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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很多年了,我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了,你看那棵大柳树,我第一次摆渡之时,便栽下了它,而现在它都那么高,那么粗了。”老人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努了努嘴道。
“怪不得手法这么熟练!”林峰恍然地道。
“公子对竹筏也有所了解吗?”老艄公惊奇地问道。
“儿时好玩耍,在河中游泳之时曾缠着家乡的那位老先生教我们试撑,因此对竹筏我也略知一二。”林峰很坦然地道。
老艄公眼中目光一亮,笑道:“想不到以公子如此豪阔打扮之人,也会对我们这卑微摆渡有兴趣。”
“哈哈,天下间有何事是卑微,又有何事是高尚呢?事由人论,公道自在人心,今天若是没有艄公你,我可能就得望河兴叹,或许要绕过数十上百里才行也说不定,像你们的摆渡叫救苦救难还差不多,怎叫卑微呢?若人人都以为摆渡卑微,哪还有人会让我们免受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呢!”林峰大笑道,意态豪爽之极。
老艄公也开怀地道:“多谢公子有如此一番见地,真叫老朽感动,也为所有摆渡的同行们感谢公子如此见地,这一趟就算老朽免费送公子一程好了,来,上筏。”
林峰毫不在意,见老艄公如此热情,也不拒绝,从腰中解下酒葫芦,伸手毫不吝啬地递给老艄公,豪放地道:“老人家,多谢你的好意啦,来,我请你喝口酒,热热身,这一趟就由我把你撑过去,让我再重温一下那种乐趣,算是向你老人家露一手,如何?”
老人眼中尽是欢悦,毫不客气地接过林峰手中的酒葫芦,苍迈地笑道:“就依公子所说,照顾照顾你吧!”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咕咕!”老人仰起脖子灌了几大口,然后盖上葫芦盖,抹了抹胡子欢畅地道:“好酒哇,好酒,我老头儿一生都未喝过这么好的酒。”
林峰牵着马踏上竹筏,闻言笑道:“这酒便是离这大约一百多里地的朱家镇‘天蓬客栈’所酿的‘不归夜’,这么近,老丈也未曾去打些来喝吗?”
“这就是‘不归夜’呀?我只闻其名,而未曾有口福,想不到今朝却是公子照顾我老头子呀。”老艄公欣然而又感激地道。
艄公望了望正静立竹筏上的马,惊讶地道:“公子的马儿也真是异马,居然对水没有畏惧的感觉。”
林峰也奇道:“难道会有马怕水吗?”
“怎会没有,老朽摆渡数十年,从我这竹筏上过去的马少说也有数百匹之多,但那些马甚至连上老朽这竹筏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是上了竹筏,也像是大难临头般焦躁不安,可看公子的马儿立在上面像大山一般稳当,神态也异常神骏,所以老朽才认为公子的马是难得一见的异马。”艄公解释道。
“哦!”林峰望了身后静立的黑炭一眼,有些欢欣地拍了拍马背道:“听到没有,有人赞你呀。”
“嘎啊!”黑炭马摆了摆脑袋,吐了口白气,一副对林峰的话漠不关心之状。
“哈哈……看它骄傲成这个样子了。”林峰指了指黑炭马对艄公笑道。
艄公莞尔,立刻递还酒壶笑道:“多谢公子的酒,我怕才喝便会被这‘不归夜’给迷住了,以后劣酒喝不下去可就麻烦了。”
林峰一手接过酒壶,一手接过老艄公手中的长竹篙“嘿嘿”低笑道:“那我就不害老人家了。”
“哈哈……公子真是趣人!”老艄公不禁爽朗地笑道。
“咦!”林峰轻轻地一声惊呼。
“什么事,公子?”老艄公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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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不要出去,你偏不听,不仅把‘柳眉儿’给弄丢了,还险些不能回来,要不是君少侠,你叫我和你娘怎么办才好!唉,生了你这个儿子,真把我龙翔天的脸都给丢尽了。”龙翔天怒声道,那白皙的国字型脸庞此时显得有些红润,不过也的确,他对“柳眉儿”看得就像是第二条性命一般,而此时却给丢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在娄钟与方仪两人眼皮底下给抢了去,真叫他“青龙帮”的脸有些放不下。
君情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插不上手。
“翔天,这事不能完全怪佩儿,当初若不是我让你把‘柳眉儿’交给佩儿,也便不会发生此事,要怪先怪我吧。”坐在龙翔天身旁一中年美妇婷婷立起,花容有些惨淡地道。
“婉英,佩儿便是给你宠坏了,以至太过骄纵,否则那林峰怎么会夺去他的刀!”龙翔天望了望中年美妇有些不悦地道。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定会把‘柳眉儿’拿回来。”龙佩也有些惶急地道。
“拿回来,以你的功夫可以从林峰手中拿回‘柳眉儿’吗?”龙翔天不屑地道。
龙佩一阵沉默,他也知道林峰的厉害,若是由他自己,真的再也不愿与林峰有任何接触,想到林峰那邪异的眼神,那凶猛得比虎狼还恐怖的凶劲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帮主,这也怪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好好地保护好公子,以致有失刀之事发生,要怪请帮主怪我们吧!”娄钟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不错,要怪就请帮主怪我们吧!”方仪也上前一步与娄钟并排而跪沉声道。
“龙帮主,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林峰本是我们‘五魁门’的下人,不仅偷学了本门的武功,而且还身具一身怪异的内力,我也险些吃了他的亏,因此,若他有心抢刀,的确是叫人防不胜防,希望帮主能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何况,‘天妖教’又在虎视眈眈,不如就让龙少帮主将功折罪,不是更好吗!”君情也立身抱拳道。
“杜大总管与厉副总管对属下讲过,这林峰是因服食‘魔道血芝’才使其功力猛增一甲子以上,他的武功又得厉副总管的传授,对杜家武功也清楚,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娄钟低着头低低地道。
“‘魔道血芝’?”龙翔天一惊道。
“不错,正是‘魔道血芝’!”娄钟重复一遍道。
这一下子连君情都有些怔住了,那立于旁边的另两大护法也惊了一跳,他们当然听过“魔道血芝”的传说,但却想不到这个世上真有此异物。
“那岂不是江湖中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了吗!”纪婉英惊问道。
“属下本也这么想,可是在那晚他来偷刀鞘之时,所做之事根本就不像个魔道中人,还留金以买,说并不是白拿,不过我看也并不完全像正道人物,行事有些邪里邪气,应该算是立于正邪之间。”娄钟直言道。
“嗯,我相信娄护法的眼光,不过,难道传说有误?”龙翔天有些疑惑地道。
“传说只是以讹传讹而已,当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至少林峰现在处在正邪之间便是最好的证明。”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出言道。
“嗯,刘护法所说有理。好吧,就算你们无罪,还不向君少侠谢恩,若非人家,我想饶恕你们都不行。”龙翔天话锋一转道。
“谢谢爹!谢谢帮主!”龙佩与娄钟、方仪迅速站起感激地道。
“还不去向君少侠道谢!”龙翔天认真地道。
龙佩、娄钟与方仪立刻转身向君情一鞠躬,诚恳地道:“谢谢君少侠救命之恩。”
“君少侠,龙某敬你一杯,来人,为君少侠斟酒,龙某感谢你不顾自身的安危相救犬子和二位护法,今后若君少侠有什么用得着龙某的地方,龙某定全力以助少侠。”龙翔天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向君情遥遥相敬道。
“龙帮主言重了,晚辈只不过适逢其会,作为江湖中任何一位正义人士都不会袖手旁观,若龙帮主如此客气,叫晚辈真的担当不起。”君情客气地还礼道。
“哎,话不能这样说,咱们都是江湖人士,该谢的地方一定要谢,无论是谁都担当得起这一谢,何况君少侠又是杜大侠的弟子,身分尊贵,担当如此一谢有何不可!”龙翔天豪迈地道。
君情望了望满脸诚挚的龙翔天,心头一阵感动,也暗暗佩服龙翔天会做人,也难怪会让偌大的一个“青龙帮”所有人都信服啦,不由得也豪爽地道:“既然帮主如此说,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完仰首将一名弟子送来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少侠果然不凡!”龙翔天一饮而尽,爽朗地笑道。
“君少侠,我也来敬你一杯,可怜天下父母心,君少侠出手相救我佩儿,也等于救了我一般,因此,我这一杯酒一定要敬,正如翔天所说的一样,只要有用得上我夫妇的地方,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去办。”纪婉英也立身感激地道。
“好!帮主夫人如此盛情,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君情又端起一杯酒毫不做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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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了,很多马匹!”林峰沉声应道。
“这条河道这几天的客人并不多,怎会在今天交好运呢?”老艄公也有些奇怪地道。
“不管他,我必须先过去,这批人或许是来追袭我的。”林峰沉声道,立刻抽出竹篙,在岸边一点,竹筏那昂起的头立刻移开,然后他迅速走到筏尾,伸出大竹篙猛地一点,竹筏迅速滑向河心。
由于速度很快,老艄公竟似有些站立不稳,但很快扶住了马儿。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林峰有些歉意地道。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公子的手劲这么大。”老艄公毫不介意地道。
“哗!哗……”林峰下篙很快,而且力道也大得出奇,叫老艄公惊异不已。
“公子这么好,会有人来害公子么?”老艄公竟有些天真地问道。
林峰一怔,神情恍惚了一下反问道:“我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当然不知道了,就像是鱼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腥一般,我们这些人吃鱼的时候才会知道鱼腥,所以老朽才会知道公子是个好人。”老艄公笑道。
“鱼儿不知腥,嘿嘿,老人家说得好,很有意思!”林峰也笑道,旋又道:“不过,每个人的思想和想法都不相同,就像我们吃鱼一般,同一条鱼,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和吃法,好人又怎么样,坏人又怎么样,还不是都是人,有人来追袭我,很正常!”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老艄公也淡淡地一笑道:“公子与常人不同。”
“得得得得……”一阵马蹄声清楚地传入两人的耳朵。
林峰下篙依然很快,此时已经到了河中心地带,离两岸各有近十丈的距离。
老艄公遥遥地眺望岸上驰过来的一队人马。
林峰也回头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
“公子,他们便是追袭你的人吗?”老艄公疑问道。
“不错,你不要出声,否则他们在我走之后会对你不利。”林峰关心地道。
“哦!”老艄公应了一声,真的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对岸的动静,紧靠着黑炭马。
“艄公,把筏子撑回来,我给你五倍的价钱。”立于马首的黑无常高声喊道。
林峰向老艄公打了个眼色,才高声呼道:“喂,黑老兄,你没看见这竹篙在我的手中吗?”说完,故意将大竹篙向水中重重地一击。
“哗”地一声响,可把黑无常脸都给气绿了,昨晚他在彭家场安排很多人监视,却一直未曾找到林峰的踪影,知道林峰定未进市集,而是在外面露宿,这个天根本就无法夜晚赶路,而且那一段路又非常不好走,因此他们这才决定在前面来守候,想不到竟迟了一步。
“给我放箭射死他们。”黑无常怒吼道。
“黑老兄,别做得太绝好不好?有话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呢,要是把我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