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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便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那便是偷偷地爱上了这笑声的主人——杜刺的三女儿杜娟。三年前,他也是被这笑声所吸引,这是一种具有魔力的笑声,纯真娇媚而富有磁性,不知为什么,林峰对这笑声特别敏感,特别陶醉,他不是擅于表达爱意的人,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总有一种自卑在心底回荡。
杜娟声音美,人更美,秀眉细长,斜向两鬓,衬托得那眸珠乌灵亮闪,有若寒夜的明星,天地之间的灵气似乎全凝于两道秋波之内,荡漾着让人心醉的温柔,有若美玉般亮洁的脸,在寒气的催逼下竟泛上一层淡淡的红润,微张的小口,吐出如幻的轻雾,配着笔挺而圆润的鼻子,构成一种震撼人心的美。长长的貂皮披风,紧裹着紧身的冬装,显得颀长大方,此时天真顽皮的模样更是让林峰陶醉,完完全全地陶醉了。
突然,林峰觉得一阵冰寒,一团雪从树上飞坠入他的衣领里,林峰醒了过来。眼前,雪团纷飞,杜娟正和几名丫头打雪仗,冻得通红,却有欢悦之情溢于言表,活力十足,更显出一种青春的风采。笑声不绝于耳,只把林峰看得心动若狂,只可惜那股自卑的感觉总让他不能冲上去,他几乎忘记了王老爹之约,静静地立于一棵梅树后,偷偷地分享杜娟的欢悦。
寒冷似乎离他很远,只有眼前这一副动人的场面,杜娟和三个丫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一个劲地在雪地里寻找乐趣。
“师妹,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清越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从走廊中跃出一名英俊不凡的青年,眼神很亮,很深邃,就像隐藏着无限的秘密,挺直的鼻子给人一种孤傲不驯的感觉,薄薄的嘴唇之间喷出狂热的气息,整个脸型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他便是杜刺的大弟子。
“君师哥,是你呀,找我有事吗?”杜娟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动人。
而林峰呢,心却似乎被人捅了一下,他知道这君情追杜娟已经很久了,而且骄傲得很,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趾高气扬,呼来喝去,似乎他便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林峰最讨厌他,也因为君情是他的情敌。可他知道,论功夫,他敌不过君情,论家世,他更望尘莫及,他虽然自信人品绝不比君情差,可在这个世界,这些又算什么呢?又有谁重视这些呢,所以痛苦总是折磨着他,只有酒,才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也因此坚定了他要学好武功的心意,他练功很吃苦,可是他有些丧气,又有谁指点呢?空有一些架式又有何用,每天林峰都在练习最基础的功夫,站桩,腾跳,每天他都会起得很早去跑步,练习臂力……这些是他所能做到的,他扫地也很认真,他把扫把行动的路线和轨迹都顺着那些剑式的轨迹去运动。
他把劈柴也当作一种乐趣,那样可以练习臂力、角度与速度,所以在后院中,没有人不尊重他。他的体魄很好,那些同龄的伙伴对他格外羡慕;他做事的态度认真,那些长辈们很是欣赏;他够义气,够朋友,而且随和,也便和一些老头子打成一片。可是林峰没有一刻能将杜娟的影子从脑中抹去,而且越埋越深,越酿越酸,他从来不敢对人讲他的心事。
林峰曾想过离开五魁门,出去闯江湖,可是他有些割舍不下那分迷恋,同时他也在储备盘缠,两年多来,为了出五魁门闯江湖这个念头,他很少花钱,把每一个铜子的零花钱都攒起来,当然在五魁门中做下人,每年至少可以积下二十多两银子,虽然这对有钱人只是微不足道的数目,但对林峰来说,是实现梦想的基石。
“师妹,我知道你最喜欢圣洁的白色,特来找你堆雪人,却不想师妹兴致如此好,竟在这里玩耍!”君情欢畅地道。
“君师哥只喜欢练剑,难道对雪也感兴趣吗?”杜娟淡淡地笑问道。
“怎会呢,师妹你对什么有兴趣,我自然便会对什么有兴趣啦!”君情嬉皮笑脸地道。
“贫嘴!”杜娟微嗔道,而三个丫头此时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真是出于一片至诚呀,师妹,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君情真切地道。
杜娟一阵沉默,然后咬着牙低低地道:“君师哥,对不起,我有些冷,不想再玩雪了,你自己去玩吧。”
君情脸色一变,但还不死心地逼上了两步,靠近一些沉声道:“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值一交吗?”
林峰心中大喜,但也大恨,这君情也太可恶,真恨不得赶上两步,把他狠狠地揍上一顿,但林峰有自知之明,这君情虽然尚未在江湖中行走多少,但其剑术和名头之响,早已有很多人知晓,因为五魁门虽然地位超然,但总免不了有人会上门挑战,而这些来挑战之人无不是江湖中的好手。杜刺身为五魁门门主,对于挑战者很少出手,只是让君情一手代劳,甚至连厉南星都未曾出手过。杜刺还有一个儿子杜威,当然杜威还小,才不过十四岁而已,也便很少出手,但谁都知道,杜刺在杜威身上花的心血很多。
杜娟把头低了下来,不敢注视君情那逼人的目光,只是幽幽地道:“师哥,我累了,我要去休息!倚红,我们走!”
林峰心头暗暗高兴,简直是乐开了花,眼中射出两缕狂热而痴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杜娟那绝世容颜。
杜娟缓缓转过身来向林峰这边走来,再也不望那恼恨得眼中快要喷出火来的君情。
突然杜娟颤了一颤,她看到了两道眼神,那样狂热、痴迷、真挚,充满了仰慕、向往和爱恋,她从来都未曾见到过如此让人心颤的眼神,她打量了一眼这目光的主人。
清秀的面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亮若寒星的眸子飞射出真挚、狂热和毫不保留的真诚的爱意,笔挺的鼻子衬上如弯弓似的口,特给人一种倔强、不屈和朴质而又略带叛逆的感觉。
厚厚的破棉袄却齐整利爽,手中却提着一个小包,痴呆地望着杜娟那让人心醉的美目,却有一股自然流露的朝气。
杜娟轻颤了一下,只打量了一眼,便扭过头领着三个丫头优雅而不失温柔地走了,但心中却始终有一对眼睛在徘徊。
那三个丫头惊异地打量了一眼林峰,她们当然也发现了这英俊的下人那痴迷而狂热的目光。
林峰的心中激动若狂,这是杜娟第一眼看他,三年来,第一眼看他,每一次他只是躲在杜娟看不见的死角偷偷地打量着他心目中的女神,没有人分享他心头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没有人理解他心底深处那深深的自卑和痛苦,但他依然这样执着地暗恋着女神般的美人,而今天,杜娟居然看了他,虽然只有那么一眼,但他却看见了她眼中的惊慌和温柔,这一切的一切本是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而今天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怎叫他不激动,怎叫他不兴奋若狂。
杜娟走了,林峰依然傻痴痴地站立着,变成了一个雪人。
君情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寒酸的小子,他认识林峰,他见到了林峰那痴迷的目光,只是他对林峰根本不屑一顾,对方只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更不会有资格与他争宠,所以他根本不当林峰是个人,眼中露出鄙夷和轻视的神色,就像是看一堆垃圾一般注视着眼前这个并不比他矮半分的人。
两人都很高,林峰对君情的目光很敏感,他最看不惯这趾高气扬的富家子弟,更看不起这人的目光,他并不会在这个情敌面前自卑,“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你只不过是有个好老子而已,只不过比老子多一些机会而已,若老子有你这个条件,早就成为江湖一代大侠了。”林峰暗暗地想。
林峰也冷冷地望着君情,眼神渐渐化为悲哀,为这狂傲自大的富家子弟而悲哀,他连最起码的宽厚、仁礼都不知道,有钱又如何,有武又如何,只不过是一只养尊处优的野狼而已。
君情看出了林峰眼中的嘲弄,心头暗怒,“你一个奴才居然也敢拿这种眼光来看我?”竟毫不留情地一拳击了过去。
林峰的反应也够快,本来他的锻炼便有闪躲和练眼力这两项,每天早晨他都会以清水洗眼,然后到小河边,紧紧地捕捉鱼儿的游动,鱼儿游到哪儿,他的眼神便射到哪里,也便练成了一双好眼睛,但君情的拳头更快,他根本还来不及完全闪开,那拳头已击在他的右边脸上。
林峰飞了出去,他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惨叫,脸肿了起来,嘴角流下了鲜血,但他没有摔伤,地上的雪很厚,这还是君情收敛了数成功力,但也够重的了,林峰几乎眼冒金星,他很快便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望了望君情那鄙视、不屑的得意眼神,他竟淡然地一笑,他无须说什么,转头毫不介意地大步而去。
这一招大出君情意料之外,使他有些愕然,但瞬即像受了伤的野兽一般怒喝道:“林峰,你给我站住!”
一切都在林峰的意料中,他缓缓地停了下来,但却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道:“公子还想教训小人吗?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绝不会还手,也不敢还手,我只是个下人!”
君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公子是门主的得意弟子,杀一个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下人,当然是没问题,门主大概也不会把你怎样,不过江湖中人肯定会说,公子武功盖世,轻而易举地便杀死了一个下人!”林峰依然是那样冷漠地道,似乎将生死毫不放在心上,对君情的愤怒并不在意,反而心中有一种异样的快意升了起来,一种吁了一口闷气的快意。
君情沉默了,但他的脸色却异常难看,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连顶嘴的人都没有,可是今天他却遇上了,还是一个下人,怎叫他不怒?但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本来就理亏,他终还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起了杀机,但林峰巧妙的话语让他不能出手,所以他沉默了。
林峰又移动了步子,毫不回头地大步离去,但他心中依然是杜娟那温柔的一瞥和那动人的笑容。
林峰竟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王老爹的住处,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屋,但却靠近后门,这后门一般很少有人出入,出入的多是马车之类,而这时候,雪如此大,这么深,根本就没有什么马车行来,也便使得王老爹可以偷闲烤那只味道很美的兔子了。
“小子,来得正是时候,兔子已烤好了。”王老爹瞥了林峰一眼,欢快地道。
林峰一惊,一下子回过神来,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到了这小屋,不由得觉得很荒唐。
“咦,小子吃了山芋啦?不仅涨了半边脸,还咬破了舌头,还真有一手哩!”王老爹惊讶地笑道。
林峰狠狠地瞪了王老爹一眼,笑骂道:“死老鬼,我辛辛苦苦地去为你偷烧鸡,被狗咬了一口,你却来取笑我,好,这只烧鸡我自个儿享受。”
王老爹一听,立刻吞了一口口水,眼睛放光,嘿嘿地笑道:“我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嘛,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咱爷孙俩好,大不了这‘不归夜’分一半给你不就得了。”
“你这老乌龟只认酒菜不认人,听见烧鸡就像是只老馋猫一般。”林峰不满地骂道。
“嘿嘿,你骂得好,我老头子就是喜欢吃,喜欢喝,可惜你小子口福却比我好,我只好任由你欺负啦!”王老爹不介意地道。
“别冤枉好人,我可是尊老爱幼的好人啊!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林峰申辩道。
“对,你的确是天下间最尊老爱幼的人,就连一只舍命偷来的烧鸡也会分给我老头子一半,对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