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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爱人知道林峰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只得无奈地道:“那副总管保重了,到时,我会在这片树林中准备四匹马,等候副总管!”
“不错,我一定会出来的,萨蛮还不能奈我何,你最好在今夜到‘猎鹰堡’去放一把火,把他们烧个屁滚尿流,也便不能再与‘连云寨’同流合污了,不过万事小心,‘猎鹰堡’能屹立于蜀西数十年不倒,绝不是软货,最好,找膳房和守卫不多的地方放火后,引开了大部分人,再去烧他们的粮仓,哈哈……”说着,林峰欢快地笑了起来。
“属下明白如何做,副总管放心,我要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人纵火还是下人失误!”孙爱人也邪邪地笑应道。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是纵火专家,不过还是小心为妙。”林峰沉重地道。
“嗯!”孙爱人感激地点头应了声。
“我知道,天下除了江南火器堂之外,再也没有比你广西孙家会放火之人,若有机会,与‘长渡’送酒之人一起到连云寨放放烟花也好。”林峰狠厉地一笑道。
孙爱人一呆,旋即笑道:“这个好说,先让‘猎鹰堡’烧个不亦乐乎,再让连云寨也遥相呼应,这的确是好。”
林峰不禁拍拍孙爱人的肩膀,两人同时欢畅地笑了起来。
“好吧,你快回去,我还要去找一个静一点的地方疗伤,入黑便去游一趟。”林峰叮嘱道。
“副总管小心了!”孙爱人一拍马腹,郑重地道。
林峰点了点头,一带马缰便驰入树丛。
△△△ △△△ △△△
入夜,寒意渐浓,却不减山花的清香,雾气渐浓,偶有野狼的厉嚎,猿啼渐竭,却多了夜鸟的啼鸣。
树林中更多的是幽森和诡秘,树枝摇摆成妖魅的身影。
月色不坏,但依然很朦胧,像是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轻纱,更增夜的神秘。
马儿有一些不安,轻轻地刨着地上的土,使山林中更添了几丝凄清。
林峰缓缓睁开眼睛,光线的强弱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空寂的山林中,声音显得无比清晰,他存身的地方是一枝横出的大树干,密密的叶子,将他隐蔽得很好,不过,一下午过去了,并没有异样的情况和骚扰。
体内的伤势尽好,而且整个人都充盈着一股莫可名状的冲动,似乎是杀意,林峰也不太清楚,他当然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血芝潜能又激发了一些,已达至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意境,使他自己的思想中对血芝的潜能已失去了抵制的境况。
马儿还在不安地刨着土,偶尔传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林峰缓缓地从树上飘下,像是一只幽灵,不过,在此时的树林中并没有别人,否则,定会被吓死。
他要去一个地方,连云寨,这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除非他死了,林峰毫不犹豫,一切都并不重要,对他重要的只有三小姐的安危,因此,他毫不犹豫,也毫不停留地策马向连云寨驰去。
夜渐深,一切都变得那般朦胧,只有林峰的眼睛和天上的月亮、星星是亮的。
风渐寒,马儿并不太习惯于夜行,不过,林峰却不是很急,因为这里离连云寨并不远。
连云寨中的情形也很遭,今天白天,一下子便死了数十人和三名好手,而且让对方扬长而去,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过,最怒的当然是萨蛮,对方以一人之力在他的眼皮底下杀死了他的三名亲卫和数十名弟子,还出言恐吓。
不过他的心中很矛盾,他身为苗王,当然代表族人的利益,难道真的要因一个人而害了所有族人?他并不惧林峰,甚至连杜刺和杜明也不放在眼中,可是整个“天妖教”却是谁也没把握去惹的,这是一个可以不择手段去对付任何人的组织,其神秘和威力也的确是谁也不敢轻视,他并非不知道“天妖教”的厉害,若是一个“五魁门”再加上一个“天妖教”大概谁也没有能力与之抗衡,这些,使他不得不考虑很多的后果,可是,他终是一族之王,有自己的傲气和脾气,林峰的话激起了他的倔强和怒意,所以,他现在要去找杜娟,似乎很多问题都并不花力气去想,因为那似乎是没有必要,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
“大王、大王!”两位立于门口的壮硕汉子恭敬地道。
“嗯,王妃怎么样?”萨蛮脸色阴沉地道。
“一切情况正常!”两人立刻应声回答道。
“很好,好好看着,一有异常情况,便立刻向我通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便提着头见我。”萨蛮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便大步走入花园,惟留下两位壮汉呆愣愣地立在门口。
杜娟并没有休息,她根本就不可能能够休息,一颗心,早已随着林峰在寨外的呼喊飞了出去,脑中翻来覆去的便是林峰的那两句话“三小姐,林峰来了!”“三小姐,林峰会再来的!”多么亲切却又让人心忧,不过在此刻,林峰竟成了惟一的希望。
林峰还叫她三小姐,这是已经好久都未曾听到的称呼,不由得又想起了往昔的种种往事,此刻再想起来,却是那样美,那样动人和让人感动,可是眼下,一切都已改变,时间的流逝,人事的迁移,杜娟不由得轻轻地一叹,心中也霎时充满愤怒,自己却被姐夫出卖,这是如何荒唐之事,如何让人心痛的事。
“砰!”门闩一下子崩断,出现了萨蛮那愤怒的脸,和充满煞气雄伟的身子。
杜娟从回忆中醒来,斜眼冷冷地望了萨蛮一眼,并不说半句话,像是一尊冰雕的女神像,那样冷艳,那样高雅。
萨蛮不由得愣了愣,似乎也被杜娟的气势所震慑,这是一种无形漠视的气势,与萨蛮所想象的惊慌的模样,根本就是两样,致使他一上来便气势弱了一截,同时,也大为光火,杜娟竟把他视为无物,岂能让他忍受,不由得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怕?”
杜娟冷冷地一笑,神情依然很冷漠,双目只是注视着眼前那跳跃的灯火,道:“我为什么要怕?”
萨蛮这下也呆住了,他也有些糊涂,杜娟的镇定,使他有些心虚,面对着如此美丽无伦的女子,他的心中根本就生不出任何邪恶的念头,那会让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不禁语塞,吸了口气道:“你不怕我不必等到四月十六?”
杜娟凄然一笑,冷漠地道:“人生惟有一死而已,如果你认为能够不让我死的话,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
萨蛮神色一变,因为杜娟手中多了一把剪刀,很锋利的剪刀,虽然并没有刻意地对准什么地方,但他却知道,只要杜娟手一动,便可以立刻刺入体内任何死穴。
杜娟神情依然是那般冷漠,像是在寒风中静守了无数个世纪的雪莲,眼神中还有一丝不屑,似乎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萨蛮的心神颤了一下,眼神中不知道是温柔还是愤怒,但是他却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的未婚夫林峰今日来了。”
杜娟一愕,旋即神色立刻变得无比复杂难明,心中不知是喜是怒,是好笑还是生气,不由暗自责骂:真是满口胡言!同时又不禁在心头感到深深的暖意,也不辩解地淡然问道:“你把他怎样了?”
萨蛮神色再变,惊怒地问道:“他真的是你未婚夫?”
杜娟淡淡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由人说,我能怎么样?”
萨蛮神色微缓,知道杜娟这便已表示否认了这件事,心头微微一宽,暗忖:只要我把握住一个礼字,和“天妖教”可以商量,就不相信花无愧会为一个小子和我真个翻脸。
“你把他怎样了?”杜娟再次沉声问道。
“你告诉我,他是你什么人,否则休想我告诉你他的情况!”萨蛮毫不讲理地粗声道。
杜娟不屑地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萨蛮不置可否地疑问道。
“他肯定是安然而退,你奈何不了他。”杜娟哂然一笑,无比优雅地捋了捋额际的头发,淡淡地道。
萨蛮气恼地一声冷哼,神色间明显有怒意翻涌。
杜娟心头松了口气,知道林峰是真的没事,心情也微微好了一些,笑道:“其实,你早就告诉了我,在你不顾一切地震断门闩之时,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能拿他怎么样!”
萨蛮脸一阵青一阵红,却无话可说。
“告诉你也不要紧,这林峰在四个月前是我家的一个下人,一个表现很出色的下人,不过现在却不是了,我当他是朋友。”杜娟神色不露丝毫激动地道。
“四个月前是一个下人?”萨蛮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神色惊疑地问道。
“不错,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并没有骗你的必要。”杜娟有些慵懒地道。
萨蛮的脸色更加难看,四个月前只是杜家一个下人,而四个月后竟可以成为自己的强劲敌人,那岂不表示杜家庄的实力远远超过所有人的估计,变得无比可怕,而像林峰这样的下人有多少呢?萨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喃喃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是一个下人呢?”
“如果大王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出去,杜娟要休息了!”杜娟声音又恢复刚才的冰冷道。
萨蛮一愕,有些气恼,也有些无奈地望了杜娟一眼,霎时整个人完全平静下来了,愤愤地向杜娟抱拳道:“请王妃休息,本王先告退了。”
杜娟淡淡地道:“我还不是你的王妃,也请你派人把门闩做好。”
萨蛮眼中露出深切的愤怒,但旋即又压了下去,冷冷地道:“过了四月十六,我会要你服服帖帖的。”说完,转身愤然而去。
杜娟不屑地一笑,缓缓地关好门,捡起一块坚实的木条,把门闩上,同时,又以长木棍把门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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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寨在月夜之中,像是头沉睡的猛兽,静静地趴在山野之中。
这里或许可用天高皇帝远来形容,以至各种势力都在其中滋生,而且越来越强大。
连云寨便是其中一类,萨蛮是由各部落推选出来的酋长,有着苗人在背后支持,其势力增速最快,且以巫术、蛊毒等邪异之术使人心惊胆寒,敢惹他们的人并不多,但似乎都没有好结果,猎鹰堡也不例外。
萨蛮其实在十二年前便已成名,而连云寨在二十多年前也已经有些声势,二十年后的今日,连云寨的规模更为庞大。
林峰却毫不理会这些,他决定的事情,哪怕再难也要去做,就算是皇宫,也照闯不误。
他的马便存于密林之中,而他的人却像是一只灵狸,无声无息地来到寨墙附近。
寨墙上灯火高挑,往来人影交织,果然是萨蛮已严加提防。
林峰暗笑,身子升到树上,在树枝上绕着寨墙行了一段,来到一段山崖之下,山崖很陡,高有十数丈,不过在林峰的眼中,这一切并不算什么。
从林峰的衣袖中飞出一条绳索,上有一个很锋利的倒钩,这是神偷门家当,林峰的身上自然少不了,他的行囊之中,多的便是这类东西,而此刻正是该派上用场的时候。
林峰脱下身上的貂皮长袍,露出一身青蓝色的紧身装,在夜色之中,却是黑蒙蒙的一片。
林峰很满意,于是取出神剑和宝刀,在身上绑扎好,劲弩和短箭也在绑腿之上扎紧,但可以随时取出,这些东西的每一个方位都是经过精心选择而定的,是无数次生死相搏时得出的经验。
还有一些匕首凿子之类的东西,一古脑儿地扎在绑腿之中,使两只脚显得有些肿,不过似乎并不影响林峰的灵敏度。
他像是一只幽灵,没有丝毫重量般地升起,他选中了一道山缝,他只是将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