氏兄弟过招之时,固然要对九嶷山主惦记几分,除了生死关头,绝不敢对他们施下杀手。另一方面也是这一双无常的功力确也不凡,因而他们走遍大江南北,可以说无往不利。
现在他们遇到冷瑶光,是海天双杰的嫡亲传人,一套灵山剑法,堪称宇内绝学,因而他这条葬鞭的威力,也就难以发挥了。
一个成名江湖的高手,这个跟头实是栽不起的,像郎原这等穷凶极恶的剽悍之徒,更忍不下这口窝囊气,他狂吼一声,鞭身贯注到十成功力,劲风所及,如同巨斧开山,向冷瑶光展开一阵疯狂的攻击。
灵山剑法庄严雄伟,正气磅礴,如是两个同等功力之人相搏,无人能胜过灵山剑示一招半式。可是它的缺点,是确正无奇,如果双方的功力相差太多,就无法藉奇诡变化以制胜对方了。
现在冷瑶光正遭遇到如此情形,他虽然身具独步武林的剑法,却无力接下郎原莽鞭涌过来的如山暗劲,几个照面之下,他便已气喘心跳,欲振无力了。
一旁观战的索媸看得大为焦急,她摘下一截刚尺长短的树枝,奔上前来娇叱一声道:“大个子,你好不害羞?再这么着,我可要讲理了。”
她说得不仅词不达意,乍听起来,简直令人有点莫名所以,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她那四射的艳光,却有一股熔人的力量,而且语音娇柔,此黄鹂还要胜过几分。缘郎原那么剽悍的凶人,也长鞭一收,吱的跳了开来。
索媸对郎原的收招后退,感到十分满意,她伸手一掠发际的长发,扬着玫瑰花瓣似的脸蛋,娇媚的轻笑一声,道:“原来你还是一个讲理的人,对不起,我适才错怪你了。”
郎原受宠若惊似的“啊啊”连声道:“不要紧的,只要姑娘不介意,咳,咳……”
索媸道:“那就谢谢你啦,咱们走吧!”
这个胸无城府的姑娘,以为就是这么简单,她扯着冷瑶光的衣袖,就待离开那山丘。
冷瑶光道:“这两位朋友不会让咱们走的,而且我也还有事要向他们请教。”
索媸双目大张,她对冷瑶光的答,似乎大感意外,她回头向郎氏兄弟一看,这九嶷双无常,仍采包围之势。她悠悠一叹道:“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们究竟为了什么?”
冷瑶光无暇对她详细解说,但当前的环境,却藏着一个险恶的阴谋,与无比的危机,他不能不让索娥提高警觉而有所防范,因而淡淡一笑道:“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咱们的处境十分凶险,快撤出你的紫盖神剑准备自卫。”
索媸粉颊一变道:“真的么?大哥”
冷瑶光道:“自然是真了,大哥几时骗过你了?”
索媸道:“你不要替我担心,我用根树枝,比宝剑还要顺手,一点。”
冷瑶光知道天残派的云笈七节村法,是武林无双绝学,也就没有坚持要她用剑,然后面色一整,对九嶷双无常道:“光棍眼里揉沙子,事已到此,两位何不说明来意?”
郎鸽阴沉沉的一哼道:“这就奇了,找碴的是你,咱们有什么来意去意的?”
冷瑶光剑眉一扬道:“如此说来,咱们必须各走极端了,只是在下有一点难以理解之处,九嶷山主虽然一向袒护部属,仍不失为一个维护正义,领袖群伦的一代人杰。今日之事,两位是受命于贵山主么?”
郎原“哼”了一声接道:“废话,咱们自然……”
郎鸽扭头轻声叱喝道:“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两位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一号人物了,怎么连说话也畏尾起来?要怕事就回家抱孩子去吧!刀尖舔血之事,对两位似乎不大适宜!”
郎原暴吼一声道:“小子居然敢于侮辱郎氏兄弟,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郎鸽摆摆手制住郎原的行动,然后双后一拢摆了一个令人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姿态.双眼向上一翻,以冷碍发抖的声浪道:“咱们兄弟最会怜香惜玉,原本要放那小妞儿一马的,你小子这一追根究底,对不起,咱们只好收起怜香惜硅之心了,老二,你去收拾那个妞儿,这小子由我来对付。”
别看郎高马大,凶犯得像一匹野兽,他对这位瘦小的兄长,可不敢有半点违拗,郎鸽语音绕落,他便莽鞭一抖道:“来,小妞儿,大爷陪你玩玩。”
冷瑶光心知郎原的一条鞭,确有独到的造诣他以家传灵山剑法,尚迫得落在下风,索媸毫无打斗经验,怎能是那位凶人的对手。
他足尖一点,便待迎向郎原,但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忽地迎胸撞到,力道之强,有如天河倒泻一般。
他心头一懔,不得不将前地改为倒窜,所幸他反应够央,否则,只要他伸掌一接,准得会当堂挂彩。
自然,出手栏阻的定是郎鸽了,此人身高不满五尺,瘦小得像一个孩子,估不到他那一身功力,竟有如此吓人的成就。
冷瑶光“哼”了一声,对今日之战,他有一个新的发现,由于双方功力相差了一大截,庄严正大的灵山剑法,将难以发挥它的威力,要赢得这场搏斗,势非借重天残派的二睡玄紫剑法不可。于是,他暗中一提真力,按照天残心法运转起来。
一招,他按照石壁上刻的招式,在真力上储蓄了一招的力道,手臂微微一颤,并未真个使出。
二招、招、三招、四招,一声暴叱,势如风雷迸发,他的全部真力由第五招劲射而出。
只见晶芒暴涨,势如长虹经天,玄云神剑的剑气,挟山崩地塌之势而出。
郎鸽纵横四海,以追风掌力及截穴断脉手法称誉江湖由适才冷瑶光与郎原搏斗的情形,而论,他自信十招之内,准能将冷瑶光收拾下来。
然而,他只使出了一招,就遭到冷瑶光挥剑反击,而且这一剑之威,无与伦比,纵然是铁打的金刚,也会被那无紧不摧的剑气震得支离破碎,因此,他在一愕之后,立即弹身图逃。
可惜他太过自信了,压根儿就没有落败的想法,纵然他反应够快,功力不凡,依旧慢了半分,而这半分的迟疑,竟为他带来生不如死,抱敢终生的遗憾,实在是他始料所未及的。
他不过刚刚跳起身形,玄云神剑的晶芒,山由他的足踝横扫而过。
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使他真力尽泄,像狼嗅般的哀鸣划过长空,这位横行江湖的恶客终于吧答一声摔了下来。
冷瑶光一剑伤敌,也为索媸解了窘困,因为在郎鸽出手拦阻的同时,郧原也挥鞭扑了过去,莽鞭挟着凌大陆威势,立将索媸卷入鞭影之中。
索媸也娇叱一声,展开了天残绝学“云笈七节杖法”,她那娇小的身躯,被一截树枝裹和风寸不透,郎原合尽浑身解数,依然对她无可奈何。
不过有一点令人难解的,是索媸像是在独自表演,她防守得固然十分严密,但进攻却没有丝毫效力。
天残武学,不仅别走蹊径,诡异得令难以想像,而每出一招,无不是攻入关节要害,尽极毒辣之能,云笈技法,更是出手必然伤人,是天残派中最为狠毒的一种武功。
但索媸似乎心存厚道,手下留情,她攻击的招式,大都划空而过,距离郎原起码还有两尺。
郎原终究是识货的,他知道只在碰到那截树枝,不死也要伤残,因此莽鞭抖得大响,总不敢过于接近,他是想以深厚的功力作持久缠斗,只要索媸真力难继,终将难以逃过他为毒手。
郎鸽那声惨呼,使他们愕然停下手来,当郎原看清那滚地哀嚎之人,就是他的兄长之时,一声虎吼,便已扑了过去。
他运指如风,替郎鸽止住了急涌而出的血水,单臂一抄,迅速将伤者挟在肋下,双目向冷瑶光一瞪,道:“姓冷的,九嶷山跟你没有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语音甫落,莽鞭疾振,一股你山岳般的压力,将冷瑶光迫得倒退五尺,在一声惨厉的长啸之中,他如闪电般的落荒而去。
冷瑶光无法在一时之间提足二晖玄紫剑法的前四招功力,眼睁睁瞧着郎原安然逃逸,他却难有拦阻之力。
半晌,他浩然一叹道:“废掉一个九嶷无常,洛阳冷家之人,将陷于寝食难安之境了。”
索媸缓缓向他走过来,道:“大哥,你没有什么吧?”
冷瑶光道:“我很好,只是……唉!没有留下他们,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索媸螓首一垂道:“那是我不好……”
冷瑶光道:“不要难过,媸儿,你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因为我功力太差,才让他们逃出手去的。”
“你那云笈七节杖法,不是极具火候么?能够抵挡那名凶人,你的功力已经够好的了。”
“可是,我使尽杖法的中绝学,连人家的衣争也沾不到.看来本派这点武功,在中原当真是微不足道的了。”
“你错了,媸儿,郎氏兄弟的修为,比咱们都要高得很多,我能斩断郎鸽的双脚,用的是天残门中听剑法。”
“那是因为你的功力高过我的缘故,你不用本派剑法,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的。”
“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我与郎原搏斗么?”
“为什么不可能?那矮子的武功本来就比大个子为差。”
冷瑶光道:“你与那子交过手,只是凭他那瘦小的身材猜想罢了!”
“你如果以貌取人,那就大错特错了,那矮子的一套追风掌,一截穴断脉手法,在江湖中极具盛誉,我与大个子要把力战百招,跟矮子只怕五十分别也难以招架下来。”
索媸道:“你骗人,那矮子的双脚不是你断的么?”
“这就是天残武学的神秘了,我如果不使用二晖紫剑法,后果将难以想像。”
“如此说来,是我太笨了。”
“不,依我猜想,其中必然另有原因,也许你对外界环境不太习惯吧!”
“不必担忧,媸儿,咱们会找出原因的,走吧!此地已不可再停留,咱们还得连夜赶路。”
对冷瑶光,索媸是千依百顺的,他们回到客站,算清店钱并准备了一点干粮食水,双骑得得,便一起投入黯暗的夜色之中。由榆关至绥德全是山道,驰行约莫两个时辰,旧德堡已经遥遥在望了。
此时月色晦暗,视界十分模糊,黑暗的程度,比天残谷好不了多少。
前面是一度隘口,密林森森,浓荫泻地,连坐下的马匹也对这漆黑的山道举步踟蹰起来了。
索媸一提马鞭,驰着几步道:“大哥,此地十分险恶让我走在前头吧!”
天残弟子应付黑暗,具有超越常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