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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说的不错。”道衍点了点头,“五年前,你在沙州看见无人敢出头为那俩父女说句公道话,而放到如今,怕是不帮那龙老爷的人,都可以叫侠客了。”
“现今的武林如此不堪?”萧衍一愣。
“可不是,五年前,福州沿海受灾,中原内地又遭了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周边强盗四起,占山为王,劫掠粮食金银。”道衍说着语气转沉“可那官府不作为就罢了,当地的福镖门还学着那强盗放纵弟子抢掠粮食,好个江湖大派,好个武林好汉。”
“混账!”萧衍听到这里不免眉色转怒,“这些人不惩恶扬善就罢了,怎么还为非作歹,祸害乡里?”
“这还只是皮毛罢了,那长歌坊、乌石寨、城海帮哪个不是靠着朝廷起家,反过去狗仗人势欺压百姓?”道衍冷笑道,“现今大唐商道渐落,官道荒废。这些个大门大派有的更与那强盗土匪勾结,劫银掠财。”
“和尚说的不对!我万家可没被劫过!”万昭仪娇嗔道。
道衍听得一笑“丫头真是笨,你万家有朝廷的背景,谁敢劫你们的银子?”
“你说谁笨!”女子秀目瞪起,双拳紧攥。
“阿弥陀佛,和尚没说,是你听错了。”道衍打趣道,话锋一转“所以劫的都是其他商户的银钱,如此这般官府不管,江湖不问,强盗横行,你说大唐的商道怎么会好?”
“运来如此…”萧衍摇头叹气,“苍穹荒唐…但愿这老皇上知道了能够醒悟。”
“小道士指望皇上醒悟。”道衍摆了摆手,笑道“不如让佛祖降临。”
万昭仪听他们话里话间都有指责万家的意思,心头有些不悦,可这事实如此,又狡辩不得。
道衍瞥了女子一眼,瞧出端倪,他与萧衍对视片刻,二者止了话头。道衍接着道“小道士,你师父是不得道门的大弟子?”
萧衍点了点头“正如之前所言,我的确是这不得道门的传人。”
“那就奇怪了…”道衍眉头一皱,端着下巴。
“怎么了,和尚?”万昭仪好奇般看着对方,不时伸出手指点一点这圆圆的光头。
“丫头别闹!”道衍赶忙躲开“佛爷的头,怎能乱摸!”
“呸,你这贪吃酒肉的浑和尚,还说是佛爷。”女子笑道。
萧衍见和尚说起广凉师和不得道门,似有些看法,赶忙开口道“大师,你指的奇怪是什么?”
“我师父你知道是谁么?”道衍笑了笑,问道。
“不知道。”萧衍摇了摇头。
“这和尚是古禅寺的。”万昭仪插嘴道。
“古禅寺?”萧衍想了想,似在西州听书听过这名字“可是和青山派齐名的门派?”
道衍也不点头,只是淡淡道“齐不齐名都无所谓,我的师傅是那久禅老和尚。”
“久禅…久禅…”萧衍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什么“曾听罗游他们与离凡对话,说这天下几大高手,无非南柯堂,古禅寺,青山派…久禅莫非是古禅寺的主持?”
“怎么,没听过么?”道衍笑道,“看来老和尚吹嘘啊,还说他是高手众人皆知。”他胡说八道,打趣着。
“我看久禅的徒弟,倒是名气大更多。”万昭仪笑道“喝酒吃肉出的名。”道衍瞥她一眼,也拿这女子没办法。
“久禅大师我以前听书听过,便是古禅寺的主持么?”萧衍回道。
“不错!”道衍笑道“果然还是有些名气,说书的都开始说老和尚了。”
“那这事和我不得道门有何关系?”萧衍不解道。
“我师父久禅和广凉师是几十年的好友也是敌手,他们交手不下百次,各有胜负。”道衍笑道,“不过听老和尚所言,这广凉师不是个嗜杀的人,再者不得道门的血案,有些蹊跷。”
萧衍听到这里,也同意几分,“刚刚在殿上,那怪老头就对我手下留情,不仅瞧出我的武功来历,还指点我那境界的学问…”
“这老头虽然怪,不过也是个有趣之人。”道衍点头。
“那我不得道门的血案,具体蹊跷在哪里?”萧衍问道。
道衍却摇了摇头,“这也是我偶然听老和尚提到的,似和朝廷有关,再者琅琊子对吐谷浑慕容一族有恩,广凉师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是么?”萧衍眉色转沉,“六年前,我虽然也听荀先生和马叔说过这事,琅琊子曾下山帮助吐谷浑平那战乱…”
道衍点了点头,打起佛语“阿弥陀佛,这世间恩恩怨怨总有因果归宿,凡事知其一晓其二查其三,断不可一言蔽之。”
“有理。”萧衍回道“这事的确有些蹊跷,等我伤好后,定要查个明白。”
二人说到这里,道衍不免问道,“小道士,那你现在如何打算?如若再找那广凉师比试,怕得要练些年头。”
万昭仪听他们不聊她万家是非,聊起今后打算,也来了兴致,眼睛直直盯着道衍,似生怕他转身逃走。
“我现在不是这广凉师的对手,可马叔是我的叔父亲人,余炕是我的少年玩伴,他们都对我有情有义,我断然不能弃之不顾。”萧衍思量片刻,坚定道,“我以后定然还会找机会去那南柯堂救人,便是敌不过也可暗度陈仓。”
“小道士不忘恩情,好极好极。”道衍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什么,“你刚刚说当年被青山派的离凡救过,可是方才殿上那使潜龙叠影手的男子?”
“不错。”萧衍点了点头,忽而摸到腰间那把断刀,眉间一开“也罢,既然救人之事暂不能行,不如先去办另外一件事。”
和尚一听“何事?要和尚陪你去否?”
昭仪闻言不悦,伸手掐了道衍腰际一下,引得和尚大叫一声,接而说道“和尚,你忘了明日要陪我去幽谷,忒的滑头,又要开溜?”
“好了,好了,姑娘家家,怎的顺便摸男人腰间,去便去,勿要动手动脚。”道衍也是怕了万昭仪这蛮横脾气,讨饶道。
萧衍看这俩人举止,心下莞尔,好不讨趣,当下抬手摆了摆“不必了,大师还是陪万姑娘,否则言而无信,失了风度。”
道衍皱了皱眉,“那…小道士,你当心,江湖险恶,你入世未久,自己多保重。”
“人家道士是保重了,你又欠我一顿酒肉,却是如何报答?”万昭仪心性上来,不免有些得意。
“阿弥陀佛,这是佛祖吃的,和小僧无关。”说罢,和尚只见那女子又伸手掐来,足下一转,轻功一点出了门外“万姑娘,你这说动手就动手,佛祖可会怪罪的。”
万昭仪也是不服,嘴角一笑,风袖一摆施展身法追了出去“怎的吃了就跑?你师父便是这般教你化缘的?”
“老和尚只教了如何吃饱,其他一概没说。”话音越来越轻,两人似是远去
正文 此间彼刻(下)
万昭仪和道衍相继离去,这大殿中有落得冷清起来。
萧衍摇头轻笑“这和尚真有意思,脱得凡尘,不入樊笼。”说着,他手中又握了握那断刀,“不如先把此刀和那乾坤玉还给离凡,也了了这几年来的误会,还一份恩情,解一份旧怨。”
此刻,他想起离凡被那些女子送走,应该还未离开长安,赶忙起身下塌,往殿外行去。
“恩?这将军府倒是侍卫森严,不似寻常地方。”萧衍环视片刻,此地怕是有数十守卫,他不愿再惊扰了李承乾,当下轻功一点,上了殿顶疾行而去。
大约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萧衍忽觉脚下劲风传来,他赶忙左脚轻点片瓦堪堪躲开,随后侧目看去,只见一只袖剑擦肩而过。
“何人夜闯将军府?”萧衍听见一女子喝斥声,停了下来。
眨眼间一身影飘然登上楼顶,来者打量自己片刻,却是一愣“你是刚刚殿上那个道士?”
萧衍也认出此人便是殿上舞姬之一,赶忙行了一礼“姑娘,在下没有歹心,只是要追一个朋友,不得已行了近路。”
“道长客气,方才殿上多谢相助我将军府,刚刚冒昧,多有得罪。”那女子盈盈一拜,对萧衍也还了礼。
“姑娘客气了,在下不敢当,我与你离师兄是旧友,受人所托有一信物还未归还,恳请姑娘告知他现往何处?”
女子一听点了点头,“离师兄出了将军府连夜往洛州而去,不知所为何事。”
萧衍听罢一皱眉,赶忙答谢“多谢姑娘相告。”
“道长多礼了,现在如果追上,应该赶得上,后会有期。”那女子也是洒脱,爽朗一笑,回道。
“后会有期!”萧衍话罢,提起精神追了上去,一路上不免心中狐疑“去洛州?怎么不在长安留宿,连夜出城…”
等他行至西街凤凰阁下,忽见一白袍男子进了楼中,他一看那男子身形与离凡颇似,不免心中一喜,“难道见这夜深,他三人改意明日再走?也好,今晚便了了这事,我也落得一身轻。”
也不多思,萧衍走到楼边推门而入,可是这凤凰阁中一个人影都没有。
“刚刚还见离凡进了楼,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萧衍瞧得一奇,心说难道遇见鬼怪?当下一想上了楼去,行至五层忽闻一房内传出人声,他蹑脚低声走了过去,只听闻一女子说道“刺客已被楚二哥打发了。”
另一人回道“可查出他们的身份?”
“还不好说…”女子缓缓回道。
“哦?怎么个说法?…”
女子笑道“那些刺客身着将军府的内服,这嫁祸的法子也是笨了些。”
“这法子的确笨,可也高明的紧。”那人回道“老五整天窝在荆州,前些年倒是派过刺客死士,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老三现在收敛许多,却也只是养兵敛财…我猜这刺客的是最后一人所谓…”
“那这衣服?”女子闻言大惊“故意的?”
“不错,虚虚实实罢了。”那人笑了笑,“算了,我也没少算计他们不是?”话罢,语气转凉“现在什么时辰了?姓方的人呢?”
“少主,子时刚过,那人未至,怕还需稍等片刻。”女子柔声道。
只听那人回道“琳香,我有些倦了,你和元华先退下吧,那人来了就喊他在楼下等着,我何时睡醒了,何时去见他。”
“是,婢子记下了。”女子答道
萧衍听那女子要出门,赶忙身法轻移,足尖一点,跃至梁上,悄然伸头打探。过了片刻,只等那女子走远方才下来。
他想了想屋内那人声音轻匀不似离凡,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可刚刚准备离去,却闻屋内那人叹道“闲来无事三杯酒,坐饮窗前独看花。”
萧衍闻言脚步一停,不免好奇心上来,指尖运起寸劲,轻轻戳破棂纸。只见屋内设一屏风,屏后立一人,那人动作奇怪似乎解开腰间何物。萧衍一奇定神一看,那人影分明褪了外衣解了发冠,只见长发流影飘然垂下,体态玉脂玲珑起伏。
他瞧的一愣,不觉心说“这是个女子?刚刚那婢女分明唤她少主?”思索间,水声涟起,但见那女子身影似坐于锦盆之中,绕指轻柔,擦拭玉肩,左手慢挽,托起秀发,掌心轻抚,抬头望着窗外似有所思。
萧衍此刻只看得呆住,他呼吸渐快,气血翻涌,这小子头一回看见女子沐浴,当真是望出了神,过了片刻,那女子似站起身来,玲珑体态若隐若现。
“好美的人儿…”萧衍早已失魂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竟然轻声喃喃,脱口赞道。
“谁?!”屋内娇喝一声,忽的烛台一灭,只闻水声突起,那女子似已出浴,萧衍这才回过神来,“萧衍啊萧衍,忒的没出息,偷看女孩儿洗澡你说什么话,这下好了。”萧衍一看行踪暴露,足下生风,疾步往窗前跑去,道袖一挥推开木窗,足尖急起,出了楼去。行间匆匆想起那名女子言语身姿,有些愣神,忽而心头一热,飘摇转身,朗声道“今朝有月谁人赏,此间过客铭心下。”
说罢,催动内劲,只一眨眼